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終於釋懷,原來,不過就是這樣而已

第23章 終於釋懷,原來,不過就是這樣而已

第23章終於釋懷,原來,不過就是這樣而已

天氣越來越熱,在姥爺家吃完飯,嬸嬸同姥姥一起看電視劇,叔叔陪着姥爺下棋,我和哥哥一起帶喪彪去散步。我發現我起名還真是有些預見性,它現在狗如其名,長得膘肥體壯,乍一看,煞是威風。不過強悍的外表之下,隱藏的還是一顆傻狗的心,一見我們,就無比興奮地撲了上來,稀里嘩啦地對着我一陣狂舔,然後鑽到哥哥懷裏拚命地撒嬌。

我們帶它去了姥爺家附近的公園,它一見這麼大的活動範圍,馬上就想敞開了爪子狂奔,幸好哥哥用力牽住了它,才不至於由人遛狗變成狗遛人。

一直走到無人的地方,哥哥才放開了它,任由它四處撒歡。我看着喪彪又是打滾又是轉圈,還不時回頭看看以確定我們的方位,小臉明明同狼相似得緊,卻無時無刻不冒着傻氣,不禁覺得好笑。

下意識地想要看看哥哥的反應,轉過頭,卻見他正目不轉睛地看着我。

我臉一紅,哈哈地笑了兩聲以求掩飾,又胡亂指了指喪彪:“看喪彪,可愛吧。”

他微微一笑,俯身親了親我的嘴巴:“你比它更可愛。”

我臉更加紅,又覺得歡喜,又覺得羞澀,電光石火之間,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啊!”

“怎麼了?”

“我想起來了,這個地方,剛才喪彪也舔過。”我認真地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那這樣,你和喪彪算不算間接接吻了?”

哥哥的臉瞬間僵硬掉。

然後,他恨恨地看着我說:“梁滿月,以後你再讓它舔你,就別想再親我。”

到底是誰親誰?什麼叫顛倒黑白,我算是見識到了。

我發現,我陷入了愛情,無可自拔。

有羅維的前車之鑒,我總是覺得,好事在我身上總是不會長久。我向來不是個好運氣的姑娘,有什麼好事永遠輪不到我。工作忙碌薪水不多,在同學裏面算是普通的,撿過最大面額的錢幣是五塊錢,彩票買過兩次一分錢都沒有中過……所以,我很珍惜自己平淡又快樂的生活。

雖然這快樂下面,有隱藏的不安定。

每次嬸嬸關心我的戀愛問題的時候,我總是心虛並內疚着,這些年來,他們待我皆是真心實意,我真正愛他們。同哥哥在一起,我不害怕道德的譴責,我只害怕他們責備的目光。

杜姐姐來家裏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她同男友計劃着結婚,打算先斬後奏,讓她爸爸無從反對。所以每次嬸嬸有意無意地在她面前提到結婚的事,不僅她目光閃躲,連我也在心中一哆嗦。

我總覺得,會發生什麼大事。

裴良宇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剛把被組長斃了幾次的稿子交上去,他問:“一會兒下班了有時間嗎?請你去吃潮州菜。”

我笑:“什麼好事啊想到請我吃飯。”

“沒事就不能請你吃飯了?想你了唄。”他說話向來半真半假,不過仔細一想,我們還真好長時間沒在一起吃飯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笑着答應了。

“那你下班的時候我來接你。”

“好。”

我先打了個電話給嬸嬸告訴她我跟同學一起吃飯晚上會晚點回去,然後一直磨到離下班還有半個小時才給哥哥發了個短訊告訴他不用來接我,我今天跟同學吃飯晚點自己回家。

等了半天他沒有迴音,估計是還在工作。我給自己打氣,跟自己朋友吃飯光明正大,用不着怕他。

剛出公司門口,就看見裴良宇倚在一輛Q7上,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煞是引人注目。幾乎是一上車,我就接到了哥哥的電話:“你跟誰在一起?”

我瞄了裴良宇一眼:“朋友。”

“男的?”

“嗯。”

“不準去。”

“我吃完飯就回去。”

電話那邊哥哥抬高了聲音:“不準去。”

裴良宇就在旁邊,我不好意思多說什麼,小聲含混道:“好了,就這樣了,晚上回去再說。”

掛上電話,順手還關了機。我乾笑:“我嬸嬸總是不放心我。”

話音剛落,看見他似笑非笑的側臉,我突然覺得自己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男朋友?”

