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決戰的序曲
“噢，你最近來得很勤快嘛，鹿盔。你不是被泰蘭德那個蠢女人委任了軍政大權嗎？怎麼有這麼多時間過來？”
這是在一片壯美的星空下，嫩綠的草坪上，響起的一個陰惻惻的聲音。聲音的主人像是從虛空中走出來一樣，扭曲了空氣，讓原本怡人的景色發生了一陣波動，透過那波動，窺見到的是一片赤紅、焦灼、粘稠、污染的不可名狀之物。
“泰蘭德收回權力了……我想說的不是這個，你不覺得你撕裂幻象的次數太多了嗎？薩維斯，夢魘的腐臭已經快遮不住了。”范達爾鹿盔頭也沒回，繼續蹲在一顆古樹下倒騰着什麼。
“哈哈哈……這種天賜良機不好好把握的話，偉大主人的夙願豈不是又要浪費很多年時間？翡翠夢境除了伊瑟拉和她女兒麥琳瑟拉外，連一頭巨龍都沒有了！本來我還以為100年內我們沒有機會再動手了，可燃燒軍團真是個好幫手啊！這些愚蠢的綠龍，只不過小勝一場，真就以為夢魘會這麼完了嗎？哼哼哼哼……”
“你不覺得現在暗夜精靈的防禦力量削弱到非常低的程度了嗎？阿克蒙德要是吸收世界樹的力量的話，你的主人可就什麼都沒有了……”范達爾忙完了什麼，他站起來轉過身定睛看着這個薩特之王，“說實話我還是不相信你，但不得不說你找來的‘盟友’真是會挑好時間啊。”
“放心吧，只要腐蝕了翡翠夢境，你的兒子就能夠復活了，偉大主人所擁有的權能根本是你無法想像的！”薩維斯篤定的說道，“而且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夠了，有那些綠龍幫着對付燃燒軍團，阿克蒙德不會這麼輕鬆了的。”
范達爾還是面無表情的死死盯着薩維斯，然而泄氣般往下一棵古樹的方向走去，邊走邊說道：“但願吧……你這次冒險以本體進入還沒腐化的翡翠夢境究竟是打算幹什麼？”
“別那麼緊張，我只是想來看看我的‘老朋友’，畢竟他是你的導師，不知道你能不能下狠手對付他呢？晨光麥這種東西效力太慢了，不如我直接動手把那些整天只會睡覺的蠢貨統統幹掉吧。”
“我們說好的，對付那些德魯伊是我的事，污染翡翠夢境是你的事，我開始懷疑你所許諾的復活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薩維斯知道範達爾是有些不信任，也有些待價而沽的意思在裏頭。這很正常，畢竟他沒有見過偉大主人的力量，而且主人也的確是想利用這個蠢貨來削弱艾澤拉斯的守護者們，撕裂翡翠夢境的屏障，從而直接影響到現實世界，主人可以憑空得到無數的軍隊和信徒，到時候只要泰坦留下的封印鬆動到一定程度，就是偉大主人重新降臨這個世界的時候了！
“你放心，只是復活一個暗夜精靈而已，只要你認真為主人做事的話，這種事情輕輕鬆鬆就可以給你實現。我們現在只需要繼續等待夢魘的腐化就好，你可別心急啊，你知道的，這是個漫長的過程。”
“哼，這麼多年我都等過來了，還在乎多等一會？只是你……如果最後發現你在騙我，你就沒機會看到你那偉大主人的偉業了。”
“哈哈哈，幾天不見，你還是這麼幽默。”
薩維斯狂笑着，他沒有發現走在前面的范達爾眼神越來越冰冷……
……
灰谷。
自從泰蘭德的求援傳訊再度掀起一陣波瀾后，聯軍的高層們就再也坐不住了。在迅速的統合了部落尚且還能作戰的部隊后，擺在聯軍面前的又是個新問題，怎麼快速的突破外圍惡魔的封鎖、阻攔，直接進入到海加爾山的防禦體系中。
所以現在大家在一籌莫展的討論着。
“你們沒有什麼密道可以讓我們這支軍隊繞過惡魔進入海加爾山？”艾德蘭毫不顧及的問着。
這個時候也不是顧及對方秘密的時候了，火燒眉毛了，哪還顧得了這麼多，再機密的東西繼續藏着的話，等阿克蒙德真的搞定世界樹的話那就真的成了無人可知的東西了。
“據我所知有幾條密道足夠寬敞足以容納以萬為單位的部隊，裏面也刻有我族的特殊傳送法陣，只有極少數人有資格啟動它們，它們的使用周期是1000年，那個特殊的法陣必須在月光能量的補給中經過1000年才能繼續使用。所以很難說在現在的環境下這些密道沒有被開啟過，而且它們的分佈也比較零散，不利於我們去挨個嘗試。”瑪維也深知這種時候不是藏着掖着的時候，索性就將這些情報公開了出來。
