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鴛鴦獄

第三章 鴛鴦獄

陳武帶着樊清揚走到了陳俊的房間后,讓下人去沏茶。樊清揚沒有理會,他開始搜查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陳武說,陳俊平日不怎麼來住,大都是泡在隔壁的那家怡紅院裏。只有逢年過節或者缺錢的時候才回來。他就這麼一個弟弟,所以比較慣着他。

樊清揚發現屋內物件拍攝整齊,並無異動,走到床邊,他突然發現床單上有一些星星點點的暗綠色污點。樊清揚指污點問道:“床單上本來就有這些污點嗎?昨晚我走後這間房子有人進來過嗎?”

陳武搖搖頭,回道:“沒有啊!我弟弟喜歡乾淨,每次回來我都叫下人安排更換床單被罩。昨晚他離開以後也沒人進來。”樊清揚心想,那這些污點應該就是陳俊身上散落下來的。

樊清揚冷笑道:“自己弟弟一夜未歸,你還能睡得踏實?”

陳武被樊清揚的冷嘲熱諷弄得一下尷尬。其實陳武大都是為了面子才對陳俊如此疼愛,當知道陳俊的死訊后,也沒有特別傷心,本來感情就不深。

陳武走到一邊回道:“又不是第一次,我哪知道他去哪裏鬼混去了!惹着什麼人了?”

樊清揚回頭道:“兇手栽贓嫁禍,我會給你個交代!”樊清揚說完,拔出佩刀,將床單上沾有污點的地方取了下來,用一塊黑布包好。

陳武連連點頭道:“那是那是,樊大人一項都是公正無私!在下靜候佳音!”

樊清揚見屋內並無其他線索,遍快步離開了賭坊。陳武一直將他送到門口,畢恭畢敬地說了些客道話。樊清揚不願理會,應了一聲,立即趕往那個陳俊消失的死胡同。

一路上樊清揚左思右想,如果床單上的暗綠色污點是毒液,那麼說明,陳俊應該是中了一種慢性毒藥。這些毒液從毛孔中分泌出來,滴落在了床單上,怪不得昨晚剛進門的時候有一股怪味。

樊清揚走到衚衕口,確認是昨晚上的位置后。他放慢腳步,仔細觀察着衚衕的周圍。

樊清揚心想,從昨晚的腳步看,陳俊逃到這個院子裏后就消失了。而這個院子裏並無一人?那他去哪兒了呢?難道會遁地術?這不可能啊!

樊清揚躍到院內的屋頂,他驚奇的發現院內竟然又多了很多交錯的腳印,方向相對,他推斷昨晚自己離開后,兇手應該是與陳俊在這裏發生了打鬥。可院內擺設整齊,跟昨晚一模一樣。也就是說二人尚未拆過幾招,陳俊就被毒掌打死。他跳到地上,發現地上的確有些血跡。

樊清揚發現血跡一直到門口消失了。線索好像剛剛有點,就被兇手給剪斷了一樣。他再次推開幾間屋子,搜查院子裏的每一個角落,並無異常。

樊清揚心想,這裏一定有暗格。但是光靠自己一人逐一排查實在是耗費時間,他打算先回衙門,再派人來這裏進一步調查。

正月十六,雪停了,街上熱鬧非常。

樊清揚回到衙門,他拿着在賭坊提取的那塊帶有污點床單找到了梁洛笙。

梁洛笙此是還在檢查陳俊的屍體。樊清揚走上前將床單布放在梁洛笙面前,問道:“這上面的污點是不是毒液?你應該能驗出來吧!”梁洛笙沒有抬頭搭理樊清揚,笑道:“樊大人什麼時候還需要別人幫忙啊?”樊清揚急忙回道:“案情緊急,還請梁姑娘幫忙!”

