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暗影島之鬼·8

第283章 暗影島之鬼·8

塔里克是保護者星靈,用超乎尋常的力量守護着符文之地的生命、仁愛以及萬物之美。塔里克由於瀆職而被放逐,離開了祖國德瑪西亞,前去攀登巨神峰尋找救贖,但他找到的卻是來自星界的更高層的召喚。現在的塔里克與古代巨神族的神力相融合,以瓦洛蘭之盾的身份,永不疲倦地警惕着陰險狡詐的虛空腐化之力。

塔里克原本應該是德瑪西亞的堅毅守護者,他的一生本來註定成為王國最高理想的楷模,專註、無私、奉獻。雖然他一直都將自己視為保護者,但他從來都不覺得需要限制或限定被保護的目標——無論是一個理想,一件藝術品,還是一個陌生人的性命。每一個都可以是值得保護的。每一個都可以是美的。

塔里克的大多數同輩都專註於戰鬥技巧的訓練(這些都是他信手拈來、舉重若輕的)。而這位年輕的武士則着迷於那些賦予生命以意義的稍縱即逝的奇迹,放棄了那些野蠻的、爭奪錦旗或寶冠的永無止境的比賽。

這種處世哲學潛藏着背叛的苗頭,尤其考慮到塔里克在德瑪西亞軍事層級結構中地位之高和職責之重。但他依然選擇將自己投身於簡單事實的深層理解,對於仁愛、美感和生命的理解,並希望成為這些美好事物的化身代表。所有人都仰慕着塔里克,他使用自己友善的舉止和真誠的熱情,靠個人魅力化解了大多數難題和障礙,在少數行不通的時候,他還可以靠戰錘和刀劍武藝解決問題。

塔里克對於事物的理解不斷拓寬到新的領域,他逐漸開始在格鬥練兵時曠工,跑到森林裏尋找珍禽異獸的蹤影;在閱兵排練上缺席,坐在酒館裏聆聽吟遊詩人的上口民謠;在軍團會晤中爽約,坐在馬背上觀賞銀灰色的夜幕漸漸降在郊外村莊。塔里克心裏清楚,他正在以自己的方式進行着訓練,投入和專註的程度絲毫不亞於他的德瑪西亞同僚,但他的長官們卻不能理解。

塔里克的閑散性格、目無法紀和對愛國教育的漠然,最終讓他成為當局政府幾乎所有人眼中的異類——他的家人,他的國王,尤其是他的老朋友蓋倫。雖然普通人認為塔里克是個風流倜儻的浪子,但蓋倫卻能看到他真實的自我——一個真正有潛力成為德瑪西亞最偉大的英雄的人。但是塔里克似乎對自己的命運和自己的祖國都採取戲謔放蕩的態度,這讓蓋倫十分惱火。

最後,即使是老朋友也無法袒護塔里克了,他的軍旅生涯開始走向谷底。一次又一次的貶謫讓塔里克越來越遠離德瑪西亞的心臟地帶,最後,他成為了一群新兵的教官,任務是看守荒郊野外一座無足輕重的廢墟要塞。他們遵照命令在暴雨和泥潭中站崗數周,沒有發現任何威脅的跡象,塔里克決定讓他的手下睡覺休息,而自己則閑逛到附近的神廟中,學習它的巨石建築結構。

晨曦染紅了神廟遍佈藤蔓的迴廊,塔里克最後決定返回營地查看手下的情況。迎接他的是一片殺戮的景象。他的手下在睡夢中被屠殺,他們的屍體上散佈着鋸齒形的傷口,這是虛空掠食猛獸的標誌。

塔里克辜負了自己的手下,辜負了自己的祖國,而最痛苦地,他辜負了對自己許下的保護生命的誓言。

他帶着羞恥回到了德瑪西亞,被革除一切職務,並由蓋倫宣判處以“石冠之刑”,這一法條要求喪失尊嚴之士攀登巨神峰,所有人都知道這相當於死刑,因為幾乎沒有凡人能夠在登頂的過程中活下來。

雖然石冠之刑通常都被那些喪失尊嚴的人當做一次逃離德瑪西亞、自我流放並重獲新生的機會,但是塔里克卻決定真的用這個行為彌補自己的過失,開始向巨神峰進發。

攀登巨神峰的旅途幾乎吞噬了他,令他身心俱焚,無數次倒下又爬起,但是塔里克突破了疼痛的界限,突破了自己所犯錯誤的回憶,自己亡故手下的鬼魂,以及巨峰施加給他的其他考驗。

