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真的有未卜先知
第十三章真的有未卜先知
“楊哥，我數了數，大概打死了七八個鬼子，炸死的還不算！”已經回到雲龍鎮，林志國的興奮勁還沒有過去：“看，我這繳獲，3支槍、7個手雷，6個子彈袋。”
“天快亮了，先回去。”楊闖加快了腳步：“別讓巡邏隊碰見。”
駐紮雲龍鎮的618團絲毫沒有察覺，就在川上小隊從林間小道搜索前進的時候，山木大隊的另外兩個中隊，也已經悄無聲息地摸到雲龍台外兩公里的地方，只待川上帶領小隊完成包抄后，便同時發起攻擊，一舉拿下雲龍台，繼而圍殲鎮守雲龍鎮的守軍618團。
楊闖和林志國二人的膽大妄為，無意中救了618團一命。
林志國感到從未有過的歡欣和鼓舞，一路上，興奮地纏着楊闖問東問西，都是些與打鬼子有關的事。比如伏擊地點的選擇，出擊時機的把握，什麼距離用槍最有殺傷力，什麼時候用手榴彈能最大限度地殺傷敵人，等等。
楊闖不厭其煩地小聲解釋着這些常識性問題，甚至連他從未讓人碰過的狙擊步槍，也詳細地給林志國做了講解。初生牛犢不怕虎，看着興奮不已的林志國，楊闖就如看到了幾年前的自己。他知道，只要用心教導，用不了多久，林志國必將成為一名優秀的戰士，在未來的抗日戰場上，大顯身手。
已經能夠看見臨時住宿的小院了，林志國還在嘰嘰喳喳地說過不停。楊闖左手提着狙擊步槍，右肩掛着兩支三八大蓋，兩眼警惕地巡視着四周。
小院越來越近，空氣中瀰漫著某種熟悉而又異樣的氣息，一絲不安悄然地湧上心頭，楊闖面色越來越凝重，步子漸漸慢了下來……
直覺告訴他，黑暗中某個不知道的角落，一雙眼睛正死死地盯住他，危險正悄然無聲地逼近。
“等等！”楊闖聲音很輕，攔住了毫無察覺的林志國，疑惑地望望不遠的巷子，最後凝望着小院的圍牆和緊閉的大門。
“怎麼了？”林志國不解地停下腳步。走到好好的，眼看着就到了，咋卻不讓往前走了呢？
楊闖沒有回答，微微閉上雙眼，深深地吸了口氣，耳朵上下抖動了幾下，睜開眼睛拉着林志國閃到了牆角：“不對，有埋伏！”
“啥？有埋伏？”林志國差點驚叫出聲，看着一臉嚴肅的楊闖，半信半疑：“不會吧，怎麼會有埋伏？什麼人？”
楊闖微微一笑：“別緊張，沖我來的！”
“沖你來的？為什麼？”林志國更搞不懂了，瞪大眼珠子。
“呆會兒你就知道了。”楊闖左右瞅了瞅，盯着林志國：“相信我不？”多年的生死經驗告訴他，只有把後背交給信任自己和自己信任的人，才會遠離死亡的威脅。
“那必須的！”林志國鄭重地點點頭。
“好，這樣……”楊闖附在林志國的耳邊，壓低聲音說出了計劃。
半夜時分的雲龍鎮，死寂死寂的，大街小巷空曠得緊，偶爾的幾聲犬吠，沒有打破黑夜的沉寂，反倒給小鎮增添了一份陰森和恐怖。
一個人影從牆角閃出來，幾個騰挪，便竄進了黑夜，悄無聲息地向小院后牆摸去。望着林志國敏捷的消失在黑夜，楊闖讚許地點點頭，停了停，便依舊漫不經心地向小院走去。
院子裏，4名漢子手握短槍，靜靜地貼在院門兩旁，張着耳朵仔細聆聽着院外的動靜。第一間屋子的木床上，胸戴青天白日徽章，面色陰冷的何明湘微眯着雙眼，安靜地坐在床沿，靜靜地等待着，就如等待一位遠道而來的朋友。
