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星閣異動,帝宮驚變(2)
第一卷星閣異動,帝宮驚變(2)
宮殿的橫塌之上,一身仙氣環繞的紫衣男子漫不經心的把玩着手中的秀髮,望着逐漸消失的紅影,若有所思。
“九玄,是她嗎?”,男子對着空無一人的宮殿自顧自的問了一句,清冷的語調,似有若無。
須臾間,一位身執權杖,白髮蒼蒼,身形健碩,鷹眼如勾的七旬老者,緩緩浮現在宮內,雙手合十,低頭恭敬地回應道:“主上,是她,您的命定之徒,也是您……”
林九玄頓了頓口,皺緊眉頭,捋須的手遲疑了下,欲言又止,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這孩子挺有意思的,合我意。”榻上之人玩味的對着北邊,似笑非笑。
林九玄禁不住打了打顫,內心垂嘆,主上一般對什麼感興趣的時候,便是毀滅的開始,真替這孩子擔憂。如果沒有那預言,這一切都不會開始,可嘆!可嘆啊!
另一邊,久怵瀟越往北越冷,四肢已經開始僵硬,得虧還有靈力護體,扛得住這滲骨的冷意,望着眼前無邊無際的雪域,不知哪裏才是盡頭。久怵瀟遲疑了下,仍然繼續往北走。
不知究竟走了多久,眼前終於浮現出一所宮殿,久怵瀟欣喜的加快了步伐,走了兩步后,戛然定住,死死的盯着前面的宮殿,這明明是她醒來之後的那所宮殿,兜兜轉轉,竟然又回到了起點,真是霉運纏身。
拖着疲憊的身軀,久怵瀟頹喪地又走向宮殿,打算休整一番,再探尋出路。
剛進殿內,便察覺到不遠處一束打量玩味的目光自橫榻傳來,久怵瀟停下腳步,直覺告訴她,這是那名紫衣男子,眼神毫不退縮的迎了上去,當看清那雙琉璃眸時,還是晃了心神,當真是蠱惑人心。
“想走出去嗎?”輕飄飄的話語啟於朱唇。
久怵瀟狐疑的看着他,她的本能告訴她,這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帶她出去,思索了片刻,開口道:“說出你的條件”。
榻上的身影動了動,彷彿不甚在意,頃刻間,久怵瀟感覺身體彷彿被定住了,絲毫動彈不得。一下子明白過來,他分明是想告訴她,在他面前,她連和他談條件的資本都沒有。久怵瀟恨恨的想,若是靈力在身,她定不會如眼前這般被動。
冷靜了一會後,便對當前的局勢有了清晰的了解,敵強我弱,為今之計,只能示弱。
“我現在除了這恢復半成的靈力,再無其他,若不嫌棄,必要時刻,可以效犬馬之勞。”久怵瀟稍顯底氣不足,內心打鼓道,哪裏有半成,這場天劫已經將她的靈力摧毀殆盡,目前體內靈氣四處流竄,無法聚攏,只能依靠體內的魂玉勉強支撐,能活着已經算老天格外開恩了,修為什麼的,只能等從這裏出去,再慢慢修鍊回來。
“懷烈難道只教會你睜眼說瞎話?”男子那雙琉璃眼戲謔的看着久怵瀟,周身剎那間流露出令人窒息的魄壓,不一會兒,整座宮殿盈滿了恐怖的靈力,這種靈力,與大陸上修鍊者靈力有所不同,通身輝映金光,所到之處,散發出淡雅清香,以九龍嘯天之勢席捲了宮殿的每一個角落,顯得無比聖潔與霸道,彷彿世間唯我獨尊。
久怵瀟震驚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渾身撕裂般的疼,體內的魂玉也不知為何,彷彿受到了驚嚇般,陷入了沉睡,耳朵逐漸開始出現盲音,頭上的每一根髮絲像是要撕扯開來,肌膚上的每一個毛孔似是受到雷擊般,向外延擴,隔着衣服,久怵瀟都能感覺到這細微的變化。若再不阻止他的靈力威壓,這裏可能就是她的魂葬場。
她忍着劇痛,直視前方的紫衣男子,牙齒打顫,吞下口中的血水,艱澀的開口道:“不悖人性,苟全性命,任君驅使。”久怵瀟說完便再也支撐不住,跪倒在地,濃郁的血腥之氣湧上心頭,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噴洒而出。意識喪失前,迷迷糊糊聽到男子清冷的聲音。
“久怵瀟,牢記你的允諾。”
再次醒來后,已經換了個地方,久怵瀟驚訝的看着周圍陌生的景色,綠蔭成林,奇花異果,遍地而是,最令人感到震懾的是那一片紫荊花海,綿延萬里,無邊無際,花海中心,矗立着一座巨型宮殿,殿前兩大尊雪白的巨獸酣眠而卧,宮殿被結界守護,周身流淌着可怕的靈力波動,觸目遠望,猶如神邸,可望不可及。
