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廣明真人

第四節 廣明真人

說起這廣明真人,對白無念而言,是神聖的,不僅因為是師父,更重要的是,他自小在寺院長大,是師父把他養大,他們之間,有着特殊的感情。~~~~但是師父,卻曾經向他談起有些難以說出來的過去,白無念覺得,這其中的意味,多有不尋常之處。

……

等廣明真人醒來,他發現自己竟在一個不明的荒野之地,站了起來,沒有想到的是,他動了動手腳,沒什麼損傷,卻好象在體內涌動了比原先更為強大的真氣,心中驚異。

想自己所創“清風劍”法,自以為天下無敵,忽遇這二位世外高人,便真正體會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的意義,功力又恰恰因此番奇遇而有了突破性的長進,本來是好事,卻不料,他突然感覺心中自信頓失,於是要找一僻遠之處隱身,以便再行修研劍道。

他因此來到這太一山園妙寺,做了道士,取法名廣明。

由此,就有了後來之事。

但是,這後來之事,卻是比先前所經歷的,還要危險。

—他跟着南華真人讀習經書,學習煉丹,並潛心研究劍道。

而不幸的發生是在於,他發現了與這凡塵俗世相關,更與這中原武林相關的,一個天大的秘密。

……

那是好久以後,南華真人臨終時,告述了他一個機關,來到一個奇異的洞中,找到一個密封的木匣,它藏在石龕中,裏面一個物件,這物件中藏着一封秘笈。

也象是在無奈的情況下,南華真人才告述他的。要問什麼,卻不便開囗,只是隱略地說起秘笈應是極重要的。

南華真人是一個孤獨的人,雖然這山上寺院,也有香客,弟子眾多,但主要還是靠自己耕種、養殖來維持的。只是從不見南華真人下山。不過,廣明覺得,南華真人好象隱瞞了他會武功的事實,這實際上從他走路和舉手投足間的動作,可以看得出來。

而廣明所發現的另一件事,可以證明這南華真人的武功非同凡響—

他發現,這南華真人去外面尋找煉丹之葯,都是從這光天崖的千仞絕壁,太清宮後山,飛身上下,卻從不與他談及武功之事。

“你還是塵緣未了,殺氣太重。”南華真人了解他的過去。

廣明也為自己所曾經歷過的血光,而深感罪孽深重,天長日久,閉目誦道念經,卻對原先所習劍法,漸有新的悟道,這也應了南華真人所言,塵緣未了。

研習劍法,卻是免不了要與人私下交手,而南華真人只是詳裝不知,那“清風劍”的演練,卻有了突飛猛進。

時間過了很久,也過得很快,來找廣明比武的漸漸少了,這是由於他的對手也日漸減少。

在南華真人之後,他慢慢地成了這座寺院的主持。

而廣明真人則成了江湖上的傳說,他的真身,卻只隱蹤在這僻遠的深山之中,似乎已為人所忘。

但是,在南華真人去世以後,他開始招收習武的弟子,以授自己花費畢生心血所創在“清風劍”。但許多徒弟令他失望,只有這白無念一人令他滿意。“清風劍”法需要極高的悟性,白無念是他寄予厚望的人,只可惜竟然發生了一段冤孽,不僅在於教規的禁忌,也在於這“清風劍”法的境界,需要心清氣靜,如此兒女情長,世間凡俗之事,讓他難以再容這白無念,只好讓下山,當然,這其中是否也包含了另一方面的意思,他沒有說明,因為有些事,往往是不確定的,要看其命中緣份。~~~~

白無念下山,已有多年,廣明真人平時並無問及,只是此次閉關,卻對弟子有所交待,他知道白無念要回到太一山來,以求劍法上的精進,想他行俠多年,江湖上的傳聞廣明真人是知曉的,也許已克服了原先的障礙,這到是件好事,並且,對於他的歸來,廣明真人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感情參與其間。

只是近日,江湖上有了謠傳,且已有多人尋蹤至此,其目的,竟然是要索取秘笈,而此事已塵封多年,原以為只有南華真人一人知道,現在看來,也許是一個陰謀,這幕後之人,故意把這個消息傳播擴散,讓眾人把目光盯向太一山,因此,在閉關前,廣明真人流露出擔心,而其表露中,到是希望白無念回來,前來護寺。

