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興奮,師父歸

第38章 興奮,師父歸

那日蘭香坊里來了幾位江湖人,我為他們表演舞蹈時,曾聽說百鬼窟新教主上位,新官上任三把火,新教主手下四個堂主換了三個,新教主扶持自己的人上位,北護法與聖女下落不明。先皇后該不會是百鬼窟的人吧?她會不會就是那個下落不明的聖女呢?

看來,要查清真相,就得從先皇后的親人查起了。

我給了春華和青鸞兩瓶傷葯,特別是青鸞,多給了她兩瓶,還給她放三天假,讓她好生歇歇。

心中疑團重重,我的睡眠更加稀少了,好不容易眯了一會兒,還被春華和秋實打斷了。我是很想生個起床氣的,可我瞧見秋實臉上,也露出驚駭神色,這可是難得一見的。

我揉揉眼睛,又把手縮進被子裏,我問:“你們這一臉見鬼了的表情,又是哪個宮裏鬧鬼了?”

“不是的,主子!出大事了!天大的事!”春華雙臂展開,做了個大圈。

我不屑地白了眼,對秋實說:“你說。”

秋實瑟縮了下,回道:“今日早朝,齊國公向皇上請辭,卸下所有職務,要告老還鄉!”

“父皇允了?”我問。

“允了。”秋實小心翼翼地回答,“皇上賜齊國公良田白畝,白銀千兩,還下了旨,叫鎮遠大將軍接任爵位。”

春華問我:“主子,您怎麼一點兒也不驚訝?”

我說:“外公年紀大了,也該安享晚年了。”

其實心裏想的是,我早就知道,驚訝什麼。我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可是春華和秋實還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兩個人互相擠眼。我一看,就知道還有別的事情,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接著說。”我下床伸了個懶腰。

“齊國公還向陛下舉薦了一個人。”春華忍不住說出來,我看見秋實偷偷掐了春華的胳膊一下。

我扭了扭身子,揉了揉睡得有些麻的臉,問:“誰呀?”

春華支支吾吾地說:“是……是……”她又瞄了秋實兩眼,秋實搖了搖頭,好像是示意春華不要多事。

春華卻壯着膽子說:“主子,是李荀,您師父!皇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封他為大理寺卿。”

噔!

我跳起來的時候把她們兩個嚇了一跳,那種強大的歡喜直衝上了頭,叫我連該幹什麼都忘了。

“那個……那個……”我赤着腳在寢殿裏踱來踱去。

“我……我那套白色綉紅梅的裙子呢?”

“回主子的話,那套裙子去年不就小了,不能穿了嗎?”春華說。

“那你們安排吧!我要出宮!”我激動的往梳妝枱前一坐,擺弄起桌上的首飾起來。

“主子!長生公公剛才來,送來了一箱書。”秋實為我梳頭,提醒我。

“一箱?”我翻了個白眼,雲霽寒要把我養成書獃子嗎?

“長生公公還說,太子殿下叫您午時一刻到東宮去。”秋實說。

春華捧着水盆,說:“主子,咱們可得快點,以後在宮中,可再難得見齊國公了。”

春華和秋實把我從雲端拉回了現實,的確,此刻有比約見李叔夜更重要的事,我竟被一時的喜悅沖昏了頭腦。真是愚蠢!

我一再對自己說,冷靜、鎮定、不可再意氣用事,不可再膽大妄為,保住小命,好好活着,不作死就不會死,這才是我現在的人生宗旨。可是,對於李叔夜的正式歸來,我還是心喜難掩,甚至是欣喜若狂。

“哦!對了!”春華說,“太子殿下還吩咐了,公主您讀完這一箱書之前,不許出宮!”

“什麼!”我臉上的粉都被氣掉了,怎麼想也覺得是雲霽寒故意的。

雲霽寒分明就是不想我再見李叔夜。從李叔夜做我師父那天起;從我整日在李叔夜身邊轉悠起;從我不再願意在他的東宮玩耍起;從李叔夜騎在馬上把我護在他懷裏起;或許,從他們二人第一次相見時起,雲霽寒就對李叔夜充滿了敵意。

我還記得雲霽寒抱着我去馬場那天,他臉色就不好。那年他剛行了冠禮,皇帝也開始把朝政交給他打理,他確實不如從前那般可以整日帶着我。這個時候出現的李叔夜正好可以打發我無聊的時光,更何況他那張臉、那氣質都和韓子淵太像。

雲霽寒把我放在地上,警告李叔夜說:“孤的寶貝,傷一根頭髮都不行。”

李叔夜摸了摸我的頭,我沖李叔夜笑笑,我聽到雲霽寒一聲很不高興的“嘶”!

