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緣起緣滅
少女坐在地上，看着凶虎被劈死，知道自己得救了，但雙腿依然發軟，差一點就命喪虎口了，她的臉上還有淚痕。
“你沒事吧？”少年問道。
他長得很英氣，丰神俊朗，劍眉星目，烏黑的頭髮很飄逸，黑色錦袍隨風擺動。
“我……我沒事，謝謝你。”少女向少年道謝，勉強站起來卻又向前傾倒。
少年急忙扶住，少女撞在了少年的懷裏，絕色的容顏添上了一抹緋紅，結實的胸膛讓她感到很溫暖。
少年看到少女的小腿被劃出一道小口子，是在剛才遇上猛虎的時候，慌亂中不小心弄傷的。
少年問道：“你受傷了，告訴我你的家住哪。”
他用法力將傷口的血止住，而後在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倒出粉末，塗抹在傷口上。
藥效立竿見影，傷口以肉眼能見的速度癒合，少女如凝脂般的皮膚沒有留下任何傷疤。
“哇！這是什麼葯啊？好神奇呀！”少女靈動的眼睛瞪得很大，一臉的不可思議。
少女剛要試試能不能走路，卻被少年直接抱起，溫紅的小臉緊貼少年的胸膛。
“我……我可以……自己走的。”少女聲音微弱，低聲細語。
“你叫什麼名字？”少年問懷中少女。
“我叫冷瀟瀟，寒冷的冷，瀟洒的瀟。”冷瀟瀟不敢直視少年的眼睛，只好把臉轉到胸膛一側，恨不得一頭鑽進去。
“你叫什麼呀？”冷瀟瀟問道。
“我叫雲凌羽，雲凌羽的凌，雲凌羽的羽。”少年笑道。
少年的心動了，少女的臉紅了。
冷瀟瀟住在山下村莊附近，傍山依水，風景如畫。
雲凌羽抱着她到了一個小院，山泉從院邊流淌，一個小草房，院裏還有一條大黃狗搖着尾巴。
“汪汪汪！”
大黃狗看見有生人來到，兇狠的衝著雲凌羽叫喚，結果被雲凌羽一個眼神給嚇退，不敢再叫出聲。
“黃黃乖，這是我的朋友。”冷瀟瀟笑了笑，摸着受到雲凌羽恐嚇的大黃狗。
看到了自己的主人，它又高興的搖起了尾巴。
雲凌羽看着空蕩蕩的小院，問道：“你的家人呢？”
“我最後一個親人在去年得病去世了，這裏只有我一個人。”
冷瀟瀟說著說著聲音變得哽咽。
她只有十六歲，就如此孤苦伶仃，只有一條大黃狗為伴，雲凌羽的心突然間疼了。
雲凌羽打開屋子的門，一張簡易的木床，簡樸的傢具，一張木桌和一個木凳。
院裏還有一些冷瀟瀟種的花花草草，採摘的草藥，她可以把採摘的草藥拿到鎮上的葯堂去交換，可以換取到錢財來維持生計。
雲凌羽房前屋後走了一遍，冷瀟瀟跟在身後，兩人沒有說話。
“我想在這裏住下，可以嗎？”
雲凌羽試着詢問道。
冷瀟瀟既驚訝又不解，問道:“為什麼要住這裏？你……沒有家嗎？”
雲凌羽說道：“我不想回家，我覺得我喜歡上了這裏。”
冷瀟瀟看着雲凌羽，美眸中淚光閃爍，說道：“你願意和我做朋友？”
“不願意。”雲凌羽回答道。
“那你還……”
雲凌羽對着冷瀟瀟微笑，上前伸手攔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唇對唇相吻。
冷瀟瀟大腦一片空白，她呆住了，臉色潮紅，胸口有頭小鹿在亂撞。
這一吻，將兩人的命運拴在了一起。
他們在這裏生活，很幸福，雲凌羽還教冷瀟瀟如何修鍊，將她引上了修行之路。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兩個人互相依偎，看着燦爛的夕陽，欣賞田園風光，吃着粗茶淡飯卻能露出滿足的笑容，兩人在這世外桃源中過着如同神仙眷侶般的生活。
然而他們的生活終究還是被打擾了。
兩年後，一位老者出現在小院當中。
