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第331章 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家父時常提起您。”陸靳沉道,“長兄也對您腿從卑職,埃斯頓教授可是冷兵器領域的專家,家中兄長也曾說過,若沒有埃斯頓教授您的設計圖,他在武器方面的突破也不會那麼也更不會想到能在熱武器上再進一步。”
陸靳沉說的誠懇,態度也無可挑剔,就連語氣都含着感激,但如果了解詳情的人卻只會覺得對方狠毒,簡直就是殺人於無形。
知曉內情的人都知道陸靳沉口中的設計圖是什麼東西,又是如何得來的,所謂的進步是踩在誰的肩膀上往上跳的,而且被踩肩膀的人還狠狠的跌了一跤,甚至都差點丟了自己的性命。
饒是老者的涵養極好,在陸靳沉的明誇暗貶的情況下也有些黑臉,但在大庭廣眾之下,礙着陸靳沉的身份又不敢多說什麼。
波克卻不在乎那麼多,他當下便嗤笑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與嘲弄,“陸先生的家教可真好。”那種諷刺幾乎要溢出來了。
“這位是……”陸靳沉依然保持着輕笑,疑惑的目光在波克身上掃了一遍,“失禮了,竟然沒有認出埃斯頓教授身邊的情人已然換了。”
不管是什麼樣的人都會有自己的一點點興趣愛好,有的人喜歡古玩,有的人喜歡字畫,有的人喜歡寶石,有的人喜歡玩兒,但埃斯頓卻恰好喜歡年輕的男人或者男孩兒,只要臉蛋兒漂亮,除了性別他幾乎都能忽略,所以自然也什麼類型都不忌憚。
雖然如今他的功能可能已經沒法用了,但為了滿足心理上的東西,像是他這樣的人可以想出幾十種甚至上百種玩兒法。
陸睿曾不止一次在陸靳沉面前說過埃斯頓的惡劣事迹,也不止一次的表達過自己的噁心與厭惡,當然這一切的起點也是因為這個老傢伙竟然將臟手伸到了陸厲身上。
波克手指用力,捏着的杯子咔擦一聲碎掉,香檳沾染在了手掌上,混合著血液流下。
陸靳沉臉上的訝異一閃而過,略帶了些迷茫與忐忑的望向了埃斯頓,“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埃斯頓眯起了雙眸,呵呵一笑,緩緩搖頭,“希望三少能在這裏有收穫。”
“自然。”陸靳沉又恢復了文質彬彬的模樣。
顧彤一頭霧水,不明白陸靳沉到底在搞什麼。
在她的認知中,陸靳沉從來都不是一個樂意去扮演某個角色取悅自己的人,那麼這樣不同尋常的舉動……她的眼神迷離了一瞬,很快就在波克的冷笑中恢復了清明。
波克接過了旁邊人遞過來的手帕,摁着受傷的手去處理了。
陸靳沉又與幾個人說了會兒話,這才帶着顧彤脫離了這樣虛偽壓抑的讓人窒息的場合。
“大叔。”顧彤迫不及待的開口,她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
陸靳沉搖搖頭,並沒有解釋什麼,只是握着她的手,帶她在院子裏走,順便還介紹一下某個小門通向哪裏,什麼地方放着酒,什麼地方是休息室,什麼地方曾經住過人是禁地,什麼地方鎖死了完全無法通行。
因為這裏的一切都是透明的,所以陸靳沉的話即便被誰聽到了也不會引起什麼注意,開始的時候顧彤還會覺得有些奇怪,不過慢慢的她就聽懂了一些只有所謂的自己人能聽懂的東西。
蘇寒捏着一朵花迎面走來,他穿着西裝還不會有太強的氣場,大概是因為年齡,也大概是因為那張還帶着些許稚嫩的臉龐,“靳沉哥。”他笑着問好,目光從顧彤身上滑過,然後便又落在了陸靳沉臉上,“裏面還沒開始嗎?”
“還沒有。”陸靳沉回到,“估計要等一兩個小時,談的如何了?”
“很好。”蘇寒愉悅的道,“工資很高,而且安全性也有保障,最重要的是工作時間很少,我就是一個掛靠在上面的,不用費多大的力氣。”
“你們在說什麼?”顧彤打斷了兩人的談話,“蘇寒,你找到工作了?”