雲霽寒又把我抱起來,捏着我的小鼻子道:“不就是騎馬?哥教你。”

我搖頭,摟上雲霽寒的脖子撒了個嬌,我說:“三哥勞累了,翊兒早日學會了,才能和三哥一起打馬球呀!”

雲霽寒確實忙,不然也就不會有李叔夜什麼事兒了。

他把我放下來,又警告李叔夜一句:“六公主有任何閃失,你就給馬做飼料吧!”

李叔夜笑着回應雲霽寒,沒有驚恐,更沒有諂媚,他說:“太子殿下放心,六公主也是草民的徒弟。”

從那一刻起,雲霽寒瞅李叔夜,就是不順眼。

因為我起得太晚,一路上走得格外匆忙,幾乎是小跑着到東宮的,進了正殿,便瞧見雲霽寒和齊國公正在下棋,棋盤上黑子、白子擺了一桌,看來二人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翊兒來晚了!還望外祖父和太子哥哥恕罪。”我衝著二人行禮,見他們二人誰都不理我,便走到雲霽寒身邊低頭瞧着二人下棋。

與其說是下棋,不如說是在博弈,高手與高手之間的對弈,看上去雲淡風輕,實則暗潮洶湧,即使齊國公退出朝堂,但他手裏的白子,絕不會相讓他人。

“太子哥哥,你要輸嘍!”

我衝著雲霽寒說。

“呵!”雲霽寒抬頭,颳了下我的鼻尖,說:“你來?”

他騰出面前的位置,坐在里側,我便坐下來,我執起一顆黑子,吐了吐舌頭,說:“輸了可不算我的!”

“嗯!贏了有賞!”雲霽寒眯着眼瞧我,我淺笑着,落了子。

齊國公捋了捋鬍子,抬眼一瞧,也笑着落下一子,道:“你們這是以多欺少啊!”

“誰說的?我們手裏的棋子一般多。”我說著又落下一子。

齊國公愣了下,不再言語。小半個時辰后,齊國公放下了白子,說:“老夫倒是小瞧了你這個丫頭。”

“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嘛!”我傲嬌地說,衝著身邊的雲霽寒擠了擠眼。

“翊兒,今日找外公,該不會是想寒磣你外公的吧?”齊國公笑着說。

長生撤下了棋盤,又有宮人盛上茶水,待宮人們出去了,我才說:“翊兒不懂。”

“哈哈!我老了!”齊國公說,“我齊國公府榮寵不衰,已是聖上的恩賜,我也該退了。”

“不是的。”我搖頭,我見齊國公一臉狐疑,我又說,“翊兒今日來見外公,其實是想問問我生母入宮前的事情。”

齊國公詫異了一下,又笑道:“翊兒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我昨日去了鳳儀宮,在那裏坐了會兒,我很懷念她。”我半真半假地說,“我很好奇,翊兒的生母,是個怎樣的人。”

齊國公臉上的笑意逐漸褪去,眼裏閃過點淚光,但很快就消散了,他說:“你的母親,從小便是四個孩子裏最懂事的,能文能武,是老夫一生的驕傲。”

“那……”我猶豫了一下,下意識地瞥了眼雲霽寒,說:“那……生母是否曾經和您分開過很長一段時間,有沒有發生過什麼意外,比如失憶什麼或者性情大變什麼的?”

齊國公一臉地莫名其妙,說:“翊兒,你問的這是什麼問題?”

我意識到自己的唐突,解釋說:“我,我就只是想多了解母親一點。”

齊國公皺眉,說:“其實,你問外公,外公也不知道。老夫長年征戰在外,你母親和你的外祖母留在京城,常伴身側的時候,也就是她出嫁前兩年的事情。”

“那時的母親,是不是有些傾國傾城之貌?”我問。

“自然!你母親的相貌,在京中世家子中,也算是佼佼者。不過,比起相貌,才情更是數一數二的,有京城第一才女之名啊!”提到這個,齊國公驕傲地說,“當時,到咱們將軍府提親的,可差點兒把門檻兒踏破了!”

“那,我母親的武藝,可是您親授的?”

齊國公搖頭,說:“說來慚愧,老夫一生戎馬,陪在兒女身邊的時間太少了,你母親的武藝,多是和你的那幾位舅舅學來的!”

“哦!我也想學武功。”我岔開話題,把心裏的失望掩藏,看來從齊國公這裏,得不出什麼有意義的線索。

後來的交談,我有些心不在焉,齊國公走後,我頹廢地趴在桌子上,渾身都無力了。

雲霽寒一直沉默不語,只是給我披了件他的外衣,一隻胳膊拄着桌子,默默地瞧我把嘴巴鼓成青蛙狀。

“三哥……”我轉頭看向他。

“嗯?”雲霽寒回答地很輕,帶着一分小心翼翼。只要是涉及先皇后的事,他就會如此,昨日也是,不是生氣,更像是在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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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命嬌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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