“那你知道的呢？伊利丹。”艾德蘭轉向伊利丹，很明顯，伊利丹的身份有些特殊，能夠接觸到一些核心機密也無可厚非，但他被囚禁了10000年，當時的海加爾山防禦體系到底如何，跟以前的比較起來又有什麼區別，恐怕伊利丹的幫助也比較小。但艾德蘭還是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問問看，萬一問出點名堂來呢。
“嗯？伊利丹？”見伊利丹發獃似的久久沒說話，艾德蘭感到奇怪。
“我……我有緊急任務必須去執行，但我可以幫你們確定海加爾山的空間坐標。”伊利丹明顯有些走神。
走神了？還是……不，這不像伊利丹的作風。
艾德蘭仔細看了看伊利丹，發現他的樣子有些虛弱，明明剛才還這麼強勢，是因為強制吸收惡魔之力有後遺症？而且他眉宇間突然流露出的急迫感讓所有人感到奇怪，還有伊利丹所說的那個“緊急任務”到底是什麼？所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暗夜精靈的聯絡方式除了哨兵之間用那種透明的貓頭鷹傳訊外似乎沒有太快捷的方式了，要麼就是翡翠夢境穩定的時候，德魯伊們可以迅速通過睡眠進入在翡翠夢境中完成情報交換再退出夢境，但現在翡翠夢境又不知道出什麼么蛾子之後，這個方
法顯然已經不可取了。
那麼伊利丹到底為什麼突然說出這種話？又哪來的緊急任務呢？
在場的人之中只有瑪維若有所思看着這個如今已經惡魔化很深了的傢伙。至於艾德蘭，他暗暗的“掐指一算”，好吧，差不多是伊利丹去尋找薩格拉斯之眼並用來幹掉巫妖王的任務了。惡魔也不蠢，知道耐奧祖想背叛，所以突然獲得了強大力量的伊利丹就成了最佳人選了，至於瑪諾洛斯和提克迪奧斯的死？這種小角色，薩格拉斯才不介意。
膽敢背叛軍團的都得死。這就是惡魔現在對耐奧祖的責罰，用薩格拉斯之眼強大的力量轟擊寒冰王座，重擊諾森德大陸架，加速在阿克蒙德取得世界樹能量后，艾澤拉斯的崩潰。這應該就是薩格拉斯所寫的舞台劇大綱。主演自然是阿克蒙德，但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第二主角不是別人，正是伊利丹怒風。
艾德蘭不是很懂燃燒軍團的構成，也不是很懂薩格拉斯的想法，已經是燃燒軍團一份子的納茲雷瑞姆們不是更好的選擇嗎？而且跟阿克蒙德一起被召喚到艾澤拉斯的也有很多高階惡魔，比如深淵領主瑪諾洛斯和阿茲加洛、末日守衛領主卡茲洛加，好幾個高階恐懼魔王比如提克迪奧斯和安納塞隆。
但也許，這些都是屬於阿克蒙德麾下的人，薩格拉斯指揮不動？還是說燃燒軍團裏面的派系鬥爭已經越發激烈？所以薩格拉斯想提攜伊利丹成為新的得力手下來鉗制越發做大的阿克蒙德和基爾加丹嗎？
克拉蘇斯的話打斷了艾德蘭的胡思亂想，他問道：“你還能提供空間坐標？”
伊利丹嗤笑道：“我曾經是月亮守衛的法師首領之一，魔法的知識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嘖，看看人家艾澤拉斯土著的主角，一個人玩了三個職業，雖說前兩個玩得不夠精深，但伊利丹的確是玩過魔法的，那是他因為在德魯伊之道上被塞納留斯否定不如他哥后，他跑去當月亮守衛了，還用魔法打過惡魔，最後才覺得光靠這樣的力量不行，所以獻祭自己的雙眼給薩格拉斯換取了惡魔之力，現在他吸收完瑪諾洛斯之後就馬上要開創惡魔獵手職業了吧，大概就在用薩格拉斯之眼搞定耐奧祖的任務完成之後……
艾德蘭羨慕嫉妒着，酸溜溜的想，如果伊利丹要是接受了聖光之母澤拉的洗禮和能量灌注的話，那就是第四個職業了！而且應該又是一個全新的職業才對，當然具體會是怎樣的某人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好！既然有空間坐標，那剩下的就是如何將軍隊傳送過去的問題了。”瓦拉斯塔滋已經有些摩拳擦掌了。
