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賓主相敬見真誠 新朋原是舊相識

第五回 賓主相敬見真誠 新朋原是舊相識

話說,鍾昇電話響了之後,拿起一看是藍蘭打來的。就借故到門外去接電話。划通了手機,就聽得那頭在嘻嘻地笑:“鐘律師嗎,我有委曲要打官司。”

“切,什麼事,我可在上班呢!”鍾昇笑着阻止了那頭的說笑。“喂,你把我們娘倆撂在這兒就不管了,好沒心沒肺!”女人假意地嗔怪,還在不停地笑。

“今天咋這麼高興?昨天,新聞里說有個人撞大運了,中了500萬的不會是你吧?哈哈!”也跟着嬉皮笑臉地逗哏。

“今天小狗子好了,要出院了,麻煩鍾大律師好人做到底,接我們娘倆回家吧----”拖長的聲音,極盡誘惑。

“兜那麼大個圈子,就這麼點事兒。我還以為,你早就出院了,那知你挾小狗子之名,行坐月子之實!”鐘律師一臉壞笑地調侃。“哈哈,你猖狂吧,看一會兒怎麼收拾你!快來!就現在!”那邊女人狎笑着,半真半假地呵斥着。

“好吧,一會兒見!”鍾昇掐掉手機,返回所里,衝著方晴說了句:“我到醫院去接個朋友出院!”就匆忙出來開他的“鐵皮拉客”。

“呀,生了?男孩、女孩?這麼快!要準備紅雞蛋哦!”方晴故作驚訝地大聲嚷嚷起來,衝著鍾昇背影扮鬼臉。

“你這個壞蛋,等我回來再跟你計較!”鍾昇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鑽進了車裏。“吱兒…吱兒…空…噗噗”車像牛拉稀屎似地發動着了,晃了幾晃,走了。屁股後面拉一溜黑煙。

“呸!這破車還能泡妞?除非瞎了眼!”偶像派在門口鄙視地看着跑遠的桑塔納,一臉的不屑。所里的人就哈哈地笑起來。

鍾昇出去以後,下午也沒有回來。所里因為沒有了這個慣會插科打諢的活寶,就似乎少了些活力因子,大家彼此沉默不語。一下午的時光,顯得冗長難捱。除偶爾有進來諮詢的人外,沒有人願開口講話。

李紅璽在桌前枯坐發獃。

“呵——”方晴長伸了一下懶腰,抬眼看了一下表,快下班了。側頭看了一眼偶像派:在和別人微信聊天呢,正起勁得很。“喂,小丫頭,晚上有約了嗎?”

“沒有,咋啦?你晚上請我吃飯?哪也得看看本姑娘有沒有心情!”低着頭,傲慢地說。

“哼!拽得你吧!”方晴扯了扯她的衣領,眼晴卻示意易俊說點什麼。由於,沒有提前溝通,易俊並沒有理解方晴的用意,就眨巴着眼睛楞在了那裏。

“傻小子,我讓你趕緊請我們吃飯,你沒聽見小美女今晚有空嗎?笨蛋!”方晴沒好氣地搶白易俊。

“飯都吃了N次了,連個微信都沒加,再這樣下去,純屬敲詐勒索。”小男生氣鼓鼓地說,又埋下頭假意看書。

“喂,對面那個葛朗台一樣的老財迷,你說誰呢?請注意你的說話!本宮能和你一起吃飯,是給你天大的面子,不領情倒也罷了,沒想到你還牢騷怪話一大堆!我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你這麼相當不要臉的人!”偶像派一副要把皇帝拉下馬的氣勢,衝著易俊開炮了。

方晴一看兩人這陣仗,自知惹禍了。連忙把話鋒轉向了易俊,“哎,我說易大律師,我就沒搞明白,你是讀書讀傻了,還是腦子出問題了?還敲詐勒索呢,你咋不說是劫財,騙色呢?你真把IQ當IP在用啊!今兒,我們還真吃定你了,倒要看看怎麼地就敲詐勒索你了?”方晴想為春嬌挽回面子,盛氣凌人地指着易俊的鼻子吼。

易俊一看兩人矛頭直指他一個人,自知不是對手,但仍蒼白無力地反抗:“要約無效!我今晚有事,不能應約!”

