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怪異感(2)
“綠池,扶我去床上吧。”
“是,少夫人。”綠池立馬上前扶起她。
許是剛醒來,身子依舊很虛弱,她躺回床上后很快又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聽到低低說話的聲音,她不自覺皺了皺眉,不太情願的睜開了眼睛。
“啊,少夫人醒了。”是綠池激動的聲音,“大少爺,您看,奴婢們沒騙您吧,少夫人真的有醒來過。”
君元曄有一瞬忘記了呼吸,他急切的走向床榻:“玥兒?!”
床上的人應是剛剛醒轉,稍稍愣神了會,聽到聲音,這才轉過頭看了過去——
四目相對。
君元曄突然就愣住了,那個眼神……竟如此陌生而疏離!
究竟發生了什麼?
“玥兒,你覺得怎麼樣?”他掩下心中突然湧起的怪異感,溫柔的輕聲問道。
床上的人撐着準備起身,君元曄見狀立刻拿了靠枕,將她小心的扶躺好。
“謝謝。”盛玥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只是微微含笑道謝他的幫忙。
君元曄道:“你我夫妻,不必這般生分。”
盛玥客套的淡笑了下,沒有接口也沒有反駁。
君元曄心口微沉,卻一時不知該拿這樣的玥兒怎麼辦。她若是還在生氣,打他一頓或者罵他一頓,也好過現在一副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他討厭她一副拿他當陌生人的架勢對待。
但是,能怎麼辦呢?
這是他心愛的女子,只要她能醒來,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陪在他身邊,不管她要氣他多久,他都甘願受着。
他深吸口氣,回頭將一直候着的孫大夫喚上前來:“孫大夫,快幫少夫人看看,是不是已經沒事了?”
“是。”孫大夫應道。
就見他從藥箱中拿出一塊白色乾淨的絹布蓋在盛玥的手腕上,才將三指搭在手腕處開始凝神把脈。
其實盛玥的脈象一直很穩健,如果不是長期昏睡不醒,在孫大夫看來,完全與常人無異。這次把脈,結果其實早已經不言而喻,不過就是安下主家的心。
他起身向君元曄回稟道:“大少爺放心,夫人和孩子脈象均康健。”
君元曄鬆了口氣:“有勞孫大夫。”
孫大夫道:“那老夫先下去再替少夫人開些補氣之葯。”
君元曄點頭,見孫大夫離開,他轉身重新坐回床沿,看着盛玥,溫柔含笑問道:“餓不餓?有想吃什麼嗎?我讓羅安去買。”
盛玥搖了搖頭:“沒什麼胃口,謝謝爺的好意。”
“那喝口水潤潤嘴,好不好?”君元曄很是耐心。
盛玥盛情難卻,點了點頭:“謝謝。”
君元曄笑道:“怎麼睡一覺醒來,變得這般禮貌客套,為夫還真不習慣。”他將茶杯遞給她。
盛玥接過,又只是朝他莞爾一笑,並沒接話。
君元曄眸色不由自主的暗淡了下來,心口彷彿被什麼砸了一下,悶得讓人透不過氣。
盛玥端起茶杯,慢慢喝着溫燙的水,眼神始終沒有看向他。
君元曄卻是一瞬不瞬凝視着她,生怕這一切不過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一場美夢,等自己醒過來,玥兒其實一直還是昏睡着……
盛玥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將杯中的水喝完后遞還給他,借口道:“我又有些困了,想再睡一會,爺若有事,便去忙吧,這裏有綠瑤、綠池陪着我,無礙的。”
君元曄自是聽出了她的逐客之意,難免失落,但想着她或許還在氣惱他,又顧念着她的身子,只得順着道:“好,那你先休息。”
盛玥淡笑着嗯了聲。
君元曄停了一會,最後不太情願的出了門......
***
開始的時候,君元曄一直以為是盛玥剛醒,又身子虛弱,才會變得有些奇怪,但漸漸的,他開始發現不對......眼神不對,神色不對,感覺不對......
那個人,不是他熟悉的玥兒!
“少爺?少爺!”羅安彙報到一半,看着明顯在出神的君元曄,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你說少夫人前幾日八百里加急寄了一封家書給岳父他們?”君元曄問道。
羅安皺了皺鼻子,還以為他沒在聽呢,竟然一心二用,他答道:“是,雖然不知道信的內容是什麼,但據我們在西北的探子來報,盛將軍在接到信的那天就另寫了一封信送往皇宮,盛夫人則開始着手準備行禮,看起來像是要回來。”
君元曄微微蹙了下眉,玥兒究竟要做什麼?
羅安看他臉色不太好看,忍不住嘴賤道:“少爺,您是做了什麼惹少夫人不開心的事?莫不是少夫人一紙訴狀告到自家父母那裏,人父母要來找您算賬了?”
君元曄寒着臉,抬眸冷冷瞪向他。
羅安趕緊陪笑:“屬下先告退。”小命要緊啊!還是去找他們家親親綠池鬥嘴比較有趣。
君元曄呆坐了一會,心裏一時有些五味雜陳。倒不是怕玥兒會同岳父母真告他什麼狀,只是這一系列的動靜,令他忽然覺得莫名不安。
他起身,在園中來回踱了一會,最後還是走向了桂禺居的方向。
“大少爺!”墨香端着餐盤正走出來,見到君元曄,趕緊福身行禮。
“少夫人可有醒着?”君元曄順口問道。
“醒了,正在看書。”墨香回。
君元曄點了點頭,準備繼續往裏走。
墨香咬了咬唇,終像是下了決定,叫住君元曄道:“大少爺,奴婢能否耽誤您一會,跟您說幾句話?”
君元曄頓住身形,轉過身微微蹙眉看向她。
墨香心中一激靈,忙補上一句:“是關於少夫人的。”
君元曄:“嗯。”
兩人走到離桂禺居最近的一處涼亭,君元曄撩衣坐下后,直接道:“說吧。少夫人有什麼事?”
墨香不敢遲疑,道:“奴婢也不知該不該說,但不說一直掐在心裏太難受......大少爺,奴婢總覺得從昏迷中醒過來的少夫人怪怪的。”
君元曄心口瞬間一沉,他抬眸,漆黑如墨的眸子深沉得令人畏懼,語氣森冷道:“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