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舉成名(三)
剛下早朝,姬承宇進了錢貴妃的月仙殿,這月仙殿是除了皇后的長樂殿外最為豪華舒適的宮殿。亭台樓閣、小橋流水,應有盡有,因為錢貴妃喜歡芍藥,所以殿中一年四季都有盛開的芍藥花供她觀賞。
姬承宇進去時,正看見一個風華絕代的美貌女子身穿一身紅色的宮裝,拿着小剪刀在修剪花枝。
“母妃!”姬承宇恭恭敬敬的朝錢貴妃行了一禮。
錢貴妃放下剪刀,走到了桌椅旁坐下,“怎麼去了這麼久?不是說半月前就該回來的嗎?”
“兒子去了一趟汴城。”姬承宇如實回答。
“姓楚的那家人?”錢貴妃皺着眉頭,有些拿不準兒子去那裏幹什麼。
“嗯!”
“你父皇對卞城王很是防備,你去那裏幹什麼?若是被你父皇知道了,那還得了!”
“楚長松那個老匹夫老了,他那幾個兒子沒一個省心的,都想做那下一任的汴城王。兒子去那裏,不過是看看究竟誰最有把握繼承那個位子而已。”
“你覺得誰會勝出?”
姬承宇彎起了唇角,“那個楚雲端倒是個心狠手辣的,利用老三和老五的爭鬥除去了老大、老四,又將事情捅到了楚長松那裏,結果您猜怎麼樣?”
“當然是楚雲端穩坐繼承人的寶座了!”
姬承宇點了點頭,“那老東西一夜之間就白了頭髮,將老三和老五都給關了起來!”
“這楚雲端果然是個厲害的!”
“兒子利用這段時間跟他交好了一番,順便提了提令華!”
這下錢貴妃明白兒子要做什麼了,不禁莞爾一笑,“圍魏救趙,這倒是個好主意!”
“他們總給兒子找麻煩,兒子不好好回報一下他們怎麼可以?”姬承宇知道那兄弟倆都不好對付,可他們有個共同的軟肋——令華公主。那可是他們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掣肘了令華,就等於是是捏住了那對兄弟的七寸。“若是楚雲端非要令華,以如今汴城王府的實力,父皇不敢不答應。”
“嗯!”錢貴妃會心一笑,只要是那個死人的孩子們過的不舒坦,她就開心,看到那個死人死也死的不安心,她就高興。
“陛下駕到!”隨着太監一聲通傳,身穿明黃色龍袍的高大男子踏入了大殿。雖然今年已經五十,可這位皇帝依舊是風姿卓然的,一舉手一抬足無不彰顯着他身為一國之君的霸氣和優雅。
“父皇!”姬承宇恭恭敬敬的給他行了一禮。
看到皇帝來了,錢貴妃的氣質立馬就發生了轉變,裊裊婷婷的移步過去,溫溫柔柔的開口:“臣妾見過陛下!”
皇帝扶了錢貴妃一把,錢貴妃就着皇帝的手起身,給了皇帝一個溫柔不失優雅的笑容,“陛下怎麼來的這樣早?本宮還未來得及吩咐他們準備中午的午膳呢!”
“無礙,在愛妃這裏吃什麼都是好的!”皇帝握了錢貴妃的柔夷,目光中的溫柔幾乎能擰出水來。
“咳!”姬承宇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拱手一禮道:“父皇,兒臣累了,先行告退!”
“也好!”皇帝揮手打發了兒子。
宮女端過茶盞送了上來,錢貴妃接過,親手奉給了皇帝,皇帝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口,舒服的靠在了美人榻上。
錢貴妃將茶盞給了宮女,揮了揮手打發了他們。
皇帝看着面前女子紅芍藥一般的搖曳多姿,天鵝頸下,一片如凝脂美玉般的酥胸半遮半掩,素腰一束,不盈一握,她就那麼笑魘如花的看着自己,當真是勾魂攝魄,令的自己骨頭都酥了。
“兩日未見了,可想朕?”皇帝聲音有些暗啞,雙臂環住了她的水蛇腰,手指不由在她腰間流連。
錢貴妃很會討好文德帝,更加清楚男人的略根性,既羞澀又魅惑的白了他一眼,“宮中佳麗三千,陛下怎會時時想起我這箇舊人?”隨後輕輕推了文德帝一下,想要掙脫開他的懷抱,可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卻依舊含情脈脈的瞅着他,文德帝哪裏肯輕易放過她,就在她要滑出自己懷抱時,一把就將她拽了回來,“還想跑,看朕怎麼收拾你!”隨後抱着人就向內殿而去,不久就傳出了女人的媚笑聲和男子粗重的喘息聲……
轉眼間,文德帝壽辰之日已至。滿朝文武大臣凡三品以上都能帶家眷進宮參加皇帝壽宴,蘇府當然也在被邀之列。
錢氏從下午開始就一直在挑揀自己和女兒的衣服首飾,打點兒子和蘇鵬的穿戴。
為了能彰顯她皇貴妃之妹的氣勢,錢氏特意製作了幾件華貴的禮服,以備今日之需。她身穿一身玫紅色錦緞長裙,梳了個高髻,戴了金鑲玉的簪子,臉上撲了淡淡的一層粉,越發顯的她膚如凝脂唇紅齒白,雖年近四十,卻依舊顧盼之間風韻猶存。
“母親!”蘇悠然如同一朵兒淡綠色的花兒似的飄了進來,錢氏看着女兒今日的打扮驀地眼前一亮,過去拉着她的小手一陣嘖嘖稱讚,“這個季節穿這個顏色最合適不過了,瞧瞧這套裳裙將我女兒襯的多麼清麗脫俗。”
蘇悠然聽到母親誇讚心情頗佳,小小的得意了一把。錢氏見女兒頭上只帶了兩朵與衣衫同色的翡翠珠花,覺得單調了些,又從自己的首飾匣子裏拿了一條粉色的珍珠項鏈,幫女兒戴在了脖子上。
“母親!”蘇悠然摸着那顆顆飽滿圓潤的珍珠,又是欣喜又是感動。
“粉色的珍珠母親不適合戴了,你年紀小,戴着剛剛好!”錢氏再次細細打量了女兒一眼,那串粉色的珍珠項鏈果然給女兒增色不少。
“孩兒多謝母親!”蘇悠然拉着錢氏的胳膊順勢就靠了過去,倚在她懷裏撒着嬌,“還是母親最疼我!”
