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離別之期 意外遭遇
翻開要術第一頁,只見白中泛黃的紙業上空無一物,對此唐新並不意外,只是默默運轉起墨家功法,不稍片刻,就見空白紙業上逐漸現出兩幅機關圖畫,一幅形似一隻豹子,活靈活現,一幅為一架手駑,精巧絕倫。
隨後在二幅圖畫下方又生出密密麻麻一堆小字和一個個將此二物拆分介紹的線條勾勒的製作流程圖以及注意事項和使用方法。
通過機關要術的介紹,唐新了解到每一個機關的內部均附帶有一個刻畫好的與之相對應的法陣,機關的外部機身上有一個凹槽,與法陣相連接,此凹槽專門用來盛放靈石之用,而這也是意念操控各類機關為己用的前提,即必須要有靈石為機關法陣提供充足的能量。
至於機關要術上顯示的自己現在這個修為僅能操控的二物,一名為機關豹,純代步用的一種機關,並沒有任何的攻擊與防禦能力,速度與正常馬匹相當,但操控上隨意念而動,要比駕馭馬匹靈活的多。
另一物名為機關手駑,純攻擊性的機關,使用方便靈活,威力強大。
壓制住內心的狂喜,唐新仔細閱讀起兩種機關之術的製作要點以及法陣刻畫的手法,並將之熟記於心中。
距離豫丹城拍賣會結束已經過去了二十九天,這日中午,新輝木匠鋪內,唐新三人再次聚到了一起。
自從拍賣會結束當日三人聚過一次后,芮文就未再與二人有過聯繫,今日方一見到唐新,發現其境界上已有提升,一番恭喜之語自然少不了的。
三人又緊貼在一起小聲嘀咕了一陣后,芮文率先起身離開了此處,隱去容顏,駕着一輛馬車徑直朝着城外順着東北方向的大道,合著絡繹不絕的人流漸行漸遠。
芮文走後約半個時辰,唐新徐文輝二人一臉不舍的看着這個住了兩年的鋪子,鎖上正門,也先後駕着提前購置的馬車離開了豫丹城,徐文輝朝着城東門而去,唐新朝着城南門而去,不多時二人的身影亦淹沒在了繁華的人潮中。
時間倒回到半個時辰前,唐新三人還在木匠鋪內小議時,豫丹城城主府內,莫沉坐於主座之上,正聽着手下之人的彙報。
“稟告城主,屬下已經基本調查清楚,唐新原名唐新兒,祖籍為羅雲書院屬地古重城文柳村,但常年居於古重城內,經營有一間木匠雜貨鋪子,專供給公西家族。
有一父,母親因難產而死,並無其他親屬,與古重城公西家族的小女兒公西紫兒關係甚密,曾於羅雲學堂就讀三年,評測為五行缺二,中等資質,藝精於算。
不過在評測過後,唐新隨其父親迴文柳村祭拜其母后便消失了兩年,不見蹤跡,羅雲書院曾也大肆尋找過,並無結果,屬下也派人到文柳村秘密搜查過,暫時也還未查出此兩年裏其父子二人去了何地。
消失了兩年後,父子二人又憑空出現,於多地遊盪,似乎一直在尋找能夠益於修鍊的草藥資源,屬下推測,唐新應該也是在消失的這兩年裏成為了一名修者,但師承六個流派中的哪一家以及所修功法名稱,因消失的兩年不可查,也未見其出過手,暫時還不清楚。
就在兩年多以前,其父因遭遇山賊受傷病逝,唐新便出現在了豫丹城,並由此結識了徐文輝,一個忘塵境六層的修者,二人在豫丹城盤了個店鋪賣些木質雜貨品,一直待到如今,並未遠離過。
至於徐文輝,由於時間倉促,屬下暫時還未查出什麼有用信息,只知道其在五年前來到豫丹城之後,便沒有再離開過,一直在豫丹城內混吃混喝,也並未加入過任何一個門派,初步斷定為一名散修。”
立於下手一身黑衣的探子一口氣彙報完調查結果后,微微抬頭看了眼上方的城主,隨後小心翼翼的繼續說到:
“不過屬下在跟蹤調查唐新時,意外發現有一位拍得升仙令的名為芮文的女子似乎與唐新徐文輝二人有過多次來往,在屬下回來稟報之前,他們三人就聚在木匠鋪內,似乎在討論着什麼。”
一聽竟然牽扯到了升仙令的擁有者,莫沉一對濃眉一挑,沉聲道:“此女子有做調查么!”
“謹遵府主尊告,並未調查此女子,屬下留下一人在附近盯着后,便急忙回來稟告府主,待府主定奪。”探子急忙接口回到。
該探子話音剛落,就見又一黑衣探子快步走進大廳,抱拳彎腰道:“稟告府主,半個時辰前名為芮文的女子駕着一輛馬車離開了豫丹城,出北門,朝着東北方向去了。屬下回來之前,唐新徐文輝二人也先後駕着馬車分別從南門和東門離開了豫丹城,待府主定奪。”
探子帶來的消息讓莫沉雙目一凝,心中百轉千回,暗自思忖起來:“離入無丹谷僅剩一天時間了,此女子為何要離開,難道發現了此中秘密?”
