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血盆經

第116章 血盆經

“那也不一定,”

住持一見小信哭天搶地的,心中不忍才說:“其實阿鳳雖然生前身在風塵,但她死後最大的願望和遺憾並不是沒有享受人生。”

小信一聽,伸出袖子抹了把眼淚:“喔?那是什麼?”

一個生前那麼自私連自己女兒都能拋棄,又那麼奇葩的人,還有什麼比享受人生更大的願望?

住持跟看穿我們的疑惑似的,盯着小信半晌才悠悠說:“阿鳳死後最大的遺憾,是沒有一子半女為她送終,守靈,盡子女孝道。”

小信一見住持的眼神,暗叫不好:“方丈,您盯着我幹什麼?我可不是阿鳳的兒子啊!我從小無父無母,況且阿鳳也沒生過兒子啊!她不生了個女兒送人了嗎?”

小叫花子盯着小信,壞壞的來了句:“或許你是阿鳳在怡紅樓生的,因為身份特殊不能見世,所以把你丟了,你不正好無父無母嗎?”

“對呀對呀!”

林竹眼見小信嚇的魂不附體的樣子也起了捉弄之心,戲謔道:“你看你,偷個東西也能牽扯進阿鳳的事。俗話說無怨不成夫無仇不成父子,這估計就是因緣啊!你說呢?”

小信哭喪着一張臉:“是不是真的?”

好好來了卻個因果,莫名成了認親,還是這樣的......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生無可戀。

我怕小信真的心灰意冷,趕忙上去:“你們就別逗他啦!小信你父母宮雖然凹陷,但只是稍微並沒有凹陷的厲害,加上父母宮顏色明亮,說明你父母尚在人間,你媽媽又怎麼會是死了的阿鳳呢?別信他們。”

小信這才把臉一抹,換上個歡天喜地臉。

“不過,”

還沒等他高興三秒,我又說:“有件事要你幫忙,阿鳳雖然不是你的生母。但我現在要你認她為義母,也就是我們現在說的乾媽,你願意嗎?”

小信一臉不解:“為什麼?”

我看了主持一眼:“正如剛才方丈說的一樣,阿鳳死後最後的心愿是沒有子女為她扶靈,守孝,念經。估計在陰間過的也極其凄慘的。要知道她本來就是橫死,加上她是女人,若生前有過墮胎和亂倒血水的情況,便會墜入血河,在裏邊兒被銅蛇鐵狗咬。血河臭氣熏天,苦不堪言,她自然想有個子女,為她念血盆經超度。”

“沒錯。”

住持說:“阿鳳雖然有個女兒,但無論如何,女兒也不會認阿鳳的。更別提念什麼血盆經幫她超度了。唯一的辦法,只有認個兒子,為她儘儘孝道,了卻最大心愿。”

聽到這兒,我拍了一下小信肩膀:“或許等你盡完孝道后,阿鳳就離開蘭羚成了。這蘭羚成一沒事,蘭老爺子不就放過你了嗎?”

“我知道,”

小信一臉不情不願:“可要我認一個鬼當乾媽,實在......哎!算了算了!狗命要緊,認就就認吧!怎麼認!?”

一見小信同意了,邊上的蘭家人歡天喜地,趕忙去準備一系列認親的東西。

請住持親自加持完儀式,小信又呆在尋桂寺為阿鳳念了四十九天的血盆經,這期間蘭羚成的身體不斷好轉,到血盆經念完后,蘭陵成竟然康復了。

原本跟個骷髏架子似的人,卻已經養的珠圓玉潤,有些發福了。

精神也好了不少。

四十九天後,蘭家人又來找我去給蘭羚成看相,不用說是想問他好完全沒。

我見他氣色清透,應該是否極泰來,便對蘭家人說:“小信認阿鳳為乾媽幫她念了血盆經,住持又幫阿鳳超度,阿鳳自然是放過你弟弟了。”

蘭家兩兄妹一聽這話,本該高興。

誰知他們一聽蘭羚成好了,反而拉下個臉來:“真的嗎?大師你再仔細看看?”

我對他們的反應大為不解,但我斷沒有看錯的道理,便又朝蘭羚成望了一眼:“他神宮發亮,雙眼有神,已經是自己的魂魄主事了。印堂光明,鬼不近身,還不叫好了?”

“就是!”

小叫花子一見他們依舊拉着個臉,跟我們欠了他們多少錢似的,就說:“你們是不是想不認賬啊!我們坤寧又沒叫你給錢,權當積德行善了,何必這麼小家子氣?”

有些人真有這種情況,你幫了他他卻不想承認你的功德,便索性和你翻臉。照目前來看,蘭家人應該是這種。

想到這兒我不禁有些唏噓:世上還真是千種人千種樣,天龍八部眾生相啊!

