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這對夫妻命很硬08
繁星站在原地,任由心中那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外表看似不為所動,實則幽眸中寫滿了驚愕……更有數種道不明的情緒翻滾倒騰着。
齊湛他剛才說什麼了?
問她是否婚配了?
這關他鳥事,吃飽了扯淡呢,何況他還沒吃呢?
難道這是打算以身相許?就因為她救了他?
她突然想知道如果原身此刻在的話,會是個什麼想法,會不會想哭?她費了老鼻子的勁兒都沒睡到他,如今他卻反過來主動要求睡她了?
簡直匪夷所思!
她很懷疑他是不是市井的畫本子看太多了,這種以身相許的腦迴路,不應該發生在腦子進水的女人身上嗎?他這位未來的鎮北王,后又被稱為大辰國戰神的人湊什麼熱鬧?
還是說他只是單純的見她美貌,起了那不可明說的邪念?她當然知道自己漂亮,可原身難道就不漂亮嗎,那時的原身比現在的她美多了,她現在充其量只是個黃毛丫頭,臉都沒長開呢,哪比的過原身的風姿綽約。
莫不是這傢伙不喜熟女,就喜歡青嫩的?
這想法一出,齊湛那不為美色所動的巍然形象在繁星心裏有些垮塌了。
這TM的都是什麼事!?
齊湛見她沒回答,心裏起了一絲忐忑,其實說完,他就後悔了,後悔自己竟然這樣衝動,這樣的話肯定唐突了她,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會有那麼一問。
他想一定是她的救命之恩,他覺得無以為報了,又接連幾天昏睡在這,她的名節算是毀在他手裏了,即便無人曉得,那也是實實在在發生了的。
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對,就是責任,他必須負起這個責任。
她既在侯府中無安身之地,府中的人又苛待她,何不帶她離開,另覓去處,若跟了他,他必然不會讓她受委屈。
如此一想,他就有了底氣,按下心中的忐忑,等她回答。
繁星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自然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只覺得好笑。
她剛才還打着主意與他老死不相往來呢,怎麼可能送上門去,她深吸了一口氣,儘力不讓自己變成個潑婦,因為她現在真的很想跑出去提一桶水兜頭蓋臉的澆他腦門上。
越想,她就越惱,一雙眸子氤氳中浮現出煩躁。
“公子,你怕是在說笑吧?”
齊湛差不多高了她兩個頭,以他的角度正好能將她的情緒盡收眼底,即便她想故意隱藏,他也看的出來。
他揚了下眉,不知怎的,對她的反應,心裏很不舒服,板著臉道:“在下無意與姑娘說笑。”
他竟然認真的!
繁星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真是太不要臉了,隨即沉聲道:“婚配之事,自有家中長輩定奪安排。”
齊湛鋒銳的唇角輕勾了下,那就是沒定親了。
很好!
“婚配之事的確該由家中長輩安排,但姑娘身居此處,當真確定家中的長輩會為姑娘定下良緣?”
繁星:“……”
她娘的,一擊即中啊。
“那也無需公子操心。”
聽她這般不識好歹,齊湛湧起一股無名火來,壓迫性地往她身前一站。
他身材高大,於她面前就像堵牆,天生肅穆威儀,尋常男子都會怕上幾分的。
繁星並未怕,倒是蜜桔跑過來擋在了她身前,顫着唇齒道:“你……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這裏是侯府,你休要胡來,不然我讓人抓你去見官,說你……你……”
她越說越小聲,到最後就只剩下驚恐喘氣的份。
繁星將她拉開,讓她一邊站着去,沒事添什麼亂。
“公子,我不妨與你說實話吧,你也看到了,這滿屋子都是符紙……你可曾想過為的是什麼?”
齊湛皺了皺眉頭,繁星不等他答話,便道:“鎮邪之用!而我便是那邪!”
