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北涼城

第三章:北涼城

“父帝。”白真上神時揖,俯身約六十度,起身時,恢復立容。

“魔界新任魔尊緝熙可有聽說?”天帝正襟危坐。

“此人和烈裔性格截然相反,父帝為何提及此人?”

“魔界派魔使前來,這位新魔界有意將北涼城割划與天界,希望天界於魔界可從此不再兵刃相見。你對此事有何見解?”

“父帝並未有意刁難魔界,戰亂因烈裔而起,現烈裔已被封印,此事已了。緝熙雖為新任魔尊,但繼位以來濟弱扶傾。至於北涼城,受烈裔常年欺壓,北涼王心地善良。溫羽上神也常年靜養於北涼城,緝熙要割划北涼城給天界,兒臣以為可聽北涼王之意!”白真上神拱手。

“朕也正是此意。耀靈啊!欽天仙當年夜觀天象,果真是沒錯。”

“能為父帝分憂,兒臣榮幸之至。”

天帝揮袖示意退下,白真上神時揖告退。

白真上神着一襲白衣緞衫站在樹下,眉目如畫,膚色入雪,精緻的五官,手中的白玉茶杯懸於半空之中。

“殿下。”此人便是白真上神的貼身侍衛:陌塵,從小就跟在白真上神身邊。白真上神隨聲轉身。

“魔界緝熙與北涼王都已在大殿。”

“恩。”白真上神手中的白玉茶杯穩穩的送到嘴邊,櫻花瓣唇輕抿,喉結上下一動結合平穩的氣息,更顯超凡脫俗。

“你如何看此事?”白真上神依起緞衫端坐在玲瓏石凳。

“恕臣愚鈍,但...殿下如此從容不迫必定對此事已有定論。”

“北涼王常年被魔界欺壓,現烈裔封印,對北涼王來說可謂掙脫枷鎖。現任魔尊緝熙雖有意割讓北涼城給天界,但父帝並未接受,而是讓北涼王自行決定。最終,北涼城不屬於天界,也將不再屬於魔界。這也算父帝送給北涼王的一份大禮。這份恩情,北涼王將會銘記於心。”

“如此北涼城也會欠天界一個恩情。魔界划割北涼城給天界,天帝不收此大禮,以備魔界出爾反爾。今日若只有魔尊緝熙在此,天帝若不收下此大禮也無法退回,若收下則表示承諾魔界不再兵刃相見。若集齊北涼王與魔尊緝熙二人,緝熙一旦說出此事,便不能再改口收回,否則就言而無信。天帝則會讓北涼王決定,此事天帝就算是從未真正插手,還讓北涼王欠下天界一個恩情。”陌塵恍然大悟。

“孤卿,今日之事,你有何見解?”緝熙從天界回來至此,愁眉不展。

“回稟聖君,天界雖說是想聽北涼王之意,但其目的是不想接受北涼城。今日北涼王也表態各司其職,並非壞事。”此人是緝熙心腹:孤卿

“此話怎講?”

“聖君,雖說北涼城曾屬魔界,那只是表面。實則各自為政,當你要將北涼城贈與天界時,北涼王並未要想得到天界的庇佑。”

“恩,現北涼城不屬天界,不屬魔界。北涼王也會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問世事。”緝熙的表情有所緩解

“給二殿下請安了。”無羨上神妙趣橫生。

“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個冷若冰窖的凌淵閣來了?”白真上神拂衣端坐,也伸手示意無羨上神入座。

“嘖嘖嘖...白真上神你這個白玉石桌可真的是明亮透徹,曲線動人,質地細膩。”無羨上神摸着這白玉石桌,滿臉的羨慕和調皮。

“再看看,嘖嘖嘖...這玲瓏石凳,這...”

“清和,有事不妨說出來?”白真上神低頭抿嘴打斷了無羨上神的誇讚,一眼就識破了無羨上神的小心思。

“聽說過幾日你要前去北涼城,所以...是否可帶我一同前往?”

“此番去北涼城是與溫羽上神敘舊,並非遊玩!”

“二哥,我也有意想去探望溫羽上神,看溫羽上神身上的傷可有痊癒。”無羨上神撒嬌賣俏。

“你是想離開這天界,出去遊玩。帶你一同前去,但不能給我添亂。”白真上神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絕對不給白真上神添亂!”無羨上神斬釘截鐵。

北涼城山陬海澨,白真上神騰雲駕霧,烏髮也隨着細風翩翩起舞。身後的無羨上神歡天喜地。

“不知白真上神,無羨上神光臨寒舍,有失遠迎!”此人便是北涼王:戰霖,一襲深色緞袍,鬢角間有銀絲摻加,歲月在臉上毫不留情的刻下印記。黑更是顯出了蒼老,一雙深邃的眼神里透的全是慈祥。北涼王時揖。

