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恩將仇報
肖凡贇睜開了眼睛，入眼是一片白色，刺得眼睛發疼，用力閉上，再次睜開，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正盯着他看，嘴上一個大口罩。
“我……”肖凡贇張張嘴，發現自己沒說出什麼話，只是一些辨識不清的聲音。一隻手探過來，撫着肖凡贇的額頭，聲音悶悶地：“聲帶有點疲勞，身體有些發虛，你別急着說話。”
見肖凡贇有些焦急地看着自己，護士一摘口罩，露出一張笑臉，“身體沒事，只是昏迷了一段時間，你放心。”
“唔……波時……小呂孩……”肖凡贇還是焦急，但就是說不清楚。
“聽說我們的小英雄醒了啊。”門被推開，幾個人魚貫而入。
“院長，主任，護士長。”護士連忙起身打招呼。
院長一身白大褂，花白的頭髮，一副金邊眼鏡，正慈眉善目地看着肖凡贇。
肖凡贇激動地揮着手，“呂……小呂孩。”老頭側着頭，聽懂了，朝肖凡贇點點頭，“小女孩是吧，她沒事，留院觀察中。”
沒事，沒事就好，肖凡贇瞬間輕鬆，然後感到一陣疲倦襲來，又沉沉地睡去。
“噓。”院長示意眾人退出病房，“趕緊通知市裡，就說人已經醒了，身體狀況良好。”看了一眼旁邊站着的主任和護士長，“一定要照顧好，不能有一點馬虎。”
下午兩點，市府辦公大樓的一間會議室里，區政法委書記雷正剛正拿着一份材料彙報。
“……事故原因就是這樣，車上人員除了已經確認死亡的司機和事故責任人，其餘都已經獲救。”聽到這句話，與會的多人大鬆一口氣，沒有超過三個人，還好。
雷書記繼續彙報：“經過簡單治療，獲救乘客情緒穩定，已經分別出院，其餘資料目前正在整理，後續會有宣傳部的人專門跟進。目前留在醫院的只有三人，獲救男子沈建仁，臉部划傷，獲救女孩譚月月，已經蘇醒，最後就是救人的那個少年英雄肖凡贇。”說到這裏，雷正剛停了一下，露出了一個苦澀的表情。
這位可不能出事，說起來，在座的都要感謝這位少年，要不是他拚命救人，有些人的位置都坐不穩了。
“還未蘇醒，但是生命體征正常，醫院方面表態一定會盡全力救治，他遺留在現場的衣物已經找到，通過他攜帶的BB機，我們已經聯繫上他的朋友……市裡要求我們立刻給予表彰，電視台那邊已經準備就緒，我們的意見是……”雷書記最後發言道。聽完彙報之後，會議室里一陣交頭接耳。
主持會議的常務副市長咳嗽一聲，“情況就是這樣，接下來我們要討論對於事故後續的處理意見，一定要嚴肅……”
雷正剛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一臉尷尬，拿出來剛準備按掉，看到來電號碼，趕緊接了起來，“好，太好了。”
“他在那？在那？”一個胖子臉上纏着厚厚的紗布，帶着兩個人，正在病房通道大喊大叫，一間一間的病房被他推開又關上。
被打擾的病人紛紛側目，看着包裹的猶如豬八戒一樣的胖子。
508病房，一個少年側對着門口，正沉沉地睡着。門被一把推開，胖子仔細辨認了一下，囂張的聲音馬上響起，“小兔崽子，終於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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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丹……。”病房門被旋風般地推開，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子幾步跨到病床前，激動地一把抱住小女孩。
“姑姑……丹丹怕……。”小女孩哭唧唧。
心急如焚的老太太隨後趕到，看到完好無損的孫女才大鬆一口氣，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兒子，“還不趕緊去找人，那可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啊。”
“馬上去。”
……
肖凡贇睡得正香，就被人一把揪了起來，雙手被反押在身後，一陣吃痛，睜眼一看，一個豬頭湊在眼前。
“沒錯，就是你小子，讓大爺我一頓好找啊。”豬頭開口說話了。
肖凡贇眨眨眼睛，搞不清楚狀況，這是誰？醫院裏的人呢？不是讓我安心養病嗎？
“我是特地來感謝你的，感謝你把我弄成現在這樣。”豬頭咬牙切齒地說道。
是被我救的乘客？包成豬頭模樣？肖凡贇一轉念，想起來了，是車裏的那個胖子，不及時讓開反而自己湊上來的那個乘客。
肖凡贇氣急，居然還有如此狼心狗肺的人。肖凡贇掙扎了一下，可是身體過於虛弱，沒有掙脫。
“帶走。”豬頭也乾脆。
聞訊趕來的小護士在病房過道上攔住了路。
“你們快放手？他是病人。”小護士焦急地嚷道，這可是院長特地交代要特別照顧的病人。
“滾開，我他媽的才是病人。”胖子囂張地一推，小護士被推到在地。
肖凡贇趁機用力往牆上一撞，對方手一松，空出一隻手來的肖凡贇順勢就給了一拳，趁着對方還沒反應過來，肖凡贇已經拉開了和胖子等人的距離，同時高喊：“流氓打人了，流氓打護士了。”
這麼大動靜，早就把周圍病房的人都吸引過來了，陪護的家屬站滿了過道，有幾個熱心腸的躍躍欲試想着上前幫忙。
胖子一看架勢不對，喊道：“我大哥東城耀哥，我看誰敢動，今天我要收拾不了你個小癟三，我就不叫沈建仁。”
還真是流氓？雖然情勢不妙，但肖凡贇聽到對方報名號之後還是忍不住想笑，開口嘲諷道：“哈哈，笑死我了，你取什麼名字不好，非要叫個賤人，而且你現在做的還真是賤人才能做出的事來。”
圍觀的眾人也是一陣鬨笑，不過剛才那幾個本想上前幫忙的明顯慫了，東城耀哥，那可是有名的心狠手辣，名頭還是蠻響亮的。
“快，小王你快點，前面有情況。”一身藍色套裝的女人，手持話筒，連連催促着，旁邊扛着攝像機的小王只悶頭向前，都顧不上搭話。
女人擠上前去，只見一身病號服的肖凡贇護着一個小護士，正試圖營造輿論：“我管你東城，南城，這裏是醫院，你們居然連護士都打，朗朗乾坤，無法無天。”
女人眼睛一亮，悄聲對擠到她邊上的小王說，“快，把攝像機打開，有新聞。”
豬頭被嘲笑，臉都漲紅了，“你他媽還跟我講道理，我這張臉就是被你毀掉的，你說誰更有理呢？”看來胖子也不是個蠢貨，先開口佔住理。
“你們都給我讓開，冤有頭，我只是報個仇而已。”胖子看到自己說的一番話起到了效果，趕緊招呼兩個幫手欺身而上。
肖凡贇見勢不妙，好漢不吃眼前虧，轉身就跑，還扒拉了一張過道上的病床阻擋胖子，推了一把小護士，“趕緊叫人。”
“追。”胖子帶着兩個幫手在後面狂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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