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來了老弟

第18章 來了老弟

死而復生這種事,誰聽來都不可思議,何況復生兩次?

頭一次村裡人都說一定是勾魂兒的搞錯了,或者于飛心愿未來,一心想着吃雞不肯喝孟婆湯,閻王老爺才又把他放回來的。

這第二次嘛,都有些陰晴不定了,正常人誰會活了死了活的,那還是人嗎?

正巧這時,來了個女天師。

她說于飛並不是死而復生而是邪靈附體,人死了這輩子也就結束了,即使壽元沒用完也斷沒有死而復生的道理。

于飛是被孤魂野鬼鳩佔鵲巢而已,根本不是活了。讓這鬼繼續住在於飛體內,久而久之還會害人呢!

所以現在那女天師正在於家,要把于飛體內的孤魂野鬼給驅出來,送下地府去投胎,村裏的老老少少聽說了這事兒,現在都趕去看熱鬧呢!可不是去看別人投胎么?

大爺說到這兒,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一副錯億的表情:“哎呀!跟你們說了這麼多,也不知道結束了沒!我得趕快過去了。”

說完跟個電動小馬達似的,一搖一拐的踩着魔鬼步伐三兩下走到那個樹林下鑽了進去,就差喊一句我來吃瓜了。

“師父,”

我看着老頭急匆匆的背影對老錢說:“他說的女天師,估計就是我們在陰陽路上撞到的紅衣女子,我們也過去看看吧,一會兒真結束了那女人走了,又得費功夫找半天。”

師父深以為然,趕忙帶着我們穿過雁行塘邊上的公路,鑽進麻柳樹林裏。

一進去,裏邊兒果然是個三合一開的大院兒樣式,三面一共三棟房子,都是農村老雙層三間,青磚青瓦的,木頭窗上連個玻璃也沒安,一叢一叢的木粉順着蟲眼兒往下掉。

那院兒中有個大地壩,早年用了些水泥糊地,但那水泥質量不好,現在地皮已經禿了大半,這裏一個窟窿那裏一個眼兒的。禿出來的地皮上長滿濕青苔,還有些干玉米和玉米棒子上的紅屑在禿地皮兜着,把野生出的馬齒莧也給糊住了,可以看出這院兒要麼沒人長久居住,要麼不是一般的窮。

院兒里站了那麼多人,明顯屬於後者。

人們都自動圍成一個圈兒,把事件主角兒包的密不透風,遠遠看去根本不知道裏面在幹什麼。

我和師父一見,又朝前走了幾步。

正想上前找個老鄉問問,右邊的柚子樹下衝出個屁股大的小土狗,衝著我和師父有一聲兒沒一聲兒的“碗兒碗兒”叫。

這一叫,把剛才那穿白坎肩拄拐的大爺注意力吸引過來了,踩着魔鬼的步伐一搖一拐到我們面前,一看是熟人還露出個熱淚盈眶的表情,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

我生怕他會吐出一句:來了老弟?!

還好大爺只是沖邊上屁股大的小狗兒揮了揮拐杖,小狗兒跑另一邊吐舌頭去了。小叫花子見到小狗心生喜歡,跑上去一個勁兒的摸小狗耳朵,還讓小狗舔他手,小叫花子說自己很喜歡小狗,如果不是他還流着哈喇子的話,我就信了。

大爺才一把拉住師父的手:“哎呀!你咋才來呀!”

嗯?

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幹個啥呢?畢竟院子裏人山人海的,快趕上趕集時的人聲鼎沸了,又一看大爺焦急的表情,師父趕忙問:“完啦?!女天師呢?”

“你還說,”

大爺一臉委屈:“都怪你拉着我說話,害我來晚了現在擠都擠不進去,那女天師在院子裏邊兒呢,聽說正把于飛捆着鞭打呢!”

“鞭打?!”

我和師父都震驚了:“不是說把佔了于飛軀殼的孤魂野鬼驅趕出來么?怎麼還用上鞭打了?”

按說那女天師,都能稱為天師了,還沒個驅趕奪舍鬼的法子么?用得着鞭打?

“對啊對啊!”

大爺說:“你們聽這鞭子響的啪的,每一下都結結實實打在皮肉上,你們以為抽豬肉吶?打于飛呢!”

我一聽,豎起耳朵,果然聽到幾聲鞭子劃破空氣的聲音,但怎麼沒聽見挨打的叫喚呢?

大爺跟看穿我心思似的,吧吧道:“于飛小子也是,被折磨了這麼久愣是一聲不吭,鞭子打在身上也不求個饒什麼的,咬着牙和那女天師死抗,那女天師手下也不帶留情的。你們聽聽,這鞭子響的噼里啪啦的!”

說完還一個勁兒的搖頭,轉身又往人群里鑽想湊近看看。

“師父,”

我聽着院子裏的皮鞭聲抬頭看老錢:“照理說一個人挨着這麼重鞭子早撐不住了,不叫出聲怎麼也得疼暈死過去.......”

