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柔情變冷血
溫柔的撫着他後背,葉簫竺安撫道:“暫時的分離,是為了往後能長久安寧的在一起。如若不然,我們可以浪跡天涯,但辜負了其他親人,我們的良心,一輩子都難安。”
這一夜,葉簫竺勸了他許久,最終,他只好答應,讓她和夏至、鈺嬌一起留下,他與段豫璜、梁延彬一道回大堯。
素芳要留下來陪葉簫竺,燕九雕義不容辭地一同留下。
商定之後,陳國皇帝便答應出手相助。
城門處分別那天,張雲雷很想說自己後悔了,葉簫竺勸他以大局為重,忍痛告別。
不顧眾人在場,張雲雷情難自禁的低頭與她吻別!傾訴承諾,
“小葉子,等我回來,一同榮歸故里。”
“嗯!”重重地點了點頭,葉簫竺對他無比信任!
折柳贈君纏痴戀,未別心已盼相見。
風起,車行,張雲雷背負責任而去,葉簫竺委曲求全而留。
大風飛揚的這場分離,是錯,是對?
她不是不怕,只是不希望他有後顧之憂,也天真的祈願,老天對他們有所眷顧,殊不知,她所期盼的幸福,只剩淚水苦澀的滋味。
終於,走了!自這一刻起,陳弘嶠只覺,葉簫竺開始屬於他了!她走時,他並未攔阻,正是因為,他一早便得到消息,知曉段豫璜將到陳國,所以梁延成想到東昌求助,根本是空夢一場,即便葉簫竺跟去,也會無功而返。
“該我的,終究是我的!”這是他的信念,如今得以實現,怎能不開懷!
夏至被安排在鈺嬌的公主府,本以為大嫂也會在此,豈料她竟被接至太子府!
好歹是誠王妃,陳國太子怎能公然將人帶至府中?
葉簫竺亦感不妙,請求陳弘嶠送她去鈺嬌那兒,他卻不允,深情的凝望,完全不覺得不應該,
“我想時刻看到你,不希望你離我太遠。”
這樣曖·昧的言辭,她不想聽到!“我是誠王妃!希望殿下謹記你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只是我一句話的事兒。”說著,陳弘嶠已近前一步,握住她的手,真摯承諾,
“竺兒,你放心,很快,我就會讓你名正言順的屬於我。”
急忙抽回自己的手,葉簫竺似乎很抵觸他的觸碰,連連退後,驚慌告饒,“殿下請自重!”
看到她這般態度,陳弘嶠哀慟不已,“你能不能,不要那麼怕我?我疼你都來不及,怎麼會傷害你?”
這樣的眼神,只會令她恐懼,“你不要這個樣子,我肯留下,只是為了誠王,我是人質,你可以扣留,但請你送我去公主府,我想跟鈺嬌在一起!”
轉過身去,陳弘嶠強迫自己不去看她那嫌棄的神色,斷然拒絕她的請求,“趁早放棄這個念頭,我不會同意讓你離開太子府!”
既然他不肯放人,那她就絕食!
陳弘嶠聽聞這個消息時,閉了閉眼,為什麼,要逼他呢?現在他不奢求她愛他,他只是想把她留在身邊好照顧她而已,竟也那麼難?
下人無奈,陳弘嶠只能親自出馬,不驚慌,不怒斥,不哀求,不哄勸,只是悠悠道了句,
“你想絕食,可以,到時候梁延成來為你收屍即可。指不定,他心痛欲絕,還會為你殉情呢!”
說著,陳弘嶠親自為她夾了菜,放在她碗中。
定定地望了他許久,葉簫竺很清楚,她的軟肋已被他掐准,她沒有反擊威脅的餘地,只能為了張雲雷,苟且偷生!
看她拿起筷子的那一刻,陳弘嶠微微一笑,“這才乖。”
隨即陪她坐下,一道用膳。
往後的日子,只要沒有應酬,他都會與她一同用膳,與她回憶曾經在丞相府的日子,告訴她,他離開丞相府後的經歷,時常都是他一個人說著,葉簫竺不願插話,
但他並不氣餒,依舊自顧自話,企圖慢慢用回憶將她打動,喚回她的心。
她大都不理會,只是偶爾,觸動記憶,眸中也會有一絲濕潤,很不明白,她與陳弘嶠之間,曾也有過最真摯的感情,如今,為何會變成這樣?
竟要靠囚禁與威脅來維持!
張雲雷這一路也不好過,陳帝答應幫他,假裝將他逮捕,押至大堯,交由梁啟昀處置。
是以他必須手戴鎖鏈,還要每日裝一次毒發的模樣,瞞過其他人。而段豫璜,風華太盛,則被粘上鬍子,妝成一位中年將軍隨行。
四月初六這一日,是陳弘嶠的壽誕,梁晚雪作為太子妃,必須列席。
葉簫竺來到太子府後,一直被安置在蘭漪樓,陳弘嶠不許外人接近她。
是以她成了府里的禁忌,梁晚雪心知肚明,卻從不多問。
宴罷,醉意闌珊的陳弘嶠又去往蘭漪樓,瞧見葉簫竺,心神頓恍,之前他都能剋制,然而這會子,酒意上涌,昏了頭,他竟情不自禁的抱住了葉簫竺。
葉簫竺嚇破了魂兒,掙扎得厲害!
