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成功

海姑娘突然找來說，家裏的菜不好買了。

張堯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莫白繁的大手筆已經致使明朝出問題了。

山莊這邊的食物是由自己負責的，張堯他們搬到山莊也半年多了，還從來沒有一次碰到過‘菜不好買’這種情況的。

西山這裏，近的有鄉鎮，遠一點就是京城，山莊裏住了快兩百人，定期去購買食物是很有必要的，眼下是六月，正是菜蔬豐盛的時候，海姑娘卻說，從鄉鎮到京城菜都不好買了，由此就可以證明，明朝的問題已很嚴重了。

山莊這裏兩百多人吃菜是小事，要是明朝六千萬人吃菜吃飯出問題了，這可就是一件大事了。

張堯又把電小二派出去了，讓電小二去打探情況，有必要也是可以讓電小二出手的。

但面對幾千萬人吃飯的問題，恐怕就不是電小二出手能解決的了……

“你去找花燕子，讓她安排人去買菜。”張堯安排道。

“讓他們去？”海姑娘也知道花燕子領着那些人是負責山莊安全的，也會為老爺辦大事，買菜這種小事，好像沒必要找到他們。

“你不是說菜不好買了么，咱們山莊裏這麼多人呢，沒菜吃怎麼能行？”張堯可沒有覺得這事小題大做，兩百多人沒菜吃，對他們自己來說，可不是一件小事呢。

“還是我安排人去吧！”海姑娘找來問問，只是想確定一下老爺知不知道這種情況，買菜的事兒，她看着安排一下，還是能解決了的。

“……”張堯沒有再說什麼，現在明朝確實是出大問題了，不過跟他們這邊的關係不大，就沒必要讓海姑娘跟着擔心或者自責了。

海姑娘悻悻地走了。

張堯特別看了看海姑娘走路的身姿，好像還沒有動靜呢。

儘管明朝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張堯更多考慮的還是做實驗和他們一家的事兒，這可不是自私，而是選擇支持莫白繁。

剛聽到消息，張堯就把電小二給莫白繁派過去了，沒想到隨即又被莫白繁攆回來了，莫白繁有這樣的信心，對張堯這邊來說是個比較好的情況……

半晌，電小二還沒回來，胖子又找過來了。

年後這段時間，胖子找來的是越來越頻繁了，尤其今天，胖子還有點慌。

張堯可知道，一般的事情是嚇不到胖子的，看胖子現在的臉色，估計是他家裏那邊出問題了，京城的局勢，大概也不是很安穩了。

不管是京城的百姓，還是地方上的百姓，都是很膽小的，一旦明朝出點大事，他們就容易成為驚弓之鳥，這一點，張堯早就猜測到了……

“堯哥，莫白繁那邊的事兒，什麼時候能解決啊？”胖子來到就問了。

“不知道……”張堯是真不知道，派過去電小二被攆回來了，莫白繁也沒有再往山莊這邊送消息，明朝的難題會持續到什麼時候，他是真不知道。

“咱們山莊裏，還有不少空房子是吧？”胖子是曾經拒絕過帶着家人搬到山莊的，今天，好像要改主意了，他是越來越明白了，山莊這裏，才是最安全的，也越來越安寧了。

“呵呵……”張堯笑了，雖然之前他沒有預料到莫白繁會在明朝整出這麼大的動靜，但他自信，他家在哪兒，哪裏就是明朝最好的地方：“只要你家裏人想好了，什麼時候搬過來都行，我確保他們衣食無憂。”

“好……”胖子還真不太好意思說這個事了。

當初，胖子的家人不願意跟着天官府搬到山莊，實際上是沒有考慮到道義大義的，他們就是覺得，跟着天官府的老爺搬到山裏住，可能不太安全。

現在的情況就是，他們住在京城裏覺得不夠安全了，誰能想到呢，京城竟然不安全了。

由胖子這一家，就可以看到明朝千千萬萬的百姓了，人心不安了……

“可以再等等，莫白繁做這件事，還是比較有把握的。”現在，張堯已經不懷疑莫白繁在明朝製造出了多大的恐慌了，他只能相信，莫白繁會儘快把這個問題解決了，不說長此以往，如此動蕩上半年時間，明朝就要出大事了。