我訕訕:“算是吧。”

他笑了笑:“有機會一起出來吃個飯吧。”

“好。”

他似乎還想說些什麼,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沒開口。

“薇薇呢?”吃飯的時候我問他。

“早分了。”他回答得輕描淡寫。

我放下筷子:“又分啦?你怎麼老是玩弄別人感情啊。她人挺好的啊。”

他嗤笑:“我在你心裏就這個形象啊。就不行她甩我?”

我一愣:“不會吧。”

他解開襯衫袖口,向上挽了挽,然後伸出手幫我盛湯:“交換出國了。”

“啊,她也真捨得。”我惋惜地說。

一頓飯吃得還是很開心的,潮州菜雖然清淡,卻十分鮮美,況且還有裴良宇在旁邊,讓我彷彿回到了大學時代。

我有些唏噓:“老啦老啦,都開始懷念過去了。”

他彈了我腦門一下:“你一個小朋友,少在我面前裝模作樣。”

他一說小朋友,我就想起了羅維。從前他最喜歡拍着我的臉說我是小朋友,把我當真正的小朋友一樣寵。

我勉強地笑了笑,想同他打聽下羅維,最終還是放棄了。

飯一吃完,裴良宇就主動將我送了回去。他的車漂亮,門口的保安看都沒看就放行了。

進門的時候他突然喊住了我,我回頭,他站在車旁,面容在月光之下顯得愈發憂傷。

然後他張開嘴,輕輕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詫異:“說對不起幹什麼?”

“哦。”他抬手揉了揉額頭,“搶了你和你男朋友二人世界的時間,替我跟他說聲對不起。”

“哦,沒事。”我沖他揮了揮手,“回去吧,路上小心。”

進門才發現叔叔嬸嬸都不在家,家裏沒開燈,只有樓上有些光亮,我換了鞋走上去,發現亮燈的竟然是我的房間。

哥哥寒着臉坐在房間裏。

我本來有些忐忑,可看見他這種興師問罪的樣子,沒來由地冒出一陣火氣,於是乾脆裝作視而不見,看也不看他逕自開了電腦上網。

他猛地站起來拔掉了插線板。

“你幹什麼?”我怒視他。

“我幹什麼?我還要問你幹什麼去了。”他強壓着怒火,“到了家門口還依依不捨,你怎麼不幹脆跟他回去,還回來幹什麼?”

面前的人彷彿一下子又回到了少年時期,我差點忘了,他本來就是這麼一個狂躁症患者。

“我不過就是跟他吃了一頓飯,你用得着這麼生氣嗎?”我忍不住氣他,“我們大學幾年天天在一起吃飯,他還老是喂我呢。”

“梁滿月,你還要不要臉?”他吼道。

我鼻子一酸,眼淚幾乎就要落下來,卻還是強忍住看着他:“我哪裏不要臉了?就算我不要臉要你管?我是個人,又不是你養的什麼阿貓阿狗,憑什麼我要聽你的話,憑什麼我要對你卑躬屈膝,憑什麼我要受你的管制?”

他怒極反笑:“梁滿月,原來這才是你最真實的想法。在你眼中,我就那麼可惡?”

“對,這就是我的想法,我受夠了!”我衝口而出。

他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最後終於摔門而出。

我靠着牆壁蹲下來,放聲大哭。

我從來不知道,戀愛竟然會有這麼令人心痛的時候。那種又生氣又委屈卻還是心有牽挂的感覺,讓我心如亂麻。

我們接連一個星期沒有說話。

他很少回家,即使是回家,也冷着一張臉假裝沒看見我。連嬸嬸都看出我們之間的不對勁。

她悄悄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咬着嘴唇默不作聲。

於是她就去數落哥哥:“劉成蹊你有沒有點出息,你都多大個人了,還欺負你妹妹,你麻利兒地快給你妹妹道歉,要不然就讓你姥爺收拾你。”

他也不反駁,面色不變,充耳不聞。

嬸嬸見我們倆都這樣,嘆了口氣,也不管了。

一個星期以後,我顧不得同哥哥的冷戰了。

我沒精打采地同嘉馨通話的時候,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滿月,我要結婚了。”

我先是“哦”了一聲,幾秒鐘之後,我突然反應過來,抓緊了電話尖叫道:“你說什麼?結婚?”

