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對她,不是這樣嗎?
周洲在被押送的途中打開“電話”,只是試試看,可能會打不通……
“周洲。”清歡的聲音很驚喜。
“清歡你聽我說。”周洲此時情況莫名,她沒注意到清歡忐忑的聲線。
“嗯,你說。”清歡緊張地猛啃了一口橘子,然後被橘子皮嗆得生理性流眼淚,也不敢咳出來……
周洲將事情跟他說了……
從變成女性魅魔到文修,再從文修說到葉安尹。
清歡揉皺了眉眼:“你是不是吞噬過一個魅魔?”
周洲想到了那個藤蔓下消失的魅魔屍體:“大概是吧……”
“這就對了,魅魔對魔法沒有親近,但它的血脈很霸道,尤其我給你製造的軀體結合萬物,,當你在一個魔族氣息濃重的地方,很容易新生一個軀體,至於另一個軀體……”
“……可能是被存放在了你的丹田中。”
周洲:“那我為什麼會變成女人?”
亭長的聲音插進來:“因為那個魅魔是個女性。”他可不承認他是看清歡說話太痛苦了才插嘴的。
“好了,我們還有事。”
“噯,你們還沒告訴我葉……”那邊已經陷入了沉默。
周洲鬱悶的也沉默下來,跌跌撞撞的跟着他們到了牢房。
說是牢房,實際上是一個建在木車上的鐵籠,還挺大,但只有一個小窗子,大概透不出光。
周洲擔心的想:進去以後不會得風濕吧……
然後她就被推進去了……
聖靈森林裏的動物們動作都很快,這幾天已經把周洲需要的房子建了個雛形,於是亭長在周洲的房子裏開闢了一個實驗室,整天泡在裏面研究藥劑。
“你不打算告訴周洲嗎?”清歡揉了揉眼睛,不贊同的看着亭長。
亭長搖了搖手中的試管:“和他……她締結契約的是你,不是我,我不需要向她坦誠。”同樣,亭長不打算告訴他,他可以自己去告訴周洲。
“文先生應該很恨你。”清歡一聽也是哦。於是打趣道。
“我知道,我還不喜歡他妻子呢。”亭長彎了彎眉眼,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太愉快的事情,饒有興緻的笑笑,眼底儘是冷然:“最討厭精靈了……”他看着這幾天和動物們打成一片的瑪娜,聲音被牙齒研碎,有些失真。
周洲本着既來之則安之的佛繫心裏,盤膝靠在離她最近的鐵門上,等到自己終於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才對着她一開始好奇的對象——那個被抓進來的人類——說:“你好。”
“周……九?”周洲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那個人從鐵牢最深處朝她走過來,激起一陣鎖鏈拖動的聲音,由此,周洲看到了他燦爛的亞麻色長發,以及在窗口陽光襯托下,格外乾淨的琥珀色眼眸。
像顆玻璃珠一樣。文科不好的周洲覺得自己的形容棒極了。
周洲側了側臉,斜睨着他:“嗯?”她可沒忘了自己現在是個妹子,而且還……十分弱雞。
她的大號辛辛苦苦練了那麼久,不能一朝逼格被小號弄沒了。
沒想到艾德里安看到她的神情,直接撲上來:“周九,你來救我的嗎?”
周洲:你是沒看見我被甩進來的樣子嗎?
艾德里安一撲感覺觸感不對,周九的腰我也不是沒抱過,怎麼這麼細啊……
周洲:“先生,您認錯人了……”我可沒說慌,本來就不叫周九。
艾德里安從周洲懷裏抬起頭,一臉茫然。
周洲一巴掌扇在艾德里安的臉上:“我說,你到底要抱多久?”
艾德里安委屈:“周九以前也是這麼打我的……你還敢說你不是!”
周洲:“……”
周洲淡定的說:“滾。”一說到總裁文,雖然裏面很多情節都很沙雕,但不得不承認,裝逼時總裁文最有用。
周洲看着艾德里安發愣的表情,微微笑起來。
艾德里安瞬間冷靜:“好了,現在我相信你不是周九了。”
周洲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嘆了口氣。
靠表情分辨一個人……好隨便。
相信就好了,看來我的逼格保住了。
他們倆面對面坐了一會兒,場面十分的尷尬,如果這時候有一隻烏鴉,大概就是“嘎、嘎、嘎”的從他們頭頂飛過,屁股后還跟着六個活似金魚便便的點兒。
艾德里安首先打破了沉默:“你有水嗎?”
周洲攤手:“你看我現在像是帶了水的樣子嗎?”
艾德里安:“你不能變出水嗎?”
周洲認真地看着他:“你看見我眼睛裏的鄙視了嗎?”
艾德里安:“我現在能確定你和周九一點關係都沒有。”周九骨齡才十七歲,能力已經達到了大法師,這個女生也十七歲,一點魔法氣息都沒有。
周洲:“我又不是海龍王。”他不說還好,一說就十分想念大號,雖然不用晨那啥還是很舒暢的,但人一弱下來就過得格外艱難。
要不是你,我至於這樣嗎?周洲莫名委屈:你還有臉抱怨?
沒辦法,周洲知道和艾德里安沒關係,但她不是沒人可抱怨了嗎?憋屈了那麼久,總要讓人發泄一下。
場面再次陷入了沉默,尷尬在空氣中生根發芽,蔓延生花。
周洲抱着胳膊昏昏欲睡。
艾德里安:“噯你……”
周洲被喊了一聲,本來睡眠就淺,結果直接睡不着了:“幹什麼?”她內心煩躁,語氣卻輕緩,沒辦法,多年的習慣。
艾德里安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你,是不是有一個雙胞胎哥哥啊?”
