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 你點頭，我便出手
天珠世界內的聖很慌張，特別是當注意到幾位帶頭墮聖被人劫出，便更加魂不守舍。
獵殺兩位大道聖的任務，正是幾位墮聖發出，而任務成功后的報酬，也由幾位墮聖支取。
可眨眼間，墮聖不知蹤影，所謂的獵殺計劃泡湯，只留下一群被動參與者。
諸聖本就抱着混水摸魚的心態，能夠混點好處便足矣，若敵人太強，人數眾多也好撤退。
可沒想到這是一場局，是已經挖好的坑，等着他們跳入，偏偏跳進坑中，帶頭人還拍屁股走人。
這就好比，打量兄弟道侶不成，還被兄弟給綠了。
諸聖不僅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那麼簡單，被困天珠世界，還有隕落風險！
腳下鮮紅的印記，讓諸聖膽寒。
出現釋迦牟尼傳人，替眾人吸引火力，是件好事。
可這小胖子竟被人支走，還是一位大能。
諸聖在天珠世界內不停反撲，目光幽怨，紛紛向秦風拋去。
他們要看看，秦風到底憑什麼裝逼。
就在一批聖言語觸及秦風祖宗十八代時，天珠世界外傳來震撼一幕。
咚咚。
兩道器物砸地聲響起，很微小，卻很清脆。
在眾人聯手攻擊下，天珠世界威能有所減弱，導致外邊的聲響可以傳入，落進眾人耳朵。
諸聖見到，那人擊出一道四色神虹。
神虹由太羲鏡鏡光逆向而來，在仙器光芒的照撫下遊走，仿若行走在星空的光華，堅定而亘古不變。
只見那道虹所向無敵，迎着太羲鏡的光，逆着天拂塵的觸，堅定不移掃落。
像是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無論水汽凝結的霧靄多麼重，他總要如約掃落，哪怕消失在雲霧。
前方，五禽扇製造出的陣仗不小，可經由鏡光一撫，狂暴的五色鳥兒便潰散，蘊含的能量傾泄，隕落成灰。
只有那道四色神虹倖存，且掃到了太羲鏡，掃向了天拂塵。
二器顏色一淡，幾乎同一時間鐺鐺墜地，鏡子如同爛銅片，拂塵像只木頭棍。
靈性盡失。
但也非然，並非四色神虹將兩件器毀掉。
尚未成型的七寶妙術，只是將兩件器掃落，暫時隔絕了器與人的聯繫，使之不能為其主所調用。
沉默。
場內死一般的沉寂。
這種沉寂在半晌之後打破，只聽兩位器靈紛紛從器中冒頭，打量全身上下，又回頭看看自己的主人。
當看見主人手中涌動的真元始終未曾斷絕，器靈便將目光投向秦風，當中蘊含難以置信。
身為器靈，他們無比清晰上一刻發生了什麼。
對方擊出的一道神虹，竟將全面復蘇的仙器掃落？
這是仙人手段！
後方兩位大道聖灌注真元，喚醒體內烙印，重新連結仙器，將其召回，害怕有失。
丹華打量秦風，回想方才那道四色神虹。
霜月這素手托舉着下巴，不斷敲打手中鐲子，詢問其中細節。
“他為何能將你掃落，這不應該。”女子蹙着峨眉，問道。
太羲鏡如實回答，祥說那道四色神虹之恐怖：“主人，那道神虹了不得，像是頂尖仙器，又像是造化法門。”
“無論是什麼，主人都務必得將其得到。”
霜月抬起頭，打量秦風，心中不停猜測。
一開始，她便否認法的可能性。
能做到這般地步，只有可能是造化法。
但造化法怎可能出現在十地大能者身上，九天的仙都不曾具有。
有記載，九天中有幾位年歲古老得嚇人的仙，掌握殘缺的造化術。
也僅僅是殘缺術！
其次，也不應該是仙器。
十地中的仙器就那麼幾件，早已經記錄在冊。
