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無妄之災 禍由善來
這時只見一個明顯是領頭之人的年輕公子跨馬上前一步,開口就道:“在下葉城葉家葉重,這位道友請留下車上之人。”
名叫葉重的青年開口的第一句話便讓唐新心中甚是不爽,此人說話雖然聽上去還算客氣,可眼神中卻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陰狠之色,更是首先亮出來歷以勢壓人,卻不問對方名諱,不說緣由,不論對方有或者沒有,明白還是不明白,顯然也根本不在乎自己有沒有搞錯冤枉了別人。
唐新心裏不爽的同時又暗自奇怪起來,不知道此人這話是何意思,留下什麼人,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難道只是找個捉拿自己的借口,繼續圖謀不軌?想到這點,唐新放下的心又再次懸了起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實力懸殊太大。
唐新的走神沉默,讓自稱為葉重的人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感覺對方完全是在故意無視自己,立馬口吻一變,怒道:“怎麼,這位道友是真打算要趟這渾水了?得罪我們葉家對你可沒什麼好處,還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好!”說完就要揮手示意身後之人動手。
唐新聽到這顯含威脅的話和動作,心底微怒,可也無他法,只好不露痕迹客氣的說道:“不知葉道友所要何人?”
葉重重重的哼了一聲,冷冷的回到:“我們葉家正在追拿一個要犯,追至此處卻不見了此人的蹤影,而此處只有你這一輛馬車,你說呢!”
面對對方不可一世,鼻孔朝天的神情與回答,唐新心中怒氣更甚,可又不得不再次將滿腔怒火壓下,略有不滿的道:“在下並不清楚葉道友所指何人,更是見也沒見過,道友若是不信,大可近前檢查。”
唐新邊說邊撩開馬車車廂的帘子以供其查看,可剛掀開車簾一角時,唐新的手便頓住了,也傻眼了,因為他看到了一雙穿着精緻繡花短鞋的小腳,也就是說車內確實有人,還是一個女人。
唐新心下極度鬱悶,車上什麼時候進的人,自己是絲毫沒有發覺,更是因此無緣無故的捲入到這場紛爭之中。
按照唐新的一貫思維,惡人眼中的壞人多半就是善人,自稱葉重的一群人在唐新眼中自然和“善”搭不上關係,那這車裏的人到底要不要交出去,唐新糾結了起來。
不交吧,自己這個實力很難將其安全帶離這裏,甚至還要搭上自己這條小命,交吧,終有些於心不忍。
站在唐新身後的葉重看唐新本來正準備掀起帘子讓自己檢查,可這會又立住不動了,以為唐新反悔,心下更是大怒,翻身下馬大步走到車前,伸手就要去掀車簾。
而就在葉重下馬上前時,其身後一位身材矮小,留着縷山羊鬍子,跨坐與馬上的中年男子正要出聲阻止卻已不及,只見異變突起,車內猛然飛出一柄短劍法器,破開車簾,直接擊在毫無防備的葉重胸口,穿胸而過。
葉重大睜着眼睛看着流血不止的胸口,指了指車內之人,又指了指唐新,最後一句話也沒說出口,直接倒地不起,氣絕而亡。
就在法器飛出的瞬間,唐心只聽車內傳來一聲悅耳女音,急促的喊道:“快走!”
無端將自己徹底捲入此次紛爭的異變,讓唐新很想破口大罵,可唐新也意識到,此時此刻若是不逃,一定會被剩下的這些人撕成碎片,於是急忙揮動起手中的馬鞭,一身清脆的響聲讓吃痛的老馬橫衝直撞衝過攔在前面的此時因為自家主子被殺而發矇的兩人,奪路而逃。
就在唐新剛剛衝出眾人包圍時,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頓時從主子被殺,自己保護不力將會受到何等懲罰,又該如何應對的萬千思緒中清醒過來,但見其雙目冒火,大聲吼道:“葉安,立刻快馬回去稟報家主,就說二公子被人襲殺,葉風你留下守護二公子屍體,葉永、葉威跟我追。”
說完急忙調轉馬頭朝着唐新奔去,名叫葉永、葉威的兩人,大約二十歲光景,此時也早已回過神來,紛紛駕馬尾隨而去。
馬車的速度終究不及單匹馬來得快,就在唐新駕着馬車沒跑多遠,後面三人就漸漸追了上來。
在離馬車還有大概十丈距離時,三人紛紛祭出各自法器朝前方馬車狂轟亂砸而去,正在一心逃命的唐新突然感應到法器攻來,大吃一驚,急忙祭出了在上次大戰中立過大功的盾牌法器,環繞於周身,至於車內女子,自己根本無力保護,唐新只能暗嘆一聲,自求多福。
盾牌法器剛剛祭出,唐新便聽見身後傳來“嘭”的一聲巨響,扭頭看去,只見馬車車廂早已經被掀飛了出去。
馬車之上此時站着一位紅衣長發女子,年約十五,背對着自己,周身環繞着無數密密麻麻的小型柳葉狀法器,甚是壯觀,正與後方三人戰的難解難分,卻也漸漸落於下風,不時見到其周身的柳葉法器被擊飛出去,散落於地成為廢品,此女的周身門戶由此漸漸大開,險象生還。
唐新暗嘆一聲,只得再次祭出一件防禦法器護於此女身前,正好順勢擋住了對面飛來的法器,只聽“鐺”的一聲,直接將攻來的法器彈飛了老遠,顯然對方的法器品級只有下級,很難破開防禦。
紅衣女子見此臉露意外之色,卻也只是淡淡的說了句“謝謝”后,不再有其他言語。
對面三人一見是中品法器,葉永、葉威二人兩眼立馬目露貪婪,發號施令的中年男子卻是十分意外,暗暗心驚道:”此人隨手拿出兩件法器均是中品,難道是哪個大家族的子弟?”