周洲半闔着眼,有氣無力地說:“不,我有一個弟弟。”而且我老弟絕對世界第一智障。
艾德里安:我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艾德里安:“那你是什麼種族的?我是人類。”
周洲:廢話我能不知道你是人類:“魅魔。”
艾德里安:我的天哪!魅魔!
艾德里安想到了那次周洲燒掉的那個長蛆的魅魔……嘔~~
周洲看見他的表情,總覺得他可能誤會了什麼……
艾德里安忍住心理反應,湊近周洲:“咦,你身體上為什麼沒有蛆……”他最後有一個語氣詞沒有說出來,因為周洲又扇了他一巴掌。
“一左一右,真好。”周洲閉眼假寐。
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擼袖子:“你想和我打一架嗎!?”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我還不能忍呢!
周洲這時候知道慌張了:卧槽,這人這麼經不起揍,脾氣好暴躁……
怎麼辦怎麼辦……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而已,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於是周洲紅着眼眶擋住艾德里安的手,然後揮了揮手腕……
“bo
g”
“幹什麼呢!?老實點兒!”看管他們的魔兵敲了敲鐵籠外圍,警告道。
周洲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從牆上滑下來的艾德里安,心裏有了一個不確定的猜測:
我是,肉搏系?
聯想一下自己把文修一手提起來的畫面,那時候沒多想,以為是法系加持,現在想想,我以前連170御姐夏洛特背着都嫌吃力,更何況一個190的男人?還是單手!
艾德里安徹底抑鬱了:雖說他是游吟詩人,肉搏排行榜上倒數第二的職業,游吟詩人法系排行榜還……
倒數第一。
可惜他的木灮沒帶來,不然肯定不會這麼丟人。
周九你快來啊,管管你妹妹……
不對。
周九是弟弟啊!
弟弟……
周洲這會兒怎麼也睡不着,走進艾德里安,拍了拍他的頭。
艾德里安什麼也沒說只是轉了個身背對你。
周洲:呦呵,還鬧小脾氣了呢!
周洲蹲在艾德里安旁邊,抓住他不讓他轉身。
這讓她更確信了魅魔是肉搏系的……
艾德里安什麼也沒說只是給了你一個白眼。
周洲不知道為什麼,笑得直不起腰來。
艾德里安忍不了了,皺着小眉頭終於說話了:“你笑夠了嗎?”
周洲瞬間收起笑,義正辭嚴地說:“沒有。”然後繼續笑。
艾德里安小聲抱怨:“得意什麼,不就是種族天賦嗎?”
周洲:“那你也打不過我嘻嘻。”
艾德里安:“你怎麼和你(弟)……周九一樣嘴毒啊?”不愧是一家人,不張嘴還好,一說話簡直……“比我老爸的藍莓餅還可怕……”
周洲終於止住了笑:“嘿哥們,說話注意着點,小心我把你的頭髮拔光讓你做一隻虔誠的冬瓜。”
艾德里安十幾年來第一次爆粗:“怕不是你還沒來得及動手我就把我的靴子塞進了你這張臭嘴裏。”
兩人不歡而散。
帳篷中,文修着急的踱着步,他的哥哥什麼性格自己不是不知道,之前還好,自從嫂子走了以後那整個就是往魔性那發展,漸行漸遠,一去不復返……
難道他剛剛戀愛就要失戀了嗎?
不不不,不行,不能這樣,我的小美人兒,我還不知道她什麼名字呢?!
文修沖向帳篷外,被駐守魔兵攔住:“二公子,公子說外面危險,您要在帳篷中帶着才安全。”
文修本就是吸血鬼,太陽一照虛弱得不行,現在還沒緩過來,被這麼一氣眼前都發黑:“你讓開!”
魔兵恭敬低頭:“恕難從命。”
吸血鬼到底是吸血鬼,就算再怎麼虛弱,都不是一個低等魔種可以挑釁的。
文修凝聚起青藍的鬼火,白玉似的手看上去森森可怖,像是白骨鋪就,他眯起眼:“你要知道,這火沾了一點,你都別想再活着,魂飛魄散,連轉體重修的機會都沒有。”
魔兵單膝跪下,膝蓋上覆著的金屬在地面上磕出清脆的響聲,有一種虔誠的忠心:“屬下知錯。”但就是擋在門口不讓開。
文修氣笑了,溫柔的八字眼變為紅色,看上去格外可怖,魔兵一跪下,帳篷外的陽光毫無保留的照射在文修的身上,他身形晃了晃,不得不靠在帳篷上才讓自己沒有一頭栽下去。
“不識好歹。”他緩緩地說,指尖聽話的火焰倏爾躥得極高,脫離主人身上,彷彿被強力磁鐵吸引的鐵屑,向魔兵飛去。
火焰在魔兵的盔甲上消散,留下了冰藍色的晶體。文修知道是誰來了。
沒關係,我就是為了見你啊,我的哥哥。文修唇角勾起惡劣的笑,像個惡作劇的孩童,天真而殘忍。
“文修,別鬧了。”文修眼前有些模糊不清,時而發黑,時而又清晰,他看到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身影,挑唇笑:“哥哥,你有一個好下屬。”
他似乎嘆了口氣,在他頭頂支起一把傘:“你和她不過才見面。”
文修放心的撲進了文睦的懷裏,頭枕在文睦的膝上,繞着頭髮含糊不清的說:“哥哥對嫂子,不也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