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手術室里，很簡單的裝備，醫生正在進行着手術，老太婆也在麻醉劑的藥性下，失去了知覺，正安靜地躺在那了。

醫生正聚精會神地進行着，汗珠也不時地滲出來，女護士為他擦去額頭上的汗，我那炳叔沒有在其中，可能這不是他擅長的吧！

手術室外面，爺爺和爸爸正焦急地等着了，特別是爺爺的臉色都變了，眉皺的老緊的，眼睛也通紅的。整個人都有一種要抓狂的感覺。爸爸偶爾也會安慰他幾句說：“爹，會沒事的，你別急嘛！”

幾個小時過去了，手術室的門終於緩緩打開了，爸爸和爺爺趕快跑到門口，看着被推出來失去知覺的奶奶，爺爺急忙問道：“她怎麼呢？醫生！”

醫生走在最後面，看到爺爺的樣子，回答道：“你別急，沒事的！手術做成功了，應該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的，只是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

爺爺終於露出了微笑說道：“醫生，真是麻煩你們了，謝謝你們了！”那一臉的感恩啊，真是發自內心的。

醫生就回休息區換下自己一身的外套，爺爺和爸爸就跟着醫護人員把老太婆送到普通病房了，把奶奶安全地放到病床上后，護士也走了出去。

這是一個公共的病房，房間不大，擺了四個病床，每個床上都是白色的床套，床單枕頭的，每個床位的旁邊還有個小柜子，是放私人物品的。

其實說實話，我蠻怕進醫院的，總是看到那一片白色，內心還是會有絲絲地不安，雖然別人老說白大褂是白衣天使，但我總覺得醫院是死人最多的，說不準哪張床曾經就睡過哪個死人，內心還是有點打顫啊！哎，不說了不說了！

老頭子看到床上熟睡的老婆子，看她一臉的平靜，，心終於放下了。他把手伸過去握住她的手，就那樣緊緊地握着，就想着一輩子都不分開了。這動作有點小曖昧哦，那是什麼年代啊！是的，有點曖昧，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樣的，我就是想像了下而已。

爸爸的心也稍微放心了下，畢竟那是他親娘啊，雖然對他老婆不是很好，但還是手把手把他給養大了啊，心裏還是很擔心的。這時，肚子也咕嚕咕嚕了，其實早都咕嚕咕嚕了，看着自己的爸爸那樣，哪好意思說去買吃的啊！

就開口道：“爹，你先看着娘，我去給你們買點吃的啊！”

爺爺也反應過來肚子餓了，就點了點頭，然後準備從兜里掏毛爺爺了，爸爸一見狀，就邊往外走邊說：“爹，不用了，我兜里有錢了。”就出去了。

爺爺就從兜里拿出了手，再次握住奶奶的手，突然感覺奶奶的手動了下，爺爺就看向奶奶的臉，奶奶的眼睛也慢慢地睜開了，只是臉色比較蒼白。

爺爺輕聲說道：“老婆子，你醒了啊！”

老婆子輕輕點點頭，爺爺又問道：“怎麼樣？還痛不痛！”

老婆子搖了搖頭，可能還沒有清醒過來，頭還是昏昏沉沉的，全身沒有一點力氣！

老頭子見老婆子這樣，也沒有再說話了，就讓老婆子那樣安靜地躺在床上休息了，自己也靜悄悄地拿着電壺出去打水去了。

老頭子走到去水房的樓道上，遇到了炳叔，他連忙問道：“啊炳啊，你說說看你五娘的腿會恢復嗎？”

炳叔看到老頭子那擔心的眼神，回答道：“五叔，你不要擔心了啊，會沒事的，雖然說現在的醫療條件不是很好，但我們會儘力的。”

聽炳叔這樣說，爺爺的心也放下了，還是客氣地說道：“那還是麻煩你了。”

跟炳叔打了個招呼，就去打開水了，等他再回到病房的時候，爸爸也回來了。我喜歡叫爺爺和奶奶老婆子和老頭子，不要覺得我不講禮貌，其實是我對他們的愛稱哦！

老婆子已經睡著了，可能還在麻醉當中吧！老頭子和爸爸一起吃了飯，把給老婆子的飯放在一個盆里，盆里倒得熱水，那樣可以保溫！那時候窮啊，哪有人買得起保溫飯盒啊，能這樣吃已經不錯了。

其實老頭子是一個非常細心的人，他給老婆子輕輕地蓋好被子，用熱毛巾輕輕地擦好老婆子的臉，然後就那樣握着她的手，靜靜地看着她！這是一種農村人唯一表達愛的含蓄方式。千萬別想得現在的偶像劇一樣，還在額頭上吻一下，那你叫他老兩口的臉都怕是沒地方放了哦！

爸爸本不願意打擾自己的爸爸媽媽這片寧靜的，只是實在是時間不能等了，外面的天快黑了，就輕聲說道：“爹，要不你回家去拿東西，今天晚上我在這照顧娘吧？”

老頭子聽見兒子的聲音，才回過神來，說道：“還是你回去拿吧，你走得快點，我留下來照顧你娘吧！”

爸爸見爹這樣說，也就同意了！就說：“爹，那你晚上注意點！我明天早上再下來啊！”

老頭子點點頭，爸爸就走了出去！走到房門口的時候，他回了下頭，停留了那麼幾秒，看了看床上的人和床邊的人，才發現他們是那麼地憔悴，背也有點開始駝了，臉上也有皺紋了，髮絲也不再光澤，他們在慢慢變老了。

