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第一百四十八章:離開
容裳看一眼自己面前身受重傷,並排趴在床上的兩個人,問:“大夫,怎麼樣了?”
“傷口都做了處理,上過葯了,一會老朽會讓人將煎好的葯送來,給他們服下就是了。”軍醫邊收拾邊說,“不過,他們這樣,怕是不能舟車勞頓了。”說完,搖搖頭,走了出去。
“這下好了,還沒上戰場呢,就先被自己人打得一身傷,動彈不得了。”南亦舒調侃道,然後意識到容裳還在,不好意思地說:“容裳,我只是想着調侃一下無咎他們,沒別的意思。”
容裳扯出比哭還難看的笑,搖搖頭說:“無妨,這件事本就是我的錯。”
“阿姐,吃一塹才能長一智,受了教訓,這樣的錯我們不再犯,這頓打,也就值得了。”容易說,他想着開導容裳,讓她不要那麼歉疚。
“你不要說話了。”容裳說,“好好休息。”
這個時候,君無咎卻從床上爬了起來,嚇得容裳趕忙去扶他,容裳問:“你要做什麼,告訴我,我來做啊。”
“我要回帳。”君無咎說。
身上有傷,君無咎走得有些狼狽,容裳扶着他,一點一點往前挪,邊走邊說:“你這樣子,不方便走動,就暫時在這裏養傷不好嗎?”
這個帳篷,只有他和容易兩個人,也沒有別人打擾,若有事情要處理,她給他拿過來就行了,幹嘛非要回自己的營帳。
“我不習慣。”君無咎說。
“切,你不習慣,我還不習慣呢,快走吧,這樣,我就可以一個人清凈清凈了。”容易在君無咎身後說。
“容易。”容裳皺眉阻止容易再說下去,他就不要火上澆油了。
君無咎最後還是沒有更換成帳篷,因為兩個人一起更方便軍醫和容裳照顧。
大軍很快便開拔了,而君無咎和容易身上有傷,被送到了最近的驛館,並留了下來,容裳和一名軍醫也留下照顧他們兩個。
夜黑風高,一輛馬車停在了驛館門口。
“大人。”車夫恭恭敬敬地給看向驛館的男子行禮,想提醒他該走了,卻也不敢多言。
“嗯。”君無咎應一聲,上了馬車。
馬車的軲轆聲漸行漸遠,影子也越發模糊。
“姐。”容易看着崢崢看着窗外的姐姐,輕聲喊道,“你想去,就跟上唄,大不了我陪着你。”
容裳搖搖頭,想起君無咎信中的話,說道:“不了。”
他說他此行兇險,讓她留下,他才好無後顧之憂,她又怎麼能讓他再添憂慮。
容裳早就想過他趁機留下別有所圖,卻沒想到他是要孤身一人前往大秦內部,挑動內亂。
容易想得簡單,只想順她的意,她卻不能讓父母擔憂,不能給君無咎增添負擔。
“我們就在驛館等着,想來母親和哥哥也快到了。”容裳說,然後看看容易的後背:“你安心養傷,等母親來了,只怕沒有這麼安生的時光了。”
容易也有些泄氣,想着他們此次逃出來被母親領回去,定然少不得處罰,便是一陣心慌。
“我們又是何必呢!”容易感嘆。
什麼也沒得到,最後還是被母親抓回去。不對,他得到了,得了上百軍棍。
“至少我們可以賴着一同去前線。”容裳說。
“母親不會同意的。”容易嘀咕。
“她會同意的。”容裳笑着說。
看向手中君無咎寫給母親的信,她雖不知內容,卻也信君無咎給她說的,能說服母親讓她前往蓉城。
“早些休息。”容裳對容易說完,便自行離開了。
不出幾日,未晞夫人同容顏便出現在驛館,那時容裳和容易正在用午膳。
未晞夫人一到,容易和容裳便乖乖地站在桌子旁伺候她用膳,一個布菜,一個斟酒,那表情,要多諂媚有多諂媚。
“回去收拾好東西,明日一早回京。”未晞夫人說。
“不要。”容裳和容易異口同聲地說,但被未晞夫人一瞪,便齊齊垂下了頭。
最終還是容裳先開了口:“娘,我想要去邊城。”
“不行。”未晞夫人想也沒想便拒絕了,“邊城如今就是戰場,太危險了,你一個女兒家,不能去。”
“那我總可以吧。”容易抬頭笑着說。
未晞夫人撇了容易一眼,嫌棄地說:“你也不行。”
“為什麼?”容易委屈地問,他又不是女子,也不怕打仗,為什麼他不能去,“我能保護好自己。”
“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也好意思說。”未晞夫人一點也不給自家兒子留面子,打擊道。
“我的功夫哪裏差了。”容易小聲嘀咕。
“什麼?”
“沒什麼。”在自家娘面前,容易慫得很,讓他再大聲說一遍,他可不敢。
“容裳,容易,我們容家,有一個兒子在戰場就夠了。”未晞夫人說,若是可以,她希望她的兒女都平安順遂,倒不是她狹隘,為了國家,她自己犧牲都可以,但卻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如此。
“娘,您自己都不怕,又怎麼能讓身為子女的我們退縮。”容裳知道未晞夫人心中所想,問道。
她不甘心就這麼回到京城,什麼都做不了,將君無咎留下的信放到桌子上,然後說:“娘,女兒也想像您一樣,為國為民出一份力,而不是守在閨閣,一聲安康卻毫無建樹。”
容裳說完,給自家二哥和小弟每人一個眼神,才退了出去。
容易一瞬間便明白了姐姐的意思,跟了上去,走之前也掙扎了一下:“娘,我也想要和父親哥哥一樣,而不是永遠只是您面前無法承擔風雨的小兒子。”
容顏看着小妹和小弟走之前求救的眼神,自然明白他們的意思,在未晞夫人看完信后,說道:“娘,您說,我們家有大哥一個人上戰場就夠了,我想說,我們家有我一個按照你們選擇的路走就夠了,至於弟弟妹妹,由着他們就好了,至於他們的安危,不是我們該操心的嗎?還是,您不相信自己和我們?”
未晞夫人看看自己最聽話的孩子,有些心酸,她知道,他本來也想要上戰場的,可是為了他們,自願棄了武,還不參加科舉,他本來也該受萬人羨慕的,終究是他們虧欠了他。
容家自詡開明,孩子的事情說讓他們自己作主,可每每重大決定,都被限制。
“你先回去吧。”未晞夫人對容顏說,“我會好好想想的。”
再看一眼信中的話,這個國師啊,為了容裳,也是廢了心思,居然威逼利誘,也不怕他們一生氣,斷了他和容裳的聯繫。
翌日,容裳和容易看着打包好的行禮,一個兩個都垂頭喪氣,雖然不願,但母親的話,他們不敢違背,站在馬車前等着最後的“判決”。
未晞夫人和容顏一出來便看到兩人生無可戀的表情,未晞夫人走上前去,說道:“行了,別擺出這副受了委屈的表情了,你們想去就去吧,我也不拘着你們了。”
“真的?”容裳和容易聽了,有些不敢置信。
“假的。”未晞夫人說。
“不不不,娘你一言九鼎,絕對不能反悔,我們可都聽到了的。”容裳說。
“行了。”未晞夫人道,“只一條,保護好自己。”
“是。”容裳和容易保證道。
“謝謝哥。”容裳上車前悄悄對容顏說。她知道,容顏一定幫他們說了好話。
“好了,快上馬車。”容顏笑着說,他本就是如玉的公子,如今真心的笑起來,更是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