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生或者死
王達標雖然貴為將軍,但是心胸並不寬廣,和那小肚雞腸斤斤計較的婦人無甚兩樣,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別人對他的背叛。儘管他數次背叛他人,但他向來都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典型,他能做,不代表他就允許手下也能做!
眼下,他已然到達了生死存亡之際,那該死的衛兵不保護他罷了,還妄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這讓他如何能忍。大發善心的放衛兵一條生路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可從來都不是以德報怨的人。攘外須得安內,他得先收拾了叛徒!
王達標氣的直接無視了副將的存在,他抽出佩戴的長劍,氣呼呼的往衛兵的方向追了過去。衛兵一瘸一瘸的自然走的不快,不一會兒就被王達標趕上了,衛兵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求生的本能讓他咬着牙往前跑,但是他最終還是被捉了。
“想逃?你想逃到哪裏去?”王達標猙獰的笑了,面目可憎,他一步一步的向衛兵逼近,衛兵驚慌之餘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仰着腦袋無力的看着王達標將長劍深深的刺進了自己的身體裏面,噗的一聲,那種飩痛感刻骨銘心,深入骨髓。
衛兵的眼睛裏面滿是血絲,在黑色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的可怕。妖艷的紅色自唇角緩緩的落了下來,他恨恨的擦了擦嘴邊的血跡,厭惡的看着一臉陰鶩的王達標,惡狠狠地說,“我先走一步去黃泉等你,你這個惡人早晚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也不算是惡毒的詛咒,他心裏清楚,王達標的死期就在今夜。他忽然朗聲大笑,那暢快的笑容牽扯到了傷口,疼痛加劇,讓他兩眼發黑,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但是他並不在意,等真的到了死亡這一步,突然發現也不是很難以接受。
視線越來越模糊,衛兵最終還是不甘不願的閉上了眼睛,生命就此定格在這狼狽的黑夜。王達標冷冷的抽回長劍,殷紅的血液順着劍身落了下來,他緩步的走回自己的隊伍之中,他也想過逃,可是他現在又能逃到哪裏去?無路可逃?
副將冷漠的看着王達標親手殺死了自己的衛兵,她毫不掩飾的譏諷,“王達標,可真把你能的,現在的你猶如喪家之犬,還對人喊打喊殺的,生命有輪迴,蒼天饒過誰,拿好你的臉,咱倆大戰一場,生死有命,皆由天定。是男人,你就拼盡全力,別真成龜孫子了。”
男人皆有三分血性,王達標也不例外,他看了一眼躲得遠遠的士兵們,又看了看已然昏死過去的小妾,揚起頭對着天咆哮了幾嗓子,轉過頭,凶神惡煞的對着副將道:“今日老子竟要將你這龜孫子打得落花流水,老子定要取了你的項上人頭,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大喊着沖了上去,副將也提着劍迎了上去,兩劍相撞劈起了一陣的火樹銀花。王達標雖然是個草包,但是武藝卻不弱。加之他現在到了窮途末路,爆發力十足。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尤其是在將死的時候,激發出來的能量爆棚,一般人輕易是扛不住的。
副將不敢掉以輕心,他仔細的防備着王達標的一舉一動,見招拆招,細細的尋找着他的命門。幾十招過去,王達標的體力漸漸不支,招式沒有先前那麼凌厲。這些年他疏於練習,體力大不如前,就連舞刀弄棒都沒有年輕的時候耍的流暢。
又過了二十多招,副將尋得他的破綻,先前綿軟的招式忽然變得凌厲起來,且招招攻向他的致命點。王達標的體力本就到達了極限,應戰起來顯得格外的吃力,一時之間有些狼狽。
副將像是一隻勢在必得的貓,興緻勃勃的戲耍着必死無疑的老鼠。終於,副將戲耍夠了,一劍刺向了王達標的心口窩,王達標躲閃不及,硬生生的受了這致命的一劍。
他的眼睛瞪的凸了出來,一隻手扶着劍,血比話先從嘴裏流了出來。“你…”副將沒有給他繼續說話的權力,劍身慢慢的全部沒入了他的身體裏面,只留下劍柄露在外面。
那些未來的及說出口的詛咒,就這樣咽回了王達標的肚子裏,副將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輕輕一推,王達標就好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緩緩的躺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王達標死了,他的那些隨從士兵毫無意外的選擇了繳械投降,他們乖乖的排成隊,壓根無需東齊士兵的吆喝,甚是乖巧的往回走。