“北涼王不必多禮。”白真上神今日依舊一襲白衣,不同的是只有一支羊脂玉簪輕輕束着烏髮。

“白真上神怎麼有閒情逸緻來北涼城?”溫羽上神雖說背坐,但也聽出了白真上神的腳步聲。

“我要說前來探望你,就略顯虛情假意。不如實話實說,天界諸事繁多,我也想清閑幾日。”白真上神一揮衣袖,從天界帶來的好酒穩穩落在青石板上。

“看來天魔兩界已塵埃落定。”溫羽上神一眼看破。

“清和沒有鬧着一同前來?”溫羽上神端起白玉酒壺緩緩倒入杯中。

“已迫不及待到處遊玩了。”

“真羨慕他童心未泯啊!”溫羽上神端起酒杯。

“那我也去觀山游水,童心未泯。”白真上神站起身,溫羽上神看着他這位冷若冰霜的賢弟,嘴角微微上揚。

白真上神漫步走在北涼城,這北涼並非別人口中的極寒之地。反之如同仙境。朦朧的遠山,籠罩着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在飄渺的雲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是幾筆淡墨,抹在藍色的天邊。水那麼靈動清麗,令人神往遐思;水那麼雄渾澎湃,充滿了無限激情。有時人稱柔情似水,有時又說咆哮奔騰這就是水的個性。瀑布的壯麗,波濤的洶湧,泉水的叮咚,小河的潺潺,全都日夜永恆。山和水的融合,是靜和動的搭配,單調與精彩的結合,也就組成了最美的風景。在青山間探索,在綠水間泛舟多麼美妙。

“為何此處會有結界?”白真上神心想,看此處風平浪靜,但還是被白真上神一眼看穿。伸手剛要施法打破結界,結果毫無防備被結界吸入,倒地暈了過去。

“居然能看到此結界?究竟為何人?”白真上神平躺於榻上,一襲白衣也有些許污漬。

白真上神微微睜開眼睛,眼前卻是一雙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近在咫尺,動作親密無間。

“放肆!”白真上神一聲呵斥,身子傾斜到榻角,才看清此人。

原來是一女子,此女子着身一淡粉色長裙,長裙綉着點點桃花,上配一件素淡的白紗衣,一條淡色織錦腰將芊芊楚腰束住,把優美的身段淋漓盡致的體現了出來,極為淡雅的裝束,即腰的長發因被風吹的緣故漫天飛舞,幾縷髮絲調皮的飛在前面,肌若凝脂,細緻的烏黑長發,披於雙肩之上,青螺眉黛長,棄了珠花流蘇,三千絲髮僅用一支雕工精細的玉簪綰起,淡上鉛華。顯出一種別樣的風采,讓人新生喜愛憐惜之情,潔白的皮膚猶如剛剝殼的雞蛋,雙目猶似一泓清水,唇色朱櫻一點,紅而不艷,紅唇與皮膚的白色,更顯分明,齒如含貝。幾分調皮,幾分淘氣,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佈在臉頰兩側,淺淺一笑,酒窩在臉頰若隱若現,可愛如天仙。

“放什麼肆啊?你是闖入我的結界,睡在我的榻上。不知感謝救命恩人,還如此疾言厲色。”此人便是零露,北涼王的義女。活潑好動,天真無邪,自出生就生活在北涼城,北涼王戰霖怕頑皮生事端總是將其封於結界之內。此人至出生身邊便有一坐騎靈獸為麋鹿,修鍊冰系法術。

“既然醒了,說吧。為何闖入結界?”零露手抱於胸前,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我並未闖入...咳咳咳...”白真上神手臂處有些許血漬,看上去受傷不輕。

“好好好,先吃藥吧!義父布結界的玄冰針有毒。以備有人闖入。”零露端起葯盌坐於榻上。

白真上神心中出現疑問“義父?北涼王?”接過葯盌。

“此物...?”白真上神指着正在熟睡的麋鹿,全身雪白

“名為靈獸,從小便陪伴於我左右,義父說再大一些便可以當坐騎,但不知道為何,總是長不大。”

“如何稱呼你?”零露問道。

“耀靈。”白真上神放下藥盌,並未喝下。

“零露。野有蔓草,零露溥兮。”零露嘴角揚起,兩側酒窩頓時顯現。俏皮又可愛。

“你義父為何把你封於這結界之中?”

“義父說外面人面獸心,我如此天真爛漫,怕我被歹人所害。”

“你義父可能多慮了。”白真上神故作鎮靜輕咳一聲。

“為何不吃藥?”

“小傷!”白真上神下榻站起準備離開,結果眼前一片模糊,脊骨發涼。

“小心。”白真上神連同零露一同倒在榻上。

“沒來得及告訴你,此毒雖不致命,但會頭暈目眩。四肢無力,若不及時戒毒就會失聲,最後法力盡失。”零露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扶躺好白真上神。

“你這人重如泰山...我可救你兩回了。”零露氣喘吁吁。

白真上神無法動彈,眼神無辜,心想“北涼王,你這結界可真是用心良苦。”

“來。吃藥。”零露頭上的汗珠隨着臉頰一直滑落至鎖骨,白真上神四肢麻痹,失聲。零露吹涼葯匙的葯湯,送到白鎮上神唇邊。一陣微風佛過,空中芳香襲人。

第二天白真上神睜開朦朧的睡眼,看着倚靠在榻邊的零露。這個女子冰清玉潔,儀靜體閑。

“醒了?感覺如何?”零露張開眼睛,看着已經醒來的白真上神。

“渾身無力,四肢麻木。”白真上神提溜着眼珠。

“我瞧瞧。”零落極其嚴肅,將手放置在白真上神的額頭,這纖纖玉手換來白真上神心中竊喜,也算是值當。

零露心想“應該已無大礙了,難道是藥量不夠?”