梁洛笙抬頭,做了個鬼臉笑道:“你要是不求我,我肯定不幫你!”梁洛笙接過樊清揚手中的布塊,然後盛了一碗清水,將布塊放在碗裏。樊清揚見布塊上的污點漸漸吸濕,顏色變得更深了。這時梁洛笙從腰上拔出一枚銀針,放入碗中,只見銀針變黑。

梁洛笙將銀針放到一邊,又將碗放在爐火上,不一會水燒開了。散出的氣體發出一股奇怪的味道。梁洛笙湊上去聞了一下,立馬將碗蓋上,起身道:“這種毒素是由施毒者身上攜帶的,只要沾染上受害人的皮膚,就像一種傳染病一樣,立馬就會蔓延。根本無法解毒,只能等死!”

樊清揚問道:“這毒物中可有蟾毒?”梁洛笙驚訝道:“你怎麼知道?這味道的確是毒蟾身上的毒,施毒者應該在練習一種毒功。”樊清揚與梁洛笙不謀而合。梁洛笙洗了一下手又道:“我剛才檢查了死者的內臟。臟器多出處黑,應該中的是一種慢性毒,與這個布塊上的毒應該一樣。這種毒逐漸蔓延全身,剛開始沒有什麼表現,不過時間長了,毒液會順着受害人的毛孔出來,這就是為什麼他身上有這麼多紅疤,應該是毒素腐蝕造成的。”

樊清揚抱拳,笑道:“謝過,洛笙姑娘!”說完便要走,梁洛笙在身後喊道:“你欠我一份人情啊!”隨即壞笑了兩聲。樊清揚找到羅三成,問道:“剩下三人可在洛城?”

羅三成回道:“剛才小虎回來說是找到青淵茶坊的少東家,東方宇,他正在茶坊配茶,沒有什麼異常。其他人還在搜查中。”

忽然,張小虎從門外急忙跑了進來,大喊道:“不好了,樊大人,怡紅院出事兒了。”樊清揚邊問邊往出走,“出什麼事兒了?”張小虎氣喘吁吁地回道:“剛剛我們去怡紅院搜查,發現,發現清雅書院院士的兒子高尚元死在了怡紅院。”

樊清揚心想,兇手應該是練就神功以後才進行作案的,也就是說五日前左右,他修鍊完畢。那麼這幾日肯定會找機會連續作案。

樊清揚三人快馬加鞭趕到怡紅院。正處冬季,門外冷清,要是盛夏,肯定會有一些嬌媚女子在門口獻媚。樊清揚推開怡紅院的門,仔細一看,怡紅院內雲頂檀木作梁,高懸水晶吊燈,最中間貢放一枚巨大的夜明珠,熠熠生光。周圍繁花異草,雖處冬季,但花瓣依舊鮮活玲瓏。兩側樓梯旁掛着數張仕女圖,各個嬌媚迷人。

怡紅院裏的妓女和老鴇都站在了一樓一側。大冷天,這些妓女仍衣着清涼,露出腰肢細軟,玉臂纖美。雖然下樓匆忙,卻仍裝扮精緻,各個妖嬈嫵媚,還不知道危險。樊清揚剛才進來的時候,有幾個妓女見其劍眉星目,容貌俊朗,遍不顧場合的向其拋出媚眼。其中有一位更是大膽,直接開口道:“呦!這位爺頭一次見吶!真是英俊,讓奴家心頭潺潺。”她說完這句話,遍引起一陣嬌笑。羅三成趕緊呵斥一句,“都給我安靜點!”剛剛那位女子滿臉遺憾道:“爺!下次來找屏兒哦!”羅三成瞪了她一眼,看向樊清揚,不知是見得多了毫無反應,還是着急查案,沒心情理會。他面無表情,心想,真丑,趕緊走。

而另一側則是衣衫不整,眼底發情的嫖客,一看就是昨晚上在怡紅院混了一宿,眼睛還不時的瞄着另一側的鶯鶯燕燕們,彷彿不知道冷一般。一個捕快從二樓跑下來報道:“樊大人,怡紅院已經封鎖,死者在二樓,請大人查看。”捕快說完遍讓開一條路。

