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傷 05

女人的傷 05

()邵承確實說話算話,他不僅早去早回,還順便買菜回家做飯,又當了一回二十四孝老公。

寧橙自我反省到,身為妻子,她的廚藝遠遠不如事事親力親為的邵承,於是當晚就在網上一連買了二十幾本烹飪書。在瀏覽其它書目的時候,想起筱萌推薦的幾本小說,特意搜索出來一併買下。

之後的那個月,筱家人時有電話,邵承每次前去都會提前問過寧橙,寧橙開始厭煩自己掌握了生殺大權,便說:“以後你想去就去,不用老問我,顯得我好像多麼**。”

邵承去筱家幫忙的時候,寧橙就翻翻那幾本愛情小說,其中恰有令筱萌對號入座、身臨其境的那本,寧橙腦子裏徘徊着筱萌的說辭,也不由得先入為主的懷疑這本書的作者是否認識筱萌,故事的流程和女主角的心理變化簡直和筱萌的經歷如出一轍,但是看到故事的最後三分之一,寧橙開始心慌。

最後那幾萬字的內容主要是講女主角是如何出軌另謀發展。女主角厭倦了家裏丈夫那張冰冷的臉,厭倦了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和一個以前並不來電的客戶產生了曖昧,她和客戶都沒有更進一步,但是這種若即若離的關係卻令她重新燃起對愛情的希望,即便這位客戶和她一樣頂着已婚人士的頭銜,卻依舊不能削減他散發出的男性魅力。

女主角有這樣一段自白:“這段日子我重拾快樂,回家後面對他的那張臉也不再煩躁,我們吵架的次數越來越少,到了最近幾乎沒有。我和家裏他的關係和諧,和外面的他關係微妙,雖然這種移情的方式是對婚姻的不忠誠,但是這樣的我已經不再抑鬱,這對所有人都好。”

在故事的結局裏,女主角如同寧橙預料的那樣的失去了婚姻,也沒有得到那位客戶的任何承諾,她孤身一人,以“離異”的身份再次踏進單身女人的陣營里。

寧橙生怕筱萌會效法這個女主角用移情來治療婚姻和感情的極端方法,但是她又不知道該如何告誡,只能自我安慰是她多想了,以筱萌的聰明是斷不會走上這條路的。

搬家的忙碌讓寧橙漸漸淡忘了這份擔憂,站在她和邵承的新家裏,她有一種以後要在這裏過一輩子的幸福感。

只是在這間複式結構的房子裏,邵承分配了書房、卧室、浴室、洗手間、客房、娛樂室,卻偏偏沒有一間是留給“孩子”的,當然他們還沒有孩子,但是在規劃里也刪除了這一項,令寧橙有些鬱結。

收拾完最後一間房,寧橙又一次問邵承:“咱們什麼時候要孩子?”

邵承拉着她的手,低頭靠向她的耳垂:“我還不想和人分享你。”

寧橙臉上一熱,別開臉斜眼望他,看在邵承眼裏卻是別樣的風情,他情不自禁的靠上去求吻,寧橙半推半就的躲了幾次,最終還是妥協,和他在屬於他們的屋子裏水乳交融。

一覺醒來后,寧橙晃神的回顧上一次經期來臨的具體日期,保守估計她已經有四十五天沒有來過,頓時沒了底。

看着身邊趴睡並且發出淡淡鼻音的邵承,她心裏軟的如水如雲,他是她從小到大唯一一個願意不問理由就敞開心懷接受的男人,不用事先考量,也不用計劃從交往到結婚的所有步驟,他的眼神就像密而柔軟的網,將她從頭籠罩到腳,然後她又愛上了被他觸摸時過電的感覺,雖然那已經不再是她,陌生的令人羞赧,她卻擺脫不了這種蠱惑。什麼計劃,什麼觀察,什麼按部就班,通通因他一再打破,他破了她愛情的戒,又為她戴上了婚姻的戒,雖然他的形容有顛倒是非的嫌疑:“是你闖進我的生活,就別想出去了。”

寧橙想,可能愛情本就不能計算、估量、規劃,它是不可預測,不可訂造,也不可經營規劃的,若是邵承按照她步步為營的方式循規進展,她不能想像他們會不會有今天。

一手按在小腹上,寧橙靠向邵承,再次閉上了眼,心道,還是先去做個檢查再告訴他。

第二天,寧橙趕在第一個去了公司,翻開抽屜,找出上次幫筱萌多買兩支的驗孕棒,取出一支,按照說明在洗手間裏反覆試用了幾次,結果都是一條紅線。

寧橙又喜又憂的嘆了口氣,將它小心包好,扔進紙簍,不想一踏出隔間門,卻和鏡子裏女人的視線撞個正着。

筱萌也有些驚訝,回過身來極為精準的捕捉到寧橙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你今天真早,怎麼了?”

