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古代公墓與地下墓穴(6)
606-古代公墓與地下墓穴(6)
「竟然發生這種事情…」
漢森沒有回答,而是將視線移到天空。
「遺失的只要再找回來就好了。」
巴茨那藍色的眼睛絲毫沒有懼意,也凝視着火紅的天空。
他帶領大家向城內走去,巴茨很自然的摟住賽瑞爾的腰,走在眾人前面。
「哥哥和賽瑞爾在一起的時候,比起他獨自一人時顯得更帥,就像飛龍帶著哥哥在空中飛翔時更加耀眼一樣。」
艾力克落在後面,慢慢的跟了過去。
-和我較量一下吧,艾力克。真正、認真地分一次勝負吧忘掉父親也忘掉我是你的哥哥忘掉你是我的弟弟蘭斯哈特的名字也統統都忘掉就一次也好,讓我們認認真真的較量一次吧
艾力克睜開眼睛,頭痛得厲害,一些令人煩躁的聲音在腦海中回蕩著。
「我為什麼會醒來?好像做了什麼夢…安靜一點想不起來了」
「艾力克少爺艾力克少爺請到會議室去起來了沒有啊?」
艾力克皺起了眉頭,門外的呼喚聲真大,就連厚厚的椴木做成的門幾乎都要晃動了。
「啊原來是那個聲音。」
「知道了,馬上就去」
傳令員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艾力克眨了眨眼睛,看到床的四角有着柱子,四周垂著用絲綢織成的花邊。天棚上畫有追隨指揮官戰鬥的士兵畫像。前任領主羅伯特是個好戰的人,聽說只要有他在戰場出現,就沒有能匹敵的人…
艾力克挺起沉重的身體,從銀水壺裏倒出一些水解渴。
「哥哥回來了,現在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了。為什麼會做那個時候的夢呢?哥…」
巴茨對待他就像以前那樣,沒有什麼改變。就好像在他出發前一天沒有發生過任何事。艾力克也認為確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
「可惡…一大清早的,到底在干什麼呀…哥哥不是已經回來了嗎。」
他打開衣櫃,把絲綢織成的衣物放進去,穿上了平常常穿的那件有些舊的亞麻布衣服。
凌晨的空氣特別冷,艾力克很後悔沒有穿上外套就出來。他用雙手揉搓著身體,打開了會議室的大門,一股熱烘烘的空氣迎面撲了過來。才一大清早卻有許多人全副武裝,艾力克和急匆匆跑出來的傳令員撞個正著,傳令員連抱歉也沒來得及說就消失了。
巴茨正坐在上座上,看他那身整齊的模樣,應該不是剛剛起來。漢森與休倫則站在巴茨的兩邊,好像根本沒空坐下來,正在激烈的討論着什麼。他們正在看一張地圖。
艾力克慢吞吞的坐在最末端,看着大家的神色。賽瑞爾隨著開門聲走了進來。看她的樣子也不是剛起來,而是剛處理完什麼事才走來會議室的。她也沒和艾力克打招呼,就跑到巴茨跟前低聲談論一些事情。巴茨聽到賽瑞爾的話後點了點頭。
「大家,請安靜一下,先坐下來吧。」
鬧哄哄的聲音慢慢靜了下來。巴茨保持沉默,等著大家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沒過多久,大家都安靜地看着他。
「因為還有一些人不明白狀況,就從頭開始講吧。」
巴茨向傳令員示意,面帶倦容的傳令員向眾人開始說道:
「『紅焰烏鴉』有所行動了。今天凌晨,我們的偵察隊捕捉到他們的動向。」
偵察兵在牆上掛起地圖,艾力克抹了抹臉,睡意早已消失。
「他們正停留在艾麗斯湖的東岸。以『紅焰烏鴉』為中心,聚集了『狼獵人』、『瘸子羊』等等大大小小的其他血盟。」
「居然到現在才發現」
漢森拍了一下桌子。誰也沒有開口。自從他們佔領歐瑞之後也才過了2個月。在那期間他們為了舉行前任血盟盟主蘭斯哈特的葬禮,並且試著在歐瑞穩定下來,而沒有注意到其他事。沒空巡查周圍是可以理解的事。
「這個禮拜之後可能就會攻打過來了。」
傳令員結束報告。
「這座城被我們佔領沒有多久的時間,以為我們好欺負,一定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血盟中的一名成員說道。
「父親去世了,自然就會覺得我們好欺負了吧。」
艾力克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周圍一片寂靜,眾人都望向艾力克,艾力克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肩膀。
「一定要讓他們知道打錯算盤了。」