“等一下，諾達希爾這麼重要的地方沒有設置禁止傳送的屏障？”凱爾薩斯問道，因為太陽之井宮殿群就設置過，想從外面直接通過傳送的手段進去是行不通的，必須走正門。不過他轉念一想，現在海加爾山都已經開始打得砰砰了，估計那些禁止空間法術的禁制已經都失效了吧？
“如果泰蘭德的情報無誤的話，惡魔已經撕裂了海加爾山的禁制，不光是傳送法術可以使用，破壞了禁空領域后飛行單位也可以隨意行動了，情況比你們想像的要糟得多。”伊利丹總結似的的發言。
伊利丹這麼一說，大家都明白了，正常情況下，想通過傳送和空中的方式對海加爾山進行襲擊是不行的，然而通過地面平推的方式直接破壞了某些節點，這就像是奎爾薩拉斯的魔法防禦屏障那樣，把提供能量的符文石關掉或是毀掉，有一段防護出現問題，那麼引起的連鎖反應就很巨大了。
但同樣，知道原本的防禦設施出問題之後，防守方肯定會針對性的做出某種防護措施，比如禁空領域沒了的話，惡魔和亡靈的空軍的確是可以自由行動，但守軍的空軍同樣可以出動了，再加上暗夜精靈的部隊對空能力也是強到沒朋友，所以估計就算破除了禁空領域，阿克蒙德也不會把自己的空軍浪費在毫無意義的突襲上吧？
當然，阿克蒙德多半也不想產生不必要的麻煩和浪費，他對就在眼前的諾達希爾世界樹是很克制的，並沒有用他的大神通直接翻山而上，阿克蒙德選擇了最穩妥的也是最慢的讓地面部隊緩緩推進的方式進攻。哪怕海加爾山的地勢險要，仰攻起來很困難，但亡靈和惡魔最不缺的就是數量，也絲毫不會因為大量士兵死亡而產生恐懼，它們只需要服從命令進攻就好。
畢竟已經是唾手可得的東西了，這種時候再出點什麼意外可不好。阿克蒙德的確可以輕而易舉的從海加爾山的山腳爬上去跳上去甚至是飛上去，但他敢保證，上古之戰的那些老對手絕對會在上面等着他！
自從上次因為凡人陰險的行動讓燃燒軍團的入侵功虧一簣后，阿克蒙德就十分的警惕那些傢伙。他認為這10000年，燃燒軍團在發展壯大，那些凡人和守護巨龍肯定也有所成長，那就更不能按以前的模式來度量他們了。
而惡魔和亡靈的軍隊十分龐大和強大，直接推進就可以了，把那些凡人為他準備的陷阱也好、殺招也罷，統統浪費在那些無能的爬蟲身上不就好了？阿克蒙德可以輕而易舉的在最後出馬，將那些失去王牌、失去殺手鐧的暗夜精靈統統殺光，再從容的吸收世界樹的力量。
於是在阿克蒙德這樣的想法中，海加爾山被破除了防禦措施后，反而目前更安全了。雖然暗夜精靈和聯軍這邊並不知道為什麼，但儘快增援海加爾山是非常必要的了。
“那你還……”
面對瑪維的疑問，伊利丹硬着頭皮說道：“我必須去，這是我的宿命，如果運氣好，我們能把亡靈的威脅直接降到最低點，剩下的就是專心對付惡魔了。”
“那我跟你去！……不是，我得跟着你，我是你的典獄長，你是我的犯人！”
我得先跟你說清楚，我次行動很危險，九死一生，你……”
“那我更要去了！”
“嘖，隨便你了，瘋女人。”
嘖，伊利丹真是標準的主角光環啊，跟泰蘭德不清不楚的同時又被瑪維“追”着。這個世界的瑪維怎麼看着傲嬌的成份有很大變化了呢，原來的“歷史”是90%的傲，10%的嬌，現在感覺是50%對半分啊，這種程度的傲嬌真是太棒了有沒有！只是可惜，在瑪維眼中，艾德蘭就只是個異族的小弟罷了，實在是可惜啊。
而且現在這個瑪維，看樣子不再是要跟伊利丹在薩格拉斯之墓里搞出什麼的生死時速了，恐怕是精誠合作！艾德蘭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平行世界的展開了，他這個穿越者最大的優勢到底還能持續多久呢？他希望能夠給自己帶來更大的收益吧。
“好了，朋友們，讓我們開始研究一下吧，用怎樣的法術將一支近40000人的軍隊傳送到直線距離就1300公裡外的山峰中，並且還要確保我們能夠找到一塊足夠大並安全的地方。”
“人數和必要質量的參考我們的重新規劃，部落那些單位跟我們平時接觸的不一樣，需要準確度量……”
“攜帶的軍用物資得考慮清楚！這一點……艾德蘭將軍，請儘快統計好！”