望了望枝繁葉茂，一根樹杈伸出院牆的歪脖子樹，林志國微微地吸了一口氣，一個小小的起跳，右手便抓住了手臂粗的樹榦，輕輕一晃，收腹屈腿，左手一搭，瞬間便鑽進了茂密的樹葉，不見蹤影。
200米、100米……楊闖停下腳步，冷冷地望着小院，不言不語。
一名漢子小心地扒在門縫上，有些緊張地盯着百十米外的黑影，納悶地看看另外幾人，指指門外，壓低嗓門：“你們盯着，我去報告隊長。”不待回答，踮着腳尖小心翼翼地竄進屋子。
果然有埋伏！難道真有未卜先知？楊哥是怎麼知道有埋伏的？得找個機會問問，林志國從心底里佩服起楊闖來。
稍微觀察了幾下，見沒人察覺，便抱着樹榦悄無聲息地溜進院子，幾個閃身，貼在了第二間屋子的牆根。
院子裏的幾名漢子注意力全在門外不遠的黑影，絲毫沒有發現已經有人闖進了他們的埋伏和陷阱。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楊闖抬頭起頭，望着緊閉的院門，拔高了聲音：“何隊長，還請現身一見。”聲音越過院門，鑽進屋子，鑽進了何明湘的耳朵。
何明湘真心佩服，不愧是經過生死的歷練的鐵血老兵，對於死亡和敵人的威脅，嗅覺靈敏得很。這麼小心的埋伏，楊闖到底是如何識破的？何明湘搞不明白。
上半夜，何明湘帶着幾名屬下，跟蹤進入雲龍鎮，摸排了好一陣，才確定楊闖的臨時住宿點。幾次試探，確定院子無人，才帶人偷偷翻進小院，又仔細搜了一遍院裏的每個角落，期間沒有動過院子裏的任何東西，就是為了不讓楊闖察覺有人來過。沒想到，埋伏了大半夜，還是給發現了。
“走吧，既然被發現了，索性就見個面吧。”何明湘微微一笑，站起身：“老子就不信這個邪了，這一次，你小子還能從我手中飛出去不成？”
“那是，還是隊長您高明，早先從618團借來了幾十名弟兄埋伏在外邊，就等您一聲令下，他們便從偏巷裏衝出來，一舉將姓楊的叛徒擒獲。”剛進屋的漢子馬屁拍得很受用。
“不怕你小子精明得跟孫猴子似的，照樣得喝老子的洗腳水！”何明湘精神抖擻，洋洋自得，當先朝院門走去。
林志國摒住呼吸，靜靜地貼在牆根，冷冷地望着何明湘，貓着腰悄悄地跟在身後。
楊闖很有耐性，安靜地站在原地，平靜地盯着院門。
“打開！”何明湘派頭十足，背着雙手，冷冷地吩咐站在院門后的幾名漢子。“吱”的一聲，院門從里打開了，何明湘在前，四名屬下手握短槍在後，魚貫而出。
看着何明湘裝腔拿調派頭十足的樣子，楊闖忽然有種想發笑的感覺，都他娘的什麼時候了，小鬼子近在咫尺，還忘不了這種作派。
楊闖身後不遠，二百來米的巷子裏，三十來名國軍士兵端着槍，安靜的站在黑暗裏。
“連長，咱們行動吧？”手握駁殼槍的排長小說聲：“一看這小子就鬼得很，千萬別讓他跑了。”
“你他娘知道個屁！再看看！”連長頭也不回：“團座有交代，軍統的事兒，咱們少管。他們自己能解決的事兒，咱們就在旁邊捧捧場、看看戲！”
“為啥！”
“軍統啊，沒好人！”連長回頭看了一眼：“咱們還是離遠點好，讓他們打去！再說，軍統追捕的人，說不準是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