在腦海中仔細思索一番，未曾有收穫。
能掃落四色神虹的仙器，與記載的幾件器都對不上。
至於未知仙器的可能，直接被霜月否定。
仙器出世，認主，必然是轟動十地的事件，無人能瞞得住。
應該不是仙器。
秦風不過歸墟境，談何掌握仙器。
認主仙器，又豈是那麼容易，而就算認主成功，想要催動，也決計不是一個大能者可為。
仙器，保守得以真元方可喚醒，秦風這般以元氣灌注，會成為人干。
退一萬步講，就算對方果真手持一道仙器，能夠掃落四色神虹。
一道神虹便可掃落太羲鏡，那得多麼非凡？
諸多念頭，幾乎瞬間在霜月心底浮現，使得她更加琢磨不透。
“我手中的太羲鏡，擁有殿主原寶的五成威能，材質為母金，屬於仙器。”
他望向身旁人，又道：“天拂塵也被掃落……”
想不出個所以然，霜月便不再揣測，淡淡問道：“小傢伙，你這是什麼器，一道神虹便能掃落兩件仙器？”
霜月此語一出，天珠世界內的反撲更加劇烈。
各種武學轟鳴聲傳來，諸聖像打了雞血。
見兩件仙器被秦風擊出神虹短暫掃落，他們不敢相信，認為可能出現了什麼變故。
這話由霜月親口說出后，在諸聖中掀起軒然大波。
他們同樣很糊塗，不明白秦風以何手段掃落霜月仙器。
但這並不影響他們高興，並不影響他們士氣大振。
只從這一點看，秦風便不簡單，再聯繫之前一系列行為，也就顯得正常不過。
“難怪他讓釋迦牟尼傳人先走，真是打算支走兄弟再裝逼，可在兄弟面前應該更爽……”
“好傢夥，不簡單，能跟墮聖混到一起的都不簡單！”
三眼聖人不斷施法，擊打天珠屏障時，眸光掃視秦風，最後無奈道：“看不透，此人神神秘秘，背景被遮掩。”
“他是大人物！”
三眼聖人的話具有真實性。
他本身便擅長看人的底細，他的第三隻豎眼正是由此而來，對於人的探查，遠超一般人。
三眼聖人的話具有權威性！
“大人物……與墮聖在一起，他莫非也是真言道統留下來的強者，漫長歲月過去，被墮性侵蝕，實力損失嚴重，故此改頭換面？”
“不應該，既有這般大來頭，為何要迴避兩位大道聖？”
有聖斥罵：“身體狀況糟糕，自然不動手為宜，我看，他可能是仙轉世，我們此次困境可解！”
……
“使者，主殿已開，劍閣，潛淵閣之主遁入，造化遍地，莫要被他們搶了先，你速速去阻止，我留在這裏收尾。”
丹華握着拂塵，道：“放心，八十聖，用不了多長時間，我會儘快跟來，協助使者。”
丹華很誠懇，心裏卻是打的另一番算盤。
憑他的眼力，自能發現秦風身上誘人造化，支開霜月，能獨得自是最好。
可那女子莞爾一笑，卻是不語，彷彿早已猜透他心中所打算盤。
二人維持天珠世界同時，紛紛施展手段，擒拿秦風，不知不覺，在丹華眼裏，秦風身上秘密尤要重於掌握神引的聖。
那道神虹，令他好奇，想要了解。
轟隆隆。
天珠世界內的動靜很大，諸聖的反撲達到頂峰，八十位聖聯手之下，的確不可小覷。
天珠屏障破開巨大窟窿，有聖接連從當中遁出，向遺迹入口而去。
丹華霜月未曾阻止，也沒那心思阻止。
想殺的人，遲早可以殺，二人下界而來，完成任務，才能思慮折返。
眼下，擒住秦風，敲打四色神虹之秘，順手擒住幾位墮聖，旋即速進道統遺迹，才是正確選擇。
秦風和道統造化，兩邊都不容有失。
遠逃的聖人消失在遺迹入口，不時有一兩位聖駐留，轉過身來，向秦風遠遠拜禮，答謝恩情。
聖人向大能彎腰，這是極高的禮儀。
“閣下不應無名，此行結束，希望瞻仰閣下真實容貌。”
“望珍重。”