巴茨的話又讓會議室找回到剛開始的氣氛。
「我們可以搶在他們之前展開攻擊。」
在熱烈的討論中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話,跟着有幾個人也表示贊同。
「讓城堡空着嗎?這樣太魯莽了。只要在這一個禮拜守住封印,城堡的力量就不會削弱。我們沒有理由放棄這麼有利的位置跑出去。」
巴茨冷靜的說道。
「而且還需要補充一些兵力,在上次戰鬥中我們已經失去很多士兵了。」
漢森朝剛才那位血氣方剛的年輕血盟成員說道。那個人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漢森習慣性地要拂一下鬍鬚,卻愣住了。他的鬍鬚已經留了30年,跟隨蘭斯哈特也有30年了。在攻佔歐瑞城的那一戰中,他失去了珍惜的鬍鬚和老戰友,以及他所追求的理想。
下一個報告的是目前歐瑞城的狀況。目前剩下的兵力、糧食、武器、精靈彈的數量等情況被單調的念了出來。
「我們失去太多了。」
漢森想起了既是他的主君,又是老戰友的巴多蘭斯哈特。漢森喜歡他那沉默寡言、沉着冷靜的性格。在蘭斯哈特一手創辦「咆哮之獅」血盟時,他就和他一起共事了。「咆哮之獅」血盟的盟主一直以來都是巴多,偶爾他會在半夜三更醒過來,對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感到茫然和困惑。
「請漢森輔佐負責兵力擴充和戰力的事。」
漢森向下看了看剛剛向他下達指示的年輕領主,巴茨以安慰的眼光親切地望着他。在漢森認識蘭斯哈特的漫長歲月中,看到他笑的次數真是屈指可數。
「其中一次是因為巴茨的出生。對啊,至少還有他這個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沒有失去,這個最後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
「知道了。」
「休倫帶領偵察兵前往艾麗斯湖,準確探察敵人的兵力后再回來。賽瑞爾負責物資的供給。」
說到這裏,巴茨沉默了一會兒。他正在考慮把剩下的最後一件事,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是最重要的事交給誰去做。雖然他很想親自去一趟,但越是在這個時候,領主的位置就越不能空着。掌管歐瑞城才兩個月。克服蘭斯哈特的死所帶來的陰影,重新振奮士氣就耗費了整整兩個月的時間。萬一他受傷回來,敵人肯定會興高采烈的發動進攻,而士兵們一定會意志消沉。
「還是會派休倫去吧,這種事情能信任的也只有休倫了。」
艾力克已經猜到巴茨正在苦惱的是什麼事。他還是像往常那樣,低着頭等著會議結束。
「艾力克。」
「…嗯?」
艾力克突然感到一陣緊張,會議室里的所有人都注視着他。
「我做錯什麼了嗎?剛剛漏掉了什麼話嗎?不會是…」
「馬上就要到舉行祭典的日期了。我們雖然失去很多士兵,雖然明知要減少城堡的守衛兵,但還是去收集封印石。」
巴茨停頓了一下,好像是讓他有理解這段話的時間。他繼續說道:
「紅焰烏鴉對我們虎視眈眈,守護戰亂的封印比什麼都重要。我們一定要安全地將封印石轉交給黎明的祭司。」
「哥哥到底想說什麼?」
艾力克不安地擺弄着手指。
「領主殿下?」
漢森以不以為然的神色看着巴茨。
「派人將封印石運送給黎明的祭司,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任務。」
巴茨對他說道,那語氣就好像讓他去一趟早晨散步一樣輕鬆。他這種輕鬆的態度,反而讓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不可以,領主殿下」
艾力克並沒有放心,即使是漢森極力勸告,巴茨可不是輕易就把說出口的話收回的人。
「我需要你的幫助,並不是因為現在沒有其他人能擔任這個任務,而是我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這件事情由你來做。」
-現在這裏已經沒有別人了爸爸也不在了就一次也好…
艾力克吞了一下口水。
「哥…」
會議室里的所有人都在注視着他。
「由我來挑選一下前往的人手吧,艾力克…少爺,對他來說有點太勉強了。」
漢森下了決定似的說道,但巴茨並沒有回答。他就像從前一樣,正面凝視著艾力克。
-什麼時候,你才會對你自己誠實呢?
