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5
不一會,滿滿一盤糯米藕下肚,她撫着肚子,滿足的笑了。
“可還好吃?”
“當然,雖然味道差了一點,若是抹上一點蜂蜜會更好吃。”
“這裏還有。”
他拿開上面一層,下面一層與上面是截然不同的一種糯米藕,上面那層是白色,下面這層選用的正是青州的米,顯然已經做到了八分神似。
他這是什麼意思,她又吃不了這麼多,難道又是什麼圈套。
寧瑩伸手夾起一個,放在他的唇邊,“你吃。”
雲廷瞪她一眼。
她:“····”
“吃啊,張嘴,這筷箸我沒用過,很乾凈的。”
他哪裏是在計較筷箸是否乾淨,“這是誰帶你吃的?”
“你吃完這個我再告訴你。”
他張嘴吃下,味道果然極好。
“這個是那年路過青州的時候,聽人說起的,昨天不知怎麼,夢到那次來京都的事,一路上都在吃,有燒雞,有湯包,有螃蟹,有竹筍,不知怎麼,醒來之後就記着這個沒吃過的糯米藕了,你又在,所以便向你要來了。”
夢到以前了,那是不是也夢到那個人了,又或者,夢到家人了?
“還夢到過什麼。”
“我掉進水裏了,那水不深,可我怎麼也走不出來,總覺得冷,除了這些,就再沒有了。”
這個夢,想來就是那天她口中喊着冷的那一次。
據說,人死之前,會夢到以前所有的人和事,把自己的一生,回顧一遍,她,難道真的要離開了。
而且,她現在說起以前,並未有半分動容,好似在講別人的事,不,她走了,他怎麼辦。
一定要想辦法,一定不能讓她走。
寧瑩眼睜睜的看着他一聲不響的出去,叫也叫不住。
“雲廷,雲廷,你要走嗎?我這窗子怎麼辦。”
看着破敗的窗子,再看看床上已經破了幾個洞的床幔,喊來正在煎藥的小雲,一起將那漏風的窗口糊住。
大殿之上,黑壓壓跪了一地,為首的男冷眼睥睨眾人,吐出的話語如同寒潭之水,冰涼刺骨。
“若是找不到可以延年益壽之法,你們太醫院,一個也別想留下。”
眾人大氣不敢出,不懂這個一向恃才傲物的皇上為何突然間變得有了煙火氣,竟然想要長壽之方。
出了大殿,眾人齊齊圍着李太醫,七嘴八舌的問開了。
“李太醫,你經常跟着皇上,你可知道皇上為何要那長壽之方?”
“這個,我也不知,咱們盡心儘力,把太醫院裏記載的療養之方找出來,或許,說不定哪一張方子就有用了呢。”
“說真的,太醫院的書我全部看過,哪有什麼延年益壽的良方,除非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
李太醫橫他一眼,萬一這話傳到皇上耳朵里,他真的讓他們去找,難道他們還能上天不成。
“那我就沒有辦法了,總之,各盡其職,皇上會看到我們的努力,到時,他自然會明白的。”
儘管這個皇上為了那個女人做出種種不仁義的事,到底他還是一個明君。
空空的大殿上,只有他一個人坐在龍椅上,像一尊雕塑一般,整個房間,靜的可怕。
想當初,那個人為了奪得這個位子,不惜將她當作棋子丟給他,他這一招棋,走的的確高明,儘管到最後,坐在這個位子上的還是他,可他仍然輸了,輸給了那個女人。
他走了,把她的心也帶走了,只留給了他一個空殼,爭了這麼多年,鬥了這麼多年,到最後,只得到一具行屍走肉。
他贏了,即便是死了,他也是贏了。
他贏得了她的心,他贏得了江山,和一具沒用的軀體,如今這軀體也要沒了。
可這江山再美,沒有她陪着他,他又要這江山何用。
還有一年,她還有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後,他又該怎麼辦。
只有一年了,他還要在乎那些人說什麼嗎,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這皇位,他也坐夠了。
天色漸漸黑沉下來,冷宮之中,沒有一點燭火,只能聽到幾聲蟲叫,一切是那麼的寂靜,靜的可怕。
房門被人推開藉著微弱的夜色,寧瑩認出,這個人就是雲廷,氣悶的趴在床上冷哼着。
“我的琵琶呢,我的玉笛呢,還有我向你要的兔子呢,你根本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明日搬到別的宮殿去住。”
“那我要住在你的宮殿裏,別的地方,我不要住。”
要答應她嗎,以什麼身份呢,罷了,什麼身份都可以。
“好。”雲廷坐在她旁邊,“還疼嗎?”
寧瑩眼睛一轉,“疼,你那葯一點用也沒有,現在那裏比剛打的時候還要疼。”
“什麼,朕去找他。”說完站起便走。
寧瑩忙跳起來,從背後抱住他,笑道:“我騙你的,已經沒事了。”
剛剛,幸好他及時收手,否則,她怕是又要····
“真的?”
“真的,不信你可以看看。”
“我是要看的。”
她這個人,他又不是知道,何時會說謊,更別提和他開玩笑。
寧瑩解開衣服,趴在床上,回頭看他。
“沒有蠟燭,要不你按一下?”
“嗯。”
只看剛剛她跳起來的靈活度也知道,她已經好了,可面對這誘人的邀約,他竟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伸出的手,猶疑的停在半空,按是不按,這個決定,遲遲未能下定。
寧瑩笑看着他,一個翻身,整個人跨坐在他腿上,和他面對面,雙手攀上他的脖頸交疊着。
“你為什麼不按,是不敢嗎。”
“你····”
“我怎樣。”
“不知羞恥。”
“是嗎,這人真的是我?”
雲廷面色暗沉,她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大了。
下一瞬,那令他回味無窮的雙唇又一次附在他的唇上,那舌也不安分的探來探去。
“你,嗯。”
她竟然····
寧瑩,寧瑩····
這個讓他魂牽夢縈,又痛得不能自己的女子,到這種時刻他還會對她動情,已經三年了,他忍着不見她,不去想她,到頭來,他還是不能割捨,
“寧瑩。”
“叫我瑩兒。”
“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