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梨花一枝春帶雨
【一】《男追女》俗語
男追女，隔座山；
女追男，隔層紗。
周三聲情並茂地給姑娘們講解完了撩妹的技巧后，便洋洋得意地坐下來，希望有人能敬他酒。但在坐的沒有人搭理他，他無趣地端起了酒杯，獨自喝了起來。
周二少爺問素素：“怎麼樣，素妹子，學會了嗎？”
徐素素懵懂，問：“管用嗎？”
周大少爺笑道：“關個屁用！女人嘛，看上了哪個，直接上就是了。古語說的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女人一主動，哪個男人會受得了。”
徐素素羞澀地說：“可女人，總是害羞的。再說，哪有那麼直接的，總該有個前奏吧！”
謝月朗道：“這個，讓你十姐教你。”
杜十娘說：“別聽月朗胡說。”
謝月朗道：“哪敢胡說，你沒發現，眼前的三個男人讓你十姐迷得，連自己是親兄胞弟都給忘了……”
杜十娘端起一杯酒，就往謝月朗的嘴裏灌：“快堵住你這張花嘴……”
徐素素扯着杜十娘的衣袖說：“十姐，你就教教我唄，讓我也迷住隔壁的花樣美男。”
在大家的一再要求下，藉著酒興，杜十娘說道：“剛才我們就議論——天底下，到底有沒有專一的男人。為了得到這個結論，也為了這遙遠的路途上有個樂趣，我就教素素去勾引一下隔壁的痴情美男……”
【二】《清平調.其一》李白.詩
雲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台月下逢。
杜十娘對大家說：“女人想要迷住男人，首先要散發你的魅力。素素本來就美艷動人，美得像仙女一般。所以，你不用刻意地美化自己，只要你盡量把尺度拿捏得恰到好處，做到落落大方，優雅得體，不做作，不風騷。就算你不開口講話，你的身上也會散發出一種迷人氣質，這樣的女人是很容易讓男人着迷的。”
【三】《清平調.其二》李白.詩
一枝紅艷露凝香，
雲雨巫山枉斷腸；
借問漢宮誰得似，
可憐飛燕倚新裝。
聽到杜十娘說自己漂亮，徐素素美滋滋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杜十娘接著說：“第二，深情一眼三秒鐘。就是你在見到他的時候，做到眼含柔波的深情一瞥，在心裏默數三個數，然後趕緊收回目光，快速低下頭來忙自己的事情，千萬不要長時間盯着他看，不然他會覺得你花痴。
記住啦，不需要過多的表情，只需一個明媚而羞澀的眼神，便能夠起到勾人魂魄的作用，輕而易舉虜獲男人。
要把自己變成一枝帶露的牡丹，艷麗凝香。讓他感到自己是在巫山偶遇仙子一般，爭取做到‘只一眼’，就能輕觸他心底的那根弦。”
【四】《長恨歌》白居易.詩
回眸一笑百媚生，
六宮粉黛無顏色。
杜十娘說：“第三，微笑禮貌的與他交談。記住了，千萬不要先跟他說話，讓他主動地過來搭訕你。當他過來和你說話時，一定要做到‘回眸一笑百媚生’。在這一剎那，要盡顯自己的優雅。
‘回頭這一眼’就需要加表情了，這表情就是‘笑’，要做到‘微微一笑很傾城’。因為，笑起來像天使的女人，能夠激發男人的保護欲；嬌媚的笑，能讓男人的心魂為之蕩漾。不管什麼樣的男人，看到女人的笑容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心魂。
千萬記住，你的話不要太多，但要大方地、禮貌地和他交談。談話時，要恰當地展現自己的才華和能力。看一看自己身上，有哪些東西是最能值得他認可的？在這個時候就需要適當地展現出來。不然，他會以為你只是個花瓶。男人對女人的審美，才能也是其中之一。”
【五】《長恨歌》白居易.詩
玉容寂寞淚闌干，
梨花一枝春帶雨。
謝月朗和徐素素靜靜地聽着，杜十娘卻是侃侃而談：
“這第四，你要在他看‘俗煩’你的時候，突然來一個性格轉變。如果，你一直以天真爛漫的樣子出現在他面前的。那麼，突然有一天，轉變你的性格，來一個‘梨花一枝春帶雨’，努力調動你的浪漫細胞。
當你慢慢抬起頭來，清秀絕倫的俏臉，加上楚楚可憐的表情……讓他看到，你的眼裏自然而然地生出的梨花帶雨，你想，誰見了不會有猶憐的感觸呢？
男人都是有很強烈的好奇心的，如此一來，他的好奇心就徹底被你勾起，那麼，你在他眼中就成了一個神秘的女人了。”
【六】《女人如水》佚名
女人，如水；
女人，也如詩；
女人，就是一首如水的詩。
杜十娘接著說：“俗話說，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所以，女人要盡展你的柔情似水，讓他掉進了你的‘勾引’圈裏。
