第六十六章月夜彈琴
“翼大哥……怎麼在上面?”忽然聽到月湖的清脆聲音,她正嬌生生站在屋前的亮光中,手中抱一捆松樹枚,仰頭望着我。
“嗯,……我在着風景!”我微笑回答,總不能說自己思念家裏的妻子們,上來排遣相思吧。
月湖抿嘴輕笑,臻首轉了轉,看了看漆黑無物的天空,周圍也是一團模糊,什麼也看不清,哪有什麼風景可看,定是有什麼心思,她冰雪聰明,轉念間即猜出七八。
“那兩個人呢?”她看我一個人孤零零坐在那裏,心中總感覺不舒服,好像能夠感覺出我心中的孤獨。
“他們走了。”我看着月湖,燈下觀美人,果然最佳,在溫亮的火光下,顯得嬌美異常,動人心魄。
月湖點了點頭,沒再多說,抱着松枝輕盈的回了她們那間屋子。
我的目光劃過漆黑的夜空,觀察着天上地雲捲雲舒,心中漸漸豪氣涌動,直欲溢出體外,甚想做點什麼以舒心懷,可惜自己詩才不佳,無法詩以詠志。
我手中憑空現出一具瑤琴,伏羲式琴身,毫無色譯,唯有琴弦雪白如銀,在漆黑的夜色中閃着瑩瑩的毫光,極為醒目。
我所建屋子全是平頂,省很多事,坐於其上,極為平穩,瑤琴擱於膝上,將手中出現的碧玉樽汩汩斟滿,緩緩飲了一大口,美美嘆息一聲,玉樽放置身旁,酒壯豪氣,更是噴薄欲發。
“錚――錚錚――錚――”我輕捻白弦,清音頓起,開始即是羽徵之調,尤如平地驚雷,直衝雲霄。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清越的聲音伴琴聲響起,如仙鶴清唳,帶着琴聲,劃破黑暗,在天地間震響。
我聲音本就清朗溫潤,再加之浩蕩無窮地內力,在心情激越之下,便如龍吟九天,響徹天地,周圍松樹,綠針簌簌而落,如下針雨。屋內的火焰,亦隨之躍動明滅。
我雖無甚詩才,但對吟唱卻頗偏愛,實是舒發情懷的絕佳之法,於是一些在現代社會流行之曲便被我搬來,套上所處社會的詩詞。自吟自唱,自得其樂。
能被我詞曲皆採用的歌曲。僅是寥寥幾首頗為古典豪氣的名曲。這首滄海一聲笑便是其中之一。
“浮沉隨浪――,只記而今朝――”
我眼睛微闔,手指舒緩撥動,從容沉靜,任憑胸中涌動地逸飛情懷驅使自己長歌而嘯,也不想阻攔。
“蒼天――笑――,世間――紛――擾――”
我地歌詞並非與原來的一模一樣,而是任意改動,隨心所欲。但求抒發自己的豪情。
“誰負誰勝――,誰又――知曉――”
長歌至此聲音轉低,幽幽而嘆,如是感慨無限。
玉樽被無形之手在於自己嘴邊,緩緩傾斜,倒酒入口。而我手下不停,長指挑捻撥。琴聲由低漸漸展高,似是翩躚而起,越飛越高。
玉樽飄飄落回我身側,我膝上的白弦毫光大放,比開始更要明亮幾分,融入夜色中的琴身之上,皆被道道白光幻彩籠罩纏繞。極為眩目。
我並未低頭看向琴身,縱月遙視漆黑如墨的天空,仰頸長嘯一聲,響遏雲石。
“江山笑――,白雪飄――”
我聲音復又轉高。清越直衝烏雲,彷彿重新煥發勃勃生機,不復剛才的寂寥,壯逸思飛,激情豪邁。
恰在此時,天空中悠悠飄下碎玉小雪,與我唱詞恰相應合。
縱橫激越,慷慨昂楊的琴聲戛然而止,我長嘯之聲拔天而起,嘯聲極短,隨即傳來呵呵長笑。
屋內幾人早已在琴聲響起之時閉上檀口,用心傾聽。
體內不停流轉的溫潤神力彷彿能夠體會主人地激越之情,流動愈速,漸漸的,已比平時快上幾倍,在她們體內,如同閃電一般瞬息而行完一個大周天。
我激動之下,不覺間,周圍元氣涌動,將整個屋子籠罩其中,元氣隨我的琴聲而動,活躍異常,程瑛幾人體內的清流與周圍元氣本是同源,自然相吸,變得越發壯大,眨眼之間,已經變得浩浩蕩蕩,更甚她們已被封閉的內力。
月湖正聽得入迷,被其清越豪逸之情打動心扉,自己的心隨着琴聲起伏上下,心神俱醉。
忽然琴聲斷止,復又是我的衝天一嘯,月湖諸人還未清醒過來,猝然不防之下,一聲長嘯,差點兒讓自己地心滿了出來,她臉色微泛紅暈,不由低嗔一句:“真是個怪人!”
雙眸卻緊緊闔起不去看周圍人的神情。
我所唱之曲,表現出地豪氣蓋雲之勢,與我一貫的溫和悠然氣質大為相悖,令人迷惑之餘,卻增添幾分好奇。
月湖將松枝抱入屋內,添進石盆,本想再出去,跳到屋上,陪我說說話聊解我的孤寂之情。
沒想到還未添完松枝,琴聲便已響起。
月湖生來便比別人多了幾分豪氣,喜交四方朋友,對闖蕩武林極為思慕,我所唱,豪氣而超脫直似看遍人問百態繁花,雖帶着隱隱出塵之意,但豪氣所至,卻令月湖心懷大舒,恨不能引吭高歌,與我同唱。
聽到月湖的低語聲,清兒瞥了她一眼,心中不但不生氣,反而隱隱自豪,自己的如意郎君被人重視她也很高興。
“唉――,沒想到唐…翼大哥竟有這般胸懷!”程瑛嘆息一聲,對着側躺自己身旁的表妹感嘆。
陸無雙點點頭,眼睛微朦,仍沉浸在歌中意境。
“咦?”她忽然驚訝出聲。
“怎麼了,表妹?”程瑛忙問。
“表姐,你覺沒覺着,體內有何變化?”陸無雙有些小心翼翼的低聲問。
“變化?……嗯――?”程瑛先是迷惑,后又驚訝,雪白的臉上滿是驚奇之色。
“表姐,是不是功力恢復,傷勢已經好了?”陸無雙問得仍是小心翼翼,有些不能確實。
程瑛嫣然一笑,忽的撐身坐起,笑道:“你先躺着別動!”
說罷又自榻上站起。輕揮了揮嫩藕般地胳膊。運了運內力,可惜長劍未在身邊,只能在表妹的注視下,空手施了幾招劍式,仔細感覺體內地情況。
“好了,確實完全恢復!”程瑛如釋重負,她雖已感覺體內無恙,但我地話讓她感覺不能不聽,深怕自己所覺只是假象,一旦動彈。後果難測,便先起身試了試,免得表妹和好友有何意外。
“程瑛姐姐,你說你的傷已經好了?”清兒站在火盆前,看着站在榻上手舞足蹈地程瑛,極為擔心。
“是啊,清兒妹妹。設想到這般奇妙,怎麼忽然之間。這般重的傷勢陡然消失了?!”程瑛停止舞動,感覺不必再試,起身回答清兒的話。
正在此時。忽然一聲長嘯聲自遠方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