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二、唐瑞的期待
三步並作兩腳，焦明謙回到寢室打開了電腦。唐語涵在短訊中提出了視頻的要求，這可是一個意外之喜，本來正想和女朋友聊聊天分享一下喜悅的心情，但因為擔心唐語涵沒有時間，焦明謙只準備在**上和她分享一下勝利的喜悅。但突然有了這個機會，哪裏能不大喜過望。
“呃！”焦明謙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跑回寢室打開電腦，焦明謙還一直抱怨着今天電腦的啟動速度，結果等待了半天，出現在電腦屏幕上的不是他朝思暮想的美少女，卻只見到一個中年大叔在笑着給他打招呼。
“咣當”一聲，焦明謙驚的從椅子上直接掉了下去。
“臭小子，見到我了就高興成這個樣子了？”電腦屏幕里的大叔沖他一樂。
“真是意外！”焦明謙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尷尬的解釋道：“好久沒看到唐教了，剛才把我高興的都忍不住跳了起來…”焦明謙第一眼就看到出現在電腦屏幕上的人是唐瑞，這可真是讓他既有些驚喜又有些忐忑。驚喜的是好久沒有和唐瑞這樣面對面的說過話，聆聽他的教導，忐忑的是自己和唐語涵的事情不會被唐瑞知道了吧。
直到看見唐語涵出現在唐瑞身後笑着向他比着手勢，焦明謙才心裏安定了一點，唐教練肯定是通過唐語涵和他聯繫一下。
“聽說你這段時間比賽情況不錯！在那裏習慣不？”唐瑞果然開口就問起焦明謙在美國打籃球的情況。
“還好，我在這裏很好，謝謝唐教關心！”焦明謙客氣的說道，心裏猜測着唐瑞突然和他聯繫的原因。
“我們之間還客氣什麼？”唐瑞笑着說道：“怎麼最近沒有看到你更新**了？害得我每天都要操心你這個傢伙在美國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問題…”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焦明謙安了心，解釋道：“前一段時間一直打的是客場比賽，時間很緊，也沒有功夫更新…”對於唐瑞的關心，焦明謙心下十分感動，到底是把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啟蒙教練。
“聽小涵說你前一段時間遇到了一點問題？”唐瑞回頭看了一眼女兒：“怎麼不給我說說？”
“只是和隊友發生了一點小問題，現在問題已經解決了！”焦明謙說道：“今天的比賽我們可是贏下來了，贏得還是杜克大學！”
“那就好！”唐瑞顯得很高興，大笑着說道：“我就說嘛，以你的能力，去到美國頂多只會有一段時間的適應過程，這個過程一過就很好了…”
來到美國除了給唐瑞打過一次電話之後就很少和自己的啟蒙教練聯繫過什麼，看着教練高興的樣子，焦明謙也覺得有些內疚，陪着教練說了很多話，把自己這段時間的情況撿高興的事情一一給教練彙報了一下，聽的唐瑞在電腦另一頭不斷的發出爽朗的笑聲。
“唐教怎麼會讓你和我聯繫的？”好不容易等到唐瑞過足了和弟子對話的癮頭，把空間讓給了兩個年輕人。確認現在對面只有唐語涵一個人了，焦明謙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以為我爸爸什麼都不知道啊？”唐語涵抿嘴一笑。
“不會吧！我們倆人的事情他也知道了？”焦明謙有些緊張。
“你想到哪兒去了？”唐語涵白了焦明謙一眼：“我才不會讓他知道這些呢！”
“那就好，那就好…”焦明謙嘿嘿的傻笑着，如果這麼快就讓唐教知道了他和唐語涵的關係，他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好什麼好？”唐語涵故作生氣狀的嗔怪着，女孩子的心理還真是不好把握，嘴上說著不願讓父親知道自己戀愛的事情，但看到心愛的人為之輕上一口氣，卻又感覺自己不受重視了一般，開始耍起了小脾氣。
