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站在那裏,哭笑之中,經過一生一世
第22章我站在那裏,哭笑之中,經過一生一世
嬸嬸八卦的後果就是,這天晚上,哥哥不僅沒給陳放什麼好臉色看,還變着法地灌他酒。陳放開始還喝得挺開心,漸漸地也察覺出不對勁了,他倒是聰明,馬上把目標轉向我,一口一個妹妹叫得親熱無比,非讓我幫他擋兩杯。
我酒量平平,往往兩瓶啤酒就是上限了,何況是這種後勁十足的紅酒,第一反應自然是推卻。然而目光掃到哥哥,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還為他之前在嬸嬸面前將我貶得一文不值而耿耿於懷,見他這樣,心中更加惱火,頭腦一熱,就接過了陳放手中的酒。
酒剛送到嘴邊,就見哥哥面色一板,手臂一伸,將酒截了過去,一口喝掉,喝罷還瞪了我一眼。
眾目睽睽之下,我有些尷尬,其他人也是一愣。不過哥哥的這些朋友都是人精,馬上就有人轉移了話題,屋子裏恢復熱鬧。
哥哥再不理我,也不灌陳放,逕自去了桌球桌那邊。
陳放有些莫名其妙:“他怎麼了?”
“惡靈上身。”我憤憤地說。
不一會兒哥哥就重新回來帶我離開了。
“怎麼這麼早就走?再玩會兒啊。”哥哥的朋友說。
哥哥神色不明地看了我一眼:“回去上政治課。”
我惴惴地跟在他後面,不時看他一眼,可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不是我剛才說他惡靈上身被他聽見了吧?
上車的時候我自動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哥哥停住手上的動作:“坐前面來。”
我猛搖頭,自顧自地坐了進去。
他沒有上車,抬高了聲音:“你過不過來?”
即使隔着車窗,我彷彿都感覺到了他眼中射出的精光,更加不肯去前面了,正襟危坐,還繫上了安全帶。
可是哥哥顯然讀過山不過來我就過去的典故,砰的一聲關上了前面的車門,拉開後車門,剛一坐進來,便俯身吻了下來。
他唇齒間還有淡淡的酒氣,隱約透露着絲絲果香,並不讓人討厭,舌尖在我口中四處遊盪,極盡挑逗之能,我只覺得,快要被這個火熱的吻融化。
他的手也沒閑着,不知何時拉開了我的外套,伸進了衣服下面,大手撫上我肌膚的那一刻,我驟然一凜,雙手抵住他的胸膛:“哥哥!”
他頓住,聲音低沉:“我不是你哥哥,你也不是我妹妹。”
“我們本來就是兄妹。”
他睨了我一眼:“你會跟梁展鵬接吻?”
我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怎麼可能,他還是個小孩子。”
“長大了的梁展鵬。”
我無論如何也幻想不出這種場景,一陣噁心:“肯定不會。”
“那就是了。”他得意地咬了咬我的嘴唇,“你也沒拿我當哥哥。”
真是這樣嗎?我腦中一陣迷茫,嘴中卻還是堅持道:“我一直拿你當哥哥看。”
“是嗎?”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又親了親我,“那你的反應可真不像。”
我惱羞成怒:“那是被你強迫的。”
他看似嚴肅地思考了一下:“那我還是繼續強迫下去吧。”
於是又是一陣鋪天蓋地的親吻。
良久,他終於放開我的唇,解開了我的安全帶,將我摟在懷中。
很久很久沒有過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了。
黑暗之中,我連他的呼吸和心跳都一清二楚。我分明知道,抱着我的人是我的哥哥,可我竟然不想推開他了。這種禁忌的感覺,讓我心跳加速。
我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好沒用,一個吻,就讓我意亂情迷丟盔棄甲,之前的抗拒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想我必須說點什麼來緩解這種曖昧的氣氛。
“你背着杜姐姐做這種事,難道不怕她知道?”話音剛落我就後悔了,這話從自己嘴裏說出來,怎麼都有點奇怪的感覺。
我不安地看了哥哥一眼,他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梁滿月,你還敢說你對我沒感覺?”
“本來就沒有。”我嘴硬道。
“是嗎?”他輕笑,“那我怎麼覺得,你這話像在吃醋似的。”
“其實我早發現了。”他繼續說道,“只要杜襲一來咱們家,你總會找借口回房間,滿月……”他的嘴唇湊近我的耳朵,“你也喜歡我,是不是?”