也不怪中年男子心下驚奇,至今中年男子也就只有一件中品法器,還是為家族立下大功勞拿命換來的。
中品法器雖說還算不上珍貴稀有,但也只是針對大的家族和門派而言,平常的散修和一般的二三流家族想人手一件也是千難萬難的。
中年男子開始猶豫要不要痛下殺手,萬一為家族招來大禍,實屬不智。
可伴隨擔憂而來的卻還有一絲殺人奪寶的慾望與衝動,再想到其儲物袋中還可能會有的其他寶貝以及發現唐新不過一個忘塵境二層的修者時,奪寶的念頭也是越發的重了。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中年男子也僅僅猶豫了片刻,便意念一動,一柄寒光閃閃的類似砍刀的中品法器就被其祭了出來,直接飛向唐新,一刀砍了下去。
在中年男人祭出砍刀法器時,唐新就已經注意到其動作,更看出這柄法器大不同於前面的低級貨,在砍刀從唐新頭頂落下時,唐新立馬將環繞於身前的盾牌法器祭上了頭頂。
二法器猛一接觸,一聲刺耳的摩擦以及撞擊聲響徹四周,砍刀法器只是微微被反彈開了幾步,唐新卻直接被震的穿過前轅木板落到了地上,滾出去老遠,胸口更是氣血翻滾,疼痛不已,顯然二人的修為實力差距太大,唐新由此估計,此人最少也是忘塵境五層的修為。
唐新摔下去的同時,本就不堪重負的馬車也順勢分崩離析,失去老馬牽引的車廂一個急轉撞上了路旁的粗樹,成為了一地的木屑碎片。
一擊得手,中年男人心中大喜,奪寶的念頭愈加堅定,殺心更甚。
只見中年男子意念一動,砍刀再次朝落到地面還在翻滾不已的唐新揮砍而去,完全不打算給其反應的機會。
馬車碎裂瞬間飄落而下的紅衣女子心下大驚,急忙用周身最後的幾片柳葉狀法器擋住飛來的砍刀,而後拽起唐新翻身躍上馬背,繼續朝前奔去。
可沒奔出幾步,就見老馬氣喘吁吁,口吐白沫,唐新二人又急忙起身躍到地上,馬匹順勢倒了下去,大口喘着粗氣,此刻已是精疲力竭。
在躍至地面的同時,唐新二人紛紛祭出各自法器一左一右攻向兩邊正向自己追來的修為較低的葉永、葉威二人。
只見唐新直接祭出了自己的上品巨錘法器,巨錘速度之快讓人咂舌,瞬間飛至靠右的葉威面前,一擊便將其護在身前的防禦法器砸成了碎片,眼看就要擊胸而過,卻被疾飛而來的砍刀一刀砍飛了出去。
如此機會卻被化解,看的唐新大為可惜。
不過另一面的葉永就沒有了如此好運氣,本身修為與紅衣女子就有不小差距,又沒有好的法寶防身,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之前襲殺過自家主子的短劍法器朝着自己飛來,看此短劍的威能,又是一柄上品法器無疑。
神魂具駭的葉成匆忙祭出一塊龜殼法器護住周身,但並未起到預料中的作用,只見其方一和短劍接觸便被震飛了出去,隨後一顆碩大的頭顱從其肩上滑落,被奔跑中的馬匹帶着滾出去老遠。
見此一幕,葉姓中年男子大怒,右手一伸,砍刀法器便倒飛而回被其緊緊握住,雙腳在馬背上重重一踏,身體高高躍起,爾後向唐新猛劈了下去。
“小心,此人習的是兵家功法,擅長近身攻擊,不要讓其靠近!”紅衣女子急忙大聲提醒到。
因失去了馬匹的腳力,此刻已經被對方追了上來的唐新想躲肯定是不來不及了,最後只得把心一橫,拼着兩敗俱傷的打算,急忙從儲物袋中召出機關手駑,沒有半分猶豫的對着正朝自己下落的中年男子扣動了機括,只見一道乳白色的光暈如流光般朝着中年男子激射而去。
中年男子瞳孔一縮,根本沒有硬拼的打算,急忙把手中長刀一橫,擋在了自己的胸口,隨後一聲刺耳的撞擊聲便從長刀上傳了出來,中年男子本是向前的身體硬是被長刀裹帶着向後方的地面飛落而去,“噔噔噔”的連退了數步才最終停了下來,滿面潮紅,握着長刀的雙手輕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