“滿月你別激動。”嘉馨在電話那頭無比鎮定,“沒錯,我是要結婚了。”

她結婚的對象,竟然是蘇冽。那個我早八百年前就忘記了的蘇冽,竟然再一次殺了出來!

我真得承認,吳嘉馨的速度永遠比我的思想快。

這種時候,我哪還顧得上自己的小痛苦小悲傷,嘉馨回來的第一天,我就迫不及待地同她聊了大半夜。

我們在我的房間裏,如同小時候一般,躺在一張床上,聽她指點江山一般描述她的戀愛史。

從開始他裝作不認識她,到他終於接受她,再到他終於向她求婚,嘉馨整整用了五年的時間。

我不敢相信,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嘉馨經歷過那麼多的悲傷與喜悅!我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重新找回了他!

她為了他,從溫暖的南方來到冰冷的北方,從熟悉的家鄉來到陌生的城市,沒有滿身風雨,只有滿腔熱血,堅定不移地守在他身旁,忍受孤獨,忍受他的視而不見,忍受他換了一個又一個女朋友,一直到他周圍的朋友都看不下去而質問他:“蘇冽你還是不是個男人,這麼好的女孩你怎麼狠得下心?”

嘉馨複述這句話的時候還在笑,而我看着她的笑臉,只想大哭。

我心疼地抱住她:“你總說我傻,你自己才是世界上最傻的人,不就是一個蘇冽,至於嗎?”

她低聲說:“是啊,不就是一個蘇冽,可是,這世界上我就只愛這一個蘇冽。”隨即她笑了笑,“誰叫我就喜歡他了呢,我拿他沒辦法。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那時候我經常這麼安慰自己。”

她回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那時候我半夜裏總是偷偷地哭,我想我爸媽,想家,想你,想這裏的一切。可是我不敢告訴任何人,我怕你們瞧不起我,罵我沒出息。我不是沒想過放棄,有一次他喝醉了對着我叫別人的名字的時候,我是真的想放棄了。可是第二天他醒來對着我微笑的時候,我又松不開手了。”

她的聲音終於有些顫抖,有溫熱的液體緩緩滲入我的睡衣:“我同自己說,那麼多事情我都可以當作沒發生,那麼多傷害我都可以埋藏心底,那麼多痛苦的夜晚我熬了過來,所以,我為什麼不能再堅持一下?”

我緊緊地抱着她大哭:“吳嘉馨你是不是缺心眼啊!”

她將自己的眼淚用力抹掉,輕輕拍着我的脊背:“好了,好了,都過去了,我早就不傷心了。”

隨即她又低聲罵道:“媽的,後來我才發現,他就是犯賤,你越軟弱越貼着他他越不稀罕,後來老娘終於忍不住爆發了,他卻自己黏上來了。

“我們倆在一起以後,我以為他終於被我感動了,收了心。那時候我高興得覺得連我們公司那個恨不得把我們骨髓都榨出來的BT都跟梁朝偉似的,走路都想跳着走。對他百般體貼,恨不得將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他。現在想想那時候我還真是傻。

“我沒有想到,他竟然還在外面給我勾三搭四,而且還是明目張胆的那種。我終於受不了,單槍匹馬堵住了他和那個三兒,那死女人還給我學瓊瑤,讓我成全他們,憋一口台灣腔說‘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他’。”嘉馨邊說邊模仿那女人當時的腔調,我笑不出來,只覺得心酸。

“老娘當時就怒了,指着她罵:‘愛愛愛,你懂個屁的愛,你愛他什麼啊,你給他做過飯還是給他洗過衣服,你見過他喝醉了號啕大哭的傻樣嗎?他生病的時候你給他端過茶遞過水整夜整夜不睡覺嗎?你能受得了他當著你的面勾三搭四換女朋友跟換衣服似的嗎?老娘都沒在這兒張口閉口喊什麼愛,你喊個屁。’

“那女鬼當場就被我罵得消聲了,我轉頭一看那傢伙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就甩過去了,說:‘還有你,老娘從十四歲被你害到現在,我欠你的啊?從前咱們沒在一起也就算了,現在你是我男人,你就不能在外面再給我玩這一套!你憑什麼讓我對你那麼好啊,你他媽的不過就是仗着我愛你!’

