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八）討債鬼

過完小年，何梅讓小寶去了大姐蓉花家呆上幾天，讓大寶把新房子打掃一番，把裝有鋼筋的窗戶訂上家裏原先剩下的幾塊塑料薄膜，讓女婿木匠秦同華早早打好的木床和床頭櫃、衣櫥送過來，讓大寶和小七先住進新房子裏過新年。將這些安置妥當后，桂花也要帶曉躍回婆家過年，等到正月初二再回娘家。就在搬進新房子的當晚，何梅還是不放心，怕大寶看不住小七，儘管朱愛明身體還不是太好，何梅猶豫再三，還是在新房子樓下又鋪了一個床鋪自己睡，讓大黑狗陪着朱愛明在老房子看着雞鴨什麼的。

這樣，大寶搬走後，桂花便住進了他原先住的右邊卧室，朱愛明住進了桂花原先住的左邊卧室。

然而就在大寶搬進新房的第二天夜裏，桂花準備第三天一早帶曉躍回婆家，天空忽然下起了一場大雪，雪花傾盆而下，不一會路上、屋頂上、田野里都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雪被。也許這場雪來的太突然了，這個村落已經好幾年沒有下雪了。朱家村的人們趕快趁着下雪未結冰之前去地里鏟些蔬菜回來，以防雪凍以後挖不了菜。何梅和桂花，夜裏又趕緊去地里鏟了兩擔菜挑了回來。

大寶家上半截是泥土，下半截是石頭的土屋子，岌岌可危。雪一直這樣下，夜裏，住在老屋子裏的朱愛明聽着外面雪的聲音，忽然前院外大柳樹有樹枝咔嗤咔嗤掉下來的聲音，過了好一陣子他聽見右邊牆角嘩啦一聲響。他趕緊捏了捏床頭的開關，原來燈也不亮了。他順手摸到了枕頭下的手電筒，打開一看，右邊牆角塌了，那邊雪花不停地往裏倒下來，只是因為是干雪，幸好還沒有化成水。桂花安慰好受驚的曉躍也趕緊爬起來看，連忙和朱愛明趕緊把被子挪了到客廳，排好兩條長凳子準備睡下。

由於朱愛明身體不好，加上夜裏受驚，又冷得不行，桂花從衣櫥里找來了一床被子加在上面，朱愛明還是冷的不行，他自己又起來燒了一個炭盆，幾乎到天亮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雪還在下，好像把這幾年沒有下的雪都給補上。一早，大家都忙着去屋頂掃雪。何梅正準備打開大門去掃雪，卻發現自家的大黑狗從門縫裏往裏看。何梅沒有發現大黑狗有什麼異常，便和大寶架好長木梯上屋頂掃雪。

等他們爬上屋頂，這才看見老屋子不對勁，好像是塌了一角。但是屋前的路早已看不見了，她也不知道朱愛明和桂花以及曉躍他們在屋裏怎麼樣？何梅連忙叫停兒子：“大寶，大寶，別掃了，不好了，老屋子塌了，我趕快去看看。你在家看好她。”兩人剛上屋頂，就趕緊往下爬，大寶進了屋。何梅憑着感覺一深一淺地往老屋子走，大黑狗沖在前面。

何梅開了門，發現朱愛明正在客廳里睡香着呢！何梅把朱愛明的被子稍微整理了一下，朱愛明才睜開眼睛，何梅示意他接着睡，然後進了右邊的卧室看了看，桂花和曉躍也睡得挺香。發現他們三人還好，便去了左邊的卧室看看，牆角已經積滿了厚厚的雪，也只能等到天晴再收拾了。

於是何梅悄悄關上卧室的房門，看了看老屋子屋頂沒什麼大礙，便回新屋子繼續掃雪。新屋掃完雪后，她又來老屋子掃雪，掃完之後，他們還幫朱愛新的屋子簡單地掃一掃。

雪下了一天兩夜，白茫茫一片，朱家村也被厚厚的雪被裹得嚴嚴實實，銀裝素裹，潔白乾凈，這裏簡直就像一頭巨大的北極熊蜷着身子一動不動，外表看不見任何的動靜。只有朱家村人們燒飯時才會隱約看到青煙升起。

屋頂上的雪掃了又掃，太陽終於露出了笑臉，好像還畏懼這片雪地，顯得毫無威力，積雪還沒融化一點，就又結了冰，沿着馬路旁的電線柱間或地倒在地上，通電估計還有兩天時間，寬闊的馬路上已經有鏟車鏟雪了，大巴到鎮口就停住了，陸陸續續有人自己走了回去。

可是朱家村偏僻遙遠，還是厚厚的雪封住了道路，即使有人冒了危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去了鎮上，發現鎮上到處空蕩蕩的，也不見幾個人影。

沒水、沒電，家裏只剩下大米和鹹菜以及雪前挖的蔬菜，大家頓時感覺大雪封了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