“哎喲喂!還要約,誰和你要約了?也不看看自己那摳索的樣子,方姐,今晚就咱倆,我還就不信了,缺了易屠夫,我倆還吃混毛豬不成!”偶像派兩手掐腰、跺着腳,氣急敗壞地譏諷着易俊。

易俊吵不過兩人,就放棄了爭辯,只偶爾小聲嘀咕一兩句,還讓人聽不清。倒讓兩個女人失去了反擊的話靶子。一時,不知說啥好,只得翻眼睛看着那個不解風情的書獃子。

正僵着呢,門“吱吜”地開了,進來一個很文雅模樣的男人。就看到這兩個女人站着,一個男人坐着的場景。

見三人齊齊打量着他,來人不自然地擠出點笑容,問:“請問貴所誰負責?”

“呶。”偶像派朝着主任辦公室嘟嘟嘴,沒說話。來人就點頭致謝,進了李紅璽的門。

正津津有味地聽三人吵架呢,卻被來人中斷這場好戲,還要找他,讓他有些不快。

來人不苟言笑地自我介紹:“我是市辦的,我姓王。您貴姓?”謙遜地咧咧嘴,看着李紅璽。

“噢,王主任,久聞大名,你好,你好,坐,請坐!我免貴姓李。”說著,起身,泡茶。

“別忙,別忙,我長話短說。是這麼回事,我們聘請的法律顧問到期了,還想續簽。我想,近期貴所辦的一個案子在社會上反響很大,特別是主辦這個案子的律師,叫什麼來着?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在想,能否把貴所推薦給市裡,作為市裏的法律顧問團隊。”來人,不自覺地笑了笑,像是為記不起人名表達歉意似的。

“方晴!你剛才進來,沒看見她嗎?”李紅璽驕傲地說出方晴的名字,一邊朝門外大聲喊:“方律師,請來一下!”

“哎!”應聲未落,方晴走進來。與來人一個對視,來人的眼睛一亮,說道:“你好!方律師!果然是律政佳人!”不由得失聲讚歎道。

方晴聽他這樣說道,身上就有些起疙瘩,還是禮貌地回應道:謝謝,過獎了。轉眼看向李紅璽。

“好,好,我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我所首席律師,方晴,方律師,這是市辦王主任。”用手指了方晴,又指了王主任,笑容滿面地介紹着。方晴大大方方地伸手與來人一握。王主任立刻開啟了禮儀握手模式,略顯得有些造作。

“是這麼一回事…”李紅璽清了清嗓子,這麼著、那麼去地把王主任的來意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麼回事呀,王主任可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們一個小所,有勞王主任惦念了。”方晴客套地向王主任致謝。王主任的眼睛着迷地跟着方晴不停地轉,笑容僵在臉上,一個勁地點頭說:“方律師會說話,不愧為大律師!”

李紅璽抬手看了一眼腕錶,說:“呀,光顧說話了,下班了,走,選日子不如撞日子,我們到桌上慢慢談。”朝門外喊道:“春嬌,快訂一張桌子,全都去啊,把鐘律師也叫回來,一起去!”

“好咧!”春嬌在門外答應着,一邊沖易俊得意地扮鬼臉。

“不啦,不啦。”王主任把眼瞅方晴,一邊假意地推脫着。

“哪那能行,到點了,哪吃都是吃,成與不成就當交個朋友唄!”方晴一邊勸讓着,一邊拉着王主任的衣袖,晃。這一小動作,立刻讓王主任沒了招架,嘴上還在別、別地嘚嘚,腳下卻不自覺地跟着方晴挪動了。

鍾昇接到偶像派的電話的時候,正滿頭大汗地在修下水管道,全然不是一個白領的樣子。“誰打來的?”女人在廚房裏忙碌而利索地做着飯菜,聽到電話聲,大聲地問道。

“是所里打來的,說有要事,叫我回去!”鍾昇氣惱地扔下手機應道。“早不打,晚不打,快吃飯了才打,不會又要去喝酒吧,我也可以陪你喝呀!”女人妖嬈地對他說,臉上有些緊張地看着他,害怕他跑了似的。

