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遇襲
聽到方丈要教自己拳法，明白心情激動了起來。自有記憶起，羅漢堂便只傳授自己內功，絕對不傳自己一招半式，雖然也曾偷學了幾招，卻是連不成章法，於師兄對練時沒有半分勝算。
“什麼拳法啊？”千瞳問。
“按照臨淵寺規定，不到十歲不可傳武，不過作為為師的關門弟子，當然有些特殊。”方丈頓了頓，“這特殊之法便是由為師傳你非寺內武功。”
“方丈，可是你怎麼會寺外的武功，戒律院明文規定，寺內僧人不得休息外門功夫啊。”千瞳有些不解，但內心確實激動不已，臨淵寺武功偏向於固守己身，對外攻擊手段較為缺乏，實在是不得自己之意。
“此拳法是為師入寺之前自創，難道臨淵寺還會廢了入寺前的武功？戒律院可沒有這一條喲。”方丈內心頗為得意，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明白急切地說：“那師父快快傳授弟子吧。”
方丈說：“好，為師先演示一遍，讓你看看威力幾何。”
語甫落，方丈手中錫杖一旋，雄力一鎮，錫杖嵌入地面，身圍三尺地陷一寸，微塵瀰漫。只見方丈提息納氣，無邊渾力涌動，四周天地之氣匯於一身，臨淵寺正宗佛域內功引導天地之氣灌於雙拳，腿一掃，身旁半截橫木倏得飛起，拳勁猛然爆發，剎那間，半截橫木在雄力摧毀下崩解成無數碎片。
方丈口中一股氣息微吐，“伏魔······”變拳為掌，提起錫杖，舞成一片金黃，橫木碎片盡數絞成碎末屑，“萬念······”腕一翻，將錫杖拋上半空，掌中雄力涌動，排山倒海般向前推出，碎屑在雄渾掌力作用下化成漫天飛沫，“拳！”此時方丈再次變掌為拳，瘋狂連打而出，超高的拳速使得拳頭於空氣摩擦生熱，將木沫全部點燃，造成一團團的火拳狂涌而出。
眼前三丈內的樹木盡數被火氣燒成黑炭，方丈接住從天而降的錫杖，橫甩一擊，木炭全部碎裂鋪地。
站在方丈身後的明白被震驚得無以言表，獃獃地站着。
一拳施出后，方丈收起氣息，和藹地看着明白，說：“如何啊，我這招‘伏魔萬念拳’想學嗎？”
“當然。”明白滿臉興奮地答道。
“那為師要看看你的根基如何了。”方丈說罷，手掌緩緩向前探出。霎時，明白感到一股柔和的氣息牽引着自己的手與方丈的手相合。
“嗯？”方丈一皺眉，放開明白的手掌，道“你這小廝，根基竟然這般不穩，幾年來你究竟有無好好修習內功，氣息虛浮，沒有一絲沉澱。”
看到方丈生氣，明白默默低頭，但很快又抬起頭來，小聲說：“師父，我不想學佛域內功。”
縱然聲音微弱，但方丈心中卻是一陣翻湧：“那你像做個尋常人嗎？”
“不想，所以請師父授予徒兒您的另一種內功吧。”
方丈靜立良久，望向南方，感慨道：“罷，既然如此，那便傳你好了。”
······
“監寺師叔，明覺師弟他······？”明悟急匆匆從後山奔向禪房。
監寺放下手中的木魚，問道：“出事了？”
明悟點了點頭，說：“在後山竹林。”
監寺嘆了口氣，說：“哎，可憐的明覺啊，去通知方丈師兄，囑託他要帶上你明白師弟。”
後山，高崖。
“哈~啊！”明白一手握住半根橫木，上拋而出，同時足下發力，騰地竄上半空，運足全身內力，雙拳化作流星，用儘力量打在橫木上，發出咚咚的聲音。待到雙腳離地，半根橫木已經被打爛。
“初學此招能使到這等地步，明白你的根骨奇佳，乃是可造之材啊。”
“哪裏？都是師父的招式厲害，心法也厲害。”明白奉承道。
稍作休息之後，便聽到明悟沿着山道攀上后崖。“方丈，出事了。”
明悟瞥了眼明白，湊到方丈耳邊交代明覺的事情。明白看着師兄如此防着自己，感到十分無奈，於是便出言道：“師兄，你們在說什麼呢？我也要聽。”
明悟聽到明白如此幼稚的言語，也不免無語，對着方丈說：“請方丈趕快前往吧。”
方丈點了點頭，說：“明白，你過來，走，我們去竹林。”
······
一株碗口粗細的毛竹上淌着潺潺的血流。微風吹動，毛竹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因為受力彎曲的毛竹晃晃悠悠，使上面懸挂着的屍體顯得格外詭異。嘴巴被撕爛，腹部被撕開，填充着雜亂的絲，格外驚悚。
“罪過罪過！”方丈雙手合十道：“明覺怎會遭這等劫數，我佛域究竟發生了何事。”
“稟方丈，類似事件並非只發生在我臨淵寺，據域內其他佛寺傳來消息，近幾日他們也有弟子遭到襲擊，死相難看。”監寺說道。
明白看着掛在竹子上的明覺師兄，想方才還和自己嬉鬧，不過轉眼，竟然就變成了一掛肉，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走近些，看到了腹腔中的雜亂絲線，忍不住就去觸碰，手到近前，突然發現那絲線背後竟然有東西在蠕動。
“方丈快看。”明白指着線，“那後面有東西。”
方丈一聽，提着錫杖走近。其他師兄弟也靠近。突然，明覺腹腔內的絲線猛地爆開，隱藏在絲線下的血肉也突然爆開，一隻只小蜘蛛伴隨着腥臭的血肉飛散開來。
方丈動作不慢，袈裟一抖，便將連同明白等一部分僧人全部遮住，手上錫杖急速揮舞，剛猛氣勁無堅不摧，將空中的蜘蛛瞬間斃殺。
“無礙了。”方丈放開袈裟，“這等手法，師弟有何見解。”
“不知，這等陰邪功夫或許只有南方那些人才會吧。”
突然，樹叢中無比快速地飛出數十條絲線，雪白的絲線，準確的飛向臨淵寺眾僧脖頸。霎時，血染絲，紅飛白，竟然連方丈都未能察覺，只保下寥寥數名弟子。
“施主現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