“是,二少幫我聯繫的。”蘇寒頷首,“雖然我是一個天才,可我也總有自己想學的東西。
“你想學的是什麼?”顧彤狐疑,“難道不是藥劑啊研究啊之類的嗎?”
“不。”蘇寒笑着,露出了白花花的牙齒,宛若沒有長大的孩子,“我想學的是槍械製造。”
顧彤還沒有回過味來,蘇寒就已經與她擦肩而過了,她猛地側頭看向了陸靳沉,“大叔,我沒睡醒嗎?”一個一直都在醫學界發光散熱的人竟然要去弄熱武器,瘋了嗎?
陸靳沉笑着摸了摸她的頭,越過她望向蘇寒方向的目光染上了一抹淺淺的擔憂。
一個半小時后,隨着一陣激昂的鼓點,亂糟糟的大廳隨之安靜了下來,顧彤捏了捏手中小巧的像是耳機一般的東西,面上浮現了一抹不解。
人們都抬着頭去看從地下隨着升降台緩緩升起的人,戴着銀色面具的男人穿着燕尾服,戴着高高的帽子與白手套,手上握着拐杖,T字型,除了上面刻着的花紋沒有任何的裝飾,簡陸到讓人懷疑那是不是隨意撿的一根木頭。
那人手掌放在胸前,紳士的彎腰,“多謝大家能給在下這個薄面。”
中文。
當男人一開口,顧彤的心頭陡然生出了一抹荒謬的感覺,儘管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荒謬。
可是在場的可也與聽不懂中文的。
“這個……是翻譯。”陸靳沉指了指她手中捏着的東西,輕聲道。
顧彤恍然,對於站在耶穌像前的男人心中升起了一抹淺淺的佩服,不過再看他的衣服,那份違和感卻更重了。
台上的人語氣不急不緩,但卻能輕易調撥人的心。
顧彤的手心都被冷汗浸濕了,她悄悄的在衣服上蹭了蹭,垂下了略微帶着些火熱的目光,有些不安的抓緊了陸靳沉的手臂。
她恍惚的記起,KING當初說的出去一趟好像只是見波克而已,可沒有跟她說還有這種後續的經歷。
“他的演講一直都很有扇動力。”KING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顧彤身邊,他拿着一杯香檳,落在男人身上的目光帶着笑意與讚賞,“他信奉的條例一直都是能動嘴,就絕對不會動手。”
“聽你的意思,他好像很厲害。”顧彤道,或許是先入為主的觀念,嘴皮子利落的人,好像都很廢材,屬於能說不能打的那種。
“天使的三號人物,你覺得呢?”KING似笑非笑。
顧彤陡然一驚,目光中染上了絲絲驚駭。
“只是三號而已,嚇唬彤兒做什麼?”陸靳沉不贊同的瞪了KING一眼。
KING無語,只是三號?三少你是不知道天使有多少人嗎?
顧彤也很快冷靜了下來,她看着對方,眸子裏帶着絲絲涼意,“既然他能在這個時候站出來,那是不是說關於某些藥物的研製是他在負責?”只是看身形,聽聲音,以及外面露出的皮膚,年紀並不算太大,若是牽扯到顧雲那一代的恩怨,未免有些不切實際,
“小鬼,你覺得他今年多大?”KING嘆息一聲,意有所指。
顧彤眼皮一跳,她抿緊了唇瓣,垂眸遮住了裏面流出的絲絲冰寒。
“也就三十多歲那樣吧。”
KING笑着搖頭,“五十了,而且他是一個鬼才,從十六開始就負責很多東西。”
“KING先生想說什麼?”顧彤冷冷的道。
“你想的沒錯,當初你父母從某種程度而言屬於他的下屬。”
“所以呢?”顧彤道,“KING先生想說什麼?”她依然是這句話。
KING臉上帶着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在他想來顧彤覺得不會是這樣的反應,“是我唐突了。”他歉然一笑,“你母親想見見你,安排個時間吧。”
KING留下一句話就離開了,根本就沒想過要去聽顧彤的答案。
顧彤狠狠的握了握拳頭,然後手指鬆開,臉上重新浮現了一抹笑容,“大叔……”她的話音還未落下,整個大廳就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現場有瞬間的嘈雜與慌亂,但是很快他們的目光便被那束極強的光芒吸引了過去。
顧彤眯起了眼睛,神經瞬間緊繃了起來。
陸靳沉將她攬進了懷裏,從背後將人抱住,安慰的拍了拍她的頭,“沒事的。”
顧彤這才放鬆了下來,她以手輕輕遮唇,“搞什麼?”不滿的低聲問着,用來掩飾那最後的一抹慌亂與不知所措。
“這可是交流會,或者說拍賣招資的場合,你覺得能做什麼?”陸靳沉輕笑一聲,攬着她往旁邊挪了挪,不至於讓自己能被誰輕易看到。
顧彤放鬆身體靠在了陸靳沉身上,“商品展示?”能有什麼商品展示?這種東西又要怎麼展示?