想罷,莫沉又搖了搖頭:“可能性不大,但是一介散修費勁心力掙得一個機會,又為何突然放棄,匆忙離開?陳長老走時特意交代過對十五枚升仙令擁有者不可做過多動作,以免引起有心人猜疑,此時又該如何處理,其離開不知和唐新此子又有何聯繫,唐新與陳長老又是何關係?”
莫沉收回思緒,心中有些煩躁,谷內如此大的秘密被自己知道,此事就只能漂漂亮亮的辦好了,否則不僅這個府主的位置保不住,自己的性命恐怕也難再保住。
思忖良久,莫沉最終做下了決斷,沉聲對下方站着的兩個探子道:“你二人跟着芮文,看此女是否確實有離開之意,如若確認屬實,第一時間將其拿回,不可耽擱,更不能走漏了風聲,更不能讓其與外人再有接觸。”
兩黑衣探子抱拳領命,匆匆離開了城主府。
“來人!”在兩名屬下離開后,莫沉再次開口道。
話音落下不久,四名黑衣下屬便齊齊出現在了大廳內,彎腰候命。
莫沉隨手一揮,兩副捲軸便滾落在四人腳下,只聽莫沉道:“捲軸內的兩人,你們兩兩一組跟着,記錄下他們到過何地,見過何人,做過何事即可,不可打草驚蛇,不可插手干涉,發現異常及時回報。”
三日後,一輛馬車不急不緩的在一條林間小道上挪着步子,棕色老馬重重的喘着粗氣,顯然在此之前飛奔了不短的路程,此時放慢下速度,邊走邊歇,恢復着體力。
路兩旁鬱鬱蔥蔥的樹木,枝葉繁茂,軀幹挺拔,粗長的分支向著路對面延伸過去,遮擋住了午時頗顯毒辣的太陽,部分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揮灑在筆直的路徑之上,呈現或長或圓的點點之狀,隨着緩緩而過的微風,學着樹葉的樣子,搖擺個不停。
馬車之上,已飛奔了三日的唐新,身着青色長衫,左手牽着韁繩,右手拿着馬鞭,斜靠在馬車邊緣的木檻之上閉着眼小憩着。
三日裏自己這邊並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想必他們二人也應該逃離了豫丹城的範圍了吧,唐新如是想着。
對於此次三人能夠成功的出逃,唐新還是比較有信心的,此次此事雖然看似兇險但並不複雜難解,按照三人多次推測,藥引之事太過毒辣,基本排除無丹谷會派人監視十五名升仙令擁有者而途惹有心人懷疑的舉動,畢竟升仙令本身就已經是一種最好的監視,再加上徐文輝成功破除了九宮鎖的限制,想跑不掉都難。
不過若是讓唐新知道了只因為自己在拍賣會的一次拋頭露面,不僅讓自己和徐文輝現在處於被人跟蹤的狀態,更是讓芮文限於身死命隕的處境,不知其是否會噴出一口老血,痛罵老天這玩笑開的太大。
安下心來的唐新隨即又分出一縷神識飄進了自己的儲物袋內,看着袋內躺着的數百兩銀子和金子以及五十多塊靈石,四件黃階中品法器和一件黃階上品法器,心中就是一陣興奮與欣喜。
這已經不知道是唐新的神識第幾次往自己的儲物袋內鑽了,自從三人當日拍賣會結束平分了常虎的財物后,唐新就處於一種極度興奮的狀態,每天至少也要鑽進儲物袋內將得到的法器看個三五遍,再拿出來愛不釋手的撫摸個三五遍,為此沒少受徐文輝的挖苦和白眼,不過均被唐新完全無視了過去。
對於剩下“贓物”的歸分,唐新徐文輝二人本來是極力建議三人平分的,只是因為升仙令的意外,靈石被用去了大半,對於剩下的這些法器等物品,芮文堅持不受,只拿了些金銀,其他就均有唐新徐文輝二人平分了。
外冷內熱重情重義的芮文,讓唐新忽然覺得,這個修仙界視乎也沒用傳說中的那麼冷漠殘酷。
就在唐新神遊天外時,一陣急促飛奔的馬蹄聲將思緒飄飛的唐新拉回到了現實。
唐新睜開半眯着的雙眼,就見馬車前方不遠處正有六騎朝着自己這個方向飛奔而來,可意外的是,一眾騎着高頭大馬的陌生之人來到唐新身旁后,並未就此飛奔過去,竟勒住馬匹,隱隱將唐新包圍了起來。
在發現這六人全部都是修者后,唐新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殺人越貨!”
不過隨即唐新又否決了自己的此種猜測,且不說光天化日之下,更偶有路人來來往往,殺人越貨也還不至於猖狂到如此地步,更何況看幾人身上標準統一同色的着裝,想必也是出自某個大家之族,大家族對於名聲看的很重,殺人越貨的行徑極少發生的,至少不會這麼明目張胆。
想到這,唐新便暗自鬆了一口氣,勒停老馬,沉坐於馬車之上,靜觀這批人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