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海加爾山
海加爾山，它是古老而美麗的山脈，它高聳入雲，在艾澤拉斯世界裏能夠與它在高度上齊名的高峰並不多，能夠叫上名字的也就只有在破碎群島上至高嶺牛頭人生活的地區裏的雪山之峰了。
永恆之井的爆炸，將一塊完整的大陸炸得四分五裂，滔天的洪水讓倖存下來的種族領袖們各顯神通，比如熊貓人末代皇帝少昊，就化身迷霧守護和隱藏了潘達利亞大陸；機械侏儒國王麥卡貢就索性帶着族人躲進地下打造出一個全新的麥卡貢王國……而暗夜精靈繼贊達拉巨魔之後崛起的最強帝國，在接連遭到女皇背叛、惡魔入侵、叛徒內訌等事件后，在守護巨龍和荒野半神們的幫助下炸掉永恆之井，將入侵艾澤拉斯的惡魔們趕回了扭曲虛空。
就是如此強大的帝國，他們的遺民在這滔天的洪水面前所能選擇的卻只有移民，說得難聽點就是逃跑，在整個世界都因為永恆之井爆炸而四分五裂、天崩地裂、洪水滔天的時候，他們逃到了離他們最近的“世界之巔”海加爾峰上。
也是在這裏，伊利丹為了族人們的生存倒入了一瓶偷來的永恆之井井水，讓這片小小的湖泊充滿了能量，使驚魂未定的暗夜精靈們再次得到艾澤拉斯本源的饋贈。但他這個舉動被新當家的瑪法里奧怒風視為叛逆，藉由打壓上層精靈的德魯伊派系害怕上層精靈們會藉此機會再次強大，於是在多番勸阻和爭吵后，那些不願意歸順的上層精靈最終只好選擇分家。
而伊利丹則被投入大牢。
瑪法里奧等德魯伊為了貫徹不使用魔法的政策，決定在這片湖泊中種植一顆世界樹，用以調和永恆之井能量的強度，也可以通過這棵樹來逐漸改善艾澤拉斯的環境。這件事最終被巨龍軍團所知，這些艾澤拉斯的守護者們憐憫暗夜精靈和他們對之前發生戰爭的功勛，決定賜福這棵世界樹。
獲得了除黑龍王之外的四位龍王賜福的諾達希爾迅速的生根發芽，它成長成常人是無法想像的龐大與高大的。打個比方，諾達希爾本身就像是一座高峰，坐落在世界之巔上的諾達希爾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它直指蒼穹，像是要把天空給捅破一樣。
在這漫長又短暫的10000年中，在諾達希爾與德魯伊們的努力下，艾澤拉斯的創傷得以平息，大地得到治癒，天空重歸安寧。隨着樹木植被的擴大，森林的面積也隨着暗夜精靈們擴張的腳步而不斷擴大，幾乎整個卡利姆多大陸的東北部，鬱鬱蔥蔥的森林讓世界變得更美好。越來越多的物種開始從之前的避難所中走出來，回到這大自然的懷抱，回到了艾澤拉斯的懷抱。
只不過，現在，整天只想着怎樣種樹的德魯伊們遇到了大麻煩，而以他們為精銳部隊之一的暗夜精靈則遇到了更大的麻煩！
燃燒軍團又來了。
雖說這次的燃燒軍團比起上古之戰那種動不動就毀天滅地的攻勢要好太多，但現在的暗夜精靈社會也不像上古之戰時那麼的強盛，現在的暗夜精靈甚至都沒有稱國，他們只是鬆散的組成群落而已。在失去了德魯伊們的聯繫與指揮，很多古樹、山嶺巨人、奇美拉等強力的作戰單位只能憑藉本能的禦敵，這更是造成了精銳部隊的浪費與損失。這種損失是非常難以讓人承受和無法彌補的。
好在，在位於瑪洛恩庇護所附近的空曠地帶，奧術的光輝久違的在這座高山上涌動起來，絕境中的暗夜精靈哨兵們迎來了她們的增援。
初見海加爾山，那明亮而清澈的天空，那隨處可見的綠色，以及搖曳的樹葉，這像極了飯飽的午後休憩的美好光景。但與這樣平和的光景不同的是，從山坡以下的方向上蔓延出來的黑暗、渾濁、壓抑的陰雲正一點一點的將這美麗的景色“吞噬”掉。