「知道了,哥。」
艾力克明顯感覺到巴茨的臉隱約露出笑意。就連賽瑞爾也沒發覺,只有他才能看出來那種表情。
「交給我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巴茨的臉上露出愉快的笑容。這次是誰都看得出來的愉快微笑。
「很好。」
「領主殿下」
漢森還想勸他,但巴茨沒有給他機會。
「請漢森輔佐負責挑選和艾力克一同前往的士兵。艾力克,我相信你。」
「不用擔心,哥」
「那麼進行下一步議程…」
巴茨沉着的進行着會議,興奮的艾力克根本沒有聽清楚後來談論的話題。
「一定,這次一定要好好去做。」
會議已經結束,大家陸續走出大廳,只有漢森一直坐在那裏沒動。等到周圍都安靜下來,巴茨望着漢森,他的眼神始終顯得那麼親切。
「讓艾力克接這個任務似乎太勉強了。」
「是嗎?」
「您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派艾力克去呢?」
巴茨聳了聳肩。
「艾力克在我不在的這4年裏,曾經幫助父親戰鬥過。」
「可是他從來沒有立過什麼功勞。」
「那是因為父親沒有交給他重要的工作。」
巴茨斷然說道。
「領主殿下…艾力克現在和小時候沒有什麼兩樣…一點也沒有成長啊。」
巴茨苦笑了一下。
「是啊…」
「既然您知道,為什麼還要那麼做?」
巴茨平靜的凝視著漢森。
「那個傢伙,難道真的是不懂事的孩子嗎?」
漢森輕輕嘆了口氣。
「蘭斯哈特男爵沒有給那個孩子機會,這句話的意思我也不是不知道。但是如果換作是我的話,也會那樣吧。」
巴茨的聲音雖然低,但卻毫不動搖的說道:
「我相信他。」
漢森把手放在下巴上,聽到巴茨的話后又放了下來,乾咳了一下繼續說道:
「若想讓艾力克繼續擔任重要的工作,請至少叫他在開會時稱呼您領主吧。」
「請您體會一下艾力克的心情。我也是,一聽到漢森叔叔叫我領主就覺得很陌生。」
巴茨臉上帶著調皮的微笑說道。從他那表情中,漢森不難看出孩童時代的他。
第一個教巴茨劍術的就是他,第一堂戰鬥課程結束之後,代替沉默寡言的蘭斯哈特稱讚巴茨的也是他。
巴茨回來之後一切都變了。他現在要執行這位新君主的指示,從他的鼓勵中獲得力量。所有的事情都變化的太快、太自然了,使得他現在回想起巴茨的孩童時代,都覺得有些陌生了。
已經過去將近10年了,但巴茨除了個子長高和身材變得更結實之外,好像沒有多大的改變。柔和而溫暖的藍色眼睛,挺拔的鼻樑下那略帶笑意的嘴唇,即使在平時也讓人覺得他始終在微笑一樣。乍看之下,真像在富貴人家長大的小少爺。如果從長相上來看,艾力克更像蘭斯哈特,巴茨則更像已故的蘭斯哈特夫人,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若說他是一直表現出慎重和嚴格的蘭斯哈特之子,簡直不敢叫人相信。
「不,還是很像他,真的很像。」
「我會挑選出值得信賴的人選。」
主君已經下了決定,既然這樣,他所能做的就是遵從他的指示了。
艾力克不安的回頭看了看緊閉的門,他知道漢森要和哥哥說什麼話。他一把拉住走在前面的賽瑞爾。
「賽瑞爾也不相信我嗎?」
其他血盟成員經過時瞅了他們幾眼,賽瑞爾鬆開艾力克的手。
「跟我來。」
他們來到了訓練場,她把銀色的弓搭在肩上。
「巴茨,他…」