副將先是去了一趟西林的軍營,被告知王爺已經走了,他這又馬不停蹄的往回趕,剛進營帳,就聽見王爺冰冷的聲音赫然響起,“傳令下去,七天內攻打西林王城。”
“啥?”副將一臉懵逼,不紅所以的問,“咱們從這裏到西林王城至少得一個月的腳程,七天攻打,咋打?”只怕那個時候他們連西林王城得牆頭都沒摸到手。
齊霄昀沒有回話,陸安瑾給他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神秘兮兮的道:“天機不可泄露,將軍稍安勿躁,等等便知曉了。”
副將是個心裏藏不住事的人,他們兩個越是含糊其辭,越是故作玄虛,他的好奇心就越發的強烈。可是他厚着臉皮找了齊霄昀好幾次,都沒有找到答案。他又不敢去請教陸安瑾,生怕護妻的王爺把他扔出軍營,只好硬忍着好奇心。
他本以為大軍翌日就要開拔,可是等了兩天,大軍壓根沒有要出發的意思。他的好奇心又被勾引起來了,這次不等他去問,齊霄昀便自己送上門來了。
“後天,班師回朝。”齊霄昀說話一向言簡意賅,“你準備一下。”
副將又驚了,他不可思議的驚叫道:“王爺,你剛才說啥?”他沒有聽錯吧。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他說完之後,轉身便走,不給副將留繼續問話的機會。
兩天的時間匆匆而過,副將的好奇心並沒有時間的流逝而削弱,反而越加的濃厚。不過,他這次也不湊着臉去詢問了,反正去了也是白去,壓根得不到答案。
齊霄昀彼此班師回朝不似先前那般低調,這次的陣仗極大,簡直世所罕見。副將不知道他這葫蘆裏面賣的到底是什麼葯,只能雲裏霧裏的跟着走。
“本王先走一步,距離京城三十里的時候,再來通知本王。”
副將有些無語,但還是老老實實的領了命。陸安瑾不敢騎馬,齊霄昀便找了一輛馬車,車夫毫無意外的落在了凌風的身上。
“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影響不好?”
“沒什麼不好,”齊霄昀淺笑着安慰她,“他們不會說什麼的。”
陸安瑾嫣然一笑,“你是主帥,他們當然不敢說什麼了。只是咱們這樣再三破壞軍紀,確實不妥。”
“沒什麼妥不妥的?只要你開心就好。”齊霄昀把玩着陸安瑾的小手,“瑾兒,這次回京勢必不會風平浪靜,你現在有孕在身,需要保重身子。外面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孩子,其他的事情全都交給為夫,可好?”
陸安瑾摸了摸尚未顯懷的肚子,這裏存在着一個小生命,這是他和齊霄昀的孩子。絕美的小臉盪着一抹溫柔的消息,她點點頭,輕聲回應他,“嗯,你且放心去吧,我會拼了全力的保護孩子的。”
“還有你自己,”齊霄昀深情款款的看着她,“於為夫而言,你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人,沒有之人!”
陸安瑾羞得臉都紅了,嬌嗔的瞪了他一眼,“你現在可是越來越出息了,甜言蜜語一套一套的,不要錢的往外倒。”
“這才不是什麼甜言蜜語,”齊霄昀微笑着抗議,“這是我愛你的證據。”
他們這一路上走的並不快,陸安瑾去的路上風餐露宿,齊霄昀好似想要彌補虧欠一般,走走停停,遇到好的風景,甚是還會停留一天,壓根沒有一點回去備戰的緊張感。
該着急的人都不着急,陸安瑾本來急躁的心也漸漸的平復了下來。兩人像是中二病青年剛陷入戀愛一般,每天都像是蜜裏調油一般,日子過的別提有多滋潤了。
被迫吃了一碗又一碗狗糧的凌風恨不能消失在他們的眼前,沒有人體會他一個大齡單身男青年的苦逼心情,看着主子們整日秀恩愛的樣子,他的心情甜的都快發苦了。
齊霄昀這輩子的溫柔大概都給了陸安瑾,一路上,不管陸安瑾如何的鬧騰,他始終溫柔以待,即使遇到她無理取鬧,他的笑容不減,語氣溫和的就好比那棉花一樣。
凌風看了都覺得心酸無比,王爺對他們,一向十分的嚴厲,在王妃到來之前,他們幾乎沒有見過王爺的笑臉。
他剛開始還以為王爺天生不會笑呢,不料,王爺不僅會笑,還笑的十分的好看。
儘管,這笑容並不是因為他。
沐浴在一車廂的粉紅氣息裏面,京城終於快要到了。凌風鬆了一口氣,他放出聯絡暗號,不出半日,就看到凌雲凌雨出現在他的面前。
齊霄昀並未下馬車,只是冷冷的下了命令,“回陸府。”
陸安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這回怎麼不直接把我拐到王府了?”
齊霄昀淡定自若的笑了,理所當然的道:“為夫甚久未見爹爹娘親,甚是想念,自然要先去看看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