老錢若有所思:“是有些不正常。”

正想和大爺一樣也鑽進去看看時,突然一陣“啊啊啊”的尖叫聲音,人群中彷彿沸水一樣炸開了,一個個驚聲尖叫跟看到什麼恐怖東西一樣,抱着頭四散而去。

不一會兒,原本被人擠的滿滿當當的院子,現在一下空了下來,村民們跑出老遠還在尖叫:“蛇!有蛇!”

老錢趕忙回頭一看,果然見地上密密麻麻的烏梢蛇蜿蜒爬行,不下數百條。

那些蛇都從一個地方出來,一個木樁子下。

木樁子上一個被拔光衣服的小孩兒捆的結結實實,小孩兒年紀和剛才老人說的一樣,十四五歲,和小叫花子一樣大。

不用說,他就是于飛。

現在的于飛被打的皮開肉綻,身上的血條子一條一條的,看着地上那些蛇不僅一點兒不害怕,還露出一個陰冷的笑。

一個穿紅色襦裙,頭上戴着黃金鳳釵的女人站在離於飛不遠的地方,看到地上的蛇,俏麗冷峻的臉上不僅絲毫不見懼色,反而大袖一揮灑出一把黃棕色的粉末,地上的烏梢蛇立即如臨大敵,逃命似的鑽到地縫不見了。

見烏梢蛇一走,女人轉身抬手就給了木樁子上的于飛一巴掌:“你以為你這點兒雕蟲小技,能嚇住我?”

于飛終於開口了,聲音儼然一個青少年:“我都說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還嘴硬,”

女人身邊站着兩個穿黑西裝的高大男人,兩個人都帶着個遊樂王子似的面具看不見臉,女人轉頭看向其中一個你,聲色俱厲:“東西來了沒有?”

兩個男人似乎都很怕她,低着頭如履薄冰:“在...在路上了。”

“快點兒!”

女人轉過身,手上的鞭子又啪的一聲抽在於飛赤果的上身,指着他說:“這人的德行我知道,不將證據抓到他面前,他是不會承認的,只有將這具肉身打爛,叫他沒了這藏身之所,看他還現不現原形!!”

又仰着脖子看向于飛:“我手上的鞭子叫打王屍鞭,打在殭屍王身上都如雷霆閃電,你覺得自己的小身板能挺多少時候?乖乖出來跟我回去,也免了這許多皮肉之苦。”

于飛恨的咬牙切齒,卻一臉無可奈何:“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這身體是我好不容易進去的,出來了再也進不去了,我死也不會出來的。”

“好!”

紅衣女人一聽這話,更認定了于飛身體裏的東西就是自己要找的,他這麼說只是想找借口讓自己放過他,就指着他罵道:“從小你就這倔脾氣,不到黃河不死心!好,我就把你這破軀殼打爛,看你還怎麼狡辯。”

“啪啪啪啪!”

又是幾聲鞭子結結實實落在肉體上的聲音。

“師父,”

我看到那個女人的臉,明眸善睞,和林沉煙一樣的丹鳳眼,卻比林沉煙的眼神更凌厲張揚,一副唯我獨尊的表情,和在陰陽路上死乞白賴的樣子完全不同,可以想見那時她是故意裝成難纏的樣子,分散我和老錢的注意力想偷青蚨,趕忙叫老錢:“她....她就是在陰陽路上撞我們那個女人!!!”

紅衣女人似乎聽到聲兒,轉過頭看到我和師父,卻一點兒也沒有驚訝,反而一副我就知道你們會來的表情,又轉頭折磨于飛去了。

“嘿師父!”

二師兄脾氣火爆,指着那女人:“你看她什麼態度!?”

老錢擺了擺手:“看看再說,她不會跑的。”

我點點頭,轉頭去看小叫花子。

他本來依舊在柚子樹下和狗玩兒,一見紅衣女人轉頭看自己的方向趕忙低下頭,順手捏了塊帶狗屎泥土就要往自己臉上塗。

我嚇了一跳,趕忙跑過一把拉住他的手問他幹什麼。

他卻沖我嘿嘿一笑,巧妙的掙開我的手,塗了一臉狗屎泥,塗完還覺得不滿意,又把這戶人家丟出來的一個破尿盆頂在頭上。

跟着警惕的看了一眼紅衣女子的方向,見她背對着自己了才露出一個放心的表情。

紅衣女人依舊有一鞭子沒一鞭子的抽着于飛,血把鞭子染紅,滴到地上的青苔里沁了進去,不一會兒青苔喝飽了,血又往別的地方流。

原本在左手邊灶屋下站着的一個中年男人看不下去了,不顧邊上中年女人的勸阻一把打開她的手,上去對紅衣女人說:“盛天師,這...這也太狠了點兒吧?這樣下去會不會出人命啊?于飛怎麼說也是我親侄子.....”

“他不是你侄子!”

紅衣女人不滿的打斷他的話:“我說過了,你侄子早在幾年前喝農藥時就死了,他現在是髒東西借屍還魂!現在不把他除掉,以後你們一家人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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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寶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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