她為了拉弓弦暫時停止說話。射出去的箭準確地射中箭靶的正中央,發出一陣蜂鳴般的聲音后停了下來。
「為什麼會讓你接手那個任務,你想是什麼原因呢?」
她慎重地挑選了第二支箭。
「我也一直參與戰鬥,也累積了不少實戰經驗,他覺得我值得信賴,所以才會把這個任務交給我吧。」
艾力克在練兵場上漫不經心的坐在地上。
「雖然很想這樣說…是因為沒有可派遣的人吧?」
「是嗎?」
第二支箭破空飛出去,第一支箭準確地被分成兩半,掉在地上。艾力克咬了咬嘴唇,他可不想惹眼前這位悍女,所以他只是聚精會神地看着她拉滿弓弦射箭的模樣。又長又白的手指,指尖的指甲是粉紅色的。用力的瞬間能看到手指上明顯凸起的線條。第三支箭又準確地射進第二支箭里,把第二支箭分成兩半。艾力克曾經察看過被她射成兩半的那些箭,那些弓箭被準確地分成兩半,而且沒有絲毫的誤差。她向士兵招了招手,士兵們將箭靶向後移了10尺左右。
「那件事有多麼重要,就不用我再多說了。你在開會時說的那些話都是正確的。敵人正是看準了身為血盟的創始人和盟主的蘭斯哈特已經死去,巴茨只是突然出現,可能看起來很好對付吧。為了收復歐瑞,我方已經失去不少兵力,領地的人民也還沒有完全信任他,這要取決於他今後的做法。其實目前什麼也沒變,城牆需要鞏固,也需要為陣亡的家屬致送慰問金。巴茨目前還沒有為領地的居民帶來任何東西,卻要先向他們要求一些東西。巴茨會執行和前任領主完全不一樣的統治和管理,但百姓們不可能知道這些。」
士兵將箭靶擺好之後退了下去。她慎重地挑選出第四支箭。艾力克望向箭靶,中心點已經變得很模糊了。
「算精靈的視力再怎麼比人類好…」
她的箭又一次射中靶心,不管能不能看到靶子也能知道,箭射出去的瞬間就連鳥鳴都好像聽不到一樣安靜。艾力克看得入神,愣了一陣子之後又接著說道:
「哥哥和前任領主並不是一樣的人,人們也會明白的。」
「是的…他會表現得更出色。」
「我也想幫助哥哥。」
賽瑞爾沒有回答,士兵又把靶子向後移了一些。距離被拉遠了,瞄準所花的時間也就更長了。箭離弦飛了出去,這次也射中靶心。
「我也…我也…」
艾力克低下頭。賽瑞爾放下弓箭,艾力克以人類的年齡來算的話是二十四歲,在人類的世界也有一段時間的經歷,她很清楚這個年齡的男子不可能沒有**和野心。賽瑞爾想起了蘭斯哈特,雖然沒有見過幾次面,但想要了解他並不難。對自身嚴格,忠實於原則的男人,一旦決定的事情決不反悔的男人。
「這一點巴茨也一樣,不過還是有些不同。」
不難猜出蘭斯哈特並沒有給艾力克表現自己的機會,在父親的冷淡和漠不關心之下,艾力克只是默默地完成被分到的那些瑣事。很久都沒有消息卻突然出現的哥哥堂堂正正的坐上繼承人的位置,還擁有了他從未想過的一份愛情。
「這個人樂天的性格中偶爾表現出來的愚笨,也許是來自自我防禦。」
「你也會表現得很出色,這其實也是證明你也是蘭斯哈特的兒子的大好機會。」
艾力克抬起頭,她看到他的眼睛裏散發出渴望的光芒,賽瑞爾這才發覺,他一直隱藏在心裏的傷口並不小。艾力克就像小狗一樣在她的胳膊上磨蹭著自己的臉龐。她的胳膊雖然有點纖細,但並不瘦弱。她可是大陸上首屈一指的銀月遊俠。
