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三章[08.14]
封家那兒子也就一個整日無所事事的紈絝,早就忘記了他爹是怎麼死的了吧,哼!他贏過了封正德,他兒子劉長源更是遠遠超過了那敗家子封驛。
……
董晚音第一次見到大海,雖是冬日,卻是晴天,碧綠的海水,一望無際的海岸線,竟好似人間仙境般美妙,站在沙灘上,才知曉天地之大,以往困在京城的家宅後院中,為一些破爛小事煩憂,在此刻想起來,頓覺得特別無趣,簡直就是浪費生命。
她一步一步,一深一淺往前走,偶爾回過頭去看身後的一排腳印,還有那一排腳印後跟着的俊朗男子,一陣海風吹來,腳下的細密軟沙灌進鞋履,頭上的披風帽子也被吹落肩頭,發簪被帽子壓塌了些許,細軟的髮絲在愜意舞動。
封驛小跑幾步追上她,把披風帽子又給她蓋上去了,他看這個帽子松垮垮的,被風吹掉了好多次了,恨不得給她縫上個帶子綁起來才好,這麼想着就下手狠狠往下壓了壓。
董晚音低呼一聲,擰起眉頭瞪他,「你把我頭髮都壓亂了!」
封驛把帽子拉住,罩着她的小臉蛋,只露出小半邊臉來,輕笑道:「回去吧,這海風大,再吹頭痛了,誰伺候你。」
他夫人倒是一點都不客氣,眨巴眨巴亮晶晶的雙眼:「相公伺候我啊!」
「我伺候你可以,你自己想想,要是再病了,過兩日回京城,這路上你能吃得消?我們總不能在這裏過到春日吧。」
董晚音聽他說完,低下頭去,嘴角蕩漾着收不住的嬌笑,好似他說了什麼了不得的好話一般。
「嘖!」他一把摟住她,把人圈進懷裏,推着人往前走,「我說的是什麼笑話不成,笑成這樣。」
他怎麼覺得夫人越來越調皮了,越來越愛笑了,笑起來越來越勾人了……
「相公剛才說的話,我們在這裏過到春日吧,我竟覺得比那些詩人寫的詩詞還要動人心,這麼好的地方,就該在這裏過到春日,春日還有夏日,秋日……我都不想回京城了。」
封驛笑,胸口貼着她抖動起伏着,「我何時給你寫詩了,我說的是我們總不能在這裏過到春日,這地方真有那麼好,鄉下村野的,京城的人誰願意來,就你傻了……」
以往他也沒感覺出來這地方又多好,這一次多了個美人相伴,倒是把這地兒襯得妙不可言,他竟也覺得待在這裏是一樁樂事了。
「京城無非就熱鬧些,吃酒方便些,你整日也無事可做,在哪兒虛度不是虛度,莫不如在這裏,看着這大海,卻是讓人胸襟開闊了許多。」
「你相公怎的就無事可做了,你當我無事天天在外面浪蕩鬧着玩呢,我和太子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太子……是了,太子是要繼承大統的,他們哪裏真能無所事事呢……
她抬頭望進他的眼,帶着揶揄道:「太子做的事兒就大了,原來你們都是在辦大事,說你們紈絝倒是冤枉你們了。」
封驛胸腔衝出一聲哼笑:「那倒沒冤枉,紈絝多舒服啊,你當誰都能做。」
說著又要給她把披風收緊來,她故意左右扭着,不讓他抓到,「我不冷,我不冷啊。」
封驛無奈斜看着她,「真不冷?」
「不冷。」
「不冷就解開吧,我冷,給我披着。」說著就拉着她胸前的披風帶子,兩手一扯,抓着她的披風往兩人頭上來一個大旋轉,罩上兩人的頭。
董晚音只覺得眼前一暗,碧海與白沙一併消失,周身皆是封驛的氣息,這個氣息她已經很熟悉,熟悉得讓她安心。
「夫人可是在去年的這個時候見過我?」他的聲音在她頭頂,帶着沙啞。
「去年這個時候?」她心裏默念一番,才想起是宮裏的三年一辦的千秋宴,這一世的去年,她哪裏對封驛有什麼印象,她對封驛的印象是前一世留下來的,封驛於她,不過是一個聽過名字的陌生人罷了。
「那你說說為何要求嫁於我,總有個由頭吧,譬如你看中了我的皮相。」他低笑兩聲,「我雖覺得有些膚淺,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沉默半晌:相公,還真不是,若是我說出真相,不過是貪圖你悅公侯府的清凈,你當如何想啊!
「你若不敢承認也行,你便親一親我,我就不再問你了。」
話音才落,雙唇就被她輕輕覆上來,淺淺親了一下,涼涼的,彷彿還帶着海風的濕潤。
腦袋炸開了花,他才清醒過來,人就放下腳尖,埋在他胸口去了。
心中雖是驚喜萬分,卻還要嘴硬賣乖:「這是不是太敷衍了些。」
「墊着腳尖太累了……相公只需記住此刻,晚晚心中存着相公便好了。」
封驛此時才有了一種美夢成真的不真切感,這種感覺,和身處的這番美景,永久的留在了他的記憶里。
「董林之沒好好養你,養得這樣矮……」說罷他半曲着腿,一把把她抱了起來,兩人胸貼胸,臉貼臉,心跳互鼓,鼻息糾纏,「往後我來養。」
「相公,我父親……在外頭有一個,我有個弟弟叫南哥兒,十三歲了。」
封驛鼻腔衝出一聲哼笑,噴洒在她耳畔,「你還有什麼瞞着我的,今日都說了吧。」
心疼!連那沒臉沒皮的林氏都敢那般對她,可想這些年她和岳母大人是如何過來的,董林之既沒用心去養自己的閨女,何以還有臉要綁着她們,給他的兒子們做墊腳石,想到這他的心就刺痛,恨不能去撕了董林之那張老臉。
「我……實在厭倦了那些后宅爭鬥,我便想着……」
未盡的話語被他的唇齒吞沒,滿是情義的輕啄遍佈她的唇角,海風被隔離在昏暗的披風下,隱約聽見幾不可聞的親吻聲。
本就有些缺氧,又被這輕微的聲兒鬧得羞臊不已,她的臉兒燃燒起火來,把僅剩的那點氣息都燒燙了。
緊接着,她腰臀上的手用力收緊,兩人更加緊密無縫相貼,手勁之大,似乎要把人兒揉捏在他身子裏去了……吸吮替代了輕啄,越來越重,越來越貪婪,大有把她的氣息攫取殆盡之勢。
海鳥飛過,留下數聲啼鳴,遠遠喚不醒那深吻中的人兒。
唇舌相攪,抵死纏綿,生生把微涼攪成了滾燙,讓他驚奇的是不再是他進攻她防守,而是……勢均力敵了。
胸腔再無一絲空氣,這才捨得稍作修整,粗重的呼吸糾纏在一起,只聽聞他在她耳邊一句:「真是有長進了……再來。」
鄉下村野,午後人更少了,其他人都在休息,只有那少不更事的肖月兒遠遠看着那一團白,落在碧海藍天下,竟美得像一幅畫兒。
陸展跟着打撈歸來的漁民買了兩大框的海魚海蝦,一伙人盡興而歸。
肖月兒想起今日看見的美景,那一團白像是被人點了穴般,竟能一動不動,一刻鐘有餘才看見兩個腦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