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血濺玉清宮
出了無花谷,前面是太一山的第一道山門,抱福岩的玉清宮。
這太一山共有三道山門,在玉清宮後面的是翠竹嶺的上清宮和天光崖的太清宮,按道教三清天境界,清微天玉清境,為始氣所化而成,亦供元始元尊;禹余天上清境,元氣所成,所供太上道君;大喜天的太清境,所供太上老君。太一山巔的園妙寺,乃太羅天最高天界,位在三界之上。
保元鳳沿石階而上,山勢險峻,兩邊斷壁懸崖,下面是萬丈深淵。深谷之中,似有幽風清煙,縈縈繞繞。中天月白天高,讓人不覺感到虛幻。仰面望去,山巔仍在飄渺中。
只是前面不遠處,一座道觀立在高台之上,青白的月光之中,依稀可見“玉清宮”幾個字。
道觀的大門緊閉着,沒有聲息,不免讓人有幾分感覺陰森。
保元鳳正在四下打看,門卻有些莫名其妙地打開了一小半。走進觀內,月光照在地上,出現了他的影子。
他小心在移動腳步,周的房間,黑洞洞的,沒有亮光,什麼也看不清,到了走廊,腳步下卻忽然碰着一個什麼東西,低頭看時,卻發現是一個被劍割斷了咽喉的道士。保元鳳一驚,捏緊了手中的短柄雙槍,四下看時,並無一個人影。
他正要從寺院內出來,忽然有一暗器打來,正插在側面的廊柱上,下面釘住了一張紙條,取下來看時,只見上面有兩行字,月光之下,依稀可辯:“來來去去,來者自去;去者不來,來者不來。-====-”略為尋思,發現象是禪語警言,具體意思不明。再看那落款處,是一黑白的八卦符號,保元鳳行走江湖多年,自然知道一二。
—這八卦教是一秘密組織,其教主也只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北聖道”陰長生,在武林中,其地位遠在八大高手之上,與“東蒼天”東華帝君齊名。有詩曰:
東日玄豹隱,
炎飆夜飛鳴;
北塞黑鴉軍,
西池青鳥使。
這“東日玄豹”就是“東蒼天”東華帝君,而“北塞黑鴉軍”則是指“北聖道”陰長生的八卦教,其弟子個個皆着黑衣,故有此稱。
料想不到,這八卦教的人,也來到這太一山,讓人吃驚不小。
保元鳳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急忙退出道觀外,四下里卻仍然不見動靜。他小心地沿着道觀四周察看,來到後院,忽見一小道士捧着一個瓦罐,朝這邊走來,邊忙縱身一躍,伏在走廊的屋樑上,讓過小道士,只見他小心地進了正殿,保元鳳跳下樑來,躡手躡腳,尾隨進去,見那小道士放下手中的罐子,手放一個香爐的邊上,輕輕轉動,有一個暗道囗顯露了出來—
原來這正是一個秘密通道,只因那廣明真人為了閉修鍊,不見外人,所取食物,由弟子取來送入,即通過此道進入其閉關之處。當然,這個情況,在此以前,即有耳聞,因為廣明真人死於閉關處,這個秘密也就暴露了。但暗道入囗在何處,一直無人知曉。
而此時保元鳳得此發現,心中暗喜,卻也納悶,想那廣明真人傳言已歸天,這小道士又去做甚?正欲尾隨而去,忽聞一陣若明若暗,若有似無的笛聲,象到了近處,卻又分明還遠,這是因為這聲音極弱,要不是保元鳳有上乘功力,那兩隻耳朵怕也只是充耳不聞的。
這笛聲干擾了他的行動。
更沒有料到的是,伴隨笛聲面來的是一陣清風中,卻夾着一道迅疾的劍光,保元鳳暗叫一聲不好,飛身騰躍,躲過這道劍光,定神看去,大殿門囗立有一白衣飄然的身影,隱約之中,見來人長發披肩,雖然看不清他有臉,但分明可以感到其表情上流露出的冰霜之寒。未待他看清,這來人並不言語,提劍飛身剌來。
保元鳳挺了雙槍相迎,那劍卻在眼前晃出一道眩目白光,從上、中、下三處刺來,如此在瞬間接連刺出凌厲的三劍,實為下手無情,保元鳳忍不住喝道,“你是何人?”以手中雙槍,抖出數點星火,“你這賊子,做了清妖,還敢問我姓名?”手中之劍,舞出多條銀光。
這二人棋逢對手,將遇良材,鬥了個酣暢淋漓。
忽然,有一陣孩子的啼哭之聲,似在近出傳來。
那白衣秀士手中之劍略有遲疑,晃過一招,跳出圈外,保元鳳也停下手中正待使出的雙槍,並不相逼。
只見這白衣秀士解下背上的一個包袱,裏面包裹着一個孩子,待那孩子暫時止住了啼哭,便把這包袱放在一邊,站直身形,臉上凜然一笑,“我仍白無念,今日相遇,我二人之中,一人要留下性命。”言罷,也不等對方答話,一聲低嘯,那手中之劍在一陣旋轉之風中,左、右、上、下刺來,合星漢七斗之勢,地靈八方之氣,保元鳳見之一驚,知是有名的清風劍法。
這清風劍法,江湖上傳名已久,只是未有所見。今見白無念使出這上乘劍法,只好以“天風地火”二十八式南宮派槍法中,最為精絕的“雙蛇出洞”、“銀蛇凌波”相迎。
倆人槍劍相交,各走其勢,意變形變,這邊自有劍氣如虹,那則是槍出鬼神驚,而這白無念佔有氣勢上有優勢,保元鳳不知為何,到有幾分膽寒。
兩相爭鬥,直殺得月色無光,落葉蕭蕭。
眼看着保元鳳漸輸鬥志,停澀於招架,卻不料白無念驚叫一聲,手中之劍瞬息少了攻勢,虛晃一劍,一個“凌空飛鴻”,撥開保元鳳刺來的槍頭,跳到幾步開外。
—原來那包裹孩子的包袱,不見了。
白無念當即大叫一聲,縱身追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