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三陣營的合作
房間裏,秋玹和陸行舟大眼瞪小眼地面對面坐着。
似乎是受不了這種氣氛,黃髮大男孩無意義地笑了一聲后開口,“姐姐別那麼嚴肅嘛,弄得我都緊張起來了。”
秋玹沒說話,依舊盯視着他。
陸行舟有些無奈地摸摸鼻子,說:“好啦好啦,我來是因為想和姐姐合作的哦,鑰匙和地下室是我的誠意。”他停了下,又看着秋玹笑,“姐姐是第三陣營的人吧,我也是哦!真好,可以和你在一個陣營呢!”
秋玹不置可否,她看了眼笑得明烈的少年,突然開口,“你是‘巫’,對吧?”
像是沒有看到少年突然變換的臉色似的,她繼續說:“你不用管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可以告訴你這是我能力的一部分。不過既然是合作,一把來路不明的鑰匙和兇險未知的地下室顯然不能夠算作是‘誠意’。”
說道這裏她就停了下來,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不再說話。
陸行舟神色晦暗地看了她幾秒,馬上又恢復明烈的少年模樣。
“姐姐好凶哦,”他故作委屈地撇撇嘴,“好嘛,為了表達我的‘誠意’,我可以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但作為交換姐姐要答應和我合作哦,不然我可是真的會生氣的呢。”
少年依然用調笑的語氣說著,即使說著“會生氣”,他還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好像天生就缺根筋不在乎似的。但只有秋玹知道,就在他說話的這兩秒內,她的危險感應像瘋了一樣地尖叫起來。
她吸了口氣,面上不動聲色地說,“好,我答應你。”
……
在晚餐結束后,那道電子音盡職地響起:“叮叮叮——開心問答時間!”
“第三夜——
問題:山莊主人最喜歡的寵物是什麼?”
這是什麼問題,山莊主人還養寵物?眾人面面相覷,一時竟沒有人能回答。
“或許是……獵犬?你知道的,有錢人都喜歡這麼玩之類的。”劉念試探着開口。
“可別說獵犬了,進山那麼久,除了我們這些人之外我從來沒看到過別的活物。”鄭雲遠說。
“活物還是有的吧,比如說夜梟?”顧清悅說。
秋玹在這個時候才知道,那種烏鴉和煙嗓夜鶯結合的怪鳥有個名字叫“夜梟”。這麼想着,她一邊在桌子底下用力踩了腳身邊憋笑的男人。
楊波遲疑而虛弱地說,“夜梟應該不屬於‘寵物’吧,沒聽說過有人能豢養夜梟的。”這個大鬍子男人自從上次從溫泉回來后就一直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偏偏還很倔強的不肯拉下任何一次集體活動。
“可除了夜梟之外雪山上好像真的就沒有其他活物了,再說了,像山莊主人這樣的,養個夜梟還真不是什麼難事。”陸行舟說。
眾人又爭論了會,發現除了夜梟之外還真沒什麼別的可以作為答案的。
“那……就確定了?”
“也只能這樣了吧,唉,這都什麼問題啊真是的。”
於是由顧清悅確認了答案。
“回答錯誤,將於明日早晨公佈投票後進入懲罰模式。”
“操,我就說不可能是夜梟!”楊波癱在椅子上,還不甘示弱地罵出聲。
“行了別馬後炮了,”陸行舟白他一眼,“就算不是夜梟你也想不出其他的答案來,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意思。”
其實,按照前兩天的問題來推斷,“它”幾乎是不會問這種毫無理由的問題的。秋玹想,問出的問題必定會有一些人知道答案或者是其中的線索,至少不可能像這樣毫無徵兆甚至莫名其妙。不然如果所有人都不能回答的話,“開心問答”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所以說,有人撒謊了。或者說,有人寧願放棄每天一次的珍貴的提問機會,也要隱瞞答案。
這同時也說明,那人能從中獲得的好處要比提問權更大。
不過隱瞞這種答案能有什麼好處呢?能獲得莊園主人最喜歡的寵物嗎?可就像陸行舟剛才說的,這個鳥不拉屎地方唯一的活物恐怕除了他們就只有那種叫夜梟的怪鳥了。如果可以的話或許還能算上那個電子合成音“它”?