彷彿有人在突然之間將我眼前的迷霧撥開,心中隱隱有個聲音在說,不是的,不是的,他只是我哥哥而已。可是身上傳來的灼熱的溫度燙得我思緒愈發紊亂,漸漸地,那個聲音竟然在說,是的,是的,別不承認了,你要是不喜歡他,為什麼總是注意他的一舉一動,你要是不喜歡他,為什麼總是看他的女朋友不順眼,你要是不喜歡他,為什麼總希望讓他開心,你要是不喜歡他……為什麼不一口回絕他?
過了好久,我在他懷中悶悶地開口:“其實我一直不敢相信,你……你竟然會喜歡我。”
“是愛。”他糾正。
“這更讓人難以置信。”
他將我抱得更緊了一些:“沒有什麼難以置信,你就在我懷裏。”
“可你一直對我兇巴巴的,老是欺負我。”
“是我不對。”
我抬頭,看見他光潔的下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你真是劉成蹊嗎?快把面具撕下來。”
他莞爾,低下頭抓住我的手,帶我一點一點地撫摸他的臉、嘴巴、鼻子、眼睛、額頭:“如假包換。”
“嗯,好像是真的。”我點點頭,收回了手,卻還是心存顧慮,“可是你那麼聰明那麼優秀,那麼多女的喜歡你,怎麼會愛我?”
他回答得簡單明了:“互補。”
“……”我一陣無語。
“我以前看過一本書,書裏面的男主角特別聰明特別好看,並且家世顯赫,可他喜歡上了一個空有美貌呆呆傻傻連走路都經常摔倒的女人,最後還不顧家人反對娶了她。開始的幾年,自然是滿心歡喜,幸福無比,可漸漸地,他發現他們還真是不合適。那個女人雖然也愛他,卻聽不懂他說的話,總是給他惹麻煩,犯一些低級錯誤,讓他被家族的人恥笑……到後來,他發現,他已經厭倦整日裏給她收拾爛攤子,厭倦了整日裏耐心哄她,厭倦了她的長相……然後,他就愛上了別人。”
沉默了一會兒,哥哥開口:“梁滿月,你以為我折騰了這麼些年,是跟你鬧着玩的?花這麼多年來開一個不好笑的玩笑,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腦癱嗎?況且……”他摸了摸我的頭,“你既不漂亮,也沒那麼傻。”
這是在打擊我呢,還是在諷刺我?
我突然想起來些什麼,從他懷中掙扎出來,控訴道:“你不是說沒人看得上我嗎?”
微弱的光線下,他嘴角微微上揚:“我眼光差,偏偏看上了。”
我臉一紅,仗着光線不好他看不出來,繼續控訴:“你還說我七老八十也嫁不出去。”
“那是你理解錯誤。”他重新將我摟進懷中,“難道你七老八十了,就不陪婆婆看電視了?”
我語結。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那你現在算不算是在追我?”
“……”他低頭看我,“我以為我已經成功了。”
我一下子推開他,坐直了身子:“沒有,當然沒有!”
我做出一副義正詞嚴的樣子,就差揮舞下小拳頭了,一邊說心中一邊得意,吳嘉馨,這回我可沒丟你的臉吧!
吳氏家訓:就算你再迫不及待地想要點頭,也不能讓你的追求者輕易得手。
我已經能想像到,嘉馨在電腦的另一邊激動地表揚我:滿月,你終於出息了啊!
哥哥皺起了眉頭:“那你還想怎麼樣?”
我被他一瞪,氣勢頓時就弱了下去:“反正別人追女朋友都不是你這樣的,好歹送束花吧。”
他撇撇嘴,轉過身去:“俗氣。”
看吧看吧,面具撕下來,原形畢露了,剛才的溫柔果然是裝出來的。
晚上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會兒想到他明亮的雙眼,一會兒想到他英俊的面容,一會兒又想到他灼熱的吻。
然後我突然想到,他不會被我的話打退,覺得送花太俗,於是就不追我了吧?心中馬上一陣懊悔,可隨即又想,不會的不會的,這麼容易退縮的人不是劉成蹊。
一想到這裏,我陡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我不是應該擔心我們正在蛻變的這種危險的關係嗎?那我為什麼要擔心他會打退堂鼓不要我?
