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跳(一)

仙人跳(一)

子清燦爛一笑,回了一句,“快別這麼埋汰我,也許是公子自己在病中這幾年想明白了!”

子陽點頭,“這蘇府的人見咱們正牌夫人沒了,大少爺離的遠,二小姐又嫁出去了,沒少欺負咱們,少爺大抵也是忍夠了!”換做是他,忍無可忍之下,他也會反抗的。

“沒有親娘疼的孩子,能好過到哪裏去,況且咱們如今這位主母也是個面慈心苦的!若沒有二小姐經常差人來問,三不五時的送東西過來,又都進了她的小庫房,說不定咱們少爺早被她……”子清心中一酸,掏出帕子抹了抹眼角。

“她敢?”子陽顯然怒了,他家少爺可是名門公子!那個女人即便再狠,他敢動少爺嗎?

子清嘆了口氣,開了庫房門,“她有什麼不敢的?沒看幾位姨娘都進府中這麼多年了,肚子一個都沒大過嗎?”她看那天藍色的綢緞、純白色的雪鍛和乳白色的杭綢都還不錯,一匹一匹的拿了放到了子陽的懷裏。“還有宮中的那位,死在她手裏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姐姐如此,妹妹又能好到哪裏去!”

“姐姐說的是!”子陽越聽越覺得頭皮發麻,還好他一慣謹小慎微,從沒有得罪過那位夫人,否則如今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經過幾日的調養,蘇靜安的身體恢復了大半,除了面色依舊有些微微的發白,已經能下地行走自如了。

正在他畫畫消遣時,子陽飛奔着慌慌張張來報信,”少爺,不好了,表少爺要倒大霉了!”

蘇靜安心中咯噔一下子,“難道是那件事?”他將筆放到了筆架上,靜靜地聽着子陽說,“表少奶奶的弟弟蕭清蕭公子逼死了品月樓里的芳菲姑娘,如今已經被鎖入大牢了。那丫鬟七月,狀告表少爺縱容小舅子行兇……”

“啪!”的一聲,蘇靜安一巴掌拍在了書案之上,子陽跟了他七八年,從沒見過他發那麼大的火,竟然嚇的一個激靈呆住了。

子清剛剛端茶進來,發現室內氣氛不對,聰明的選擇閉嘴,將茶端到了蘇靜安面前放好,退到了他身側不遠處站定,眼觀鼻鼻觀心。

蘇靜安捋了捋前世發生的這件事情,發現此事最大的得利者就是姬承宇,那麼此事的幕後策劃之人就不用想了,除了那人沒有旁人了。

“子清,把皇后所賜的那塊玉珏拿來!”他吩咐身側之人。

子清有些愣怔,她不知道少爺要拿皇后所賜的那枚玉珏做什麼,可還是聽話的退了出去,“是!”直奔內室專門放要緊物事的柜子前,打開柜子翻找起來。

一會兒的功夫,子清小心翼翼的捧着那枚通體剔透的碧色玉珏到了蘇靜安面前,蘇靜安示意她交給子陽,子清只能聽話照做,“子陽,你馬上拿着這塊玉珏到右相府,告訴蕭允懷,芳菲姑娘在城南翡翠山莊小住!”

“啊?”

“少爺怎麼知道的?”

兩個人異口同聲!

蘇靜安沒有要回答他們的意思,兩人也知道,主子的事情少問為好,通通閉了嘴。“子清,沐浴更衣,去府尹大堂!”

“是!”子清立即下去忙活了,子陽將那枚玉珏小心的揣進懷裏,奔出了竹園。

一炷香后,子陽駕着馬車到了右相府門口,不出蘇靜安所料,他被攔住了去路,兩個孔武有力的護衛,兇巴巴的問他:“站住,幹什麼的?”

子陽掏出那枚玉珏提着流蘇在他們面前晃了晃,兩人嚇的啪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驚的子陽瞠目結舌,“我等眼拙,請公子莫要怪罪!”他們就是再笨,一看那玉珏的顏色、款式、還有內造的痕迹就知道這塊玉珏必定出自皇家。

“帶……帶我去見你家右相!”子陽口痴了起來,心中惴惴,他從小到大可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今天他算是開眼了。

他不知道的是,以後這種開眼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

子陽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見到當今右相,緊張的手心直冒汗。他被護衛領着一路七拐八繞的到了蕭允懷辦公的地方。

“流雲公子!”護衛客客氣氣的向一位身姿英武、五官分明,身穿藍色衣袍的男子行了一禮,流雲看到他身後的人不禁眉頭一皺,護衛忙附唇過去在流雲耳邊一陣細語,聽了護衛所言,流雲向子陽做了個請的手勢,“公子請隨我來!”

“相爺,有人要見您!”流雲帶着子陽進了看守嚴密的書房,看着周圍都是身穿盔甲帶刀的侍衛,子陽莫名覺得喉嚨一陣乾渴,他機械的給蕭允懷行了一禮,隨後掏出那枚玉珏,由流雲接過捧到了蕭允懷眼前。

身穿一身黑色錦緞華服的蕭允懷,只掃了一眼就知道那枚玉珏的主人是何方神聖了。他唇角微微上揚,摸着那枚玉珏,有意無意的瞥了下方跪着的子陽一眼,磁性的聲音不失威嚴,“蘇靜安!你家公子可好?”