樊清揚見周圍的人面色驚恐,有的妓女在一邊啼哭起來。而嫖客很不耐煩的站在一邊,不緊不慢地整理衣衫。案發現場在二樓的湘雅閣,樊清揚推開房門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王小虎都沒敢進屋,在門外一直顫抖。羅三成嘔吐不止,他也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噁心恐怖的場景,早上吃的飯全都吐了出來。

只見屋內正中間,郭尚元和一名妓女被關在一個沾滿鮮血的牢籠內,全身赤裸,相擁在一起,嘴上塞着一塊黃手絹,滿身血跡,內臟散落一地,血液濺射在窗戶和桌子上。眼前的景象好像一對鴛鴦困在血獄中。

屋內其他的擺設卻絲毫沒有受損,尤其是桌子上的酒菜,根本沒有動過。樊清揚靠近兩具屍體,他發現高尚元的私處挨了數刀,生殖器已經剁成了碎片。

兩人身上一共三十六處傷口,樊清揚暗道:“跟陳俊的一樣?看來兇手的掌法一共是一十八掌,這種毒蟾神掌還是頭一次見。

羅三成這時吐得也差不多了,擦乾嘴角上的菜汁,捂着嘴巴強忍着走到樊清揚,見他鎮定自若,又心生佩服,道:“樊大哥,這是怎麼回事啊?兇手怎麼就沒影了?”

樊清揚走到窗戶旁邊,發現窗戶虛掩,道:“兇手並非從房門進來,而是從窗戶進來,那麼兇手可能化妝成嫖客,躲在與清雅閣相鄰的兩間房,但是不排除會在其他房間。”

羅三成遮擋着視線走到樊清揚身邊問道:“樊大哥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樊清揚回道:“先將屍體帶回衙門,派些人搜查現場,收集證據,對樓下的人逐一審問。”

羅三成應了一聲,樊清揚臨走前又和羅三成搜查了一遍房間,可是並未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不過塞在郭尚元二人嘴裏的黃手絹倒是綉工精湛。樊清揚臨走前特意將兩塊黃手絹放在一塊黑布里,帶在了身上。

回到衙門,樊清揚本想與梁洛笙一起對屍體進行檢查,哪知道被梁洛笙給轟了出來,梁落生說她幹活的時候喜歡一個人,有人在旁邊她會很不自在。

樊清揚剛要去梁守城那裏復命,梁守城就來找他來了。梁守城一臉憂愁,哭腔道:“又死一個,這回郭書院得找我麻煩了,萬一告上京城,我這命也要丟嘍!”

樊清揚上前勸道:“大人為何如此沮喪,案子並不是破不了。只要控制住剩下兩個人,兇手自然會露出馬腳。大人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撫人心啊!”樊清揚一席話,令梁守城樂觀不少。

人就怕念叨,梁守城剛提起郭書院三個字,郭御翔帶着家僕,氣勢洶洶在衙門外叫喊。樊清揚道:“大人不用緊張,安撫郭書院情緒,以免耽誤案情!”梁守城只能按照樊清揚說的做了。

樊清揚打算獨自會會東方宇,遍一人騎着馬趕向青淵茶坊。臨走前他交代羅三成,一定要找到李廷。一路上,樊清揚心想,眼下兇手報仇心切,必須利用這一點,給兇手是下一個套,但是剩下的兩個個大少爺必須得配合衙門。

青淵茶坊在洛城是最有名的茶坊,從這裏出來的小種茶最有名,每年都要上貢給朝廷。樊清揚將馬拴在茶坊門口,發現青淵茶坊,格調清雅,就連牌匾都是紅杉木所制,刻着“青淵茶坊”四個金字。上面還有御賜的提款,紅底金字,印着“青淵虹運”四個字。

就在這時,茶坊內跑出來一個夥計,問道:“您就是樊清揚,樊大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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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行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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