「你該回去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她再次把箭搭在弓上,她有些後悔剛才說那些鼓勵艾力克的話。不可能接納所有的人類,艾力克雖然有些值得同情,但是她要守護的並不是艾力克。來到歐瑞之後她才發現,現在的巴茨其實是被關在鳥籠里的一隻鳥。他本來是想在攻城戰之後就離開的,如果巴多蘭斯哈特沒有死,或者至少沒有留下把這個地方拜託給他的遺言的話,也許此刻他們已經不在這裏了。
艾力克嗤嗤地笑着握住了她的手,她放下弓箭疑惑地看着艾力克。他在她的手背上以有些誇張的優雅姿勢親了一下。
「遵從您的吩咐,女士。」
「這個孩子是不知道我剛才話中的意思,還是裝作不懂呢。」
賽瑞爾用手指彈了一下艾力克的額頭。艾力克放開了手,依然戲劇性的彎腰做出90度敬禮。
「那我就先走了,女士。有什麼需要請隨時吩咐我,願為您效犬馬之勞。」
賽瑞爾苦笑了一下。
「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的,讓那些瞧不起我和懷疑我能力的人無話可說。」
艾力克大步走了出去消失了。
在練兵場的一個角落,有一個影子一直藏在那裏注視着他們倆的一舉一動。矮小身材的影子從內城溜出來之後,來到了廚房的地下室。
「噓」
那個影子給寒鴉餵了一些肉末,訓練有素的鳥輕聲地吃着食物。他順著從小窗戶透進來的月光慌忙地把什麼東西系在小鳥的腿上,手伸到外面讓它飛走。
「是誰啊?」
鳥飛走時大廚也剛好進來。大廚把油燈向前照了過去,蜷縮在倉庫里的是不久前才來的廚房助理。
「你在這裏干什麼?」
「肚、肚子餓了。」
大廚大步走了過去,一巴掌打在他的後腦勺上。
「誰叫你隨便進來這裏的?」
「啊啊啊-」
大廚拉着少年的耳朵把他拖了出去,心中雖然很想狠狠教訓這個傢伙一頓,但因為是上頭特別交待的孩子,所以也不敢亂來。少年雖然在尖叫,但心裏卻偷笑起來。
齊格海特的黃金羊傭兵團征服了傲慢之塔,雖然上去的大多數人都沒能活着,但征服就是征服,是不能改變的事實。即使最終只有一個人能活着走下來,也就足夠了。征服的主要目的,雖然就眼前來看是為了實現齊格海特進入黎明君主核心領導的夢想,但最大的收穫卻是能取得那個將世界分為兩半、互相爭鬥不休的東西,將它放進一個人手中的小瓶子內,帶離了傲慢之塔。
追求永生的古代皇帝染血后,這個時代似乎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齊格海特解開了死亡女神席琳封印中的『啟示的封印』、『貪慾的封印』、『戰亂的封印』,地面上到處都出現了巨大的建築物,彷佛焦急地等待,此刻已接近尾聲,隱藏身分蟄伏在背後展開精神戰的兩大組織,開始了赤luo裸的戰爭。
乍看之下,古代公墓與地下墓穴和一般平民的命運似乎沒有任何關係。歷史的經歷讓他們深知,即使改朝換代,他們的命運也不會有所變化。
很多人都說是黃昏的祭司們慫恿了他們,也有人說他們只是一直在等待適當的時機。不管事實如何,被點燃的火焰正更加猛烈的燃燒。
黎明的君主們需要一股能與黃昏**軍對抗的力量,他們暫時失去了領地;君主們錯誤的認為,那些傢伙既然已經忍耐了這?久,再多些時日也無妨。
在史書上沒有留下任何姓名的凡人們,並不清楚自己活着、戰鬥的真正目的為何;成為箭靶死去的是他們,抱着對新世界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而努力戰鬥的也是他們。
哈汀的弟子,也是帕黎恩的大仇敵-音德米斯,帝國曆1643