“……對了，我好想聽說，莫白繁在錦衣衛衙門裏，又新招了一批人手。”胖子突然說道。

“這點事，你怎麼才說呢？”張堯當然不高興了，這件事，總比胖子家裏的事兒要大吧，再說了，他家不還沒出什麼事么，而莫白繁在錦衣衛里招募人手的事兒，也是值得關注的。

“我這不是跟你學的么……”跟着張堯這麼長時間了，別的胖子沒看出來多少，張堯在顧家這一點上，可是到了招人恨的份上了。

“……”張堯又笑了笑，但臉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莫白繁在錦衣衛里培養勢力，大概就是東廠之後，又弄了個西廠的意思了。

歷史上，東西廠的共同存在，可是沒起到多少相互監督的作用的，反而是加速了明朝的腐敗了。

如果是嘉靖皇帝駕馭着東廠和西廠，張堯還是能放心一些的，莫白繁這麼大手筆的人，萬一要是顧不上這種細節問題，那可是後患無窮的。

且不說高拱適不適合插手錦衣衛事務了，就他那樣的脾氣，絕對會把東廠西廠的情況弄的更亂的，還有張居正那些大臣，也不一定能做好，他們畢竟是臣子，而錦衣衛卻是皇上用來對付他們的。

一下想到了那麼多，張堯擔心的就是，萬一莫白繁在駕馭東廠西廠錦衣衛的時候出現了遺漏，她的這個大計劃，遲早會出大問題的。

不過，莫白繁在錦衣衛衙門裏培植勢力是很有必要的，她需要有她自己的人手……

“這個事，很嚴重么？”如果是單獨的考慮莫白繁在錦衣衛衙門裏培植勢力的問題，也算不了什麼，可加上明朝現在的情況，胖子就得擔憂起來了。

“沒什麼，莫白繁也該培植一批她的人手了……”儘管擔心，張堯對莫白繁的這個舉措是沒有什麼異議的，只是想着，等電小二回來以後，還得讓電小二去找莫白繁一趟，提醒她，一定要善用錦衣衛衙門裏的人，不然，是很容易出問題的。

“莫白繁和這邊？”胖子也感覺到了，從天官府搬來以後，莫白繁和張堯這邊的關係，就沒有那麼純粹或者緊密了。

“沒事兒……”這個問題，張堯早就考慮過很多遍了。

“那我走了？”胖子今天來，主要是想給他家裏人找條後路，張堯答應了，他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等等……”張堯還有事想問胖子呢：“最近，你聽沒聽到過嘉靖皇帝那邊的消息？”

