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辰的下落
雲蘅的到來,讓華錦瑟平靜的生活起了几絲波瀾。
依照華霓裳的意思,是準備讓雲蘅在華府住下。不過雲蘅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回了自己在連城買下的那間小院落里。
對此,雲溪也很是無奈,自家母后貴為一國之後,往日裏衣食住行方面樣樣精細。誰知道現在放着好好的府邸不去住,非要住在那僻靜幽深的小院子裏。
雲蘅瞅了眼雲溪,恨鐵不成鋼地訓道:“我平時是怎麼教導你的,切不可……”
雲蘅話還沒說完,雲溪就耷拉着耳朵生無可戀地出聲打斷了,“切不可驕奢淫逸,以權謀私。”
雲蘅沒話可說,只能狠狠地瞪一眼雲溪。
華錦瑟站在邊上看着雲溪垂頭喪氣的模樣,不禁感覺有些好笑。
她大概能猜到雲溪當初為什麼要離家出走了。
華錦瑟等人到底沒能拗的過雲蘅,讓她回了那小院落居住。
只不過,華錦瑟和華霓裳還是會經常過去拜訪她。
但是,雲蘅的事情,華錦瑟沒有和其他的人說,畢竟雲國的事情向來都是個機密,其他兩國的人也甚少知道。只以為這世上只有東煜、明齊和大漠三國而已。
這一日,華錦瑟難得地將蕭清夢帶去,一同拜訪雲蘅。
雲蘅雖然知道那孩子與華錦瑟以及蕭鈺沒有什麼血緣關係,但還是按耐不住心底的喜愛。
於是那日華錦瑟就回去的晚了。
回去的時候,是蕭鈺親自過來的接的。
“怎麼了?阿瑾。”華錦瑟見蕭鈺一直用一種異樣的眼神注視着雲蘅,不由地側目看他。
蕭鈺回首對華錦瑟笑了笑,伸手接過她懷裏的蕭清夢,“無事。”
他今日下朝後被皇伯父帶到了御書房,在那裏,他見到了一位男子。
等到回了寧王府,蕭鈺就將蕭清夢交由她的乳母照料。他自己卻是攜了華錦瑟去書房說話。
“錦兒,皇伯父讓我明日請雲蘅進宮一敘。”搖曳的燭火下,蕭鈺的臉顯得溫文爾雅。
華錦瑟只是略略遲疑了片刻,對於蕭衛池的請求她倒是沒有起疑。
因為雲蘅的身份擺在那裏,怎麼說都是一國之後,為顯示友好,定要要請人進宮一趟的。
“我明日起的早些,去問問姨母的意思好了。若是她不願意,那我也沒有辦法。”
蕭鈺點了點頭,不再討論這件事,而是命人將一早準備好的晚膳呈上來。
華錦瑟在凈手之後就坐到了蕭鈺身側,在看到那道熱氣騰騰的烏雞湯后,她難得地垮了臉。
“這湯,我已經連續喝了一周了。”華錦瑟面露難色地看向蕭鈺。
她本來就不喜葷食和油膩的食物,那道湯,恰好兩樣都佔了。
蕭鈺給她盛了一小碗,輕聲哄道:“那再喝一碗,就這一碗。”
華錦瑟看着那碗飄着油花的湯,抗拒之色明顯。
蕭鈺也並不想逼迫她,只是宮中的御醫說了,烏雞湯滋補。這才命人日日都備下這道湯。
蕭鈺見華錦瑟久不動勺子,索性自己取了勺子,勺了勺湯送至華錦瑟唇邊。
在場伺候的下人一瞬間全都低下了頭,眼觀鼻子,耳觀心。
這裏是哪裏?他們在幹什麼?
華錦瑟迫於無奈,只得喝了一口。
“說好了,這是最後一碗。”華錦瑟抬眸盯着蕭鈺。
蕭鈺爽快地應了,“自然。”
坐在桌子另一邊的吱吱看着你儂我儂的兩個人,甩了甩蓬鬆的大尾巴,罪惡的爪子朝那瓷碗裏的烏雞伸去。
等到蕭鈺看着華錦瑟喝完一碗湯后,發現某隻狐狸的面前多了只雞。
“……”蕭鈺。
他當日就該把這狐狸烤了。
吱吱正兩隻爪子按着烏雞啃的不亦樂乎,原本一塵不染的狐狸毛上盡數染上了油漬,讓蕭鈺嫌棄不已。
“錦兒,那狐狸太不講究衛生了。把它送人吧,我再給你換隻聽話的回來。”蕭鈺轉過頭,一本正經地對華錦瑟說道。
華錦瑟看了眼兀自搖着尾巴吃的歡的吱吱,實在想不明白蕭鈺和吱吱這一人一狐為什麼會不對盤。
莫非是八字相衝……還是一府不容二狐?
畢竟蕭鈺在熟悉的人眼中,就是只腹黑的狐狸。
蕭鈺眨巴着眼睛有些懇切地看着華錦瑟。
華錦瑟安撫道:“等到如如長大些了,就把吱吱送給她好了。”
蕭鈺看着一面吃飯一面敷衍他的華錦瑟,深覺華錦瑟不愛他了。
這送給蕭清夢養和她自己養有什麼區別嗎?