“姑娘!!”蜜桔大叫,“您怎麼能……”
“閉嘴!”喝完,繁星看向齊湛繼續道:“我這個人出身不太好,尚在娘胎時就剋死了自己的父親,讓其戰死沙場,屍骨無存,到現在立的還是個衣冠冢……而後不過一年,母親也跟着去了。”
齊湛聽她說鎮邪二字時,便想到了這符定是與她有關,但沒想到她會如此直白,更奇怪的是侯府之中只有文臣,哪來的武將,又怎會戰死沙場,他沒有立即發問,而是靜靜地聽她繼續說下去。
繁星娓娓道來,一件沒漏,說了足有半柱香的功夫。
說完,她看向齊湛:“如何?我這般邪氣,儼然是喪門星,公子可還敢娶我?”
要這都嚇不死你!百里繁星四個字,她就倒過來寫。
果然,齊湛擰着眉,一臉沉重,眉心都擠出了一個川字。
哈哈,怕了吧。
須臾片刻后,齊湛卻道:“子不語怪力亂神,你怎可如此輕賤自己?”說話間,他語氣里竟還有些怪責她不爭氣。
繁星僵了僵,這啥意思?
接着,又聽他道:“若要比凶煞,我怕是與你不遑多讓!你可要聽……”
聽個屁啊!!
聽他的口氣,她唾沫橫飛的說了一堆,非但沒讓他知難而退,反倒讓他像是找到組織了!?
兄DEI,你知道自己把聊天聊死了嗎。
繁星無語凝噎。
“你……你讓我靜靜!”
她覺得有點暈,將懷中熟睡的麵粉糰子交給了蜜桔,扶着桌子坐下。
蜜桔抱着孩子,一雙眼眸卻是詭異的閃閃發光,瞅着齊湛,像是在看珍獸一般,過了一會兒,她將孩子放到小榻上,轉身拔腿就要往門口跑,被繁星一把拽了回來。
“不許去!!”這丫頭準是要去找紅櫻了。
蜜桔小臉垮了,但很快又重新振作,眼兒比剛才還亮的瞅着齊湛。
繁星被她的態度氣得差點仰倒,這丫頭定是覺得齊湛是她的良配了。
真是單純,也不想想真要誠心實意,怎得到現在他都沒自報家門,小丫頭也不怕他家裏早已娶妻,與她不過是想玩一段露水姻緣。
“公子,你……咳咳,也坐下吧,先吃飯,我們先吃飯。”繁星真是沒話講了。
“好!”齊湛依言坐下。
整頓飯,他吃得斯斯文文的,舉止還特別優雅,半點沒嫌棄。
蜜桔的眼睛更亮了,繁星卻是頭疼的厲害。
吃完飯,繁星和齊湛相對無言,蜜桔也沒走,繁星覺得她太礙眼了,吩咐道:“收拾收拾,把碗洗了。”
蜜桔很不情願,但繁星的面色極其不悅,她沒敢造次,磨磨蹭蹭地開始收拾碗筷。
“別墨跡,趕緊的!”繁星凶她。
“哦!”
蜜桔端起碗盤去了外頭清洗。
半晌后,繁星開了口。
“那個……公子,其實你不用如此的。”
“你……可是不願?”
“承蒙公子好意,但婚姻大事豈可兒戲,你我萍水相逢,相遇不過是偶然,公子若是為了一時義氣,想救我出水火,大可不必。公子可曾想過,家中父母可願意?即便家中父母不介意我的出身,可我到底和公子沒有感情,女子嫁人自是想嫁心儀喜歡的,還請公子斷了這個念想吧,若公子真想幫我,不如……”
她斟酌着要怎麼說才能不引起他的反感。
倒是齊湛聽了她的話,心頭湧起一陣失望。
她的意思很明顯,她不喜歡他,亦或是早已有了喜歡的人。
他果然是唐突了。
“姑娘,但說無妨!”他很快調整了心態,若她不願,他也不會逼她,“只要在下能幫上,必傾力相助。”
“那好!”繁星也極其爽快,半點沒扭捏,取了兩個藥瓶過來,道:“在說之前,公子可否先看看自己的傷口。”
傷口?
