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星閣異動,帝宮驚變(1)

第一卷 星閣異動,帝宮驚變(1)

第一卷星閣異動,帝宮驚變(1)

“我要見他

星辰閣前,一紅衣女子迎風而立,蒼白的面容死死地盯着眼前緊閉的閣門,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

過了好一會,閣內才緩緩傳來一陣蒼老的聲音,威嚴肅穆的語氣中夾雜着嘆息和愛憐。

“阿七,世間情愛,鏡花水月,何不放下心中痴念,回到北海冰原,安心修鍊。”

久怵瀟頓了頓身形,苦澀的笑着,如何不懂,可這情愛之事,哪容得她拿捏決斷,泛白的指尖收縮,嵌進皮肉,失神的眼睛瞬間凌厲的望向北邊的極宮方向。

“林老,這是他讓你轉告我的嗎?”

久久沉寂,再無聲音從閣內傳來,久怵瀟黯然轉身,體內的血汩汩不斷的溢出,使得那身紅衣更加的妖嬈詭異,每一步都像是生命的盡頭。鳳弈,你若不愛,何苦織就這華麗情網,誘我入紅塵,而你獨善其身,真是極大的諷刺……

極宮外

“帝主,來翹聽聞您北海之行,天元受損,特來看望。”清脆脆的女聲恭敬的透過宮門,傳入宮內。

許久不見有回應,女子的臉色由最初的期盼,漸漸浮現出焦躁,交握在袖內的手心躺出汗漬。

星閣內,林九玄嘆了嘆氣,猶豫再三,想着要不要把阿七的事告訴主上,思前想後,想着主上的禁令,帝宮再無久怵瀟,又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真是情字害人啊!向地上重重的敲了敲拐杖,便徑直走向極宮。

遠遠的便瞧見極宮外的白色倩影,林九玄不由得皺了皺眉,須臾間便踱步至宮門外。

“林閣主,您來的正好,我聽聞帝主身體有礙,想要探望一番,可否帶我同去……”來翹微微提高了聲音,側眼望向緊閉的宮門,依然悄寂無聲。

林九玄斜眼看了看女子,厲聲呵斥:“主上靜修,閑雜人等還是莫要靠近極宮,擾了清靜,到時候怪罪下來,這可不是誰都能承受的。若無其他事,來翹公主還是請回的好。”

來翹擰了擰衣袖,雙眸不舍的望着極宮,似是想透過這玉璧促就的宮門,看見那抹清華無雙的身影。

“公主,請回吧,主上最不喜歡人擾他清靜,別讓我為難。”林九玄又再一次不耐煩的催促道。

來翹紅了紅眼眶,轉身對林九玄說:“我這就告退,擾了主上清修,實屬我的不是,等主上出關,再來探望。”說罷,便徐步離開。

“主上,阿七回來了,想要見您”

林九玄對着緊閉的宮門,雙手合十,微垂頭顱,等待着宮內之人的回復。

須臾間,宮門自開一角,林九玄快步邁進,宮門又重重的闔上,彷彿剛才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場幻影。

宮內紅燭搖曳,紗幔遍及,淡淡的紫荊花香撲鼻而過,每走一步,莫名的威壓加深一層,當穿過重重帷幔,定在階前,林九玄額頭已經沁出豆大的汗珠,心裏驚嘆道:“看來帝主已達無妄界,不久便要破虛歸宿,主萬物。”

九階之上,橫塌之內,黑影側卧,似假寐,四尺黑髮順肩而下,隔着白紗,如墨入畫,紫袍曳地,大朵大朵的紫荊花翻飛於袍間,似幻非幻,順袍而上,修長筆直的雙腿,蘊藏磅礴之勢,微蜷軟塌。襟帶鬆鬆垮垮,露出健碩的胸膛,再往上,領如蝤蠐,唇若丹朱,面若九天之月,熠熠珠輝,眸似天蓮,清冷無雙,開口卻猶如三尺寒冰,攝人心魄。

“我曾說過什麼?”階上傳來清冷之語,漫不經心,似珠玉落盤,悅耳動人。

林九玄暗暗擦了擦臉上的汗珠,雙腿不由得有些發軟,可能是年紀大了,也可能是來自九階之上的人的威壓,令他嗓子有些緊窒,鎮了鎮心神,開口道:“主上說過,帝宮再無久怵瀟,可阿七這次回來,她……”

