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籌錢種靈芝
在正常的適溫條件下,從菌筒接種到採收結束需五個月,也就是說靈芝的整個周期為5個月。
當年她曾經在那家的靈芝大棚里干過活,對怎麼種植很有幾分心得。
算算時間,那台灣商人也快來了,現在種下去,正正好。
她把自己心裏的想法說給薛藴聽,薛藴立刻笑起來,“曉英,你說,你到底有多少本事是我不知道的?先前以為你不會騎自行車,結果你騎得比我還好,也沒聽說過你會做生意,結果滿口的生意經,比我的見識都多,現在你居然說你會種靈芝了?”
張曉英笑笑,“我也是閑着沒事多看了幾本農書,你要信了我,咱們就試試,你要不信我也沒事,咱們再找別的賺錢的事。”
薛藴道:“這事倒也不是不行,我回去問問我爹去。”
他回家跟薛海天說起這事,薛海天有些遲疑,“小藴,你這左一個主意右一個主意的,你還想不想好好上學了?我本來就說讓你學做生意,你非得要考大學。你既然上了高中了,就應該以學業為主,怎麼又想方設法的做起生意來了?”
薛藴也覺得是,他想了想道:“要不這樣吧,爹你自己承包一塊地,回頭給我,我拿來做什麼就不用管了。種靈芝也好,種水稻也好,到時候雇着人干,總不會花我們很多時間的。”
薛海天皺眉,“你們?你們是誰?是張家那個丫頭嗎?”
薛藴點頭,又道:“爹,你別聽外面那些人說曉英的閑話,就對她有偏見。其實她是我見過的最有能力,有主見的女人了,將來我要成就一番事業,還得靠着她呢。”
不知為什麼,他總有種感覺,張曉英是他命中的貴人。
薛海天聽得直咂嘴,他實在不覺得一個丫頭會有什麼本事。不過既然兒子這麼推崇她,似乎也不該小覷了去。
他想了想,“行,那就按你說的,先包下塊地來,至於做什麼,以後再說。”
薛藴沒想到這麼快就說服他爹了,心裏有點高興。
忙抽了空跑到張家找張曉英說這件事去了。
他進門時,張曉英正在屋裏寫信呢。
她伏在桌子上,一副很認真的樣子。
薛藴湊過去,抬頭寫得是:國梁見信如晤。
一看見張國梁的名字,薛藴莫名的惱怒起來。
他突然伸手把信紙抽了出來,半開玩笑道:“曉英寫信呢,也給我看看寫得是什麼。”
張曉英沒聽到他進門的聲音,這會兒乍一看到他不由嚇了一跳。
她娘和哥哥、嫂子都出去了,家裏就她一個人。沒聽到門響,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
薛藴抬着胳膊把信紙舉的老高,她搶了半天,也沒搶過來,只好作罷了。
反正也沒寫幾個字,也不怕他讀了去。
薛藴看了幾眼,上面一共就十八個字,除了那句“見信如晤”,就是一句問候的話,實在也沒什麼好看的。
他心裏不舒服,冷聲道:“怎麼?張國梁給你寫信了?你知道他的地址了?”
張曉英微微頷首,這些日子她一直在等着張國梁給她寫信,可是等了快一年了都沒等到。
可就在她望眼欲穿的時候,卻忽然收到他的信了。雖然只是短短几十個字,卻已經讓她欣喜不已了。
所以今天她最重要的事就是給張國梁寫回信。
不過這會兒被薛藴打斷了,一時也不能繼續,只能耐着性子問:“你今天怎麼來了?”
薛藴把那封信折了,隨手揣進自己兜里,一副沒打算再還給她的意思。
他笑着想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屁股還沒挨上,張曉英忽然叫起來,“小心。”
薛藴嚇了一跳,低頭看看,沒發現有什麼啊。
張曉英對着椅子上坐着的無良嘰咕了幾下眼,那意思趕緊叫他起來。
就在薛藴進來之前,她正和無良說話呢。
可無良卻雙手放在後腦勺上,斜着眼,似乎根本沒打算動一下。
薛藴沒覺得有什麼,又一屁股坐下去,這回坐得比較實,可是屁股挨上去,卻沒碰上椅子。一個屁股蹲摔在地上,差點把他給摔成八瓣了。
他“嗷”的一聲叫起來,“這椅子怎麼會動了?”
張曉英有些想笑,剛才她清清楚楚看見,剛才無良搬着椅子往旁邊挪了挪,所以薛藴才會坐空了。
很明顯無良並不喜歡薛藴這個帶點張狂的小子。
薛藴倒是沒什麼,從地上爬起來,四處看了看,還以為自己不小心坐空了。
他也沒繼續坐下去,上外面搬了小凳子進來,隨後笑道:“曉英,我有件好事要告訴你。”
張曉英揚揚眉,“什麼好事還值得你親自來一趟了?”