被那樣一雙犀利的眸子盯着,子陽只覺得后脊一陣發寒,腿肚子都在打顫,“還好!”

“他讓你來找我有何事?”蕭允懷目光回到了那枚玉珏上,隨手拿起自己腰間的那枚,放在一起狀似無意的比較起了它們之間的差別。

“公子讓小的帶話給右相,‘芳菲姑娘在城南翡翠山莊小住!’”

蕭允懷眯了眯眼,唇角溢出一抹笑來,示意身側的流雲將玉珏還給子陽,“告訴你家公子,蕭某在此謝過他的援手之恩了!”可他鬼使神差的給的卻是自己的那塊,流雲不明所以,他以為公子記錯了,伸手要去拿另一塊,被蕭允懷一個眼神掃過去,立馬就老實了,乖乖的將他們右相大人的那塊送到了子陽手裏。

“是,小的告退!”話畢,子陽起身,由流雲送出了書房。

“姬承宇,看來,你的如意算盤這次是打不響了!”蕭允懷笑着將玉珏掛在了自己腰間,流雲耳力極佳,聽的清清楚楚,他一進門就不解的問他,“相爺怎麼把自己的那枚玉珏給了蘇公子?”

“都說他謹慎為人,病弱不堪,如今看來也不盡然,我倒是很想會會他!”這玉珏不就是送上門來的最好借口嗎?

“……”流雲這才知道為什麼自家主子人送外號“蕭狐狸”了。

“你帶人去一趟城南翡翠山莊,把芳菲姑娘送去大名府大堂!”蕭允懷吩咐。

“相爺不去大堂看看熱鬧嗎?”流雲問。

蕭允懷搖頭,笑的意味幽深,“有人替我去,我就不去添亂了!省的明日姬承宇又往我頭上扣屎盆子!”其實,還有一點他沒說,他想看看蘇靜安究竟要怎麼幫他外家洗清這從天而降的冤枉。

流雲領命而去,心中抱怨不斷,“真沒見過這麼心黑的堂兄,你堂弟蒙受不白之冤,反倒讓人家幫忙洗雪沉冤!”

這個時候反倒是蘇靜安理解蕭允懷不出手的原因。他張開雙臂,任由子清給他整理着衣服,“蕭允懷身為右相,這個案子事關秋家,他們一個是文官之首,一個手握重兵,如今左相錢大人巴不得蕭允懷出手管這閑事,正好參他一個徇私舞弊之罪。介時,蕭家和秋家都倒霉,秋家便再難有外援!”

“原來如此!”子清恍然大悟。

一主一仆剛剛出府們,子陽已經趕着馬車跳了下來。他將玉珏呈給了蘇靜安,“少爺,妥了!”

“嗯!”蘇靜安點頭,拿起玉珏上了馬車,子清立馬跟上,主僕三人向著大名府府衙的方向而去。

摸着溫潤的玉珏,蘇靜安眉頭皺了起來,子清以為他是哪裏不舒服了,開口問他,“公子,您怎麼了?”

“這塊玉珏是蕭允懷的!”蘇靜安似乎猜到了那隻狐狸在想什麼了。

“啊?”子清接過玉珏,看了半晌才發覺不對的地方,“這塊玉珏似乎經常被人把玩,不像公子的那塊一直被束之高閣,稜角尚存。”

蘇靜安點頭,“這玉珏全天下一共五塊,皇後娘娘將那三塊給了大殿下、二殿下和令華公主!另外兩塊一塊送給了娘家侄子——蕭允懷,最後這一塊是我七歲入宮時,看在母親面上賞給我的!”

子清繼續聽着,“據說它們出自一塊玉石,三位殿下的雕刻着飛龍在天、盤龍雲海、鸞鳳和鳴,我和蕭允懷這兩塊雕刻的卻是一模一樣的雙龍戲珠。”

那頭兒,流雲帶着人硬闖進了翡翠山莊,因為武力不及,山莊上的人都被打倒在地,帶出一片灰塵。流雲提劍指向其中一人問:“說,芳菲姑娘呢?”

人在死亡面前或許都是貪生怕死的,那人也不例外,他指了指後院的方向,流雲隨手指了幾個人進去,“快去快回!”

“是!”幾人飛奔而去,剛進內院,就看見了兩個孔武有力的男人手拿白綾向一個女子走去,那女子顯然是嚇壞了,一路奔跑到了院中,兩名男子不懷好意的追着她,“姑娘,還是上路吧!”那邊如今就缺一具屍體了。

“幹什麼?”護衛們拔出腰間長刀過去,有去抵擋的,有去救人的,不出片刻就帶了一個臉色蒼白、面若桃花的女子出來,看的周圍不少護衛一陣吞咽口水。

流雲跟在蕭允懷身邊什麼樣的美人兒沒見過,因此完全沒有憐香惜玉之態,“你是芳菲?”

“是!”芳菲知道有些人是不能靠美色吸引的,眼前之人就是如此,因此十分的知趣。自己這條命是他們救下的,如今怕是對方要跟她討債了。也罷,既然三皇子如此狠心,那她還存什麼信義?

“跟我們去一趟大名府府衙!”說罷,他動作粗魯的伸手拖起起美人,向大門的方向而去,那美人卻沒有半絲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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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丞相想攻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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