突然又想起羅維的話,難道我對劉成蹊……
想到這裏,我滿臉通紅,臉埋在被子裏,燙得連被子都出了褶皺遲鈍如我,也可以算是世間尤物了。
第二天下班的時候,哥哥的車停在門口,我一下子緊張起來,他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什麼吧?這周圍可都是我的同事,然而他也只是搖下車窗,示意我上車。
果然沒什麼驚喜,我又有些慶幸,又有些失望,撇撇嘴。都不下來幫我開個車門,真沒風度。
然而還是老老實實地上車。
車上同樣沒有花。
我們坐在臨湖的西餐廳,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水面,靜靜反射着這座五光十色的城市。窗外是霓虹,窗內蕩漾着溫柔的燈光與音樂,哥哥的臉在這樣的氣氛之中也顯得格外柔和。
我想,雖然有點老套,但我也能勉強接受。
老套的東西還能不斷被人重複,當然是因為它有自己打動人心的本領。
可一頓飯結束,我所幻想的玫瑰表白和小提琴也沒出現。我悄悄嘆了口氣,原來就只是一頓普通的晚餐啊。
不好意思,自作多情了。
偷偷看了眼哥哥,卻正好碰到了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彷彿心事已經被他看穿。我臉一紅,連忙轉移視線,假裝什麼都沒看見。
回去的路上,我眼睛看向窗外,有一搭沒一搭地同哥哥說話。
我想我有些沮喪。
他突然變更車道,說要回公司拿個文件。很快到了他公司所在的寫字樓,車沒有進停車場,反而停在了寫字樓對面的馬路邊。
哥哥下車:“在這兒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我“哦”了一聲,百無聊賴地在車內玩起了手機。
突然外面傳來嘈雜聲,我抬頭,對面的大廈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我連忙下車,哥哥不會被關在裏面出不來了吧?
下一刻,有光悄然從大廈的角落向上升起,緊接着,四面八方的光芒一點點地聚集到大廈的左上方,變成了一輪圓月。
四周傳來驚嘆,我捂住了嘴巴。
隨即,彷彿有一支神奇的畫筆在操控,圓月的下方,一點一點地,出現了一朵用線條勾勒的,盛開的鮮花。
“天哪,是求愛,太浪漫了。”有個女孩的聲音在身後驚呼,隨後是此起彼伏的讚歎聲、相機的快門聲。
我站在那裏,又是哭,又是笑,雙手不斷地擦着眼淚,臉上的笑容怎樣也抑制不了。
明明只是十幾秒的時間,我卻感覺彷彿過了一生一世。
當大廈重歸於明亮的時候,哥哥出現在我眼前。
他的目光中全是溫暖的笑意,我帶着眼淚和笑容,沒有任何遲疑地撲到他懷中。
“時間太倉促,只能持續這麼一會兒。”他擁住我,在我耳邊低聲說道,“又有滿月又有鮮花,這樣你該滿意了吧。”
他的懷抱又寬厚又溫暖,我將頭埋在他的胸膛,深深地呼吸。
“我們這樣,是不是欺騙了杜襲?她會不會恨我?”
“不會。”
“那以後會不會突然有一個懷了你孩子的女人跳出來,讓我離開你,成全你們?”
“不會。”
“那你會不會突然就好像不認識我了一樣轉身去跟別的女人結婚?”
“不會。”
“那要是她特別漂亮特別有錢姥姥姥爺叔叔嬸嬸都特別喜歡她呢?”
“不會。”
“那要是你不跟她結婚叔叔的公司就要破產呢?”
他撫摸我頭髮的手忽然停住:“梁滿月,你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訕訕:“呃……這不都是電視小說里的必備情節嘛。”
他敲了敲我的腦袋:“以後不許看了。”
“那我看什麼?”
“看我。”
“……”
我將身體往他懷中縮了縮:“可是,我害怕被叔叔嬸嬸知道……”
“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他打斷我,然後尋到了我的手,用力握住,“我什麼都不怕,就怕你不愛我。”
回去的路上,我還是久久不能平復,不斷地感嘆:“怎麼會呢,怎麼會呢,怎麼會有那麼神奇的效果!”
他伸出手來摸摸我的頭,笑:“笨,這棟樓的燈是數控的,只要編一個程序就能控制了。”
“那怎麼會變成月亮呢,月亮是圓的啊。”我還是想不通。
哥哥伸手在車窗上比了一下:“擋住。”
我轉頭看他的臉,他的眼窩下有一片青紫:“準備這個,是不是很麻煩?”