‘踩到線了。‘
白紋蝴蝶為了躲避鳥兒而在天上翩翩飛舞著;螞蚱整天都在叫喚,好像根本不會感覺疲倦似的;天上的太陽暖洋洋地照在身上,是個溫暖的春天。經過了一段忙碌的播種季節,正是比較悠閑的時候。孩童們在塵土飛揚的路面上,也不管衣服被弄髒了,趴在地上聚精會神地玩著彈珠遊戲。如同往常一樣,找碴的還是馬丁。馬丁向前挺著突出來的肚子壞心眼地說道。
‘線,踩到線了‘
‘說什麼呢‘
性急的喬尼叫了一聲。深棕色的捲髮垂下來半遮住固執的眼神,喬尼用手把頭髮往上梳了一下。
‘別耍賴。‘
喬尼伸出手想要取回自己的珠子和向馬丁贏來的珠子。馬丁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突然衝上前用身體把喬尼推開。喬尼被突然衝上來的馬丁推倒在地上而滾了幾下,馬丁邊拿起自己的珠子,一邊得意洋洋地說道。
‘我說踩到線了。‘
‘沒踩到那連腳印都沒有呢‘
麗莎指着地面說著。她就像平常生氣的時候一樣,緊緊皺起了長滿小雀斑的鼻子。
‘你看‘
畫在地上的那條線就像開始的時候那樣,還是彎彎曲曲的老樣子,根本沒有用腳踩過的痕迹。
‘踩了我分明看見了‘
雖然很明顯是在耍賴,馬丁還是固執地辯解著。沒有參加遊戲的孩子們湊過來看熱鬧,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快長成青年的一些少年也是同樣的表情,大家都抱着又開始了的心態旁觀著。
‘**‘
喬尼受不了這個氣,緊握拳頭就要撲上去,被吉姆一把攔腰給抱住。
‘放開我‘
喬尼使勁扭動身子想要掙脫吉姆的手。
‘你來說說看,吉姆。‘
馬丁狡猾地問吉姆,好像已經知道他會說什麼。
‘分明是踩到了,對吧?‘
吉姆沒有做出回應。
‘快回答啊‘
馬丁不耐煩地嚷道。吉姆無力地點了一下頭,不過,同時更用力抱住了喬尼的腰。喬尼用盡吃奶的力氣甩開吉姆,吉姆沒能抵擋住喬尼,一屁股坐在地上。
‘沒事嗎?‘
艾夏跑過來把吉姆扶了起來。吉姆也沒想彈一下滿是塵土的褲子就坐在那裏,好像根本沒想過要站起來似的。塊頭大而溫順的吉姆就像一頭小熊似的。
‘沒用的傢伙‘
喬尼向吉姆丟出這一句話之後終於還是撲向了馬丁。兩個孩子在滿是塵土的地上打着滾。回過神的吉姆馬上爬起來,跑過去拉住喬尼,艾夏也哭着勸架,但想要拉開忿怒的兩個男孩,還是力量不夠的。
‘快說對不起快‘
吉姆在喬尼耳邊說道。趁這個機會,馬丁抓起一把灰土向喬尼臉上扔了過去。隨著發出一聲尖叫,喬尼用手捂着眼睛坐在地上。
‘別攪和進來‘
馬丁恐嚇了吉姆之後用腳猛踢了喬尼一下。圍觀的孩子們誰也不敢站出來勸架,大人們只當他們是小孩打架而已,沒有要出面干涉的意思。孩子們有的好像習以為常,有的跺著腳卻也只有乾着急。喬尼根本沒有害怕退縮的意思,雖然看不清前面,但還是拚命撲向馬丁。馬丁毫不留情地踢打着喬尼,不時還擺出在城裏看到的那些衛兵做格鬥訓練時的架勢。
‘混蛋‘
麗莎實在忍無可忍,撿起一個石頭扔向馬丁的背上。氣急敗壞的馬丁一拳打在麗莎的臉上。麗莎捂著鼻子跌坐在地上,鮮血從指縫間不停地流下來。看到麗莎被打倒,喬尼狂吼著撲上了馬丁。喬尼騎在他身上,雨般的拳頭落在馬丁臉上。馬丁的嘴唇被打破了,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看到這種情景,圍觀的孩子們才湧上來將喬尼從馬丁身上拉開。