“公子，家主特地讓我等前來尋你，有要事找公子，請公子與老奴回到家族。”老者恭敬的站在門外，俯首道。
雲凌羽緊皺眉頭，他知道麻煩來了。
冷瀟瀟抱緊他的肩膀，唯恐雲凌羽會離他而去。
冷瀟瀟小心的問道：“夫君，你們認識？”
“嗯。”雲凌羽點頭，而眉頭依然緊皺。
“你走吧，到時我自會回去。”雲凌羽漠然道。
“這……”
這個自稱老奴的老者是雲家的僕人，此時他露出為難的神情，說道：“這是家主的命令，老奴不敢違背，還請公子與老奴回去一趟。”
“你是在威脅我嗎？”雲凌羽冷聲道。
“老奴不敢。”老僕人有些慌張。
“哼！”
雲凌羽冷哼，道：“回去告訴我父親，一年後我會回去，這一年裏他若再派人監視跟蹤我，休怪我翻臉。”
“老奴明白。”
老僕人知道他家公子的脾氣，也沒法相勸，只能帶着雲凌羽的幾句話回去復命。
“這位是……”
老僕人驚訝不解的看着摟着雲凌羽的那個女子，不由得一愣。
雲凌羽回答道：“她是我妻子。”
冷瀟瀟聽了這句話露出幸福的笑容，心裏甜滋滋的。
老僕人表情複雜，最後嘆了口氣，告辭后便御空而飛，回家族去復命。
“夫君，你真的要走了嗎？”
冷瀟瀟帶着哭腔，很怕會失去雲凌羽，因為這個曾經救了她的少年，此時已經佔據了她生命的一大半。
“一年後我就要走了，封神之戰即將開啟，這是成神的唯一途徑，我必須去爭一爭這天命。”雲凌羽握着冷瀟瀟的手，望着遠方。
“你能不去嗎？”冷瀟瀟聽到雲凌羽的回答，瞬間梨花帶雨，讓人忍不住的心疼。
雲凌羽抱緊冷瀟瀟，將她俏臉上的淚水拭去，說道：“等我一百年，待我證道成神，帶你去領略世間的繁華，讓你可以長生，我要與你永遠在一起。”
一百年，是一個凡人的一生，然而在上古修士的眼中，不過是彈指一瞬。
“好久啊！”冷瀟瀟嬌聲嗔道。
“我不想要這世間的繁華，也不想永生，我只想從現在到將來，能夠一直和你在一起，我不想讓你離開。”
冷瀟瀟充滿期望的眼神帶着請求，最後變得失望。
這一年裏冷瀟瀟患得患失，很珍惜時間，珍惜和雲凌羽在一起的每一個時辰。
一年後，雲凌羽走了，他就像一隻鯤鵬展翅而飛，去搏出屬於他的天空，這一去，不知何時是歸期。
冷瀟瀟喜歡楓葉，雲凌羽便為她種了一棵楓樹，就在二人的院子裏。
少年的身影逐漸遠去，她在看着他，淚如泉湧。
上古時代是輝煌的，更是個亂世，雲凌羽此去，不知生死，而冷瀟瀟會守候他一生，直到雲凌羽歸來或是自己壽命盡頭。
時間像是泉水，一直在流淌，當初的楓樹幼苗已經長成大樹了，比房屋都要高大。
冷瀟瀟的模樣沒有什麼變化，美麗的容顏不在有俏皮的感覺，而是多了幾分憂心惆悵。
她每日站在楓樹下，等待着那個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始終沒有出現，可冷瀟瀟眼中的期待從未有過半分減少。
雲凌羽不敢回來看她，證道路上屍骨遍野，他大殺四方，樹敵很多，仇家遍地，怕冷瀟瀟出現危險。
結果他所擔憂的事還是發生了。
一群人來勢洶洶，尋到了冷瀟瀟。
這群人都是雲凌羽的仇敵，基本上都是他的手下敗將。
雲凌羽可謂是百萬年難得一遇的天縱奇才，驚艷絕世，參與到封神之戰還未有過一敗，甚至有人猜測神魔時代將會由他主宰。
但有些人不會坐以待斃，他們有很多手段，儘管不是多麼光彩，但只要能夠阻止雲凌羽成神，就是值得的。
“冷瀟瀟？哼哼！雲凌羽終究還是得輸。”
“這位姑娘，我勸你還是不要反抗了，只要你讓雲凌羽廢掉自己的修為，退出封神之戰，老朽可保你二人平安。”
“只要有你在我們手裏，我看雲凌羽那個混蛋還怎麼囂張。”
冷瀟瀟站在楓樹下，沒有理會他們的威脅，而是繼續望着雲凌羽離去的方向，呢喃着：“夫君，對不起，我等不到你了。”
“我們在與你說話，你在幹什麼？！”一個人沖冷瀟瀟喝道。