“沒事。”寧橙看向鏡子裏漲滿心虛的臉,再看向筱萌狐疑的眼神,只好妥協:“好,我……其實是我這個月那個沒來,可是驗孕結果只有一條線,我想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經期紊亂。”

筱萌沉吟了一會兒,遲疑的說:“還好是虛驚一場,要是真懷了就不好辦了。”

見寧橙如她預料的露出震驚的表情,筱萌又說:“我上回在你辦公桌上看到了止疼葯,那種葯有種什麼激素,要是懷孕期間吃了生出畸形兒的概率會很大,具體的我也記不清了,等我回去查查資料再告訴你。”

筱萌空投下的原子彈令寧橙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一上午,午休時她到附近醫院做了一次詳細的檢查,結果證實驗孕棒並沒有騙她,她只是經期紊亂。寧橙如釋重負的拿着醫生開的催經葯返回公司,順便告訴筱萌不用再查資料了。

催經葯有效的讓人又愛又恨,寧橙當晚疼得死去活來的在床上打滾,邵承又是哄又是勸的摟着她搖晃,將她的眼淚納入懷裏,嘴裏卻說:“你身子這麼弱怎麼要孩子,還是先養好自己,別讓我擔心。”

這一整天的擔驚受怕和邵承的結論徹底打消了寧橙懷孕的念頭,小睡過後,她半夢半醒的被汗水淋漓包圍,昏昏沉沉的聽到邵承講電話的聲音,好像又是筱家的誰叫他過去。

邵承返回來的時候,又往她嘴裏餵了幾口水,她乾熱的嗓子受到了滋潤,問道:“剛才是誰的電話?”

“筱萌,她擔心筱叔叔、阿姨出了什麼事,叫我過去看看。”

曲燁的朋友送了他們夫妻一張酒店套房享用券,這天晚上他們留在酒店享受五星級服務,也是曲燁用行動表示對筱萌的討好,兩人關係因為身在浪漫的氛圍下而稍有好轉。但是在臨睡前,筱萌抽空給家裏的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筱母關了手機,保姆也不知去向,她不由得擔心是否家裏出了變故,就想到了邵承。

“那你過去看看。”寧橙無力地閉上眼。

邵承的拇指就在這時輕輕覆蓋在她的眼眉上,聲音輕如棉:“我哪兒都不去,咱們都忘了剛才的電話。”

心頭湧入一股暖流,寧橙睜眼的同時,眼眶再度濕潤:“真的么?”

眼前罩下黑影,上唇被他張口銜住,幾秒鐘前還在心裏徘徊的落寞一掃而空,寧橙伸長了手臂將他拉下,他上半身牢牢貼在她身上,右手輕撫她的小腹,他們情動的用舌尖纏繞着彼此,直到手機再度響起。

邵承隨手關了機,又回過身和她相視一笑,低喃:“我很想繼續,可我怕你告我虐待。”

寧橙暈紅着臉,□自眼底散開:“那你今晚要去書房睡么。”說話間,她的手靈如蛇的尋到他身上最蠢蠢欲動的部位,輕輕壓住,在聽到他從喉嚨深處發出的呻吟后。

他說:“我哪兒都不去,我就睡你旁邊,這是我的合法專利。”

邵承鑽進被窩,從後面將她包圍,藉由這樣來安撫自己反應太過誠實的身體,鼻息間發出滿足的嘆息。

筱父和筱母並沒有失蹤,他們放了保姆一天假,一同到天津走親戚,筱母手機沒電后自動關機,不料筱萌在臨睡前有此一舉,第二天返回時,筱萌正對着壓在茶几上的留言字條生悶氣,見到二老就開始數落,曲燁在一旁陪笑着當和事老,換做以往筱萌一定會反咬曲燁一口,但是這會兒卻默認他的摻和,很顯然他們的關係有了質的飛躍。

筱萌提到“邵承”時,邵承也正巧打電話過來,將前一天寧橙身體不適的事簡單說了一遍,並沒有將具體原因和盤托出。筱母和筱父的都表示體諒,但是聽在筱萌耳里,不免有另外一番猜測。她知道寧橙“懷孕”只是一場空歡喜,實在想不出還有何“不適”,只覺得是寧橙故意絆住邵承。

關起門后,筱萌將她的看法告訴曲燁。

曲燁蹙着眉,本想替寧橙說幾句話,卻又怕因此激發筱萌的反彈,只好說:“以後咱家的事,咱們自己解決,別老麻煩外人。”

“什麼外人,我爸媽拿他當親生兒子看待的,怎麼能算外人?”