“其實我當時那一巴掌甩過去之後,心裏就在想,完了完了,這下我們倆是徹底玩完了,於是索性就把想說的話全說了。沒想到他等我說完,跟傻了似的看了我好半天,突然冒出來一句‘嘉馨,我們結婚吧’。”

我聽嘉馨講到這裏,愣怔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感嘆道:“原來他喜歡的是悍婦啊!”

嘉馨掐了我一下,結果自己也跟着點了點頭:“我也這麼覺得。他就是欠教育。”

“佩服佩服。”我對她抱了抱拳,“將來你可以跟你的小孩這樣描述:你爸當年是被你媽一巴掌打了以後才求婚的。”

她撲哧一笑:“我才佩服你呢,小時候我就覺得你哥特別可怕,你竟然敢跟他大吵一架,梁滿月你真出息了啊。”

她一提哥哥,我就頭痛不已,被子往頭上一蒙:“睡覺,睡覺。”

其實我很想問問嘉馨,這樣到底值不值得。她曾經同蘇冽在一起的時候,溫柔羞怯含情脈脈,同現在強悍的模樣判若兩人。她講得那樣輕鬆,但是我又怎麼感覺不到那種輕鬆之後的辛酸。

可是這種問題其實已經沒有必要了。我想起她剛才說過的:“誰叫我就喜歡他了呢,我拿他沒辦法。”

有時候,愛真是讓我們無可奈何的一種怪病。

嘉馨,嘉馨,我真正羨慕她,我真正佩服她,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勇氣堅持到底的。她勇敢,她永不放棄,所以她終於贏得了自己的愛情。

真好,雖然過程曲折了點,但她總算得償所願了。

雖然我對蘇冽沒有好感,可是我真正為她高興。

這個世界上,有些人的愛情平平淡淡,有些人的愛情轟轟烈烈,我跟嘉馨的運氣好像差了點,我們的愛情都是那樣的曲折糾結。嘉馨已經勝利了,而我呢?

兩人並肩躺了很久,嘉馨突然碰了碰我:“滿月你睡了嗎?”

“睡了。”

然後她停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溫晨你還記得嗎?他回來了,想見見你。”

我生平第一次懷疑,吳嘉馨其實是我的損友。

我這邊還為了哥哥糾結萬分,她那邊竟然讓我去見溫晨。見他也就算了,她還告訴我,溫晨是她婚禮的伴郎。我說她怎麼那麼大方地讓我隨便選往貴里選伴娘禮服呢。

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還在一旁勸我:“人溫晨有財有貌,最重要的是這麼多年了還記掛着你,哪點比你哥差了?你好好一女的,不會真這麼死心眼吧!”

我白了她一眼,自己剛打退了小三,卻來勸我劈腿,一點原則都沒有。

她也有些不好意思:“當然我也不是讓你做劈腿這麼不道德的事,退一步說,就算你不跟他在一起,也可以拿來刺激下你哥啊。”

“你嚇我呢,一個裴良宇就夠刺激他的了,再來一個,我不是自尋死路?”我一口回絕。

嘉馨的婚禮準備得很快,他們的工作都還在天津,這次是請假回來結婚的,所以得儘快舉行,初步定在下個月的初一,只有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了。

嬸嬸知道嘉馨的婚事後唏噓不已:“小姑娘好像比圓圓大不了多少,怎麼這麼早就結婚了?再看看我們家這兩個,大的的婚禮遙遙無期,小的連個男朋友都沒有。”

叔叔笑她:“就你愛操心,別人家小姑娘結婚你也能想這麼多。”

嬸嬸瞥了他一眼:“我不給他們操心誰給他們操心,難道你會操心?整個人都掉錢眼裏去了眼睛看得到什麼。”

叔叔很識相地不再開口。

過一會兒,嬸嬸突然喊哥哥:“成蹊,嘉馨結婚的時候你跟圓圓一起去,幫我給她包個大紅包,好歹人家是圓圓的好朋友,小時候還總到家裏玩。”

我心中突然一喜,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哥哥。

他面色不變,口中卻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我們之間,終於有一個台階可以下了。

我悄悄地想,再過三四天,我就以給嘉馨買結婚禮物的借口去找他,再過三四天,我再以準備服裝的借口拉他去逛街。這樣,應該就能冰釋前嫌了吧。

嘉馨拉我去試禮服的那一天,我終於還是跟溫晨見了面。

就像嘉馨所說的,他真的變了許多。

他穿着簡單的米色T恤,身形瘦長,戴一副細框眼鏡,面容英俊斯文。看見我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中滿是驚訝與喜悅。