顧彤不以為意,或者說,她根本就無法想像一些人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能有多麼的喪心病狂。
耶穌像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被蓋住的籠子,紅色的布垂在了地上,裏面一片寧靜,但卻也擋不住其中一些人發熱的目光。
顧彤的手指微微顫抖着,“那是……人嗎?”她的聲音有些發緊,憑感覺也能猜出來裏面裝的到底是什麼。
“大概。”陸靳沉握住了她的手,“不想看可以閉上眼睛。”
顧彤搖搖頭,她做了一個深呼吸,重新冷靜了下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手臂的某個地方隱隱作疼。
在離開的那幾天她都經歷了什麼呢?恐怕如今也只有她自己與波克知道罷了,只不過兩個人都選擇了閉口不提,因為有些東西一旦被掀開,那就徹底沒有了迴轉的餘地。
紅色的布幔慢慢滑落,顧彤的瞳孔猛地一縮,而周圍也響起了此起彼伏倒吸冷氣的聲音。
籠子裏,五個樣貌絕美的女子幾乎不着片縷,她們瑟縮着身體,怯怯的目光透過籠子的縫隙飄向了站在大廳里的人。
顧彤轉身去捂陸靳沉的眼睛,不悅的嘟起了唇瓣,“不要看。”
“好。”陸靳沉柔聲應道,說不上喜歡不喜歡,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可很多時候我們也只能管住自己,卻不能管住別人。
“這五個尤物是我們研究了三年的產品,當然,因為是為大家展示,所以也只會展示其中一方面。”男子側身站着,面具后的目光一片冷凝,“請大家觀賞。”
他打了一個響指,立刻便有幾個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走了上去。
顧彤瞥見一抹熟悉的聲音的時候蹙起了眉頭,想了一下,這才讓陸靳沉轉了一個方向,雙手捧着他的臉頰不讓他隨便看,“蘇寒上去了?”
“他畢竟也是研究人員。”陸靳沉道,“很正常,放心,不是混進去的,而是正兒八經被提名的。”
“為什麼?”顧彤可不覺得天使的人會輕易信任一個陌生人。
陸靳沉沉默了片刻,然後緩聲道,“還記得給你做過的幾次治療與檢查嗎?”
顧彤點點頭,然後一片恍然,“你在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開始了?”
陸靳沉的手指從她的腰側緩緩摩挲着,“不然你覺得我會心大到當一切都不知道?”對顧彤不管不顧的那些年,除了自己的工作,他也在四處找顧雲跟方先生的消息,可惜一無所獲。
顧彤吐了吐舌頭,嘿嘿笑着將手放下,她側了側身體,嬌聲道,“好癢。”
淺淺的像是貓兒叫一般的聲音撩撥着人的心弦,蓋過顧彤撒嬌的呻吟讓很多人都看直了眼睛,陸靳沉只掃了一眼,便抬手蓋住了顧彤的眼睛,他的目光很冷,冷的沒有一點溫度,黑沉沉的一片,好似黃泉路上的肅殺與荒涼。
顧彤儘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聽着那聲音也能猜出來台上究竟是怎樣的不堪入目。
男子手上拄着拐杖,他彎起了唇角,好似對自己的作品十分滿意一般,望着那些躁動的人群,他唇角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環視着比自己矮一些的人,就像是俯視着自己的子民,那樣的高高在上與威嚴不可侵犯。
男子的目光逡巡而過,與陸靳沉冷凝的眸光對上的時候微微一愣,他輕輕的勾了勾手指,等手下的人湊過來的時候指了指陸靳沉的方向。
那人跟他低聲說了一些什麼,他略微有些訝異,旋即,便又笑開了,看了陸靳沉與顧彤一會兒,這才邁開了步子,撇開了台上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