隨着塔里克一步一步逼近峰頂,他遇到了新的挑戰,身邊開始出現一系列似乎永無止境的現實景象,不同現實之間交錯衝突,每一個都將事物扭曲得面目全非,可怖駭人。他親身經歷了無數可能發生的命運,看到窮途末路的人在危機時刻絕望無助。他看見阿爾巴斯德圖書館被深淵和火焰吞噬,但卻毅然地衝進煉獄之火,想要救出桐創作的詩篇。他看見冰霜守衛將世界上最後僅存的幻夢鹿趕下深不見底的裂谷,他怒吼着想要拯救那頭幻夢鹿,自己也奮不顧身地跟着跳進了深淵。諾克薩斯的黑大門前,他看到蓋倫的殘破屍首被鐵鏈高高綁起以儆效尤,自己只能無力地跪倒在地。諾克薩斯的全部力量都擋在塔里克和他的老友之間,但他依然毫不猶豫地舉起盾牌,衝破前方一切阻礙。他將蓋倫從大門上解下,邁着沉重的腳步向德瑪西亞的方向行進,心裏清楚地知道自己如果回去,一定會被處以死刑。塔里克走着走着,抬頭望去——諾克薩斯的血腥大地變成了巨神峰頂端群星璀璨的無垠深空。

塔里克的試煉已經完成,所有幻象煙消雲散。他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巨峰的最高點,而且自己並非孤身一人。

他的面前,黑夜的帷幕被憑空撕裂,某種顯為人形的東西站在那裏。它的氣質格調來自群星的光芒,它的本質屬性讓塔里克突然產生一種奇怪而又熟悉的感覺。

它的聲音像千絲萬縷的輕語,如凜冽徹骨的山風,刺入塔里克的腦海。雖然他聽不到任何一個可以辨識的詞語,但是卻能全然理解這個人影的本意。

它稱自己為“保護者。”

這位異世界的靈體為塔里克的堅決剛毅所動,將這位隕落的德瑪西亞英雄判為具備資格的降世化身,將自己的天界神力與他融合。保護者講述了那些塔里克畢生求知的真理,還有他不自知的羈絆,他此生一切抉擇,包括現在站在峰頂,都是在為更龐大的羈絆做準備。

守護者的輕語漸漸褪去,塔里克收到了最後警告:他將成為瓦洛蘭之盾,但需要他抵擋的,是瘋狂嘶嚎的驚濤駭浪,是巨齒獠牙的無邊海洋,是吞噬宇宙的無窮渴望,是虛空種族的魑魅魍魎。

塔里克帶着神力和目標重獲新生,他欣然接受了這個看似不可能的挑戰,現在的他,將自己獻身於曾經的誓言使命——擔當整個世界的堅毅守護者。

在前一個時代,在時間本身還稚嫩的時候,天界領域的居民面對符文之地上羽翼漸豐的種族愈發感到擔心。

這些生物狂野、任性、危險地偏離上天給它們安排好的偉大計劃。夜空中編織着的指引和命運經常被忽視——更糟糕的情況下,被這些簡單的凡人心智所誤解,導致了混亂、不確定以及苦難。

一個天界靈體無法繼續旁觀下去,決定降入凡間領域,決心要解開世界織網中的死結。這個眾星的孩子披上了血和肉的形態,縱使血管中流淌的強大魔法從內而外燒灼着這副新的身軀,但她知道,只要能夠幫助治癒那些殘破與不全,自己所受的苦難就不值一提。

於是索拉卡來到了世上,踏上只屬於她的旅程,撫慰她所遇到的凡間生靈。

然而,她很快就領教了符文之地上的人們能容得下多少殘忍。無論是在不可避免的衝突戰場上,在龐大城市的骯髒地下,還是在遠方未被馴服的荒野邊疆,索拉卡都見證到了似乎永無休止的鬥爭、背叛和苦難。她無能為力地注視着,原本可以共同編織的命運紐帶,卻被無知的凡人扯斷。她思索推測,可能是因為他們的壽命太短了,他們只是無法看到更大的圖景,如今早已遺失的圖景。