地面上逃亡的動物幾乎將大道給填滿了，麋鹿與灰狼一前一後的奔逃着，但很顯然它們並不是處在捕食者與被捕食者這樣的關係中，而是目光中充滿着驚恐，一起逃避着身後的什麼能夠令食草動物不再畏懼食肉動物、而食肉動物也不再遵循本能去捕食食草動物的可怕東西……
而天空中鋪天蓋地的鳥類也遮蔽了陽光，它們頭也不回的拚命拍打着翅膀，有雄鷹這樣天空中的獵手，也有體型嬌小的麻雀，還有雪白的貓頭鷹，甚至還有很多從未見過的鳥類，它們嘰嘰喳喳的尖叫着，那種充滿驚恐的聲音在天空中連成了一片，與地面上奔逃的野獸們組成二重奏，將瑪洛恩庇護所附近的寧靜給徹底撕裂。
很快就有暗夜精靈前來與突然到來的聯軍進行了接觸，在那些跟逃亡的野獸的眼神沒什麼兩樣的暗夜精靈哨兵眼裏，艾德蘭覺得這一戰似乎非常不好打。
通過交換情報獲知，此時的瑪洛恩庇護所已經成為了海加爾山第一道防禦陣地的後方指揮部，在更往東的地方，那還尚且擁有藍色天空與綠色大地的地方，是暗夜精靈們還掌握着、抵抗着的區域。但再往東，天邊肉眼可見的陰雲如同壓在所有人胸口的巨石一般，讓人壓抑得連大口喘氣都做不到。
“感謝你們的增援，勇敢的聯軍勇士。”儘管這位哨兵軍官有些急迫，但必要的禮數還是得有，然後她
急不可耐的說道：“我是珊蒂斯羽月，哨兵部隊的將軍，你們的人能夠馬上加入戰鬥嗎？”
艾德蘭不敢相信，這個憔悴和一臉惶恐的、隨時可以將這種恐懼傳染給屬下的女性暗夜精靈就是那位被玩家們稱作“月神軌道炮”的珊蒂斯羽月？這些哨兵們到底經受了怎樣的磨難才會讓這位羽月將軍在看到艾德蘭他們之後竟然有一點如釋重負的感覺？
如果說沒有加洛德影歌指揮的暗夜精靈軍隊只是在戰略方針上失去大方向，其他指揮官還是可以將軍心穩定下來的，畢竟固守海加爾山這樣明確的目標，已經不需要再更明確的戰略方針指引了。
但是，在失去了暗夜精靈們引以為豪的大量的德魯伊的幫助后，在失去了塞納留斯這位親近暗夜精靈的半神之後，在與翡翠夢境徹底失去聯繫無法聯繫上綠龍盟友的當下，在失去了無法喚醒的樹人、無法交流的山嶺巨人和奇美拉等強勢的精銳兵種后……
暗夜精靈的哨兵們只能用她們貧弱的身軀去阻擋那數不清的惡魔與亡靈。
這在珊蒂斯看來，海加爾山上比費伍德森林也就是多了一些地形優勢，可以讓守軍取得更高更險峻的地形進行阻擊。起初，這樣的地形的確可以讓敵人寸步難行，甚至可以說是除了丟下一地屍體外毫無進展。但凡人終究是凡人，在面對幾乎是無窮無盡的亡靈與惡魔的攻勢下，疲憊和恐懼成了他們最大的敵人。
根本不用10分鐘，以1000人為單位的弓箭手們就得輪換下來，不然她們在面對敵人強攻的時候幾乎毫髮無傷，但如果再繼續射擊下去的話就得脫力死在防線上！而每次換防時，都會被那黑色的浪潮將屍體的範圍再推進幾步。
這種時候珊蒂斯無比懷念擁有巨熊形態的德魯伊，或是戰爭古樹們的投石，甚至是山嶺巨人那寬闊厚實的身軀……在最前線沒有了像樣的肉搏單位，導致了為了保證己方的士兵儘可能的在對方的空軍騷擾下存活下來更多人，每次換防的時候，珊蒂斯總要丟掉幾碼甚至十幾碼的距離。
而距離對於擅長遠程作戰的軍隊而言就是生命，特別是在這種沒有絲毫迴旋餘地的陣地戰中。況且就數量而言，暗夜精靈的正規軍是壓倒性的不利的。珊蒂斯不是沒有想過動用那些預備役的軍隊參戰，但在這樣高強度的輪換戰鬥中，她們如果上場的話，恐怕都無法維持這樣的守勢，甚至有可能直接導致戰線的崩潰。