“都說北涼城冰天雪地,此番前來發現並非如此!”白真上神拉回零露的思緒。

“冬日便是,大雪紛飛,甚是美。”零露提及冬日眼底盡顯期待。

“你的衣衫...”零露看着白真上神的衣衫襤褸說道。

白真上神萬般尷尬,面紅耳赤。

“我幫你補一下,你先穿這個。”零露遞給一襲青衣。白真上神接過,裝個萬般神似無力的站起來。

白真上神展開衣衫臉上盡顯無奈,心想“居然是女子衣衫,這繡花紗袍。算了,既為在結界內,也無人見到。”

“為何還不換?”零露催促着。

“你站在我面前盯着我,我如何換?轉過去。”

“哦!”零露捂着眼睛羞人答答的迅速轉身。

當一襲白衣順着肩滑落下來,他的背脊挺直,膚色白皙與極致完美的臉型結合,將英俊的五官突出的淋漓盡致,胸脯橫闊,骨健筋強,蘊含著巨大堅韌的力量。

“可換好了?”零露將纖纖玉手分開一個縫隙。眼前白真上神的樣子讓她忍俊不禁,臉上的酒窩就要掩飾不住了。

眼前的白真上神,一襲青衣,衣不稱身。

“這可謂是量身定做嗎?”零露妙語連珠,雖說衣不稱身,但白真上神長相俊秀,也算得上是俊俏俊美。

白真上神神情扭捏拿起竹筒,故作鎮靜。

“小娘子,你該吃藥了。哈哈...”零露風趣橫生。

“嘶...”白真上神語氣中全是滿腔怨忿,舉起手中的竹簡裝腔作態嚇唬零露。

“你為何還未見起色呢?這葯究竟何地出了問題?”零露倚靠在榻邊,看着已經熟睡的白真上神。一聲嘆息,多日來,白真上神一直未見好轉。零露癟着嘴眼底全是自己的榻,何時才能在榻上入眠啊。

“零露,零露,零落...”只見一姑娘從匆忙衝進來。

“零露,你...你何時...何時找了一個如此壯實的婢女?”這姑娘是零露的好朋友也算是半個侍從名為:如影。北涼王讓其照顧零露,兩人年紀相仿,久而久之更像好友,也便並沒有太多規矩。如影被眼前這個身材略有魁梧的婢女驚呆了。

零露忍俊不住“小婢女...”片刻一臉嚴肅“咳咳...他誤闖了結界,有傷在身,我也沒男子衣衫,所以...算了算了,一言半語無法說清。你為何如此匆忙?如影。”零露尷尬的掀開這個話語,接話又問着匆忙的如影,這般模樣必定有要事。

“天界白真上神前來北涼城,你可知道?”

零露頭搖成撥浪鼓“不知。”

“白真上神你可知道?”

零露思考片刻,搖頭“不知。”

如影仰天長嘆,臉上掛着百般無奈“北涼王說的可果真沒錯,你真的是天真爛漫,你可千萬別出這結界,會遇到歹人。”

“可否說給我聽?”零露雙手端起,臉上盡顯調皮。

“這白真上神,氣宇不凡,風流倜儻,一表人才,英俊瀟洒,玉樹臨風。天帝最為器重...”

“你可見過?”零露心存疑慮問道。

如影片刻搖頭“沒有!”

零露擺擺手“嘿...沒有你怎麼如何得知他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這天界都極少有人一睹他的容貌!”如影斬釘截鐵的說道。

一旁看竹簡的白真上神卻如此沉沉穩穩。

“可能是相貌醜陋,尖嘴猴腮,不堪入目...”零露此言一出,旁側的白真上神便被着突出其來的打擊震出了聲。

“咳咳咳...”

“怎麼了?為何突然咳起來?”零露扶着白真上神端坐榻上。

“或許是內傷,你義父這玄冰針毒還真是厲害!”白真上神手攥成拳,咬牙切齒。

“如影,你來幫我看看這葯有何不妥?為何他未見好轉。”零露拿起藥渣遞給如影,二人開始查對。

躺於榻上的白真上神攥緊拳頭,怒火中燒。

“幫你補好了。小婢女。”零露把補好的衣袍遞給白真上神,眼底盡顯俏皮。

“這是你親手補的?”白真上神問道。

“有何不妥?”

“你...這個女工可真是一言難盡。”白真上神翻來覆去看着七扭八歪的針線。

“嘿...你這個小婢女如此挑三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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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書淺墨黛畫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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