“這個你不用管。”他握住我的手,“你只負責感動就行了。你要是喜歡,以後咱們自己買棟樓,我天天給你放。”
可是我知道,要得到一整棟大廈的配合,那得花多麼大的人力和物力。
感受着他手上和身上的溫度,我突然覺得,有勇氣不斷從心底滋生。
我這輩子沒做過什麼大膽的事,可是這一次,我真的有種豁出去了的感覺。
不過我還是不想讓叔叔嬸嬸知道,我可以想像,大人們知道這件事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又會用什麼眼光來看我。震驚、失望、憤怒……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我想看見的。
在大人面前,我們同其他兄妹沒什麼兩樣,再普通不過,長輩們的親情觀念大都根深蒂固,況且,就算自己家的人能接受,外人又會怎樣看?
我深知流言蜚語的可怕。這種可怕在幼年時我便體會過,周圍的鄰居,認識的不認識的,看見我都會說一句:“這麼小爹媽就鬧離婚,可憐哦。”但有誰會願意接受這種憐憫?
流言向來只會讓事情更加複雜更加不堪,恐怕,到時候在愈演愈烈的流言中,我就是傳說中的婉君傳說中的童養媳了。外人永遠不會去理解個中曲折,他們只看表面的結果。以叔叔嬸嬸的社會地位、人際關係,他們會承受多少複雜的眼光?對我來說,叔叔嬸嬸同爸爸媽媽並沒有什麼兩樣,我又怎麼願意自己的父母受到傷害。
在我的堅持之下,哥哥終於點頭:“也好,慢慢來,免得他們一下子承受不了。不過你得有心理準備,這種事是瞞不了多久的。”
我點點頭,總會有一個溫和的方法,讓大人們接受我們。
於是便開始了,大人眼皮底下,小心翼翼地戀愛。
他開始按時回家,連嬸嬸都詫異:“最近怎麼回來得這麼勤,公司里沒事做了?”
哥哥笑眯眯地回答:“做完了不就回來了?”
“以前倒也沒見你回得這麼勤。”嬸嬸轉頭對陳阿姨嘀咕,“這孩子越大倒越戀家了。”
“呵呵,等他以後結了婚,到時候你想他回家都不回來呢。”陳阿姨笑呵呵地說。
“對了,最近怎麼沒見小杜到家裏來了?”嬸嬸突然問道。
哥哥看了我一眼:“她出差。”
“哦,那你記得多給人家打打電話,關心關心人家。”嬸嬸不疑有他,隨即又同陳阿姨交談起來。
哥哥沒說什麼,只在兩人交談之際,微笑地看着我。
他看我的眼光再不掩飾,眼底隱約有流光閃爍,兩人相視而笑,心中自是無限歡喜。
不過他支使我的時候卻還是同從前一樣,嘴巴也沒客氣多少。
“去給我把衣服掛起來。”
“文件放我房裏去。”
“梁滿月,水。”
“梁滿月,遙控器。”
我怒:“遙控器就在你前面你還叫我?”
“我累,拿不動。”他說得理直氣壯。
我氣結,但還是憤憤地拿了遙控器塞給他:“不帶這麼支使人的啊!”
他笑得如沐春風,放小了音量:“沒辦法,我就是喜歡看你為我忙得團團轉。”
我頓時呆住,眨眨眼睛,說不出話來。
他捏捏我的臉,笑:“白痴。”
調戲,我要抗議,這是赤裸裸的調戲啊!
嘉馨問我:“你到底喜不喜歡他啊?你不會是聽他的話聽成習慣了,他要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吧?”
我有些心虛:“應該不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要是不喜歡他,勉強在一起,將來他知道了,你可沒地方哭去。”
我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勉強沒勉強。”
視頻那邊嘉馨白了我一眼:“反正高興的是你自己,傷心的也是你自己,你自己看着辦吧。”
我同她嬉皮笑臉:“我傷心你不心疼啊?”
“邊兒去,少跟我肉麻。”她白了我一眼,可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
哥哥唯一讓我覺得有壓力的是,他的佔有欲好像強了一點。
他現在不帶我和他那些朋友一起玩了,雖然每次出去還是打着這個幌子,可在一起的只有我們兩個。嬸嬸還奇怪:“我怎麼老見你帶圓圓出去,不是真跟你哪個朋友好上了瞞着我吧?”