秦風咽口水，伸出手挽留：“諸聖兄弟，別走啊，留下來幫我……”
嗖嗖。
八十位聖瞬間沒影，一些覺得應該補上禮儀的聖，不再彎腰致意，選擇果斷離去。
秦風大呼不妙，本以為，二大道聖花費心思維持天珠世界，要取修鍊神引者性命，這樣一來，自己應當無大礙。
探探底便離去，這是他的打算。
並不是他有意託大，這是無奈之舉。
墮聖就在玉簡世界內，對方無論如何不會放任自己離去。
秦風未曾想到的是，兩位大道聖這麼輕易便在他與數十聖中做出了選擇：擒拿他，釋放諸聖。
唰唰。
丹華與霜月紛紛出手，兩道神通落來。
只見丹華身子一轉，身上寬鬆道袍甩開，吹起陣陣黑風，呼呼黑風席娟而來的同時，成為一隻大鼎。
大鼎渾厚沉重，分明就是一隻真實的千斤鼎，而非黑色大風凝聚。
該鼎爐沒有蓋，三足兩耳，肚子肥厚，開口大方，下方收尾乾脆利落，鼎口朝下，向秦風鎮壓。
秦風皺眉，這是真正的鼎爐，他從鼎中聞到濃郁的丹藥氣息，可見丹華是一位懂得煉丹之道的聖。
另一邊，一根晶瑩的發繩出現，來到他的腳邊，那是霜月施展的手段。
該發繩伸縮自如，隨心而欲，他隨着霜月的目光而動，女子目光停在哪裏，該發繩便掠向哪裏。
此繩材質為如意索，是九天中膾炙人口的好寶貝。
秦風匆忙應對，降落時間法則領域，放慢千倍時間拉扯，為自己爭取時間。
效果有限，但的確使得兩件寶物的速度停滯片刻，趁着這多出的片刻時間，秦風以遁術挪移，先是逃出大鼎籠罩，后遠離那根變化的發繩。
眉宇間閃過一絲狠色，秦風嘗試橫渡，將速度發揮到極致。
只見他拿起身體神橋，來到神橋上催動遁術，同時嘗試以時間法則加持自身。
呼呼的風在他雙腿左右浮現，兩隻腳不停邁動，相互摩擦，使得火星子在雙腿中不斷產生。
秦風的速度達到極致，不可琢磨。
“逃？在我等面前，怎麼可能。”
“小傢伙，真是挺天真呢。”霜月掩嘴輕笑，花枝亂顫，渾然不在意的模樣，只見她的趨勢陡然大變，莫大的浩大氣息壓落。
從天尊山上，彷彿壓下一座天梯，該梯自極高處而來，攜帶着一整條大道，包含一種法則的所有方面。
這條大道出現瞬間，其餘萬法皆避，都要為其讓道。
隱約見可見那條大道的痕迹：那是一顆長青樹，褐色樹榦，茂盛紙條，魁梧粗壯的根系，以及大大方方的外形。
該樹並不特別高大，比不上十地一些真正上年紀的古樹。
大道之樹出現的瞬間，天尊山所有存活的植被低頭，大樹折枝，小草彎腰，大石動搖，共同致意。
霜月召出一顆道樹，這代表她所掌握的一條大道；丹華身後亦浮現一顆道樹。
霜月身後是一株銀白桂樹，主耶穌閃爍間，有陣陣花香生成。
丹華背後是一注株青紅桂樹，與前者道樹一致，葉與葉簇擁，似乎在當中孕育着什麼。
兩顆樹比較，可見霜月的樹更加完整而生動，女子的更加粗壯一些，葉片紋絡多一圈，樹紋也要密集一倍。
銀月桂樹有三丈高，丹華的朱紅桂樹只有二丈高。
道樹的體型差異，來自於二人掌握大道數量的不同，霜月掌握三條大道，而丹華掌握兩條。
兩株樹降臨，一起紮根於秦風必經之路，聲勢並不是很驚人，除了干，便是葉。
“噗嗤……”
秦風吐血，身體神橋竟然被擊散，九座橋拱碎開來，成為九堆橋磚。
被攔截下來，青年跌坐地面，抬頭望着頭頂道樹。
秦風從未見過如此美的東西，以至於一瞬間着迷，該樹像是代表天地原始法則秩序，因天地而生，又因修士掌握大道而展現。
只一眼，秦風便從中發覺了自己的道路。
斬識方可為聖，而長出自身的大道之樹，方可有希望為仙。
