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原來,她錯了!
一場大鬧,引來許多官兵四處搜捕,無奈之下,兩人只得藏在山中,靜候事態平息。兩人這趟進城,原是為了補充糧食,現在匆忙出逃,行禮及乾糧可都扔在客棧。好在目前正值秋季,山裡野果野味十分充沛,倒也不愁沒有東西吃。
也不知是古代的魚兒純樸,還是這邊人跡罕至的原因,溪中魚兒大而肥美還不怕人,傻乎乎的繞着人打轉,把紀小蠻樂的咯咯而笑。林儉削了跟木叉,教她叉魚,讓她很是過了一把漁夫癮.
完事後,兩個人分工,紀小蠻負責剖洗乾淨到弄熟;林儉砍柴,順便摘了一大堆山果,運氣不錯,遇到一個鳥窩還掏出四個鳥蛋來。
惦記着紀小蠻獨自在溪邊,不論是遭遇野獸還是官兵都很危險,林儉不敢走遠,迅速折返。人還沒靠近溪邊,魚兒的清香已混在空氣里,遠遠地傳了過來。
“墜兒~”林儉微笑着大踏步向她走去:“瞧我找到了些什麼?”
“嗟,除了爛木頭,還能有什麼?”紀小蠻偏頭,笑盈盈的睨着他。
“看,有蛋吃了~”林儉把柴往地上一扔,極寶貝地從袋子裏掏出四顆鳥蛋出來獻。
“不錯,”紀小蠻拍拍他的肩,把穿在柳枝上,烤的金燦燦,香噴噴的魚兒取了一串塞到他嘴裏,笑道:“記大功一件,獎烤魚一條。”
林儉的嘴被堵,只能嗚嗚的比手畫腳。
兩個人之前曾有五年的啞語交流經驗,當然難不倒她:“還有好吃的?”
“嗯~”林儉把蛋小心的放到地上,吞下一口魚,又把另一邊口袋翻出來:“看,還有這麼多山果。”
“哇,發財了!”紀小蠻眼睛一亮,撲過去搶,大聲嚷:“這全都是我的,你一顆也不許吃!”
“行,你全吃了吧,只要牙不疼就成。”林儉笑得一臉幸福。
山果甜中帶酸,淺嘗倒是開胃,吃多了難免倒牙。
“嘖,”紀小蠻嘆息,纖指戳上他的額:“笨,你應該跟我搶,不然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哦,下次再跟你搶。”林儉點頭,從善如流。
“算了,”紀小蠻白他一眼,拾起鳥蛋拿到溪邊弄了些濕泥包起來放到火里烤:“你就一塊木頭,跟你也說不明白。”
林儉但笑不語,捧着魚大口大口的吃得極為香甜。
吃完魚,紀小蠻把鳥蛋和果子拿出來分,碎碎念:“每天一個蛋,飯後再來點水果,有利身心健康。”
“我身體夠好,倒是你要多補補。”林儉拗不過她,只得隨手拈了一粒果子,放在跟里慢慢地咬着,任酸酸甜甜的滋味在齒牙間瀰漫,心好像浸在溫泉里,溫溫的,飄飄的。
哎,如果沒有追兵,跟墜兒就這樣隱居山間,不問紅塵俗世,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該有多好?!
“你身體棒,我也不是泥捏的啊~”紀小蠻頗不服氣,叉着腰挺起胸膛:“看到沒有?最近我可結實了不少~”
林儉垂眸瞟了一眼,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日漸俏挺圓潤的胸脯上,驀地心中一盪,紅了臉,彆扭地轉過頭,胡亂地應了一聲:“嗯~”
都說經歷使人成長,尤其是女人。她們的成長,有時往往在一夜之間。這句話又一次紀小蠻的身上得到印證。
在這顛沛流離,不斷逃亡的一個月裏,她已脫胎換骨,不論是思想還是身體的發育,都在迅速成熟。以前的她,頂多是個活潑嬌俏的小丫頭。現在,可長成了個名副其實的大姑娘了。
她對林儉的態度雖一如既往,親昵而隨意,但舉手投足間卻不自覺地脫去了那絲青澀與童真,多了份成熟與嫵媚。這所有的一切,她自己渾然不覺,林儉卻是最為清楚明白。
“不信?”紀小蠻以為他不屑,不依不饒地靠過去,三兩下挽起了袖子,露出白皙的小胳膊朝他鼻子底下送,柔軟的身子硬往他身上擠,撅着唇道:“你摸摸看,是不是比以前粗了?”
少女幽幽的體香穿透濃郁的食物芳香,無孔不入的往他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里鑽,無端的讓他心跳失速,呼吸困難;那截嫩如蓮藕的手臂和着樹葉縫隙間灑落的陽光,更是白晃晃的刺得他心慌。
他忙不迭地跳了起來,一把推開她,厲聲低吼:“別鬧了!”