林九玄話還沒說完,一道冰冷且含威壓的眼神透過紗幔自上而下射向他的頭頂,瞬間頭皮發麻,越來越多的汗珠再次爬滿他的面頰,內心狐疑:主上這是怎麼了,往常都不見他這般施壓,難道是此次升界失敗了,心情不佳,應該不會啊!剛才進宮內的時候,明明已經感覺進入無妄界了,不管了,我還是趕緊將阿七的事告訴主上為好。

林九玄頂着魄壓,開口繼續說:“阿七……”

又一陣迫人的威壓威逼而下,林九玄一下跪倒在大理石地面上,冰涼之感沁入體內,林九玄一下明白了過來,暗自噓了一口氣,哭笑不得,原來是吃味了,主上還真是……

林九玄立馬轉口道:“久怵瀟此次回來,我察覺她氣象微弱,像是受了極重的傷,而且她體內的魂玉我完全感覺不到了,莫不是……”

林九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宮內威壓一瞬間盡失,抬眼望向九階之上的軟塌,早無人影。摸了摸鼻子,起身,拄着拐杖,往外走去,邊走邊嘆:“宿命既定,天轉之劫”。

星辰閣地宮

久怵瀟拖着行將朽木的身體悄悄來到了星辰閣的地宮,看着自己曾居住過的地方,熟悉感傳來,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冰床上。

恍惚中,她彷彿看到了千年前渡劫失敗的自己,滿身血污,眼中透着倔強,冷漠的望着出現在她眼前的這個男人,本能的機警告訴久怵瀟,這個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不好惹,而她現在正處於弱勢,隨便一隻螞蟻都可以捏死她。她只能靜觀其變。

久怵瀟靜靜地等待着紫袍男子開口,一刻鐘,兩刻鐘,三刻鐘……時間過了好久,那個遠處橫塌之上休憩的身影似乎是要和她玩到底,他彷彿就像是已經洞悉了她所有的意圖,而恰巧她剛剛經歷天劫,耐性已經快要消失殆盡了,身體和意志的雙重垮台,快要消磨掉她最後的驕傲。

強忍着身體傳來的痛感,久怵瀟死死地盯着前方的身影,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取得某種勝利,維護自尊。

像是受到她眼神的示意,榻上的男子輕啟雙眸,琉璃般的眸子,皎若明月,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意玩味的看着久怵瀟,

久怵瀟被看的有些不自然,頰上生出些許紅色,沒忍住,開口道:“若救便救,我從不開口求人。”說完便蜷縮起腿,靠着冰冷的牆壁,以保持頭腦清醒。

男子輕捋自己的袖口,順了順休憩時弄亂的髮絲,起身,緩緩的走向久怵瀟,俯視眼前狼狽不堪的她,須臾,用藏於袖口的手輕佻起久怵瀟的下顎,戲謔道:“你這人好生有趣,我有說要救你嗎?“聲如脆玉,調似泠泉,偏透出塵外之音。

冰冷的觸感從下巴滲入她的骨血,久怵瀟禁不住打了個顫,鼻尖溢滿了紫荊花香,腦子越來越混沌,身體逐漸往下沉,想要出語反駁,意識卻越來越渙散,只剩下眼前晃動的一片紫色。

頭好痛啊,這是哪裏啊,久怵瀟睜眼之後,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努力的回想失去意識前的一切,想起紫衣男子,下意識的瞧向四周,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幢冰殿內,冰殿正前方是一望無際的雪原,周圍紗幔舞動,突然,久怵瀟定住了眼睛,層層紗幔后一男子閉目而卧,周身紫荊繚繞,顯得分外妖嬈,由遠及近,紫袍曳地,朱唇緊閉,額間一朵金荊,暗自竄動輝光,黑髮順肩而下,四散開來,更襯的人詭異非常。面似九天玄月,朦朧似幻,高不可攀,又仿若來自地獄的摩訶曼殊沙華,妖冶難擋。奇怪的是,這兩種氣息融於他身,絲毫不顯得矛盾,彷彿天生為他而生。

久怵瀟想要再努力看清他的容貌時,卻始終像是隔着一層紗,呈現無力感,最奇怪的是,她感覺不到這個人的修為,好似一潭清波,無任何起伏,要不就是修為已經深不可測,要不就是封禁了靈力。顯然,久怵瀟認定了前者。