曲燁沒有接話,在幾天後的一通電話里,不經意的跟寧橙透漏,言下之意就是,他們可以合作經營兩家的關係。寧橙好奇曲燁所謂的“合作”是否別有洞天,後來一聽細節,不由得火冒三丈——曲燁決定做一個盡職、盡責的好丈夫、好女婿,請寧橙再多想點計策留住邵承,莫要喧賓奪主。

曲燁的精打細算換來寧橙的反駁:“我那天晚上確實不舒服,不是你所謂的‘計策’,請你別用你的小人之心猜度我的!還有,你以為你們家的事他就那麼愛管么?不管就會被人說忘恩負義,管了也未必多討好,要是你真的能盡職盡責,他們找他的機會自然少了,你怎麼就不知道反省你自己!”

寧橙負氣的撂下電話,氣恨曲燁的先聲奪人,卻也不得不開始考慮他的建議。

寧橙並沒有考慮多久,無心插柳柳成蔭,曲燁的建議很快就得以實現。

邵承的公司和一家大型企業談下了一項長期合作,為期三到五年,利潤可觀,但這家企業遠在上海,從北京到上海坐飛機不過是兩個小時,相比起北京的上下班高峰期,兩個小時真算不上什麼。

這對寧橙卻是一個擺脫困境的機會,她想,只要邵承出差,就算筱家致使他也要向距離低頭,遠水救不了近火,她就不信筱家人捨近求遠,放着女婿不用,偏要用邵承。

邵承曾經為了這筆生意煩惱許久,花了大半年的時間和對方企業磨合交涉,此時終於敲定合作協議卻又半喜半憂,他擔心自己兩地跑會忽略了寧橙,就建議寧橙辭職,他們可以在上海租一套房子,方便他們隨時過去,不用總住在酒店,白天他去談生意,晚上回來陪她。

為此寧橙思慮很久,一來寧母那邊不能無人照料,在北京她還能一周回去一到兩次,這要是過上北京上海兩頭跑的日子,保不齊會在寧母有需要時無人可依,原本還有寧叔叔可以擔當一家之主的重任,可是自從他輕微中風后,寧母開始擔驚受怕,家裏的事不敢讓老伴兒插手,寧願自己多辛苦一點也好過再把人折騰進醫院,這樣一來寧橙自然不敢離開寧母太遠。

二來年紀輕輕就成為全職主婦,寧橙難免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她的事業剛剛起步,提出的廣告創意也受到客戶們的廣泛讚賞,這種成就感是在任何領域都不能獲得滿足的。再說好男人志在四方,寧橙嘗過工作上勝利果實的滋味,自然懂得邵承對事業的渴求,她不希望自己像個老媽子一樣跟進跟出,更不能將邵承束縛在自己身邊耽誤了他衝刺的步伐,不如放他出去大刀闊斧,以免將來徒留遺憾。於是基於這些考慮,寧橙決定鼓勵邵承去上海,她留守北京做他背後的女人。

她沒有告訴邵承,其實她也擔心若是真的過上如影隨形的生活只會消磨他們之間的感情,俗話說小別勝新婚,夫妻兩人若是沒有個人的空間,也是危險的。

接下來的幾個月,邵承和上海客戶之間的合作關係已經基本穩定,第一筆合作款項順利入賬,他們在北京的新房也提前還清了房貸,寧橙考了駕照,很快熟悉了路況,來往於公司和娘家、筱家,以及機場,邵承的意氣風發也成為寧橙的自豪,成全了丈夫的夢想,就等於又一次證實了她的眼光是對的,再加上這幾個月以來她貢獻的廣告創意均被賣了好價錢,滿足感和成就感雙管齊下,寧橙度過了一段她人生里最開心的日子。

年底,曲源的出生取代了筱萌的位置,成為筱家的新寵兒,集三千寵愛於一身,剛剛滿月就收到堆滿半間屋子的禮物。

寧橙代邵承出面,送了一隻金手鐲,一個金吊墜,和在家休養的筱萌閑聊時,筱萌時而問起公司的變化,寧橙只撿重點說,她看得出來筱萌不會安於在家多久就會回歸崗位。

至於曲燁,寧橙聽說他的影生意蒸蒸日上,雖然因為資金問題和幾個月前的那筆生意失之交臂,但他也說橫看成嶺側成峰,後來也不乏許多小生意的日積月累,鞏固了影的基礎,總好過自不量力的一口吃下那筆買賣卻消化不良,反而得不償失。

曲燁難得的豁達還因為他在筱家的地位日漸升高,家庭事業兩得意令他如沐春風。這個轉機起因於筱母連着幾次向邵承幫忙都趕上他人在上海,最後反被女婿自告奮勇的漂亮解決,這和他剛進門時只知道伸手要錢的態度大相逕庭,再見曲燁和筱萌也相處的和樂融融,二老對女婿信心倍增,最近半個月也很少提起邵承。

一轉眼,已經是來年三月,筱萌做完了月子,也過完了春節,回到公司正準備一展拳腳,這時人事部下達了人事調動,寧橙被升了職,職位和工資都高出筱萌一級。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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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入妻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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