怎樣讓他進入你的‘圈裏’呢？
比方說，含蓄地讓他和你吃頓飯。但，你不要刻意約他，而讓他不經意地約你。例如，找個不好的天氣，就裝作天氣不好，不想回家的樣子，讓他帶你出去吃飯，可以和他談一些很輕鬆的話題，盡量讓這頓飯吃的意猶未盡。
別忘了在你們分開的時候，要深情地看着他說‘謝謝’，這個時候，你眼睛裏的愛意可以不用遮掩了，因為，他已經陷進你的‘勾引’計劃了。
到這個時候，就不只是你愛他了，而是他更愛你了。這個時候的你，對他盡展你的溫柔與火熱吧！用你的熱情，你的體貼，你的溫柔，讓他對你欲罷不能……”
杜十娘的一番話，讓謝月朗和徐素素聽得入了迷，把周家三少聽得直搖頭。
【七】《菩薩蠻.彩舟載得離愁動》賀鑄.詞
彩舟載得離愁動，
無端更借樵風送。
波渺夕陽遲，銷魂不自持。
良宵誰與共，賴有窗間夢。
可奈夢回時，一番新別離！
天剛蒙蒙亮，紀緒便站到了船頭。遊船載着他的離愁駛離了岸邊，那清涼的秋風又送他踏上征程，讓那顆感傷的心，離他的愛人越來越遠了……
杜十娘觀察了紀緒一個上午，感覺他是一個多愁善感的男人。一般這樣的男人，應該喜歡清純的女孩。她便讓周三買通了船老大，讓徐素素扮作船老大的女兒。
午後，徐素素便換上船家女孩的衣裳，圍在船老大的周圍，拿出乖乖女的樣子，表演給紀緒看……
水波遼遠夕陽中，天色已晚。
紀緒回到了自己的船艙——美好的夜晚與誰共度？幸好，在夢裏還能與心愛的人同倚小窗。無奈，到了夢醒的時候，又是一番新的別離。
【八】《眼兒媚.愁雲淡淡雨瀟瀟》石孝友.詞
愁雲淡淡雨蕭蕭，
暮暮復朝朝。
別來應是，
眉峰翠減，腕玉香銷。
小軒獨坐相思處，
情緒好無聊。
一叢萱草，
數竿修竹，幾葉芭蕉。
第二天，天空中下起了零星的小雨。
雖是小雨，但一下就是大半天，使江水和兩岸都沉浸在一片沉悶、迷濛和凄冷的氛圍之中。
午飯後，在屋裏悶坐了一個上午的紀緒來到了船艙外的圍欄處。
望着漫天的風雨，他的思緒和這愁雲苦雨交織在一起：雨不斷，思無窮；愁不絕，彼此相生。
他想起了柳好好，推想她別後容態的變化——
古人說，“女為悅己者容”，想必陷於離別痛苦中的柳好好，一定是獨居無伴，也無心梳妝修飾。隨着無休止的思念，一定會日漸容衰體瘦，以至“眉峰翠減，腕玉香銷……”
看到紀緒又站在船艙外，徐素素便故意來到了小軒處，獨坐相思，情緒好無聊。
紀緒看了徐素素一眼，心想：難道這船家女也和我有同樣的境況，也常常和心上人分別？不然，為何她也和我一樣，看着悠悠地江水，獨自憂傷呢？
徐素素知道紀緒在看她，便自然地回看了一眼。紀緒趕緊移走目光，卻見她剛剛搬到艙外的花盆，在雨中淋着的萱草、修竹和芭蕉，恰似眼前的這船家女孩……
【九】《長相思.雲一緺》李煜.詞
雲一緺，玉一梭，
澹澹衫兒薄薄羅。
輕顰雙黛螺。
秋風多，雨相和，
簾外芭蕉三兩窠。
夜長人奈何？
紀緒不由地仔細端詳起來：她，“雲一緺，玉一梭”，顯得是那麼地清新和自然；她，“淡淡衫兒薄薄羅”，衣着淡雅，更顯她的容貌艷麗和氣質的高雅；她，輕皺雙眉，似乎蘊含著淡淡的幽怨。
她那相思懷人的感覺，彷彿隨着這絲絲的秋雨隱隱地漫延……
雨滴，落在檐外的那三兩窠芭蕉上，似乎芭蕉也有了淚，她深深地嘆息了一聲。
【十】《八聲甘州.對瀟瀟暮雨灑江天-上闋》柳永.詞
對瀟瀟暮雨灑江天，
一番洗清秋。
漸霜風凄緊，
關河冷落，殘照當樓。
是處紅衰翠減，苒苒物華休。
惟有長江水，無語東流。
紀緒趕緊收回了目光，面對着瀟瀟暮雨從天空灑落在江面上，經過一番雨洗的秋景，分外寒涼清朗。
凄涼的秋風一陣緊似一陣，遠山江河一片冷清蕭條，落日的餘光照耀在岸邊的高樓上。到處紅花凋零翠葉枯落，一切美好的景物漸漸地衰殘。只有那滔滔的長江水，不聲不響地向東流淌。
【十一】《八聲甘州.對瀟瀟暮雨灑江天-下闋》柳永.詞
不忍登高臨遠，
望故鄉渺邈，歸思難收。
嘆年來蹤跡，何事苦淹留？
想佳人，妝樓顒望，
誤幾回、天際識歸舟。
爭知我，
倚欄杆處，正恁凝愁！
船靠了岸。
紀緒不忍心登高遙望遠方，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登上了高樓。他眺望渺茫的故鄉，渴求回家的心情總難以收攏。
他嘆息這些年來的行蹤，為何年年奔波在異鄉？他想念佳人，多想能天天登上這江邊的畫樓；又多少次，錯把遠處駛來的船隻，當作是心上人追來的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