“部隊選擇和滯留的具體方案得儘快擬出，這一點我們會馬上討論……”
就這樣，克拉蘇斯、凱爾薩斯、茉德拉、羅寧與吉安娜五位在場的當世知名**師自覺的聚到一起，與伊利丹商討着細節問題。
畢竟以現在的傳送門技術，根本無法維持40000人規模的軍隊長距離和長時間的開啟傳送門的，所以當克拉蘇斯提出用群體傳送法術將這些人一口氣送到目的地的方式，才沒有任何人提出反對意見。
而這段時間裏，其他人則必須儘快的把能夠繼續戰鬥的部隊整頓好，原地休息等待幾位**師的最終結果。至於薩爾和沃金，他們帶來了部落壓箱底的10000人部隊，就在聯軍營地外紮營。
跟高層會議的緊迫感不一樣，基層的士兵們露骨的反感和辱罵隨處可見，雙方在通用語的“幫助”下，差不多就要到擦槍走火的邊緣了。好在這時高層新一輪的命令下來了，要求所有人都原地休息，儘可能的休息，他們馬上要到海加爾山與惡魔一決雌雄了。
所以在這樣的壓力下，那些基層士兵們才得以安分下來，當然了，雙方的那些軍官都是有經驗又痛恨對方的，他們暗中給士兵們鼓勁，“xx長官說了，等下殺惡魔的時候一定要賣力，如果在最後清點戰果的時候發現我們比那些綠皮/鐵罐子少的話，你就等着xx長官的怒火吧！”之類的讓他們保持旺盛戰鬥力的話語。
而往往，在這樣的鼓勁后，都會換來一句“我們沒有孬種！綠皮/鐵罐子想在我們手上拿便宜？做夢！”之類的表決心！
在這些有經驗的各級軍官的鼓舞下，已經經歷一場血戰的聯軍將士士氣正旺，紛紛摩拳擦掌等着馬上到目的地去幹掉那些該死的惡魔。
艾德蘭在遠處滿意的看着部隊中那些昂揚鬥志的士兵們，儘管他知道接下來的一戰，在他眼前這些很多連名字都叫不上的士兵會因為他的一個命令而死去，他不想找什麼借口說這是迫不得已，這是為了勝利，因為這是戰爭，因為他們是士兵。原因很簡單，他是指揮官，他們是士兵，如此而已。
一個多小時后，在一切準備就緒后，在伊利丹的幫助下，仔細研究過後的當世知名**師展開了聯合施法。
奧術的光輝開始在天空中泛起強光，一道道淡紫色的光線像是流光一樣輕巧的落下，將地面上待命的惴惴不安的選中的聯軍將士們包裹起來。人的內心很複雜，之前還在群體激昂的氣氛中，哪怕一個小小的列兵也恨不得親自上去把阿克蒙德給幹掉，但現在，在面對這種未知的奇妙法術和未知的命運時，人們的內心就開始嘀咕起來，不安起來。
但這種不安也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因為他們知道，那些領袖，那些高官都跟他們在一起，樸實的士兵們心中就是這麼單純的認為，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跟他們站一起的時候，多半就是很安全的地方，不用擔心會出什麼事，而且就算出事了，自己爛命一條，對方是什麼王子，什麼將軍的，不要比自己這條爛命要高貴得多？
所以，那些高官厚祿的傢伙都不怕了，自己還怕什麼？
士兵們的表現讓艾德蘭很放心，他沒有進行什麼激動人心的演說，也沒有再讓各級軍官去再鼓舞士氣了，因為不管士兵們到底怎麼想的，現在他們展現出來的平穩、平常心已經夠了。克拉蘇斯他們特別交代過，不要在傳送的過程中出現什麼情緒波動劇烈的情況，那樣很可能會影響到自身的安危。
也許也是這樣的提醒有用吧，讓那些根本就不懂什麼大道理的士兵們沉默又好奇還伴隨着一些擔心的站在充滿奧術的光輝中。
奧術的光輝開始越發明亮，周圍擺在法陣中的一顆顆法力水晶開始粉碎，空氣中的奧能開始粘稠起來，很快便被這個不斷在增幅的大型傳送法術所吸收。
而當奧術的光輝已經到人眼無法直視的時候，幾個**師念出了最後幾節生澀拗口的咒文！如太陽一般閃耀的光芒一閃而逝，空曠的的地面上已經什麼都不剩了……
“希望他們能夠成功。”
“瑪維，你還要不要跟着我？我可要走了。”
“哼，你休想逃出我的監視！莎娜，帶上人，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