大跨步走了出去，留下房間裏的安靜，因為走得時候，天已經快黑了。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行走，天已經被一片黑色籠罩着，也終於看到了自己家房子的那一點點亮光！

到了院壩邊上，聽見了房間裏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那些聲音對他來說，很熟悉很熟悉，那是跟他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三個妹妹。其實想也知道，老媽出那麼大的事，她們肯定得回來看一眼的啊！

除了遠在大學的弟弟沒有能通知到而已，其他的雖然說離得有點遠，但最終還是會讓人給帶話去的，遠的也有三四里路！小姑是最近的，就在我們一個村子裏，因為她當年在火車路上出了車禍，失去了左手，所以爺爺奶奶想把她留在身邊好好照顧！

那時候沒有手機的，傳遞什麼消息都是靠走路走到別人家去傳遞的，不管有多遠都是這樣的，效率太低了，很多的正事都給耽誤了！現在多好啊，人都懶得出門，連飯都是外送的，而人啊，都是不是在辦大事呢？那就只有自己知道了哈!

我們家的門是開着，似乎就是為了等着爸爸回來的，我還是先說說那聲源吧！我的大姑父，我先說說他吧!他個不高，和我那親爸差不多吧，而我的大姑姑個蠻高的，只比爸爸矮一點，那個時候，他們兩個結婚，奶奶就是不同意，可大姑姑就是喜歡，沒有辦法，最後就走在一起了。

結果了，他們結婚後，也不知為啥，大姑父脾氣不好，老是打大姑姑，然後大姑姑就回娘家訴苦，那奶奶怎麼可能放過大姑父啊！他到我們家接姑姑回去的時候，被奶奶狠狠地說，聽說還動手打了他！那也是我長大后聽爺爺說的，所以一生氣好久都沒上來了，不過他們家也是三個姑當中離我們家最遠的啦，不見也沒關係。這次聽說出了這麼大的事，也不得不上來啊！其實他的心裏也只是怨恨奶奶罷了。

我的二姑姑，是個非常善良的人，她沒有小姑姑和大姑姑那麼高，但看起來很溫和，她和我的二姑父的話都很少，包括現在我到他們家去，都會感覺到那種溫馨。只是好像聽媽媽說過，我的二姑姑差點嫁到外地去了，因為爺爺奶奶不答應，所以才沒去。

那個時候還不流行外出打工，更別說嫁外面了。哪像現在啊，天南天北的亂嫁，不過還好她沒有嫁出去，否則等我長大我都沒有見過她了。

說到我的小姑姑，我很是同情，真的很同情，沒出嫁之前，就失去了一隻手，她長得很漂亮，五官端正，是個美人胚子。本來在手好的時候，就已經訂好親了，結果最後出了車禍，別人嫌她只有一隻手，就退親了。

而我現在的姑父，在我們一個村子，我們家那時候也還是比較富裕點吧！反正還有點吃的就是，他家五兄弟，房子只有三間，爺爺見姑姑那個樣子，又見姑父老去他家幫忙，也就答應了，你說是不是委屈！不過還好，我那姑父人蠻好的。

而今晚來我家的，有我的大姑父，我的二姑姑和二姑父，我的小姑姑。大姑因為剛生完大表哥，還沒做完月子，所以沒來。我的小姑父可能有其他的事情忙去了，也沒來。

見爸爸走進來，他們就都起身圍了過去，七嘴八舌地問道：“哥，娘怎麼樣呢？”

爸爸一看這場景，就擺擺手說：“你們先別急，娘已經做了手術，在醫院休息，沒什麼大礙的！”

一聽這話，每個人的心才放了下來，又都回到了原來的位子上，媽媽抱着睡着的大哥哥，就起身把凳子讓給爸爸，說道：“坐這吧！我去把娃放床上去！”

說完，就抱着哥哥進裏屋去了，外屋，他們一大家子又七嘴八舌說起來，大姑父先開口了：“哥，那爹今天是在醫院裏照顧娘了吧？”

爸爸點點頭，見媽媽從裏屋裡出來，就對着媽媽說道：“啊蓮，娘可能要住半個月吧！你去爹他們那邊把一些用的東西整理下，我明天一早給帶下去！”媽媽自然地點了點頭，就拿着鑰匙走到對面婆婆的房子那去了。

這時，二姑姑也開口說道：“這熬夜，爹吃得消嗎？要不我們輪流下去照顧娘吧”

其他人也在附和着這個提議，爸爸又說：“不用了，我跟爹兩個人輪流就可以了，現在這麼忙，你們家裏都有農活！”

二姑姑又說道：“可是你們田裏不也是沒收嗎？總要有人回來收啊？”

其他人也默許了這觀點，這樣說，爸爸也有點猶豫了。見這樣子，大姑父開口了，說：“哥，要不這樣吧！這兩天，你和爹先輪着，我們這兩天都先回去抓緊收莊稼，等過兩天我們再去輪流換你們，你們看行嗎？”

“恩，恩，這個可以，這個可以！”小姑姑贊同地說道，其他人也點點頭。

爸爸見大家這樣說，也就同意了，還是禮貌地說道：“那就麻煩你們了！”

“哥，看你說的，我們都是一家人啊，麻煩個啥啊！”小姑姑笑着說道。

所有人都被這句話的力量給感染了，因為我們都知道，人世間只有親情是不可割捨的，也只有在最危難的時候，不離不棄的也只有自己的親人！如果你懂愛，就先從你身邊的親人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