齊湛有疑,但還是照做了,拆了纏繞的繃帶。
這一看便驚了,他的傷口竟全好了。
這怎麼可能?就是王府里最好的金瘡葯也沒有這個效果。
“呵呵,公子看來很驚訝,但眼見為實,你的傷會好的如此快,便是因為這兩瓶葯。公子甚至都沒有發燒,是不是很神奇?”
他點頭,何止神奇,簡直堪比仙丹。
繁星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繼續道:“這葯呢,是我獨家的秘方,絕不外傳,我與公子既然有緣,那麼這剩下的葯便贈於公子了,雖說不多,但這藥用量極小,與一般的不同,公子少說還能用上七八次。”
原來的葯其實也就這點,只不過羊脂玉瓶里的水能將藥性徹底激發出來,提高百倍的藥效,相當於濃縮的精粹,稍許一點就有很好的療效,所以哪怕現在只剩下三分之一,也可以用很久的。
“如此神葯,在下怎能收。姑娘已救了在下兩次,這葯萬萬不能再要了。”
“公子無需客氣,我還沒將我的要求道明呢。”
“姑娘,請說……”
“這葯就當我賣給公子了,要價不便宜,我要一萬兩,當然這一萬兩包含了日後公子若是用完了,可來向我取,沒有次數限制。”
她可沒有漫天要價,而是這葯就是這麼貴。
想他是一名武將,受傷是常事,這樣的秘葯肯定是需要的。
齊湛卻是皺了皺眉頭。
繁星心裏咯噔了一下,難道要價太高了?不是吧,他是齊王府的世子啊,這點錢都沒有嗎?
糟了,早知道要五千兩了。
“公子可是嫌太貴了?”
“不!是在下身上沒帶銀兩……”沒人會帶着萬兩銀錢到處跑的。
繁星鬆了口氣,笑道:“我可以賒賬,待公子有空派人送來便是。對了,一萬兩我要銀票,若是方便可將其中兩百兩換成碎銀子給我。如何?”
“可以,只是姑娘真的不想離開這嗎?”
繁星很驚訝,他竟然還沒放棄。
“不了,這是我的家,我沒有理由離開。”
“但是他們對你並不好。”
“無妨,不好是他們的事兒,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多些公子關心。”
聽聞,齊湛不再強求,說道:“兩日後,我便將銀兩送至姑娘。”
繁星高興極了,學他的樣子,朝他抱拳道:“多謝。”
齊湛頷首:“那麼在下告辭了!”
他站起身將小榻上睡着孩子抱入懷裏,正要離開時,彷彿想起了什麼,又折了回來,將一枚玉佩啪的一聲拍在了桌上。
“日後姑娘若有難處,可憑此玉佩去鎮北王府尋我。另,桃樹絕無可能一夜之間枯萎,姑娘如此聰慧,應當好好查查。告辭!”
說罷,他閃身而去,瞬間不見蹤影。
繁星直愣愣地看着桌上的玉佩,半天沒回過神。
大哥,你也太豪爽了吧,老底就這麼揭了?
齊王府……還有桌上的玉佩,美玉中央,刻着一個碩大的湛字。
瞎子都知道是誰了?
她忍不住翻翻白眼,至於那棵桃樹,用得着他說嗎?她搖頭輕笑,但是不管怎麼說,齊湛都是個好人。
視線重新瞟回桌上的玉佩,覺得有點扎眼睛。
玉佩這物件更像定情信物啊!
繁星:“……”
有點燙手啊!
------題外話------
作者有話說:
男主:我義薄雲天,我豪氣衝天……
二狗哥:不,你只是不死心,你想讓女主知道,你很有錢,也很有權。女主看不上你簡直眼瞎。
男主:嚶嚶嚶……(旋風哭泣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