誰知蘭家人一聽小叫花子這麼說他們,倒暴跳如雷:“我們小家子氣?那也要看看你們做的好事啊!你們不是說阿鳳走了么?為什麼我弟弟還是不見好?”

我一聽奇怪了,不由有些生氣:“你弟弟如今能吃能走,和一個月前相比不知好了多少。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康復了,何況我們相師?況且你們都把他接回家來了,指定也問過醫生了吧?醫生都說他沒事了,你又為什麼一口咬定你弟弟沒好?”

男人倒暴跳如雷:“沒好!就是沒好!”

我:????

感情這好不好是你說了算,難不成我會錯了意思,你們跟古代奪嫡似的要爭家產,所以你說沒好就沒好?

見我看他們的眼神越來越複雜,蘭家長女才趕忙站出來,指着老二說:“你呀!話都沒說清楚,只一個勁兒的沒好沒好,叫大師怎麼猜呢?大師,我二弟腦子軸,你可別見怪啊。”

我聽了心裏不禁冷笑,你不也一樣么?

你之前說過你二弟是搞行政的,這搞行政的誰不知道就跟宮斗似的,一個不小心就能讓人扒皮拆骨抽筋喝血,腦袋不靈光的人敢搞行政?況且你們要真想一早說明情況,我們一進門就會說了,何必等到現在?

你和你二弟所做的,不過想試探我能不能看出蘭羚成的異常而已。

“算了,”

想到這兒我擺了擺手,即使看出現在的蘭羚成有什麼異常我也不想說了,跟這種人打交道,說話要想來想去,心思要猜來猜去,尋常人還好,若做了朋友,好沒意思。

就轉頭對小叫花子說:“蘭羚成現在沒事了,我們可以回去了。畢竟我們對他也沒什麼義務,也犯不着去巴結他們家。”

最後一句,是說給蘭家人聽的。

果然他們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十分不好意思。

又一見我轉身要走,趕忙拉住我:“大師大師!不好意思!我們不是有心試探你的,都怪我們的死鬼老爹,遺傳了我們這一身的懷疑基因。本來見你有本事治好羚成,我們就應該相信你的,可羚成現在似乎真的沒好全,還有些異常。大師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再救救羚成吧。”

其實我也挺好奇蘭羚成的異常,加上他們又這麼說了,就轉過頭去:“那你們現在可以說,你弟弟到底怎麼了?”

一男一女這才忙不迭,你一句我一句說起前因後果來。

原來,在小信幫忙念完血盆經后,蘭羚成是真的好了。

但回來后,蘭羚成自己又發現異常了。

每天晚上他睡熟時,都能感覺腹部一陣陰痛,那痛就跟有人用刀片刮你腸子似的。一下又一下。

可當他醒來,那痛感又沒了。

也就是說那種刀片刮腸子的痛只在晚上蘭羚成睡熟后出現,而且經常只刮兩三刀,但每晚必刮。

蘭家人聽了擔心,趕忙帶弟弟到醫院檢查。

還專門做了腸胃方面的檢查,可結果什麼都沒有。醫生說蘭羚成一切正常,身體健康連個感冒都沒有。

這可奇怪了。

蘭羚成原本還想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可那個陰痛感依舊每天出現,甚至痛的他在床上打滾兒,但無論如何就是醒不過來。

蘭家人就想啊,會不會是阿鳳還沒走呢?

或許是在超度儀式中阿鳳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回來鬧,所以蘭羚成又開始有不適了,所以醫院查檢不出毛病。

我聽到這兒擺了擺手:“不會是阿鳳,前幾天住持告訴我她已經了卻心愿要去六道輪迴了,不會再回來。再說,超度這種事,只要做的不是和陰人要求相差太大,陰人也端不會吹毛求疵,為了點兒小事回來鬧。”

蘭家長女心急如焚,指着蘭羚成:“可都痛成這樣兒了,醫院也檢查不出毛病,還不是陰人鬧事是什麼?”

“別急,”

我想了一下,這肚子痛怎麼也算個健康問題,便問林竹:“竹子啊!你能不能幫他把個脈,看看他到底什麼情況?”

林竹生的沉靜靦腆,相處下來我才發現她實在話不多,也不知道當初在天師府龍虎堂,珈清仙子說要林沉煙直接加入天師府時,她是怎樣站起來為我鳴不平的。

見我求她給蘭羚成看看,她只微微點了下頭。

便提着隨身攜帶的藥箱子走過去,從裏邊取出一個軟包墊在蘭羚成手腕下,便開始給他把脈,誰知不一會兒,她便大吃一驚收回了手,跟受到極大驚嚇似的,望我一臉驚恐:“這.....他....他.....他恐怕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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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寶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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