除了張雲雷以外,她不允許旁人親近她,奈何陳弘嶠的心底太過渴望,才會失了分寸!不顧她的推拒哭喊,粗魯地撕扯她的外袍,香肩顯露的葉簫竺痛苦難當,大聲呼喊着雲雷的名字,陳弘嶠越聽越惱,再也停不下手,
“不要再提他的名字!從今以後,我才是你的男人!”
她不承認!沒有了愛,如何能強求?倘若他定要用強,那她只能,以死保清白!
當他撕開她的內衫時,她突然放棄了掙扎,一動不動,察覺到不對勁兒,陳弘嶠即刻住了手,發現葉簫竺已然暈厥,如何也喚不醒,他這才慌了神,
六神無主的他即刻醒了酒,手忙腳亂的為她遮好內衫,蓋了被子,又趕忙命人去請大夫。
大夫來診看后,連連道喜,說是這位主子有了身孕。
喜?何喜之有?然而大夫並不懂,葉簫竺的身份,陳弘嶠亦不願多提,遂讓大夫下去領賞。
此時的葉簫竺,仍在昏迷中,撫着她憔悴的面容,陳弘嶠心生自責,後悔方才不該太衝動,傷到了她。
可是,她居然懷着梁延成的孩子,這讓他如何容忍?
最終,陳弘嶠起了身,冷眸下令,命丫鬟準備湯藥。
最近一直伺候葉簫竺的,除了素芳之外,還有一個叫夢兒的丫鬟。
趁着太子出去處理公務的檔口,夢兒對醒來的葉簫竺囑咐道:“姑娘千萬謹記,待會兒不可喝那湯藥!那是打胎葯!”
這是太子的交待,不許旁人叫她王妃,要稱姑娘。葉簫竺雖不樂意,也管不住這些下人,只能任她們這般稱呼。
此時的葉簫竺,已經從素芳口中得知,自己有孕一事。
能懷上張雲雷的孩子,本是喜事,然而現在的情形,太過尷尬,葉簫竺只覺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只怕註定遭罪。
大夫說,她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那應該是在她尚未跟着梁延成出逃時,就已經懷上了,顛簸了那麼久,這個孩子,居然還在!也是頑強之至!
她很想保住這孩子,夢兒卻說,陳弘嶠要將她的孩子打掉!
他又憑什麼,決定她孩子的生死!
素芳卻對她有所懷疑,“你是什麼人?為何要幫我家主子?”
夢兒也不害怕,鎮定福身回稟,
“實不相瞞,奴婢是太子妃的人,雖然太子妃不大喜歡葉姑娘,但好歹,她跟你也算一心,因為她不希望你嫁進太子府,正好你也不願意嫁給太子,
是以她才想,保住你這個孩子,只要你有孩子,太子便會有所顧忌,不敢輕舉妄動,一旦你沒了孩子,他就會為所欲為,只怕你是等不到誠王來接你了!”
細想想,她的話十分有理,葉簫竺隨即道了謝。
沒多大會子,陳弘嶠他,真的親自過來,要喂她喝葯!
想起夢兒的話,葉簫竺便覺此刻的陳弘嶠猶如勾魂無常一般,要害死她腹中骨肉!她不能讓他得逞,必須保住她和張雲雷的孩子!隨即別過臉去,
“感覺好多了,我不想喝葯。”
陳弘嶠好言哄道:“大夫說你身子太弱,需要進補,這是補藥。”
偽善的面孔,令她噁心,不願再與他廢話,葉簫竺煩躁回絕,“說了我身體很好,不需要調理!只要你別再做過分之事,我就不會出事!”
“竺兒,莫任性,不能諱疾忌醫。”
他只勸她喝葯,絲毫不提她有孕一事,丫鬟們也不敢說,除了夢兒。
故意隱瞞,還敢說沒有陰謀?葉簫竺實在懶得與他周旋,乾脆開門見山,“究竟是補藥,還是打胎葯?”
“你聽誰胡說的?”陳弘嶠頓時變了臉色,眸帶警惕地看向身邊的丫鬟們。
夢兒心中一咯噔,很怕被出賣,忐忑間,但聽葉簫竺道:
“我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沒來月事,我就猜到了。”其實她並不知曉,自從上次小產後,她的月事便不準,一兩個月才來一回,是以她也沒當回事,張雲雷也不希望她在逃亡途中有孕,盡量避孕,也不知哪回不小心,竟就懷上了!
夢兒這才鬆了一口氣,還好,葉簫竺沒有供出她來。
既然她已知曉,他也不需再隱瞞,隨即擱下湯碗,冷了眸子,表明態度,“這個孩子,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