不過,我也不是曾經那個膽小彆扭一見他就想跑的小姑娘了。我想了想,向前走了兩步,微笑着伸出了手:“好久不見。”

他恍惚了一下,然後抬手,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好久不見,滿月。”

我試圖不着痕迹地將手收回來,沒想到他握得太緊,我一抽之下,竟然沒抽出來。我微覺尷尬,只得輕輕咳了一聲。

他終於反應過來,放開我的手,招呼我坐下。

嘉馨見狀,對我使了個眼色,拉着蘇冽藉著拍照的理由就溜走了。

溫晨恢復了正常,話也多了起來,礙於情面,我不想掃他的興,只得有一句沒一句地同他聊着。只要他問,我都一一回答。接着,他開始緩緩地同我講他這些年來的生活,從被排斥到被接受,從格格不入到脫穎而出……

他的語調其實很平淡,描述也不甚詳細。我耐心地聽着,漸漸覺得有些唏噓。獨自一人去異國求學,說起來讓人羨慕,可內里的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我忽然想起了羅維,他剛到國外的時候,是不是也經過那些彷徨呢?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受到排斥的時候,心中肯定更加難受吧!我們之間,似乎總是他關心我多一些,而我,竟然很少問詢他的生活。

愛我這樣一個不溫柔不體貼不懂得關心他的人,一定很累吧。然後我想,哥哥是不是也很累呢?

“我也嘗試過同周圍的女生交往,可面對她們,我真的提不起精神。我有一張你的照片,是我從前偷偷拍下來的。我總是對着照片在想,你現在在做什麼呢?是在看書還是在睡覺,是在微笑還是在發獃,過得好不好,有沒有男朋友……”

我怔怔出神的時候,溫晨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滿月,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有忘記你,我一直在想你。現在我終於回來了。現在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

我慌亂地抽回手,站了起來:“不好意思,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可是你們之間有很多障礙,是不是?”

吳嘉馨這個大嘴巴,我心底暗暗罵道,面上卻還維持着禮貌:“這是我自己的事。不好意思,你幫我跟嘉馨說一聲,我先走了。我請假的時間過了,現在得回公司。”

“我送你。”

“不用麻煩了,我公司離這兒不遠,你還是留下來陪他們試禮服吧。”我連連擺手,不等他回答,低下頭匆匆離去。

我始終認為,如果不喜歡一個人,一定要堅定地拒絕他,不能讓他產生任何誤會。這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

這天晚上,我在分手之後,第一次打電話給羅維。

我的手機剛進公司的時候換過一次號碼,已經沒有了國際長途的業務,於是只好拿房間裏的電話打。

他沒有換號碼。電話接通之前我想,如果是楊佳接的,我就馬上掛了電話。

幸好是羅維接的。

他沒有想到是我,接通之後愣了一愣,隨即輕鬆地說道:“嘿嘿,吳嘉馨結婚,你得大出血了吧?”

我一顆緊張的心也放了下來,配合著說:“還好還好,咱現在也是有工資的人了。”

“我可托裴良宇包了個大紅包給她,到時候你多吃點,把我那份也吃回來。”

我笑:“這個恐怕不行了,那天我是伴娘,忙得很,哪有時間吃飯。”

“啊,這我倒忘了,嘉馨的伴娘肯定是你嘛。”他似乎在那邊拍了一下腦袋,“怎麼樣,嘉馨結婚了,你也快了吧?”

原來他知道了。我呆了呆,原本想說現在正和人冷戰,前路叵測呢。話到嘴邊還是改了口:“我怎麼也得等你回來了啊。”

他笑:“那最好,到時候我男扮女裝來給你當伴娘,你不嫌棄吧。”

……

我們就這樣語調輕鬆地聊了好一會兒,到最後,我終於肯定,我已經完全釋懷了。

掛電話之前,他突然說了一句:“滿月,我很想你。”

“嗯,我也想你。”我毫不猶豫地說道。

然後我聽見電話裏面傳來一聲巨響。

“什麼聲音?”羅維問。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沒什麼,我先掛了啊,拜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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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難過不能陪你一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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