所以珊蒂斯只敢用她手裏這兩萬多上古之戰活下來的老兵，以1比1的比例帶着正規軍的新兵們在戰鬥中努力的存活下來……事實上珊蒂斯做到了，她手下的士兵們也非常忠實的貫徹了她的這種儘可能保全自己的同時殺傷敵人的戰術，但是，活下來的人所積攢的壓力、疲勞和恐懼是在這種激戰中的短時間內無法釋放的，這些不良反應只會越積越多，最終徹底失控。
這些艾德蘭都知道，所以他對這個“年輕”的將軍有這樣的反應也不算太奇怪，於是他答道：“我們就是為此而來的，珊蒂斯將軍。請告訴我們最新的戰況吧，我們需要了解個全貌。”
然後聯軍的高層開始彙集過來，副官們則馬上開始整頓隊伍，隨時做好出擊的準備。
幾分鐘后，經過珊蒂斯那連珠炮似的講述，聯軍的一眾高層眉頭緊皺，事態的嚴峻性遠超他們的想像。
“情況很嚴峻啊……克拉蘇斯，阿萊克斯塔薩陛下什麼時候能率領援軍到來？”艾德蘭又轉向了卡雷苟斯問道：“瑪里苟斯陛下也是，什麼時候能支援我們？”
兩位龍族中的主角互相對視了一眼，克拉蘇斯說道：“我們來的之前已經跟女王陛下通過話了，但陛下她只會負責最後與阿克蒙德的決戰，來對付惡魔軍隊的是我們這些巨龍，但你也知道，從龍眠神殿趕來這裏還需要時間……”
“很遺憾，艾德蘭將軍，瑪里苟斯陛下也一樣，我們藍龍軍團分佈在世界各地，要調集足夠的力量有些困難，我們同樣需要時間。”
“怕什麼，就這些惡魔渣滓我隨便幾個龍息他們就完了！不就是時間嗎？我來給你們爭取就是了！”瓦拉斯塔滋大咧咧的表態。
對於克拉蘇斯和卡雷苟斯的話，艾德蘭也理解，龍王都是有大神通的，特別是魔法之王，他想通過傳送到達艾澤拉斯的任何地方不就跟玩似的，撕裂空間之類的魔法，龍王們都會，他們肯定也在等待着阿克蒙德的破綻出現或是危機的時候才會出來，所以現在也就不指望他們能夠來對付那些雜兵了。
畢竟他們高高在上，對付那些低下的雜兵豈不是很掉價？而且作為王者如果什麼事情都事必躬親的話，那還要那麼多下屬幹嘛？現在正是交給那些新生的巨龍、幼龍積累作戰經驗的最佳時機。
“瓦拉斯塔滋說得對，爭取時間的任務我們還是可以做到的……”艾德蘭轉向了一直旁聽的珊蒂斯，後者的表情在得知了兩大巨龍軍團要幫忙之後明顯好看了很多，他說道：“我想知道你們在沒有巨龍和外力的幫助下，有沒有解決問題的方法？我是指把阿克蒙德趕回虛空的辦法。”
“……”珊蒂斯猶豫了一會，還是說道：“本來有的，在阿克蒙德吸收諾達希爾能量時最放鬆的時刻，通過瑪法里奧閣下運用遠古號角喚醒海加爾山上的所有小精靈，它們彙集到諾達希爾和阿克蒙德身上，引起巨大的能量過載、進而誘發爆炸。哪怕強如阿克蒙德，我們也有理由相信那樣能量的爆炸會將他炸回扭曲虛空的！”
“辦法很好，但我聽說德魯伊們又無法從夢境中蘇醒過來了，瑪法里奧閣下他？”
珊蒂斯搖搖頭，告知了眾人一個沉重的消息，“遠古號角必須由大德魯伊等級的人才能運用，可現在……”
“就連一位大德魯伊都找不到了？”一直在旁聽的哈繆爾符文圖騰插嘴問道，他一路來聽聞最多的就是暗夜精靈里那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德魯伊，所以當他聽到如同自然使者一般的大德魯伊們竟然無法蘇醒后，他還是大吃一驚的。
珊蒂斯還是沉穩的搖頭說道：“是的，大德魯伊們紛紛進入夢境想去與綠龍軍團取得聯繫或是調查翡翠夢境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畢竟那個世界也非常重要，如果翡翠夢境出了什麼大事，艾澤拉斯也同樣會遭殃的。”