然而廣明真人沒有料到的是,七大弟子中,有人受到挑撥,在他閉關后不久,就發生內訌,自相殘殺,卻被他人乘虛而入,結果均被他人所殺,而廣明真人,此番也將命絕於黃泉——

閉關之後,他卻感到了侵擾,不得不另作準備,但是在此時,這種情況的出現,將是致命的,如果是這樣,那麼這秘笈恐難以保存,但是,天意如此,他似也無可奈何。

果然有人闖入,不論他作何準備。

廣明真人氣若遊絲。

……

白無念並不知道這一切,但園妙寺眼前所遭劫難,讓他心中大慟,他的“清風劍”卻因此事的發生,而境界更上一層,看來這是命中注定。而更為重要的是,聽說那秘笈已被八卦教的”陰長生”得到,這必將引出武林的血雨腥風,現在他只能竭力挽回。

而在這光天崖上,與”陰長生”交手,眼看事情有了分明,卻不料被一種忽然而至的強大內力所傷,各位武林高手,也有遭同樣下場,事情一下子又變得更複雜了。

白無念並未見識過“太陰玄功”,這種曾經只在傳說中存在的武功,是他聽師父說起過,因而有所斷定。

只是好在他的內功心法,已實際修鍊到一定的境界,傷他不及眾人那樣慘重,只是已被陰寒之氣浸透於心,待要起身追蹤而去時,才知已損了功力。

他只好運功療傷。

慢慢地天色已明。

白無念起身,從各位高手們面前走過,一臉神傷迷茫。

他轉過身來,“你等不是要尋那秘笈么?要是若得了此物,又將如何?卻讓這千年古寺毀於一旦,若非天意,都是這人為,還是都請離開這裏,那裏來回那裏去,我不殺你們,算是你們要得到的最好禮物。”這話說得眾人面面相覷,沉默不語。

白無念長嘆一聲,將欲離去,忽然身後的人言道:“白大俠可識得方才交手之人?”

他不由得一愣,站下—

言語者,正是“無為尊者”夏暮飛。

夏暮飛也被剛才那股奇特的力量所傷,好在他內功深厚,情況並不十分嚴重。他在八大高手中,以一個“地”字排名,多年修鍊“在藏**”,而有言道:

安忍不動似岩石,

靜慮深遠如地藏。

立則如盤石,動時似蛟龍,雙足接地,自有沉厚之氣相通,力可抵巨石下墜,而其內功之力,在受到剛才發生的巨大衝擊時,勢不能敵,雖有很大損傷,但尚能憑藉其多年的修鍊,漸漸恢復了心血氣脈。

而他剛才所言,乍聽象是一個有些莫明其妙的問題。

白無念聞言,轉過身來。

他與夏暮飛,在此之前,他們在那賣“千日春”酒的“春來酒店”,見過,交過手。

只是此時的白無念,不同於彼時。其“清風劍”法在升入另一更高的境界后,忽遇那股巨大的外力衝擊,所受之傷,也較其他的人嚴重,此番心境有所紊亂,情緒有把持不住的忽冷忽熱,所以因對眼前所見者,有所憎惡,臉上掛着冰霜;“所言何意?”

夏暮飛到並不計較白無念的臉色,“那人並不是八卦教的陰長生。”

白無念雖然心緒不穩,但此話一下子讓他驚醒,“怎麼回事?”

夏暮飛並不馬上回答,“這人我認識——”

“你?”

“我也是受人之託。”

原來,明末農民起義軍首領張獻忠的義子孫可旺,在張獻忠死後,和李定國、劉文秀、白文選,率領其餘部南走,衝破清軍防線,進據黔滇。順治六年(公元1649年),孫可旺遣使桂王,請求封王,以共同抗清。但直至桂王退至南寧時,才不得已於順治八年(公元1651年),封孫可旺為秦王。順治八年底,南寧失守,孫可旺遣兵,迎桂王至貴州安隆所,並因此改名安龍府。

桂王入黔后,在順治九年(公元1652年),孫可旺等立刻發動了大規模的東征北伐。劉文秀、白文選進攻四川,大敗吳三桂所部,迫使其退保漢中,收復了四川大部分地區。李定國、馮雙禮,進攻廣西,攻克桂林,清定南王孔有德縱火**而死,后又乘勝北向湖南,直抵長沙,擊斃清敬謹親王尼堪于衡陽城下。