“對不起，對不起！”焦明謙趕緊道歉，努力表現出一副很誠懇的樣子。
眼睛翻了焦明謙一眼，唐語涵才接著說了下去：“前些時候我不小心把你和那個叫戴維的傢伙嘔氣的事情說漏嘴了，聽說你被人排擠，我爸爸可是急的不得了，當天就要給你打國際長途…”
“那我怎麼沒有接到他的電話？”焦明謙問道，如果當時唐教練打過這個電話，自己可能就不會有這麼段時間的煎熬了。雖然肖爾特對自己還算不錯，但畢竟美國教練和中國教練在執教理念上還是有很大的區別，兩人接觸時間只不過幾個月而已，自己還沒有和肖爾特親密到把所有的心思都和他進行交流的地步，相對而言，只有唐瑞這個帶了自己兩年的教練才是焦明謙最能信任和交心的教練。
“本來都已經給你撥號了，後來他又把電話放下了…”唐語涵說道：“他說有些事情是需要自己去面對的！”
“唐教還真是相信我啊！”焦明謙喃喃的說道：“差點我都沒能過了這一關！”不過很快他就充滿疑惑的問道：“那你怎麼就不聽你爸爸的話，一直在勸解我？”焦明謙本來也有些奇怪，唐語涵可是在聽說自己被戴維孤立的事情之後，一開始還讓他拿出一點不服輸的氣勢來和戴維斗下去，女朋友的話挑起了焦明謙的好勝之心，結果很快就讓球隊吃到了三連敗的苦果。被人排擠是一種苦惱，但球隊不勝又是一種更大的苦惱，焦明謙在一段時間裏很是迷茫，生出了無所適從的感覺，甚至覺得自己以前所有的作法都是錯誤的，連帶着那段時間球技都要陷入低谷了。
“你以為我爸爸就真不着急啊？”唐語涵笑着說道：“他可是一直把你視為他最為得意的弟子，那段時間經常在在我耳邊說這些話，我就知道他的意思，想通過我來讓你明白這些道理…”
以焦明謙不被人逼急就不發威，一旦發威的話，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個性，他是很難在幾場比賽失利之後就這麼容易主動擺出一副高姿態的樣子和戴維和解的。但那段最煎熬的時間裏，一直是唐語涵不停的在勸解他，要他以大局為重，明白自己到美國打球不是為了和人鬥氣而去，而是為了一個籃球夢想而去。和人鬥氣贏了固然可以取得一時的爽快，但卻會影響到他以後的籃球歷程，一個在學生時代就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好惡感進而影響到球隊大局的傢伙，很難在籃球這個集體項目中取得很高的成就。看來唐語涵所說的很多話都是唐瑞教給她的。
“我說你怎麼能說出這麼多有道理的話來呢？”焦明謙說道。
“我怎麼就不能說出這些話來？”唐語涵撇撇嘴：“我以前還教過你打籃球呢！不知道那時候哪個傢伙一直纏着我讓我幫他解答一些籃球上的問題…”
焦明謙搔搔腦袋，不好意思的笑了，以前的事情回想起來真的是很甜蜜。不過唐瑞真不虧了球員們背後叫他老狐狸的稱號，對付年輕人還真是有一套。年輕人的逆反心理很強，大人們說的話往往很難聽進耳朵里，但如果是同齡人的話反倒是很容易接受，如果是唐瑞給自己說這些，說不定自己還不會這麼快就明白這一點，但換成唐語涵就一切都不同了。在唐語涵將話風一轉，讓焦明謙要以球隊大局為重時，焦明謙還以為唐語涵是在安慰自己，不過唐語涵所說的讓他和戴維之爭應該採取更為聰明的方式，將對手變成朋友的辦法。焦明謙一試之下，效果居然很不錯，北卡也馬上迎來了觸底反彈。
唐語涵接下來的話就有些語出驚人了：“我爸爸還說了，你具有成為球場領袖的潛力，不過一直沒有好好展現出除球技之外的其他能力，離球隊的領袖還有一段距離…如果你能處理好和隊友之間的關係，他覺得你有成為球隊領袖的能力…”
“球隊領袖…”焦明謙被唐瑞的期待嚇了一跳。唐教練對自己的期望值很高焦明謙是知道的，但沒想到會高到這種程度。球隊領袖，這是一個只要打籃球的人都會想要的，不論是業餘球員還是職業球員，能成為一支球隊的領袖是莫大的榮耀。在唐語涵說這話之前，焦明謙對這個念頭還只是想想而已，被唐語涵這麼一點破，焦明謙發現自己和戴維的鬥氣之爭後面多少也存在着這樣的影子，表面上看起來是為了各自的數據之爭，但何嘗不是為了爭奪球隊的領導權呢！