“啪啪啪！”艾德蘭拍了拍手，阻止了話題走歪。“好了，我知道了，不管能不能指望大德魯伊們，我們的任務依舊不變。儘管情況很不妙，但越是這樣我們越是必須得上了……赫洛德，告訴我們的騎兵全都下馬，這種狹小地形的防衛戰我們不需要戰馬，薩爾你也一樣，湊夠足夠多的步兵，10000人分成10隊，我們得充當肉盾了。”
儘管知道就這點人撒進去意義不是很大，但在有利地形的加持下，拖延惡魔與亡靈的進攻步伐還是可以做到的，只要撐到巨龍軍團趕來，那問題都還不大，沒有瑪法里奧就沒有吧，“歷史”變動了的事情也不止這一次了，艾德蘭似乎已經有點習慣了，他不習慣也不行，塞納留斯掛了，綠龍又沒來，不是德魯伊的凡人怎麼進入翡翠夢境？所以他就算想再拉起一支隊伍去翡翠夢境搞事目前也是無能為力。
“遵命，將軍。”/“部落的勇士不會讓你失望的，人類將軍。”赫洛德與薩爾互相怒視一眼，帶着各自的人馬上離開去各自的隊列中準備了。
“凱爾薩斯，你的遊俠和魔導師打散編入到珊蒂斯的輪換隊伍中，增加遠程的火力壓制。”
“好，希爾瓦娜斯、羅曼斯，我們走。”凱爾薩斯也不矯情，帶着自己的人離開會議桌。
“沃金，你們的投矛手射程較短，跟着我們的步兵一起佈防吧。”
“沒問題，暗矛部族肯定能夠完成任務。”沃金離去。
“喂，艾德蘭，我們呢？”瓦拉斯塔滋有些不快的問道。
艾德蘭苦笑一下，說道：“別著急，你們的任務就是肅清天空中的敵人，然後就是你們對地表演的時候了，能辦到吧？”
“，這種簡單的任務真是讓我提不起勁……不過算了，就當是繼續磨練那些幼龍好了，我會看好他們的。走吧，克萊奧斯特拉茲，讓我們去給那些惡魔一點顏色瞧瞧！”
龍族的離席讓此地已經空曠了很多。
“那我們的任務呢？艾德蘭將軍。”**師茉德拉問道，儘管上次被瑪諾洛斯的精神反噬讓她到現在都沒能恢復到最佳狀態，但這位**師還是很堅定的站了出來積極求戰。
“達拉然的法師作為二線力量隨時接替凱爾斯瓦斯的那些魔導師，我想你也清楚，血精靈的魔導師數量太少了。”
“好，我知道了。那麼我去通知法師們。”
“庫爾提拉斯的水兵和鐵爐堡的援軍你打算怎樣使用？也是作為預備隊嗎？”在場就剩下臨時負責這兩支部隊指揮權的吉安娜還沒安排任務了。
“沒錯，就防守戰而言，聖騎士們還好，但那些騎兵他們都是進攻慣了的，參與這樣的防守作戰很容易出現點問題，有你們殿後的話我會很放心。”
“好的，那我這就去轉達通知。”
吉安娜也離開后，這裏就剩下有些目瞪口呆的珊蒂斯羽月了，儘管她也是將軍，但說實話，在這麼多種族和勢力的領袖面前，她可這樣發號施令。永恆的生命，對暗夜精靈而言是賜福，但同樣是讓他們放棄了很多，比如像這個人類將軍一樣可以在這麼多不同的人面前保持圓滑和應有的威嚴。
“那麼，珊蒂斯將軍，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也去部隊那邊了，我的部隊會作為第一道防線，希望能夠配合愉快。”說罷，他下意識的伸出手去。
珊蒂斯疑惑的看着伸過來這隻手。
“啊，抱歉，這是人類的握手禮，可以用在達成共識等場合。”
正當艾德蘭尷尬的想收回手時，珊蒂斯久違的露出微笑，將自己的右手握了上去，“合作愉快，艾德蘭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