“不管,就這點活,我幹完了再去!”扔下電話說。低頭,繼續幹着手裏的事。

“那,不能不去嗎?”女人一旁看着他,不樂意地小聲說。

“可能真有要事,我過去看一下,再回來吃飯!”鍾昇扭頭看了一眼擺在桌上的飯菜,咽了咽口水,下了很大的決心似地說道。

“那我等你吧。”女人見他這樣說了,也不好強求。

連打了幾個電話才找到地方。

進門的時候,鍾昇看到眾人已經落座,就等他了。於是就歉意地說:不好意思,來晚了,大家久等了。尋了易俊邊上坐了。與王主任對看了一眼“你…”兩人幾乎同時說出。欲言又止。原來兩人認識。

“原以為是新友,卻不知是故交!坐在那兒不合適,坐在王主任這邊來吧。”李紅璽見狀,就阻止他坐下,指着王主任的右手,要他坐那兒。

“不礙事,方晴居左,春嬌在右,我來和王主任對着干。”鍾昇一語雙關地笑着說。

“可不能對着干,王主任現在是我們的大主顧了。”方晴在李紅璽右側示意鐘律師說話要注意點,可不能開罪大主顧。

“哈哈,鍾院還是這麼風趣幽默!”王主任反客為主地與鍾昇說笑。

“是對着乾杯,想哪兒去了。”兩個美女稍事推讓后就各自坐下,隨後鍾昇才從容落座。“本所、及本市律政兩大美女陪王主任,今晚不醉難歸。哈哈…”鍾昇打着哈哈,與王主任相向而坐。“人言道:萬花叢中一點綠,王主任今兒是並蒂蓮下一葉草,當心哦,那倆美女喝酒也是相當了得的!”

“榮幸,萬分榮幸!一會兒向兩位美女討教,還望杯下留情,體恤王某身單勢寡,能站着出門則感激不盡。”王主任酒場老油條似地應對自如,可見,道行非同一般。

“王主任果然江湖老道,臨淵不驚,鎮定自若,鍾某欽佩之極,一會兒,免不得敘舊再添一層敬意,不知可否?”鍾昇挑釁似地有言在先,一逞口舌之勇。

“應該、應該,但凡舉杯相邀,豈有不應之理!”王主任說話談吞儒雅而鋒芒,令兩美女刮目相看,肅然起敬,如遇大神一般。鍾昇一改往日的不正經,口吐斯文,也讓在座領略到不一樣的風景。二人說話間,菜肴已經鋪滿了桌面。

聽兩人桌前唇槍舌劍,你來我往,像是看兩個武林高手,華山論劍似的,不消說招數,單是那咄咄逼人的精湛內力,就足以讓人大開眼界了。

李紅璽一旁抿嘴含笑,觀察着兩人的做作,心裏判斷着兩人是敵是友,盤算着不測,以免把個秦晉之好吃成了鴻門宴,到時反倒不美。如果,真有尷尬,他會出手抑揚有度的。生意就是生意,情誼終歸情誼,若是把生意當成情誼,多半要輸的。

他若無其事地把酒杯一字排開,展示他飛流直下而滴酒不濺的絕技。他的倒酒技術,引起王主任的駐目觀賞,不由地讚歎道:“厲害,厲害!高手在民間,此話不假啊!”

“獻醜了,市井小把戲,登不得大雅之堂!讓王主任見笑了。來!一人一杯,不分男女,一律平等!”轉動轉盤,一一繞過。眾人自覺地接下,方晴為王主任接下酒杯,放到他面前,王主任受寵若驚似的點頭致謝。

李紅璽把酒致辭,在把王主任的來意簡要說明之後,他高度讚揚了今天的主賓:人品出眾,學識過人,和居高樓而憂草廬的情懷。表達了久仰大名,相識恨晚,三生有幸的相惜之情,委婉地表示了對未來合作的殷切希望。

眾人“嗚拉”一聲,舉杯相碰,一飲而盡,氣氛甚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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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種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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