秦風像在楊望一尊長生的仙，兩株道樹不過分別高二、三丈，卻給人亘古不變，立於歲月長河中永恆之感。
他隱隱覺得，這便是仙擁有無窮無盡壽元的原因。
道樹於人體，作為大道法則的載體蘊於修士，只要大道不衰，道樹便不枯萎，修士便不凋亡。
道樹之下，秦風發覺自身氣質逐漸改變，身心上，開始成為螻蟻。
大道聖，不可勝！
仰仗該道樹，便立於先天不敗之地，一舉一動，不止是濃郁真元相隨，還能調動整條大道為己用。
李銀月站在玉簡世界出手，她擊出一片世界虛影，那是一顆孤寂星球，其表面孕育一株葯，在該葯後方，是一片仙宮虛影。
在仙宮前，還有一株歪歪扭扭的月桂樹。
秦風隱隱覺得，那宮殿景象與月上廣寒宮大抵相同……廣寒仙府，月桂樹。
仙藥紮根的位置，正在廣寒仙府前院，對應那株滕的位置。
白虎仙藥！
嘭彭。
最終，仙宮虛影伴隨着白虎仙藥潰散，沒能撼動兩株道樹。
“暮年仙藥，已經為上一任主奉獻一切，正在走下坡路。”
“若是鼎盛仙藥，或許能夠有效，你不一般，能擁有仙藥。”霜月神色變換，頗為艷羨。
就在這時，真言道統遺迹門口出現一位白袍人，那人緩緩從遺迹走出，來到廣場，面不改色經由兩株道樹旁，來到秦風面前。
兩位大道聖被此人所吸引，一番打量，紛紛側目。
“山青海宴器靈？”
“你為何會現身？”
兩位大道聖對白袍人並不陌生，身為上界下凡者，二人先後嘗試收取該器，用以提升實力，但最後都失敗，沒能得到承認。
“秦風，鳳三在等你，讓我來引路。”
白袍人很動禮儀，站在秦風身旁，轉身向兩位大道聖問好，旋即對秦風道：“看來你遇到了一些麻煩。”
山青海宴向後退了幾步，置身事外，道：“我雖然答應考察你一段時日，卻還未曾成為你的器，故此沒有搭救你的義務。”
“你且解決了危機，再隨我一起進入秘境。”
“當然，你若無法解決困難，求我幫助也不是不可，只是要滿足我的條件。”
“一次出手，十萬上品元石。”
山青海宴打量兩株道樹，搖頭道：“我並無把握帶你安然離去，若要我奮力而為，請拿出百萬上品元石。”
器靈公私分明，站在一旁觀望，將條件都講得很清楚。
秦風陷入沉思。
他感覺深深無力，山青海宴沒有絲毫人情味，從感情上來說，尚且不及手中的五禽扇器靈，即便對方乃是仙器。
抬頭，望見兩株道樹橫空，丹華霜月立於道樹之前，彷彿成為永恆，變成難以突破的大山。
青年沒有選擇，只有同意山青海宴的條件，只有依靠山青海宴，才能夠突圍。
李銀月展現最強手段，都沒能帶着他遁走，也只有將希望寄託于山青海宴。
“若是有朝一日，我真成為你之主，再回頭時，你是否後悔今日抉擇？”
秦風姑且不論十萬枚上品元石是怎樣一筆巨款，他想得很長遠，意味深長。
山青海宴沒有絲毫猶豫，答覆道：“天下沒有平白無故付出，萬事講究對等。”
“你付出十萬枚上品元石，我帶你離去。點頭，便是你情我願。”
秦風苦澀點頭，有這麼一瞬間，他突然不希望成為山青海宴的主人。
點頭瞬間，白袍人帶着他消失，穿過道樹而去，只留下兩位大道聖怔在原地。
“初步獲得山青海宴承認，真是沒想到。”
“計劃數月，因為一個大能全部落空。”
丹華惡狠狠道：“顫抖吧，該接受的審判，遲早要來。”
兩位大道聖一齊進入道統遺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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