“好看嗎?”一道戲謔的聲音在耳邊傳來,久怵瀟一下回過神來,趕緊低下頭,不禁暗惱,面上瞬間爬滿了紅暈。

“謝謝”,久怵瀟彆扭且生硬的說出口,想着他救了自己,算是救命之恩,又軟了軟語氣,繼續說:“真心實意。”

許久不見有聲音傳過來,久怵瀟面上有點掛不住,抬頭望向男子的方向,紗幔后早無人影,唯有空氣中浮動的紫荊花香,證實他彷彿存在過。

久怵瀟愣了愣神,便走出宮殿,看着周圍的景象,努力的從記憶中搜尋,過了好久,久怵瀟才想起老頭子曾說過,極北地區,有一處極寒之地,北海冰原,裏面靈寵甚多,據說宿主身邊的兩大神獸之一的彧狼便是從此處飛升,得奉宿主,進入永生之道,宿主沉睡后,便又回到北海,隱匿。修鍊之人對此趨之若鶩,若能獲得靈寵體內的魂丹,便可滋補靈力,有利於進修,但他們卻始終找不到入口。

久怵瀟不禁暗自苦笑,沒想到渡劫竟然誤打誤撞,來到了傳說之地。此刻,除了身上緩緩恢復的靈力和已經消失不見的傷口,可以讓她欣慰一些,除此之外,她完全沒有一點點欣喜之情,如何出去,的確是個難題。要是那個男子還在的話,興許……

久怵瀟一下子反應過來,那個男子是出去的關鍵,可這一眼過去,漫天冰雪世界,除了雪,華麗的冰雕之外再無其他,更別說傳說中的靈寵,思及片刻,她頹喪的踢了踢叫腳下的雪,似吃不到糖的孩子。

發泄了一下心中的鬱悶之後,久怵瀟突然察覺自己的孩子氣舉動,略顯尷尬的搓搓手,幸好四周無人,若不然,她久弦大陸少主的身份以後怎麼混,習慣了喜怒不行於色,自打天劫之後,自己的種種舉動,逐漸開始悖於平常,看來真如老頭子所說,自己心性還未定,需要勤加修鍊。

打定主意后,久怵瀟開始思考目前的境況,既然無所出路,倒不如碰碰運氣,說不定還能解決眼前的困境。

久怵瀟回到宮殿內,打算找找禦寒之物,結果在橫塌之上,發現了一枚令牌,上面古老晦澀的文字隱約透着某種威嚴,她盯了半天,結果也沒看出個什麼頭緒來,反倒是被另外一樣東西勾住了眼球,只見令牌的底端,墜着一塊漆黑的玉,黑如曜石,格外引人注目,像是受到某種牽引,久怵瀟情不自禁的遞手上去,當指尖接觸到黑玉時,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傳來,體內的安靜許久的魂玉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異常興奮,也不安分的開始轉動起來,久怵瀟感受到魂玉的變化,緊皺了一下眉頭,有些詫異,雖然魂玉自出生之日開始便隱秘的存在在自己體內,但從未有過今日之舉,這塊黑玉到底是什麼來歷,和自己體內的魂玉到底有着哪種關聯,壓下心中種種疑問,久怵瀟試着拿開手,結果手指完全不聽自己使喚,像磁鐵般,被牢牢地吸住,掙扎間,黑玉中一絲暖暖的氣息,夾帶着蟠龍之勢瞬間侵入體內,緊緊地包裹住她的魂玉,而魂玉在它的包裹下,像個嬰兒般乖乖入眠。

久怵瀟詫異的看着體內的一幕,試着發動魂玉的凈化之力,驅趕這團氣息,結果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綿軟無力,而她還察覺到魂玉對這團陌生的氣息竟然沒有一絲絲反抗之意,莫名的順從,彷彿天生就為它而來。戒備了片刻,發現它並無惡意之後,久怵瀟打消了試探的念頭,收起令牌,打算等出了北海冰原,回到家中,問過父親,再做決斷。

逡巡了宮殿一番,發現並無任何有用之物之後,久怵瀟已經放棄了二次探尋,毫不猶豫的轉身,向北而去,一身紅衣,在莽莽雪原,顯得格外妖嬈,茫茫暮色中,漸漸凝縮成一個紅點。

殊不知,此次北海之行,到底是誰的劫,誰的執念,宿命輪迴中,誰人放不開,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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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世劫,第一女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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