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技術vs裝備
「永恆之火」上燃燒着的黃金聖火，彷彿穿透了時空的迷霧，自那個野蠻而黑暗的遠古時代一直燒到了當代。
同樣的火焰，曾經在帝國最險要的關隘，嚇退了無數獸人潮水般的進攻。
同樣的火焰，曾經在帝國最慘烈的戰場，凈化了無數死者苦痛的靈魂。
面對着亞歷山大手中的「永恆之火」，女騎士愛麗絲突然有些慚愧：剛才亞歷山大一直就拿着這柄劍，而自己卻由於粗心大意，沒能認出它煊赫千古的真正身份！
一旁的教宗格里高利冕下，則已經忍不住失聲叫道：
“「永恆之火」！它……它不是還在地下藏寶庫里嗎？”
“親愛的格里高利冕下，”陸辰斜睨着教宗，陰陽怪氣地道，“我好像剛剛才跟您說過吧，我親自去地下倉庫檢查了食物的庫存——您不會以為我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吧？”
格里高利冕下張大了嘴看着神使大人，樣子活像剛剛中了風。
“放心吧，我就是借用一下藏寶庫里的裝備，總有一天會還回去的。”教宗的樣子好生滑稽，陸辰忍不住嘿嘿笑道。
只可惜這個世界不知道劉備借荊州的典故，不然神使大人還挺想玩個梗的。
——開玩笑，裝備到手了怎麼可能吐出去？還？下輩子吧！
“侍衛！”一直不說話的愛麗絲，瞪着亞歷山大開口道，“難道你以為能靠着這柄「永恆之火」戰勝我嗎？”
女騎士的語氣還是那麼威風凜凜，但她緊握劍柄的手指，又暗示了她心中的緊張。
“愛麗絲騎士長，”亞歷山大義正辭嚴地答道，“武器只是武器而已，重要的是握持武器的人！我的確有信心戰勝你，但不是靠着這柄「永恆之火」，而是靠着我心中為聖神、為神使大人而燃燒的、真正的‘永恆之火’！”
女騎士明顯地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這個小小的侍衛居然有這麼強的鬥志。
不知為什麼，愛麗絲忍不住看了神使艾略特一眼。
“那就放馬過來吧。”女騎士從神使大人身上收回視線，重新盯住了自己的敵手。
愛麗絲依然沒有先手進攻：即便對手的武器比自己高出一截，但騎士團長的尊嚴，要求她在禮節上容讓對方。
亞歷山大低哼一聲，手腕一轉，手中的聖劍便帶着熾熱的黃金聖火刺了過去！
比起他第一次的進攻，幾乎是完全一樣的招式。
愛麗絲也根本沒想着變換策略：她和上次的應對方式一樣，雙手劍從右下划向左上，兜出了一個圓轉自如的半月形劍光。
上一次，就是這道劍光準確擋住了亞歷山大的進攻，還連帶着把少年侍衛硬生生震退開來。
然而，如今聖劍「永恆之火」已經被真言激活，哪裏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就在兩劍相交的那一個剎那，「永恆之火」上的聖火陡然爆發！這縷熾熱的火焰瞬間就傳導到愛麗絲的雙手劍「白鶯」上，沿着銀白色的劍刃蔓延而下，狠狠擊中了愛麗絲握劍的虎口！
頓時，愛麗絲手上的皮手套被燒出了一片焦黑。雖然不知道女騎士手上的皮膚情況如何，但起碼劇烈的疼痛是一定會有的。
也正是因為這一下灼燒，女騎士吃痛之後再也不能將劍招使滿，一招「半月斬」只劃出了半個月牙形就草草收場。愛麗絲的劍招中斷以後，威力早已大減，亞歷山大的進攻固然同樣被勉強擋住了，但年輕侍衛也沒像上次一樣被震出幾步遠。
這就是頂級裝備的強悍之處！
即便亞歷山大在各方面都比不上愛麗絲，但僅僅憑藉著聖劍上附着的聖火術，就足以與女騎士拼個半斤八兩，甚至瞥見一抹勝利的曙光！
“您瞧，教宗冕下，”一旁的陸辰扭過頭，沖驚慌失措的教宗笑道，“傳說里「永恆之火」上的火焰只對食屍鬼、幽靈一類的邪穢之物起效，但傳說顯然是不可靠的——事實證明，聖火會攻擊持劍者的一切敵人，聖騎士也不例外。”
教宗囁嚅半晌，一句話也沒能說出口。
陸大官人還在給冕下科普裝備知識，戰場上的兩人則已經乒乒乓乓打得火熱。不同於上次戰局一邊倒地傾向於愛麗絲，這次女騎士和年輕侍衛真正拼了個半斤八兩。
固然，亞歷山大的力量、敏捷和招式都比不上愛麗絲，但他最大的優勢是那股瘋狗般的進攻慾望——只要有機會傷到愛麗絲，他就會放棄了防禦、像要同歸於盡一般拚命猛攻，逼得生性謹慎的愛麗絲招架連連。
換在往日，亞歷山大的這種進攻方式根本突破不了愛麗絲密不透風的防禦，只會把自己的體力慢慢耗盡；
但今天，這小夥子手中拿的可是聖劍「永恆之火」！
愛麗絲的每一次招架，固然擋得住亞歷山大的劈砍戳刺，但卻擋不住他劍上纏繞的熾熱聖火！兩人的劍刃每次相交，聖火便會從亞歷山大的劍上爆發而出，狠狠襲擊愛麗絲身上的破綻之處。
兩分鐘不到，兩人已經伴着打鐵一般的“鐺鐺”聲，硬碰硬交手了幾十劍。
亞歷山大的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珠已經浮現出來，但愛麗絲的情況要更為凄慘：女騎士身上沒有受到一處劍傷，但她的鎧甲、手套和皮褲上，已經被聖火燒灼出了十幾塊焦黑的燒痕。
想也想得到，現在女騎士肯定正忍受着身體上的劇痛！
如果不是愛麗絲意志堅定，換成一般武者，此時很可能早已倒地求饒了：畢竟，燒傷的痛苦可不是鬧着玩的。
這是一場教科書式的單兵對決：它雄辯地證明，裝備上的優勢，的的確確可以彌補硬實力上的巨大差距！
看着眼前的戰況，教宗冕下早已經面如死灰；而神使大人則津津有味地欣賞了半天，沒忘了大聲朝場上喊了一句：
“愛麗絲團長，退開！你打不過他的！”
——這是女騎士剛才對亞歷山大說的原話，如今陸大官人睚眥必報地如數奉還。
女騎士惡狠狠地瞪了神使大人一眼，不知怎的，眼眶又是微微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