久怵瀟內心不禁感嘆,四大陸宮宮邸加起來,也不及眼前這座宮殿的威嚴與豪奢,就光布這結界,都得達到無妄境,越想越驚,四陸什麼時候出了這麼號人物,除了那位傳說中的帝主,修為深不可測外,再沒聽說過誰達到了無妄境,若是自己天劫未敗,一年之內,必達虛妄,入圍星閣,成為天選之人,逐鹿帝宮,獲得首徒資格,進一步提升修為。可眼下,別說參加罕見的帝宮選徒賽,就連怎麼活着出去都是問題。她越想越鬱悶,乾脆直接不想了。
回神到眼下自己所處的這片湖泊,溫熱的水流隔着衣物擦過她的肌膚,緩解了身體的疲憊和疼痛,若不是疑心紫衣男子就在周圍的某一處,她定好好放鬆享受一番。
久怵瀟閉目,但沒有放下戒備,她在等着紫衣男子再次出現,打算以靜制動,畢竟自己受制於人,妄動的話後果難料。
“這是北海的聖池,可不是給你用來享受的。”
久怵瀟猛地睜眼環視四周,並未發現男子的身影,彷彿方才的聲音只是她的一場幻聽。
“召喚你的魂玉,池底蘊藏的靈力,會有益你的靈力恢復,我不喜歡麻煩。”
又一道涼薄的的聲音傳來,久怵瀟才確定剛才的確是紫衣男子在開口說話,她內心碎碎念,這人還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神神秘秘的,好讓人難以捉摸,高深莫測的修為,更不是此刻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能敵的,能避其鋒芒絕不正面剛,就目前他的所作所為來說,應該並無惡意,暫且順從他會比較好一點。
遲疑了一會,她也沒多想,便再次閉上眼睛,用殘存的些許靈力去觸碰魂玉,感受到微弱的波動后,她面上爬上了欣喜之情,自己面前的處境的確不妙,不管紫衣男子的目的何在,她也要試上一試。
隨着她感應力的增強,魂玉也愈發晶瑩,此時,池底一層又一層金色的小氣泡,密密麻麻,像是受到蠱惑般,蜂擁而上,朝着久怵瀟的下腹魂玉所在的地方奔涌而去,當快要接觸到她的身體時,稍微停頓了一會,便快速的湧進體內,飛蛾撲火般消失在魂玉之中,源源不斷的金色氣泡的澆灌,使得魂玉仿若九天之蓮,聖潔非常,當魂玉已經漸趨飽和狀態時,金色的氣泡開始轉移方向,它們匯聚成一股金色的細流,沿着久怵瀟的經脈纏繞而上,所過之處,猶如脫胎換骨。久怵瀟感覺自己此刻渾身充滿了爆發力,原先失去的靈力以成倍的陣勢恢復,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又過了好一會兒,久怵瀟就被一團金光完完整整的包裹,原先就晶瑩如玉的肌膚,經過金光的洗禮,顯得異常嬌嫩,高貴冷艷的臉龐,在紅衣的襯托下,愈發妖冶,攝人心魄。
她興奮地看着自己身體的變化,失去的靈力又回來了,而且還比遭受天劫前更加的充溢,原本還擔心會因為靈力盡失,修為喪盡,錯失難得一遇的帝宮機遇,現在看來,擔心真是多餘。現在就只用等紫衣男子帶她從這出去便可。
一想到紫衣男子,久怵瀟面部表情開始萬分複雜,說到底,自己這條命還是受饋於他,一開始,都是自己過於戒備,產生莫名的敵意,挑釁對方,而他卻從未加害過自己,甚至自己此刻修為恢復,也全受惠於他。想到此處,久怵瀟不禁有點心虛,下意識的瞧了瞧周圍,看看有沒有紫色的身影,結果除了蒼鬱的林木和花濤香海,一無所獲。
想要離開這裏,還得仰仗他,而現在,她連他在哪,都不清楚。偌大的地方,該去哪裏尋找呢?久怵瀟稍顯煩悶,但沒表現在臉上,老頭子說過,修鍊之人,最重要的便是心性,而情緒恰恰最擾人心神,不應該存在,而她作為久弦大陸的少主,更不應該讓情緒化佔據主導,失去判斷力。久而久之,她已經忘了任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除了修鍊就是修鍊。
抬頭望了望,久怵瀟又看到了花海中被結界保護着的巨型宮殿,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股強烈的念頭催使着她,讓她想一探究竟,直覺告訴她,這所宮殿,一定和那位男子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自打天劫遇見他開始,她就本能對他有一種排斥,這種感覺很怪異,更讓她不想承認的是,她對他有着天然的恐懼,但冥冥之中,又被他所吸引。
這真是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