冷瀟瀟絕美的面孔露出凄慘一笑，說道：“你們果然不是我夫君的對手，我夫君天縱之姿，看來他終究會封神的。”
“你說什麼？！”
眾人皆怒。
“我是不會讓你們得逞的，你們真以為靠這種卑鄙下流的手段就能阻止我夫君嗎？呵呵，在我夫君面前你們就是一群跳樑小丑罷了。”
冷瀟瀟的俏臉浮現出一股堅毅。
“你住嘴？！”
“既然你執意如此，不聽我等勸告，那我就殺了你，亂了他的道心。縱是天縱奇才，縱然驚艷絕世，有了心魔，我看他怎麼成神！”
冷瀟瀟捧着一片艷紅的楓葉，自語道：“夫君，我們來世再見吧。”
咻！
一支箭矢射進她的胸口，箭矢上帶有法則之力，破壞了冷瀟瀟的五臟六腑，以她的修為難以抵擋。
“噗！”
冷瀟瀟吐出鮮血，白裙被染成了血紅色，她的生命在流逝，再逆天的手段也無法挽救，道基全毀，體內被法則之力所破壞。
冷瀟瀟凄慘一笑，她不禁回想起那個他，多希望現在能見他最後一面，哪怕是一眼也好。
忽然，天邊有一道身影極速飛來，一身戰鎧，大戟上有股蠻荒的氣息。
“他是雲凌羽，請諸位出手，誅殺此撩。”剛才那個自稱老朽的人說道。
然而沒有一個人敢向前，互相對望一眼，看向雲凌羽的眼神中充滿了忌憚。
“給我滾！”
雲凌羽一聲怒嘯，吼聲中帶有道音，那個要請其他人出手誅殺自己的老者被音波擊成血霧，神形俱滅。
其他人魂光不穩，運轉法力也難以抵抗，被音波氣浪震退。
雲凌羽絲髮凌亂，不管周身的敵人，徑直衝向楓樹下，抱起奄奄一息的冷瀟瀟。
暗黑大戟凌空而立，能量波動劇烈，將四周凝聚成一堵黑色障壁，困住了圍殺冷瀟瀟的眾人。
其他人變色，有人試着衝破這堵障壁，卻是無用之功。
“瀟瀟，對不起，我來晚了。”
雲凌羽聲音哽咽，淚滴落在冷瀟瀟的臉上，他這麼多年裏從來沒哭過，就算命垂一線時也不會流下一滴淚，可今天他的心似乎要碎了。
冷瀟瀟笑了，笑的很滿足，他摸着雲凌羽的臉，氣息微弱的說道：“夫君，真的是你，我……我等到了，你回來了。可……可是我不能……不能陪你了。”
“都是我的錯，你不能死，我要救你，我帶你去尋找神葯，肯定能救活你的。”
雲凌羽抓着冷瀟瀟的手，她的臉色慘白，全靠一縷對雲凌羽的執念才撐到現在，現在她看到了自己的夫君，也了無遺憾了。
“夫君，我愛你。”
這是冷瀟瀟最後的一句話，說完便沒了氣息，臉上始終掛着笑容，嘴角上揚。
“啊……”
雲凌羽怒吼聲中夾雜着悲憤，那些被大戟困住的人都捂着耳朵，感覺靈魂都要被震散了。
有個人想要趁機偷襲雲凌羽，結果被吼聲震的七竅流血而亡。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這才明白今天的行動是多麼的錯誤，估計連命都要搭進去。
“道友，這都是誤會。”一位中年模樣的男子說道。
雲凌羽不怒反笑，懷裏依然抱着冷瀟瀟，說道：“誤會？哈哈哈！那你們都死在這裏是不是也可以是個誤會。”
“姓雲的，你莫要狂妄，你若是敢殺我，我的家族是不會放過你的。”一個年輕子弟想要拿自己的家族來震懾雲凌羽，只可惜不管用。
雲凌羽眼神淡漠，說道：“過段時間我會去你們家族走上一遭，我會讓你們家族的所有人去黃泉路上陪你。”
雲凌羽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大吼道：“你們都得死！”
“小道友，什麼事情都可以商量，因為個女人沒必要與我等刀劍相向。”
“你說什麼？！”
雲凌羽眼神中射出冷電，那個說話的人臉色慘白，捂着胸口咳出血。
“雲凌羽！你難道要因為個女人與整個世界為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