“我在國內的時候難道不是三中球隊的領袖么？”焦明謙這話說的底氣十足，自己可是只用了一年就成為當之無愧的石西三中籃球代表，說是領袖自然也不為過，可惜這種感覺時間太短了點，焦明謙可是一直都很喜歡球場主導者的感覺。如果不是在現在的球隊裏履歷實在太短，他可是會像在高中時代那樣爭取一下球隊領袖的地位。
“我爸爸說了，你如果不去美國就肯定會成為高中球隊的領袖，可惜的是他沒有機會讓你在球隊領袖位置上多鍛煉一段時間，讓你明白球隊領袖應該幹些什麼…”看來唐語涵也就這件事問過唐瑞，顯然唐瑞給她的是這個答案。
“什麼意思？”焦明謙有些摸不着頭腦。
“笨蛋，意思就是說你還沒有當好一名領袖的經驗！”唐語涵忍不住輕罵了焦明謙一下：“我爸說你以前的路走的太順了，單純的認為只要能主導比賽就能成為球場領袖，但有時候成為球隊領袖不光是要用球技來主導比賽，還要學會用包容來感染折服隊友，這一點是你以前欠缺的，也沒有得到過任何鍛煉，所以這次和隊友的爭鬥正好給你上了這麼一課，如果你能順利闖過這一關，在美國成為球隊領袖指日可待…”球場的控制權並不代表着領導權，兩個還略顯幼稚的傢伙都認為得到球隊主導權就自然成為球隊領袖，在這個思想下開始把籃球場當成了鬥氣的場所，幸好焦明謙被唐語涵勸解之後總算及時明白了一點什麼，不然這種鬥爭還將持續下去。這也算是成長道路上所必須經歷的事件吧！
教練所說的經驗欠缺這一點，焦明謙很認可。不管自己曾經的表現如何突出，但不論是高一還是後來的國青隊，自己都是在球隊原本的球隊領袖光輝之下打球，更多的時候都只算是隊伍的奇兵型人物。只有在高中最後幾個月的時間裏，自己才慢慢擔當起球隊領袖的重擔，但一力破百巧，那時候的自己在國內同齡人中已經找不到可以抗衡的對手了，大多數的比賽只需要正常發揮就可以輕鬆拿下，隊友也很配合，自己根本不需要過多的顧及隊友的心理狀態，說是球隊領袖實際上更多的只是代表着球隊的風向標，雖然他所做的很多事情都已經是球隊領袖應該要達到的基本素質了，但確實還沒有身為球隊領袖的心理覺悟。
“難道我前一段時間做錯了些什麼？”焦明謙還是具有着中國人特有的謙虛態度，被唐語涵這麼一說，他有些覺得自己以前和戴維的對立很是不妥，這也難怪，從小他接受的就是個人利益輕於集體利益的教育，打籃球后更是把這一點發揚光大。
“不過我爸也說了，你和那個戴維這樣的爭鬥也並非全是一件壞事，有時候就需要讓別人知道你的強硬態度！”唐語涵笑着說：“我才不希望你成為一個唯唯諾諾的人…”
來到美國之後，焦明謙先是獲得了同為菜鳥球員的新生們認可，然後又在比賽中多次成為球隊的最佳球員，這讓他對比賽的控制欲在不斷的增長中，也讓把球隊領袖視為囊中之物的戴維感受到了威脅。不想成為元帥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這話也同樣可以套用到籃球場上，任何一個球員，哪怕能力再差也都會想着自己能成為一支球隊的領袖型人物，更何況有這種能力的人，更加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成為球隊領袖的機會，戴維的作法無可厚非，只是方式顯得有些下作。
焦明謙並不懼於在籃球場上和任何人對戰，不管是對手還是隊友。但這次事件卻讓他明白了，有時候主動退讓並不代表着就是懦弱，想讓別人尊敬自己，除了表現出相應的實力之外，在球隊勝利這個大前提下，強硬之後的適當讓步更能贏得別人的尊重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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