在用完晚膳后,蕭鈺就迫不及待地將吱吱掃地出門了,自己摟着華錦瑟休息了。
某隻被毫不留情地都出來的狐狸在氣憤地撓了幾下門板之後,甩着大尾巴熟門熟路地摸回了蕭清夢的房間。
笠日,華錦瑟果真早起了半個時辰,在蕭鈺的隨行下去了趟雲蘅的居所。
出人意料的是,雲蘅很好說話地一口應下了,直接乘上寧王府的馬車一同進宮去了。
因着今日不用上朝,蕭衛池一早就在御書房坐着了。
坐在他對面的是一位容貌氣度皆不凡的中年男子。
“端木兄莫急,想來你要見的人就在路上了。”
喚作端木兄的男人正在頻頻向御書房的門口張望,一副猴急的模樣。
蕭衛池強忍着自己的笑意,和那男子攀談起來。
“蘅兒。”也不知那男人看到了什麼,突然從座位上起身,朝着御書房門口狂奔而去。
讓坐在他對面的蕭衛池看了,好生無語。
雲蘅挑眉看着朝她飛奔而來的男人,熟練地伸手抵住他的臉,“端木煦。”
端木煦嘿嘿笑了幾聲,而後有些心疼地說道:“蘅兒你瘦了。”
雲蘅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你看錯了。”
“沒有,沒有看錯。”
站在雲蘅身側的華錦瑟和蕭鈺二人默默地避開這兩個人,進殿向蕭衛池請安。
好了,不用確認了,那看着憨厚老實的男人就是雲國的現任君主,端木煦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
一點都沒有上位者冰冷肅殺的氣息。
雲蘅因為嫌端木煦嘮叨,直接拉着人進殿了。
一番閑談過後,端木煦業績知曉華錦瑟是她的侄女了,當下免不了又送了一堆禮物過去。
華錦瑟自是接了,神情恭謹地行禮謝過了。
端木煦在送完禮物之後,又盯着華錦瑟看了好一會,忽然喊了聲,“你是不是還有個名字叫扶桑?”
華錦瑟旋即警惕地眯起眼。
蕭鈺抬手握住華錦瑟的一隻手,輕笑一聲,看向端木煦,“不知姨父何出此言?”
既然他和華錦瑟成了親,那跟着喊一句姨父也是沒有錯的。
端木煦撓撓後腦勺,老實巴交地說道:“前些日子,我見了一位老者,他是一名德高望重醫者。我和他交談了許久,期間他同我說了他的幾位弟子,順便還給我看了下他們幾人的畫像。”
說到這裏,端木煦有點一言難盡的感覺。
那人,滔滔不絕地和他炫耀了一個時辰的徒弟,其中,尤以扶桑為重。
華錦瑟眼睛一亮,有些急切地追問道:“那人,可是叫雲鶴?”
端木煦點了點頭,“沒錯。他與我雲國有幾分淵源,後來就改姓了雲。”
乍然聽到自己師傅的消息,華錦瑟顧不得在場的還有其他人,又激動地詢問了幾句有關於雲鶴的消息。
端木煦對此言簡意賅地總結道:“能吃能喝能睡。”
“……”華錦瑟。
好了,就是她師傅沒錯了。
“對了,他那日過來時還帶了一個弟子過來,說是他的大徒弟。”
華錦瑟在聽到這句話時,神情有些微妙。
雲鶴的大徒弟,不就是失蹤已久的東方辰……
端木煦皺眉苦思,好一會,又補充了一句句,“好像是叫什麼扶……扶辰,不過我見雲鶴對他那大徒弟不是很好,一日日的都在那教訓他。”
華錦瑟對於東方辰不欲多作言語,當即就岔開了話題。
夜裏,蕭衛池本是準備將蕭衛池也叫進宮來舉辦場宴席,不過被端木煦婉言謝絕了。
最後,華錦瑟攜着蕭鈺陪同雲蘅和端木煦二人去了華府見了華霓裳和雲溪。
華霓裳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姨父並不是很熱絡,但是言行舉止上挑不出一絲錯處。
反觀雲溪,再見到端木煦之後,簡直是見到了自己的救星。
當下扒住端木煦的胳膊不放,最後還是被雲蘅給撕開了,並且教育了一頓。
其中心大意不過是讓雲溪要恪守規矩,要有女孩子矜持。
不過全程雲溪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嗯嗯地敷衍幾句。
端木煦的到來,也就意味着雲蘅和雲溪都要啟程返回雲國了。
“錦瑟,你要隨我們一起回去嗎?”雲溪睜着雙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華錦瑟。
她在雲國因為身份顯赫,交不到幾個知心朋友。
而在東煜,她卻交到了數個可以交心的朋友。
例如雲霽、明月,錦瑟還有霓裳,以及鳳家那兩兄妹……
華錦瑟對於這個表妹,自是疼惜的,“再過一些時日,我定會去看你的。”
雲溪表示理解地看了眼華錦瑟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