但是,李定國的勝利使孫可旺不能容忍,他自貴陽至湖南,並欲害李定國。

……

夏暮飛為孫可旺重金所聘,要求他為其尋找江湖上秘傳甚久的那個秘笈。因為若得此物,便可擁有巨大的財富,並因此而有充足的軍費,使其可縱橫天下。

夏暮飛秦王命而行,四方尋覓,終於尋至太一山下。

現見秘笈被奪,白無念眼露殺機,便出此言,意在提醒他,眾人之所以來此,雖與秘笈有關,但園妙寺的劫難,卻並非爾等所為。

而白無念一臉冰霜,並無半點改變,心中不覺警惕。

“那人不是陰長生”。”夏暮飛把這話重複了一遍。

—他這樣說,是因為他見過陰長生,也見過其兄弟陰猊,這二人長相本難以分別,但這陰猊左耳有一缺損,要仔細才難辨別。

世人雖知“北聖道”陰長生,卻很少有人知道他還有個和他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胞弟陰猊,這是他們多年來的懸疑。

夏暮飛和陰長生曾有交情。今日卻見其弟陰猊,領了八卦教的“黑鴉軍”,前來太一山爭奪秘笈,而這陰猊使的“黑風掌”,比陰長生其實略遜一籌,而其以為憑此足可以剿滅武林八大高手,不料這白無念使出的“清風劍”,只能勉強與之斗個平手,更沒有想到的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這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奇怪之力,如陰猊這等高人,竟被其象拎小雞樣地挾持而走,實在讓人不敢相信。

夏暮飛因有此所見,心想要憑一己之力,奪回那秘笈,是斷然不可能的。但既收受了他人的銀子,也為自身信譽,且是王命不可不復,而秦王狡詐、兇狠,翻臉不認人,是有名的,弄不好,項上人頭都難保,所以也顧不得臉面,眼下白無念,無疑是最佳合作者。當然,還有另一方面的原因就是,這白無念即便沒有他合作,也會將此事一追到底,若是讓他得手,事情就難辦了。

“你要是認識他,就快說出來。”白無念此時,已不把夏暮飛放在眼裏。

“他只是陰長生之兄弟陰猊。”夏暮飛站立時,便如木之生根。

白無念似乎不敢相信,但看夏暮飛的神情,便問道:“既知他是陰猊,可知他的去處?”

夏暮飛卻是幾分認真,“他兄弟二人十分神秘,居無定所,要找的話,是要費一番功夫。”

白無念聞言冷笑,“你說這些又有何用?”言罷,轉身要走。

夏暮飛在他身後道,“白大俠,可再聽我一言—”

白無念站住,“你講。”

夏暮飛道:“我知道一個地方,也許會有些蹤跡。”

白無念問:“什麼地方?”

夏暮飛說了一個去處,“月亮山谷。”

“莫非是那八卦教的聖壇之地?”白無念也並非什麼都不知道。

“正是。”夏暮飛說。

“黑鴉軍遠在北方寒冷之地,卻要到太一山行兇逞狂,此番我定不與他干休——”白無念正說時,忽然看見不遠處,有一個白的身影飄忽,心中一驚,正待定睛看去,忽又不見,卻傳來一陣似哭似笑的聲音,臉色有變,顧不得這裏正與夏暮飛說起的事。

白無念追到崖邊,卻不見人。

他正要再尋,忽聽身後響起了殺聲,轉身去看,只見那白影已在太清宮古籍石階上,與夏暮飛相鬥在一起。

白無念忽然想起了什麼,飛身過去,接了這人一招—

正是紫姑。

紫姑面容呆澀,只是那使的正是那“夜摩天陰陽掌”,卻是帶有幾分癲狂。

只是有一陰一陽之二氣,在她身上形成一種奇異的組合,二氣交合,那掌打來,左冷右熱,不顧一切。

白無念雖是心中中悲痛,但見得紫姑,便想起那孩子,而且,這紫姑和在他記憶中已沉寂了很久的一個人,不可迴避地聯在了一起—

是的,那個人就是青衣。

她們的臉,在恍然中,被重疊在一起。

只是這紫姑,頭髮白如霜。

白無念心情複雜,以“清風劍”,現在可以化解她的掌力。

“紫姑,你還認得我么?”他試探性地問。

她臉上一點反應都沒有,卻忽然發出一聲怪叫,雙掌推一陰一陽兩股奇力。

白無念手中之劍取了收勢,立定腳跟,內力下沉,實實地接住了她這掌力,一時二人便被對方之力僵住,相互不能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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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劍空花之黑風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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