但隨着索拉卡在他們之中生活,作為他們之中的一員,儘可能修復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傷害……某種不可思議而且始料未及的事發生了。

在亂麻、糾纏和死結之中,凌亂的破碎展露出偉大的圖樣,索拉卡發現了一個全新的、出乎意料的宏圖——交織錯落,複雜錯綜。

通過不經意的粗野之舉,凡人們開始為自己鑄造嶄新的未知前途。從上方的天界領域看去,似乎只有純粹的混沌,但站在新的視角,再加上因眾星的賜福而不懼時間的侵蝕,索拉卡現在看到了一種近乎無瑕的美。正如凡人能容得下最深重的殘忍,他們同樣也擁有無盡的潛力展現善意,以及敢於對抗群星間任何事物的鬥志。

索拉卡意識到她應該做的不是修復或重複天界的規律。雖然她頭腦的一部分渴望群星之中固定的、安心的命運,但她心中清楚,靜態的命運無法容納凡人納狂放、動態的潛能。

於是她的事業注入了新的活力,驅策着她為自己遇到的每個人解開他們未被發現的潛能。如今的索拉卡尋求的是給人以鼓舞和指引,而非教導,她要見證每個凡人自己用自己短暫卻光輝閃耀的生命點亮一條未知的蹊徑。

數千年以來,眾星之子的傳奇濾過了符文之地的每一寸土地。有些弗雷爾卓德部落中依然傳唱着一位遠方的流浪者,一位長角的治癒者,在最冷酷的冬季為人撫平凍傷。在祖安的深溝之下,流傳着一個紫丁香色皮膚的醫護者的事迹,此人會凈化那些飽受煉金灰霾荼毒的病患。在動蕩的艾歐尼亞,最古老的瓦斯塔霞瑞神話里記載着一位先知,能夠直接與星辰密談,還能召喚星光治癒傷者、燒灼那些給初生之土增添傷害的人。

目前,索拉卡把家安在巨神山脈最西邊的山峰。她守望着一個與世隔絕的瓦斯塔亞部族,傳授他們治療的方法,同時靜悄悄地解決她自己的需求——只不過究竟何事讓她來到山腳下這麼近的距離,以及她要在這裏停留多久,只有索拉卡自己知道。

許多時候,她看着整個文明在毀滅的邊緣舞動,而且她也已經懂得自己無法拯救那些不希望獲救的人,也無法強迫他們看到他們註定無視的東西。

毅然依舊,索拉卡決心永不放棄嘗試。這是最適合啜茶的完美良夜。雖有些寒冷,但卻清爽透徹——正如巨神峰寒夜一如既往的凌冽。索拉卡正在等待一位訪客。在她圓帳篷中央的爐火上,石壺裏的雪已經開始融化,暖意漸濃,帳篷里瀰漫著干茶葉和淡淡的山草藥味道。

她走到帳篷對面,經過了后牆的置物架。正如她家中所有其他物品一樣,這個置物架也有極細微的彎曲。從凡人技巧水平衡量,木工並不是她的強項。但她製作這個架子是為了置物:來自歐米卡亞蘭的柳條頭冠、來自一位班德爾城好朋友的小小金橡果、還有其中最古老的、比任何凡間俗物都古老的——來自舊時納施拉美的狗形石雕。她欠那座城市一次探訪。他已經幾百年沒回去了,她對那裏的人很有好感。

她從沉思中被喚醒,外面起了騷亂。大喊。狂吠。十分準時。

在黑暗的雪原上,一群狼圍着雪中蜷縮的塊狀物。她大步走進夜中,昂首挺胸。月亮已經升起,看上去出奇地大,這是巨神峰上常有的景觀。她的家安在通向峰頂的途中,東面是崎嶇的山腰平地,西面陡峭懸崖下是望不到底的迷霧。一股冰冷的山風常年將一切吹向西。冒着風沙吹打穿過那片平地的野生動物並不稀奇,但它們在這裏找到獵物的情況就很罕見了。

狼群轉了過來沖她怒吼,黃色的光透出圓頂帳篷的窗,映出它們半熒光的眼睛。與此同時,那塊狀物翻倒了。那是一個女孩。一雙驚恐的眼睛回應索拉卡的注視,一雙顫抖的手中緊握着一桿木質長矛。只有一件事能讓人來到這通向聖山的傍崖僻徑。但從沒有過如此年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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