她這樣想着,一邊在投票紙條上寫下“楊波”的名字。
今晚的投票是對於昨天的重投,由於楊波、陸行舟、秦九淵三人獲得了相同的最高票數,今晚將從這三個人中重新投票。
投楊波是秋玹和陸行舟之間說好的“合作”。想到今天下午和陸行舟的談話,秋玹皺了皺眉。
陸行舟說,從一開始就沒有人偷襲楊波,他當時確實是因為背李思瑤上山而耽誤了點時間,但卻不是走在最後一個的。
走在最後一個的倒霉蛋是另一個獨自上山參加遊戲的旅人,那男人瘦瘦弱弱的,看起來好像還有嚴重的哮喘。男人走到一半累得坐下喘氣時遇到了停車回來的楊波,於是向楊波求助。
楊波當時在原地停了幾秒,然後掏出一把刀走過來殺了他。
人在生命受到威脅時爆發出的求生意識是強大的,即使男人生着重病,他在反抗的途中依然划傷了楊波的臉並且不小心打落了他腰間掛着的鑰匙。
但無奈力量實在懸殊,男人終究在不甘中死去。
聽到動靜走回來的陸行舟和李思瑤只來得及看到楊波將男人的屍體拖進樹林掩埋,而後陸行舟發現掉在地上的鑰匙並撿走了它——楊波一直以為鑰匙是在他埋屍體的時候不小心掉在樹林裏的。
這麼一來一些事就對得上了——楊波開始不同意進樹林找線索,陸行舟讓李思瑤晚上改票楊波,李思瑤看上去和陸行舟有點什麼關係,陸行舟把鑰匙給她。
現在問題就在於,楊波為什麼要殺那個男人,還有鑰匙的作用是什麼。以及,
“那你為什麼把鑰匙給我?”秋玹問。
“既然你都知道我的身份了,想必也能猜到一些吧,”陸行舟朝她聳聳肩,“告訴你也沒事,我每天都可以占卜一次,但占卜結果隨機。也就是說,在第一天的時候,我占卜到了你是和我同一陣營的隊友,那時我就計劃着和你合作了,但一直沒找到機會也沒想好怎麼和你說,結果現在好了,都不用我想理由你直接就知道了我的身份……而後面幾天就沒那麼好運了,占卜到的都是一些今晚吃什麼晚餐啊之類的操/蛋結果。”
似乎是已經互相坦明身份,黃髮少年不再刻意維持他的甜甜年下小奶狗叫姐姐人設,秋玹也覺得這樣跟陸行舟交流起來舒服很多,至少不用再面對一個男版楊洛洛無時無刻地不在散發荷爾蒙。
秋玹又想到一個問題,“李思瑤也是我們的隊友嗎?”
“她?不,她不是。”陸行舟搖搖頭,理智到幾近冷漠地說,“我現在唯一能確定合作的隊友只有你一個人,如果到時候能知道她陣營的話,再做決定也來得及。”
秋玹突然想到在溫泉里時李思瑤說的那句“行舟是最好的人”,不免有些唏噓。
“對了,我給你的鑰匙也可以打開地下室的門,我試過了。但因為不能確定李思瑤身份我不方便帶她進去,所以就交給你了。”
說到這裏,陸行舟抬頭看了一眼秋玹,“還有我突然想起來,你知道秦九淵的陣營了嗎?”
操,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不知道。”秋玹面無表情地說。
陸行舟也不在意她的冷漠,自顧自地說下去,“哦,那你還是別告訴他地下室的事了吧,雖然你們小情侶感情挺好的,但是畢竟還是‘贏’更重要。我相信你是拎得清的,我們來到這裏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可惜,他已經知道了。秋玹暗暗翻了個白眼,不過說起來,
“為什麼你們都覺得我們是一對?我們不是啊。”
“什麼?你們不是嗎?”陸行舟看起來比她還要驚訝,“那他還為了你把楊波打到自閉?”
“……什麼?”
“你不知道嗎?在溫泉的時候,楊波一個勁挑釁秦九淵來着,不過秦九淵一直沒理他。直到楊波說‘那小結巴天天穿着個弔帶裙到處跑不就是在勾/引人嗎’的時候,秦九淵直接一腳就踹人心窩上了,然後走上去就是一場單方面的施暴,那場面,嘖嘖。話說,他肯定是練過的吧,你是沒看到他一拳就能把那個兩百多斤的壯漢打飛出去。”
秋玹怎麼也沒想到這種教科書般的替人出頭會落在自己身上,她十分感動並且說,“我尋思着我也沒穿弔帶裙到處跑啊,我外面還有外套呢。”
“停,不要在這跟我秀你的男友外套好嗎,”陸行舟徹底放飛自我地翻了個白眼,“我並不想聽。”
“總之你趕緊的去地下室看看,有什麼線索告訴我一聲。從現在起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一定要贏,記住了。”陸行舟不再嬉笑,他難得嚴肅而前所未有的認真看着秋玹。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一定要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