“……什麼事？”胖子有點糊塗了，現在張堯和太上皇不是走的很近了么，怎麼又反過來問他了。

“沒事兒，以後你留意着嘉靖皇帝那邊的消息，還有，聽到有關遊樂園的消息，也過來告訴我一聲。”張堯這麼說，自然是為他的實驗室考慮了，要是被嘉靖皇帝查到了可不太好。

“好。”胖子也不知道張堯在西山裡弄了個實驗室的事兒，自然不會想那麼多了。

胖子走了。

張堯的心裏越發的平靜了。

之前剛聽到莫白繁的大手筆的時候，張堯還在為明朝擔心，現在事情已經出了，他就沒那麼擔心了。

電小二出去那麼長時間還沒回來也是可以理解的，明朝的隱患太多了，還不止是嘉靖皇帝或者前朝正德皇帝留下的，電小二這一趟出去打探情況，最好是能到明朝各地都看看的……

治重症當用猛葯！！！

雖然莫白繁一下就處置了數以千計的官員，勢必會引起明朝朝廷以及民間的動蕩，但她這麼做，也是很有必要的。

從嚴家父子算起，明朝朝廷從來都不是一兩個官員的問題，甚至不是一批兩批官員的問題，張堯早就給莫白繁算好了，她面對的是，是一種體制和一種文化。

莫白繁這次給明朝朝廷下的猛葯，是沒有改變朝廷體制也沒有違背傳統文化的，她只是用這種偏激的方式來確保，明朝所謂的體制和文化，能正常地運行，達到該達到的效果。

事發之前，張堯要往壞的方面考慮，現在，張堯也只能往好的方向上想了，既然莫白繁沒有改變體制、違背文化，說不定這種動蕩只是表象，動蕩之後的平穩才是核心呢。

但這麼大的事情，又怎麼去推測呢，張堯還是說不好，明朝到底會不會出現天崩地裂的情況……

隔了一天，電小二才從外面回來了。

電小二出去這一趟，帶回來的消息也是意料之中的，動蕩不安、滿目瘡痍。

而電小二最後給出的判斷是，明朝可能會持續出現一些小亂子，真正的危機可能是不會來臨的。

張堯留在山莊裏怎麼揣測都是沒辦法下定論的，讓電小二出去跑了一圈，帶回來了切實的消息，他才放心了。

現在看，莫白繁力挽狂瀾、扭轉乾坤的成功率還是比較大的……

“莫白繁出了這樣的大手筆，明朝卻出現這樣的結果，從另一個方面說，也是說明了明朝真正的危機所在的，朝廷和帝王是什麼，就是民心所向，可現在，數千個官員被處置了，百姓中間卻沒有出現大亂子，這也說明了，明朝的民心所向是被動的，百姓們真正想要什麼，他們自己還是知道的。”大局已定，張堯就可以從另一個角度看待這件事了。

“……這還用說嗎，明朝百姓就是在等着我們……不是，在等着師尊的大計劃呢！”電小二肯定地說道。

“你這話就不對了，讓莫白繁這麼經營下去，明朝的走向還是越來越好的，師尊可是神一樣的人物，古往今來世界上也沒幾個這樣的人物，能出來一個莫白繁，是很不容易的！”張堯就得替莫白繁說一句了，師尊那樣的人物空前絕後，莫白繁已經勝過了很多帝王了。

“……”電小二覺得，張堯這麼說恐怕不止是敬佩莫白繁那麼簡單了，或許張堯身上也是有很多的問題的，歷史積攢的么。

“你還是到莫白繁那邊去吧，幫她撐過這段時間，就沒有事情了，另外，你也要查查莫白繁在錦衣衛衙門裏培植的勢力，提醒莫白繁一聲，這樣的勢力要謹慎使用，要不然，他們就會成為大明朝真正的危險的。”張堯安排說。

“堯哥，我已經被攆回來了一次了？”電小二也是要面子的。

“去吧，時機不對不要露面就是了……”張堯安排道，明朝大局也事關他們這邊，他是必須把電小二派出去的。

“那你的實驗呢？”電小二問道。

“實驗不用着急，咱們還是先考慮師尊那邊么！”張堯信誓旦旦地說著，其實，他是看出來了，實驗前期，師尊只是在做着各種嘗試，動物死了一批又一批了也沒什麼用，還不如等着師尊那邊有了點成果，他們這邊再跟上呢。

“……你還真是為師尊着想啊？！”電小二念叨了一句，他可不覺得，張堯這時候放下實驗是為師尊着想。

“快去吧……”張堯沒好氣地說道。

電小二這一次去，就沒那麼快被攆回來了。

而電小二偶爾來回來一些消息，也是漸漸讓張堯放心的，明朝的大局是越來越穩定的，這就說明，莫白繁的大手筆是成功的。

胖子又來過山莊幾趟，甚至海姑娘主持家務的時候又出現了幾個小麻煩，但問題都是不大的，胖子始終沒有把他的家人接來，海姑娘遇到的小麻煩也都自己解決了……

只是後來電小二回來時，帶回來的一句話，值得深究了。

莫白繁說，她在錦衣衛衙門裏用的人，是絕對沒問題的，就不用電小二和張堯費心了。

意思就是這樣的意思了，除了告之以外，張堯還察覺到了一點排斥的意思，難道，莫白繁是不想讓他們這邊染指明朝朝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