對此,哥哥的解釋是,帶我去是給杜襲做個伴,免得她不自在。
他跟杜襲已經和平分手。原來其實杜襲也有一個相戀很多年的男朋友,只不過她爸爸不同意,才假裝同哥哥交往當擋箭牌的。當然,作為交換,她偶爾還是會來家裏吃頓飯,好讓嬸嬸放心。
我跟哥哥提議:“不如我也假裝找個男朋友吧?免得嬸嬸覺得我這麼大了還沒個男朋友不正常。”
他淡淡地掃了我一眼:“不行。”
我還沒有察覺到,仍然計劃着:“不如就找裴良宇,我跟他最熟,他肯定願意幫忙。嬸嬸以前就覺得他挺不錯的……”
然後我發現他的臉色已經徹底變黑了,我果斷地噤聲。
他說:“你要是敢去找裴良宇,我就立馬去告訴我媽咱們的關係,不僅是裴良宇,誰都不行。”
我怔怔地看着他沒有說話,其實他之前就已經說過,不准我跟其他男人交往,就算是工作上的,也盡量少接觸,為此只要他有時間,一定會來接我下班。我們交往之後,我連同事之間的聚餐都只去過一次,更不容說其他什麼活動了。我同事還羨慕我,說你哥哥對你真好,這麼大的人還保護得跟個小孩似的。我心中雖然有些遺憾,卻還是覺得挺幸福的。可是我心裏一直以為,這些話他只是說說而已,不會真的那麼計較。
原來他是認真的。
我們倆一直到回家也沒再說話,各自沉默着進了自己房間。
半夜的時候我正翻來覆去睡不着,思考着明天我到底是主動妥協還是繼續強硬下去。以前同羅維在一起,我從來沒費神思考過這種問題,因為妥協的總是他。
我突然感覺有人進了我的房間,心中一驚,還沒來得及叫出來,他已經撲上來壓住了我:“是我。”
然後他的吻就落了下來。他親得很仔細,額頭,眼睛,臉頰,最後是嘴巴。
開始我賭氣地閉緊嘴巴不肯鬆開牙齒,可最後終於禁不住他溫柔的舔舐,被他用舌頭撬開了牙關。漸漸地,他的氣息灼熱起來,手也在我不知不覺之間扯開了我身上的薄被。初夏的天氣,我只穿了一條睡裙,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手已經伸進了睡裙,撫摸着我的肌膚。
形勢漸漸朝另一個方向發展,我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奮力掙扎了半天,卻始終不能將他推開:“喂,你快點起來。”
他的手移到了我的胸膛,危急關頭,我也不知怎麼想的,使出了一個無比丟臉的法子:頭一歪,裝死。
身上的人終於停止了動作,坐了起來,呼吸卻還是頗為急促。我一動也不敢動,雙目緊閉,連呼吸都是一點一點的,十分敬業地繼續裝死。
哥哥哭笑不得地拍了拍我的臉頰:“起來,好好說話。”
我還是不動,雙眼閉得更緊,打算裝死裝到底。
他俯身湊了過來,聲音低沉:“再不起來我就繼續啦。”
這句話十分有效,我立馬睜開眼睛,迅速坐了起來,對着他討好地笑了笑。
黑暗中,我只看得清他灼熱的目光:“梁滿月,你還真是不怕丟臉啊。”
“不怕!”我回答得斬釘截鐵,不過後面又狗腿地補上了一句,“反正我只在你面前丟臉。”
後面那句話顯然讓他頗為受用,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笑意,伸出手來擁着我一起躺下。我不安地扭了扭身子,他突然湊過來,舔了舔我的耳垂:“乖,睡覺。”
之前的不快好像全部煙消雲散,我老實地倚在哥哥的胸膛,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沒過多久,就模模糊糊地睡著了。
第二天天剛剛亮我就醒了,催促着哥哥快點回自己房間,他睡眼矇矓地被我推到門口,突然轉過頭來:“你親我一口。”
我又急又羞,終於還是踮起腳,胡亂地親了他一口,慌亂之中失了準頭,竟然親到了他下巴上。
他笑,點了點自己的嘴:“下次記得要親這裏。”
呸,還有下次,你想得真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