“呀~”紀小蠻猝不及防,被推得噔噔噔一連退後了三大步,勉強站穩了身形,跌了個四腳朝天,雙手撐着地面。她吃驚不小,仰着頭,一臉納悶的問道:“你怎麼了?”
瞧吧,她變了吧?
要擱以前,肯定得理不饒人,一頓老拳揍過去,然後拉長了臉就是一頓亂罵:“神經病啊!玩不起別玩啊,人跟你開玩笑,你殺人哪?”
她本來就穿着男裝,衣服有些偏大,這一跌倒,好嘛,領口微開,露出裏面雪白的中衣。其實,這擱現代,別說還有層衣服擋在那呢,就是全露出來,又能露出多少?
可這是古代,林儉又是個極保守的男人。嗯,更正。應該是個極保守的,卻又暗中傾慕着她的男人。瞧見了女子的內衣,不免越發浮想聯翩……
“對不起,”林儉心中叫苦,臉上舊的紅暈未退,又添新的,也不敢去拉她,頭垂的越發低了,含糊的道歉:“沒摔着吧?”
“沒事,”紀小蠻拍拍***,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一臉關心:“倒是你,臉那麼紅,不是病了吧?”
說這話,她就是抬手去摸他的額頭。
“沒~”林儉嚇了一跳,一蹦三尺遠:“我這是,這是~”
他心裏急,又是個實誠人,不慣說謊的。嗯,再更正。是個不擅於在紀小蠻面前說謊的主。
所以,這一急,結結巴巴的,越發找不着理由了。
不能怪紀小蠻遲鈍,你想啊,她雖說是二世為人,愛情小說也看過幾卡車,還結過兩次婚,但其實是紙上談兵,沒有真刀實槍的上過戰場。況且,現在的氣氛,場景,壓根也不是那意境。
這麼說吧,她腦子裏對於愛情還停留在一個相當浪漫的印象里——其實說穿了,也是讓小說電視給害的。
誰讓書里動不動就談羅曼蒂克,電視上更是乖乖不得了,演到男女主角的對手感情戲吧,總是大費周章,純情的吧,會拿捧花,帶着顆鑽石,開着跑車帶女主去看星星;若是碰上***的呢?那就更不得了,男的風流女的妖媚;不是別墅就是豪宅,女主噴上半瓶香水,打扮得妖嬈動人,喝上一兩杯紅酒,放着優雅的音樂,然後才情到濃時,黑漆漆……
好吧,看看現在的場景。地點:荒山野嶺;服裝:男女不分;時間:正午陽光明媚,沒有半顆星星;人物呢?就更不合了,林儉那麼老實,她又沒主動***,人哪會動歪腦筋?不會,不會,絕對不會!
所以,她還一個勁的湊過去,問:“你到底是怎麼樣,恩?”
這一聲嗯,帶着微微的顫音,因為急切,嗓音柔美而低沉,不似平時的清脆與甜美。因為是真的擔心,所以眼裏真情流露。
林儉本想避,但瞧見她清澈明亮的瞳眸里倒映的那個陌生的自己,狂野又膽怯,拚命的隱忍,卻又沒辦法逃開她無心的***。像被點了穴道,他愣愣地站着,任她的小手爬上了他的額。
紀小蠻困惑地蹙着眉尖,輕咬着唇瓣,彷彿陷入苦惱:“奇怪,沒有發燒啊,怎麼了?”
“墜兒~”林儉抬手,捉住她的手腕,聲音沙啞。
“嗯?”她輕應,下意識地抬眸。
於是,這一瞬間四目相對,無聲的電流穿透兩人的心房,他們的目光一樣的痴迷和懵懂,卻又那樣的專註和虔誠。
“墜兒~”林儉不安的舔了舔唇,模糊的告訴自己:再給她一個機會,只要她有一絲想要掙脫或有厭惡害怕的表情,那他就放開她,絕不冒犯。
這樣的目光她並不陌生,曾經不止一次在謝懷恩的眼裏看到過,可這樣具有侵略性的啞鈴,卻是她陌生的。
紀小蠻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她有些害怕,卻並不想躲,彷彿這樣的時候已等待了許久。
自從家破人亡,林儉不離不棄,帶着她一起逃亡,她就想過這樣的結局。只是,她以為,以林儉的性格,如果她不主動,可能永遠不會邁出這一步。
“墜兒~”林儉扶住她的肩,慢慢地俯身,近乎虔誠地吻住了面前紅潤的櫻唇。
紀小蠻踮起腳,抬手環住他的肩,微笑着閉上眼睛,心想:原來,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