‘放開我‘
喬尼被拉開還掙扎著要多踢馬丁幾腳。馬丁邊哭邊跑回家,孩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也都散開了。最後只剩下吉姆、喬尼、麗莎和艾夏。大家都很清楚即將發生什麼事;喬尼彈了彈衣服,若無其事地走回家,其餘三個孩子也拖着沉重的腳步回家了。
吉姆無力地邁著腳步走進了家門,破舊的門就像吉姆一樣,發出一聲無力的聲音被推開了。吉姆的父親看到兒子的臉之後馬上知道發生什麼事,他邊彈著吉姆衣服上的灰塵,邊和藹地問道。
‘輸了很多珠子嗎?‘
吉姆點了點頭。
父親輕輕撫摸吉姆的頭,默默安慰着他。每當馬丁在場的時候吉姆都不會在玩遊戲時使出全力,總是選擇安靜地輸給他。吉姆的父親在給兒子做陀螺時,也總是選用那些較脆弱的木頭。吉姆的陀螺碰到馬丁的陀螺總是會壞掉,這時吉姆的父親便會默默地用小刀重新為吉姆做一個陀螺。
喬尼的父親看到回到家的兒子后馬上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在這一點上倒是與吉姆的父親沒什麼差別。不過,之後對待兒子的模式就有所不同了。看到喬尼衣服破了,臉也被打腫,喬尼的父親二話不說拉着他的後頸來到馬丁的家。沒等馬丁的父母說什麼,就開始用斧柄狠狠地揍喬尼,喬尼沒挨幾下就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還不起來,你這畜生竟敢打架?把你養大難道是讓你打架的嗎?‘
喬尼滿臉都是淚水和鼻涕,艱難地站了起來。雖然很想倔強地躺在那裏任憑挨揍,但**上的痛苦實在讓他難以抗拒。喬尼在馬丁家的院子裏被揍的滿地打滾。
‘哎呀,馬丁他爸,都怪我們沒好好教養孩子,我會好好教訓他的...‘
喬尼的母親不停地向馬丁的父母求情,馬丁的母親抬着尖尖的下巴斜眼瞅着她,一副乖僻的樣子。
‘喂,你們怎麼養孩子的,竟然讓我們孩子的臉變成這樣,啊?‘
她尖銳地叫嚷着,一點也沒顯出想要讓步的意思。喬尼的母親抓住她的裙子苦苦哀求,
‘我會狠狠教訓他的,求你們...‘
喬尼的父親又舉起了斧柄,喬尼被打的趴在地上嗚嗚哭出了聲,喬尼的父親舉著斧柄一時很為難,再打兒子也於心不忍,但不打嘛又說不過去,只好那麼舉著。
‘唉,唉,我們的孩子做錯了,你就原諒他吧,好嗎?‘
喬尼的母親握著馬丁的手幾乎是跪坐在那裏乞求,馬丁瞪着眼睛一聲不吭。半晌,終於馬丁的父親咂了咂嘴轉過了身子。喬尼的母親不停地道謝帶著喬尼走出了大門。
‘唉,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你這孩子..‘
喬尼地母親看到兒子步履蹣跚的樣子心疼得不知說什麼好。她走到喬尼前面蹲下示意喬尼爬上來,但喬尼頑強地拒絕了母親。那是他最後的一點自尊心,不管怎樣喬尼都想靠自己力氣走回去。
喬尼的臉腫得麵包似的,並不都是因為哭的,在和馬丁打架的時候喬尼也被馬丁狠狠揍了一頓。但,那也沒辦法,因為馬丁的父親是個租田管理員。狄恩是亞席頓家族的領地,亞席頓公爵將土地的分發權限交給了租田管理員。對他們來說,比起那難以見到一面的遙不可及的領主,馬丁的父親是個更加可怕的存在。
