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那位少年,花束

08.那位少年,花束

正午時分。

藍色的影子在房子旁邊張望了一會,發現了某隻小蘿莉之後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雪殺彈開附着於自己裙擺上的浮土,用有些骯髒的小手將鮮花遞了過去:“喏,這是紅色的鬱金香,我給你摘來的。”

先是淡淡地驚訝,然後隱才從她的手中接過了花束。因為被死死地拽在手裏而有些萎靡不振,然而花瓣還是那麼鮮紅,像初生的朝陽一般。

“用水泡泡就會好過來吧,”他笑了笑,爬上土坡,“先把它們種起來——”

伸出手,少女微微一震,紅着臉握住了隱的手——

“……你在幹嘛?”

“啊嘞?”雪殺一臉懵地看着有些疑惑的隱,彷彿伸出手讓她握緊的不是他而是她。

“我是指,你可不可以把剩下的花給我?”

她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手心,果然還有一株奄奄一息的小花。

因為拽地太緊而失水了么……?

“……多半是活不成了,扔掉吧。”

“不能!”

沒想到少女竟然像護雛一樣握緊了花朵,淺藍色的眼睛裏寫滿了不解還有疑惑:“你不是說了,泡泡水就可以活么?”

“可是它……”

“試試吧,總要相信生命吧!”

雪殺爬上土坡,鄭重其事地將那株鬱金香種在了上面。

柔軟的雙手離開以後,失去了支撐的小花立刻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倒在地上。花瓣被揉皺了,像是怪人醜陋的面龐。

如果花朵也會像人類一樣思考,這傢伙一定是被所有人唾棄的對象吧——僅僅是憑着長相。

但還是要養啊,畢竟是雪殺鐘意的。

隱翻了個白眼,極不情願地將為數不多的骨粉撒在了奄奄一息的花上。似乎是奇迹降臨了,枝葉有了一絲綠色——隱隱約約的。

“看吧,它還沒有放棄呢!”雪殺興奮地指着葉脈上一絲若隱若現的綠色,“是神讓它活過來了!”

“呵,我倒覺得神沒這麼可靠呢。”隱冷笑一聲,突然想起了什麼,抓起雪殺的手——

“等等……你做什麼”

在手被握住的一瞬間漲紅了臉,雪殺大聲質問。

“不是,你這個熊孩子快點去給我洗手啊!手被染紅了都沒有察覺么?!”

如一個嚴厲的母親教導女兒一樣,她只能極不情願地和自己的偽.母上大人一起到河邊洗手。

“話說,隱是性冷淡么?”

蹲在河邊反覆摩擦着自己手指縫的雪殺突然問。

“別廢話,洗手!”

“和一個女孩子相處都不會臉紅的……還牽別人的手……”

“喂,我可沒有牽你的手哦!”感覺到氣氛有一絲奇怪,隱連忙解釋道,“我只是看不慣有人的手上沾了紅色而已!”

因為看着很像,血液。

硬是把後面半句話吞了回去。

“嗯……你不會,喜歡男人吧?”

“啊你在說什麼胡話?!”

“是啊,”少女卻鄭重其事地說道,“長得那麼好看,而且……而且頭髮還那麼長!一定是偽娘屬性對吧!!!”

“什麼偽娘啊!快點把手洗乾淨!!!”

感覺到隱的口氣里的確多了一絲憤怒,雪殺便識趣地閉上了嘴。

沉默。

死一樣。

河水夾雜着猩紅的液體往前流動。

是惡魔(akuma)最喜歡的血液……么?

放置在草地上的活板門突然被掀開,一個人類趴在邊沿。

因為爬梯的活動而劇烈地喘息着,略微修整一下,他爬出了洞穴。

“以後還是不能把家建在地底下啊,”炎擦掉頭上一層薄汗,看向正午的太陽,“去隱那裏看看吧,反正也無事可做。”

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每天都會想勞工一樣去那裏幫隱做事——為的只是和他一起存活下去,相當於盟友一樣的關係吧。有時候也可以見到雪殺,他和她到挺聊的來的。

此時不遠處的土坡,藍色的影子正站在那裏。似乎是發現了另一個人類的存在,可以看見金黃色的眼睛裏流露出不解。

“你怎麼……”

隱的手裏還拽着一把骨粉,略微抬起頭才可以和炎對視。

但對方卻沒有任何惡意,反而從他手裏拿過骨粉:“過來幫幫忙啦哈哈哈~”

“……不用了。”

骨粉又被搶了回去,有些細碎的粉末落在了草地上,吸收以後那些草突然長高了幾厘米。

他把骨粉撒在一株奄奄一息的花上,它耷拉着身子,彷彿下一秒就會一命嗚呼的樣子。

“為什麼……要這麼做?”炎蹲下來,碰碰它的花瓣——深紅色的花瓣在受力之後顫顫巍巍地落了下來。

隱搖頭表示不用在意,同時說了一句讓人難以理解的話:“神讓它活,它必須活。”

“emmmm?”

“就是,”他扶額,懶得和這個文盲多解釋,“算了,你就理解成我必須把它救活就是了。”

“那你就是它的‘神’咯,如果這麼理解的話。”

“說不定就是這樣。”

隱嘆了口氣,“還有,熱臉貼冷屁股的事,勸你不要多做。

我啊,還是一個比較喜歡和孤獨為伴的人類呢。”

“雪殺是怎麼回事?”

“僅僅是看她太小,又那麼柔弱,”按摩了一下太陽穴,隱回答,“所以想要等她有了可以自己生存的能力以後,再離開。我有帕琪就夠了。”

“你真的確定你狠的下心來?”微微笑了笑,炎反問。

對方點了點頭,“如果連這點覺悟都沒有,我遲早會死掉的。”

“呵,沒想到你還是個可怕的角色呢,明明長這麼可愛。”一隻手突然捏住隱的右臉頰,使勁地扯了扯,力道之大幾乎讓他疼出眼淚來。

煩躁地甩開他的手,隱在那朵鬱金香旁邊站立着。

一隻腳突然落下來,狠狠地踩在了上面。隨着腳與地面不斷摩擦,猩紅色的液體從下面流了出來。

是如毒品一般讓人上癮的血液。

“信使回來了么?”

少年坐在樹上,詢問身邊的白狼。後者眯着眼睛,搖搖頭:“沒看見,一個傳話的也可以在外面浪那麼久……”

最後一句話是對主人的吐槽:整天呆在一個廢柴旁邊,它已經要瘋了。

“呵,你是‘番犬’,‘番犬’就應該好好保護主人對吧?”他望向遠方,“最近屠神者越來越猖獗了,你是否……應該處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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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界以神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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