錢氏寵溺的點了點女兒小巧的鼻頭兒,女兒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不疼誰疼?
“什麼母親最疼你呀,小妹?果然是個沒良心的!”人未到聲音聞,蘇悠然扯了扯嘴角,從錢氏懷裏出來,大家閨秀一般在圈椅里坐好,這時那人也進來了
小丫鬟一挑門帘,一位身穿淡藍色月華錦長袍的俊美公子走了進來。他每走一步,那錦緞就跟有生命一般流動一下,襯的來人容貌越發的出色。
錢氏看著兒子不由滿心歡喜的迎了過去,拉着他也打量了一番,“嗯,不錯,那布店老闆果然沒騙母親,我家子寧穿上這月華錦,果然帥氣逼人。”
蘇子寧得意的勾起了唇角,“那是,兒子可是父親與母親的骨血!”
這點他一直引以為傲!
“走吧!你父親早前說在門口碰頭的!”錢氏拉着一雙兒女出了內室。
蘭香和蘭雨挑着門帘,待他們出去了方才慢了兩步跟上。
蘇府門口,蘇鵬等的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看到他們來了,略有些埋怨,“怎麼才來?”這一打量見他們個個衣着光鮮亮麗,也就釋然了。
“進宮給陛下賀壽,怎麼能穿的太過寒酸!”錢氏笑着解釋,拉起女兒和兒子給他看,“你看看兩個孩子可有什麼不妥之處?”
蘇鵬略略打量了一番,語氣軟和了幾分,“嗯,辛苦夫人為我們準備了!”
錢氏聽了這話心裏很受用,跟着蘇鵬走向外面停着的馬車。
“對了,靜安呢?怎麼不見他?”蘇鵬突然覺得少了點兒什麼,左右一看不見蘇靜安,立時就問起了錢氏。
“呃!”錢氏被問住了,愣了半晌有些皮笑肉不笑的道:“往年不都是咱們一家三口進宮的嗎?”今年這老爺到底是抽了什麼瘋啊?
蘇鵬聽了這話,明顯有些不悅,“來人!”他這一喚,蘇府的大管家立馬屁顛屁顛兒的從一堆下人中間擠了出去,狗腿的跑到了蘇鵬的身前,點頭哈腰的,“老爺,您吩咐!”
“去告訴四少爺,讓他陪我一起進宮賀壽,我在這裏等他!”蘇鵬吩咐。
那邊的錢氏已經恨的無意中掰斷了不久前保養過的指甲,可滿腔的恨意卻不能當著下人的面發作,尤其是蘇鵬還在。
蘇子寧一臉不滿的別開了頭,他沒想到父親居然越來越把蘇靜安當回事了。這讓他不爽的同時,有了深深的危急感。
“哼!”蘇悠然鳳眼含怒,那臉上一閃即逝的陰狠破壞了她這一副清麗俏佳人的美感,多了股子蛇蠍美人的味道。
“你們母子三人先行吧!我和靜安坐後面的馬車!”蘇鵬看出了那母子三人的不快,不管怎麼說那蘇靜安都是他和原配生的嫡子,他們如此不把蘇靜安放在眼裏,他心裏多少覺得有些彆扭,揮手打發他們。
“父親!”蘇悠然剛要上前抱怨一番,就被錢氏給拉走了,“我們走吧!貴妃娘娘還想單獨見見你呢!”
蘇悠然氣的直跺腳,委屈的扁着嘴,任由錢氏拽着手臂上了馬車。
馬車平穩的前行,身後跟着丫鬟、婆子、護衛,威風凜凜,浩浩蕩蕩。
蘇子寧靠在車壁上生着悶氣,蘇忘憂不滿的嘟着嘴,拉着母親的手臂抱怨,“母親,您怎麼能讓父親把那個賤種帶去參加陛下的壽宴?”
“那能怎麼辦?你父親要帶他,你讓母親跟他吵、跟他鬧嗎?那樣豈不是便宜了那個賤種!”錢氏也是一肚子的火氣,她更加不想讓世人知道蘇府還有一個比他兒子出色的嫡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