喬尼感到頭上有一雙大而厚實的手,在輕輕顫抖著,那分明是父親的手。想到這,喬尼用盡了最後力氣一口氣跑掉了。
‘哎呀,這孩子啊‘
‘別管了‘
喬尼的父親抓住了想要追出去的妻子,他的眼裏也已浸著淚水。
步履蹣跚地跑掉的喬尼很晚都沒有回家。喬尼的母親做着針線活,不知往外看了多少遍。喬尼的父親則嘴裏咬着一根煙,一聲不響地坐在那裏。
‘再怎麼說也是,怎麼能將那孩子打成那個樣子...‘
她放下手中的活,用裙角擦拭着眼淚。屋裏盤旋著濃濃的煙氣。
‘少抽點煙‘
她有點神經質地站了起來,打開了房門。深夜寒冷的一陣風吹進來,她焦急地望着門外。
麗莎與艾夏聽到打開房門的聲音,像兔子似地壓低了身子。
‘看來他還沒回來‘
麗莎輕聲說道。
‘我們去找找吉姆吧‘
艾夏點了點頭。兩個人悄悄離開了喬尼的家。
還好吉姆的家裏還亮着燈。
‘吉姆吉姆在嗎?‘
麗莎用手圈成喇叭的樣子叫了幾聲。
吉姆與父親正在屋裏一起用曬乾的蘆葦條編織筐子。他們的房子也和其他房子一樣,都是用泥土砌成的,所謂墊子也只有用於蓋著睡覺的破舊被褥,僅有的一個木桌就是全部傢俱。吉姆看了看父親的眼色,父親點了點頭,示意兒子可以出去。吉姆出去之後父親默默地卷了根煙。
‘喬尼還沒有回到家呢。‘
看到吉姆,艾夏擔心地說了緣由。
‘本來就是馬丁的錯嘛‘
麗莎清脆地喊道。艾夏輕輕嘆了口氣,逃避著麗莎的眼神。看她的表情好像是在說∶有什麼辦法,對方是馬丁呀。麗莎雖然很氣憤,也只有緊緊咬着嘴唇。
‘我們一起找找吧。‘
吉姆趕緊穿起了鞋。三個小傢伙到了村莊外面。喬尼就坐在他們三個經常玩水的流向奇岩的河邊。
‘喬尼‘
看到模糊的側影,麗莎馬上跑了過去。
‘別過來‘
喬尼突然嚷了一嗓子。吉姆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裏。
‘你這懦夫膽小鬼‘
喬尼蹲在那裏,看到吉姆也在就罵了起來。
‘你這傻瓜‘
麗莎毫不在意,跑到跟前朝他嚷了一聲,狠狠地打了喬尼後腦勺一下。
‘傻瓜‘
接着麗莎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要脫下喬尼地褲子。
‘你干什麼?‘
喬尼吃了一驚尖叫了起來。
‘總該抹點葯吧‘
吉姆在一旁幫着他們倆。
‘膽小鬼‘
喬尼繼續罵著,但吉姆沒有吭聲。麗莎拿出了不知什麼時候準備的藥草,放進嘴裏嚼了起來。喬尼反抗了幾下,之後還是放棄了抵抗乖乖趴在那裏。嚼了一陣之後,她小心地吐在手掌上,均勻地塗抹在喬尼地屁股和大腿上。打從小時候開始,他們就互相都看過對方光着身子的樣子,所以也沒覺得有多尷尬。喬尼在麗莎的攙扶之下回到了村裡。吉姆也想幫著扶他一下,但被喬尼推開了,於是默默地站在那裏。吉姆為人本來就有些消極,不喜歡打架。不過,不管喬尼說什麼他都默不吭聲,並不都是因為性格上的原因。吉姆站在那裏愣愣地看着遠去的麗莎與喬尼的背影,過了一會兒,抱着膝蓋在草地上坐下來。他覺得很慚愧,雖然是逼不得已的,但自己點頭的樣子總是在腦海里揮之不去。因為當時,他背叛了朋友,站在馬丁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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