薛藴道:“你說要承包一塊地的事,我跟我爹說了,我爹也同意了。他說會選一塊地給咱們,到時候幹什麼都行。”
張曉英聽得大喜,“太好了。”
她想包這塊地,也不僅是因為要建塑料大棚,還因為她答應無良,要把那塊地送給他。
送她是沒辦法送的,可那塊地要成了她的,無良想做點什麼也沒什麼事,到時候就算重新建個土地廟,也不是很難。
她道:“你跟你爹說了,是那塊地了嗎?我想要村西的那一塊。”
薛藴一怔,“村西?你沒跟我說啊?”
他說著又道:“管他哪一塊呢,有地不就行了?過幾天村裡開會,還不定怎麼分呢。一共就那些地,到時候東家西家的都想要,肯定吵鬧不休的,能有哪一塊都不一定,哪兒還能挑地兒了。”
張曉英抿着嘴,那塊地她是要定了,不管別人搶不搶,她是必須把那塊地弄到手的。
等薛藴走後,無良撇着嘴看她,“小丫頭,你還真想給我弄那塊地啊?”
張曉英道:“你說想要的,趕着這時候若是不承包下來,以後就沒機會。”
她知道村裡分地就是一鎚子的買賣,分一回以後長達幾十年都不會再分了。
無良搖搖頭,“那塊地怕是你不好拿下來。”
張曉英自然知道,她和薛藴約好的種靈芝的地,那是水澆地,而無良想要的那一塊是村西的一塊荒地。
村裏的原則一向是分男不分女,家裏有男丁的才會分產到戶,要是沒有男丁,就只能幹巴巴看着了。
他們家就張曉清一個男丁,張曉清是絕對不會放着水澆地不要,要一塊荒地的。
她輕嘆一聲,問道:“這回你能跟我說說,究竟要那塊地幹什麼嗎?難道裏面埋了什麼寶貝不成?”
無良嘿嘿一笑,“要是真有寶貝怎麼辦?”
張曉英道:“真有寶貝那就挖出來,看看能不能用。”
無良故作神秘的一笑,“實話跟你說,那裏面埋着一個聚寶盆呢。回頭我給你變一座金山出來。”
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張曉英才不信他說的呢,不過他不肯說實話,就算她問也問不出來。
過了段時日,就到了村裡分地的時候了。
張曉英提前跟張曉清提過,說讓他選村西那塊地。果然如她所料,被張曉清一口否決了。
張曉清還以為她糊塗了,嘆息道:“妹妹,那是塊荒地,多少年沒人種過,還聽人說那裏埋過死人。一塊死人分地,怎麼能拿來種菜呢?”
張曉英一驚,“什麼埋過死人?你聽誰說的?”
張曉清道:“我也是聽村裏的一些老人說的,有時候我們在地里幹活,看見村西那塊地荒着,有兩畝呢,就問那塊地怎麼不種莊稼,結果村裡老人就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張曉英問他是什麼故事,他也說不清楚,只約莫說是民國那會兒有一家有個姓張的女孩,十六歲,長得如花似玉的。
她總喜歡在村西坐着,那兒原來附近有個土地廟,她就在土地廟跟前一座就是坐半天。
村裡人總看她一個人自言自語的,也不知道她是跟誰在說話,這麼一直持續了很長時間。女孩的行為越來越奇怪,總看她好像身邊跟着什麼人似的。
那會兒人都迷信,就說她是中了邪了,請了神婆給她驅邪,用竹籤扎她的手指頭,想把邪祟給逼出來。結果扎的滿手都是血。
後來邪祟沒逼出來,倒是把女孩給折磨的不行了。
她大病了一場,隨後就不行了。才十六歲,就咽了氣,臨死之時,說什麼也要埋在村西的土地廟旁邊。
家裏最後也按照她的要求把她埋在那兒了,可是自此之後,那塊地就成了別人口中的邪祟之地。說裏面埋的可能是妖怪什麼的。
前些年土地廟也被扒了,這事就再也沒人提起過。年輕的人也太都不知道,但是對村裏的老人來說,那塊地永遠是個忌諱。
聽張曉清說完,張曉英心裏也有些疑惑,有土地廟,那自然就跟無良有關了。
當年到底出了什麼事,讓無良對那塊地那麼執着呢?
她問無良,可是他卻明顯隱瞞着不肯說,被她問得多了,才冷冷道:“不是你該知道的,別亂打聽。”
張曉英也知道他的脾氣,只好不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