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舟山鬥法
一路無話。
飛機到達深圳時,已是凌晨。我們一行四人出機場后,一路直奔童氏兄弟所在的龍崗區。
匯合后,二位將探聽到的情況做了一個詳細的敘述,因為圓光術的作用,只能斷續看到一些片斷,所以其談話內容也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隻言片語。
其中每個片段里,都反覆的出現一個地名:舟山
說起舟山,是全中國人民都耳熟能詳的地方,那裏有觀音大士慈航真人的道場普陀山珞珈洞,每年都會有不計其數的人往返其島上,祈求平安順遂。
普通人可能會認為這些仙山洞府只是隨機選擇,但是真正懂得龍脈的人就知道,中國的名山大川,凡有靈性者,皆被佛道二家逐一佔據,元朝佛道辯論以前,這些多數皆為道家仙山,而後,幾百餘座山頭皆被佛家所佔。
而佛家自印度東來之後,因為佔了這些靈山秀水的氣運,即使在印度早在13世紀便已消亡,但是在中土,卻得到了極大的弘揚和發展。
凡山脈結穴之處,皆是佔據了天地之靈,因而便備受推崇。從氣脈的角度來說,也同樣事關一國之運數。因此歷來這些名山大川,都是帝王極為重視之處。
山恆問道:難道他們打算在舟山設置聯絡處,把調包的劍和印都偷運出去么?
童建業捻着鬍子沉吟道: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但是這種事情往往只需要打通幾個海關的人員即可,用不着如此大費周章的跑到深圳來謀划。我總覺得,這裏面有一個很大的陰謀。
童建華說道:除了舟山之外,我隱約還聽到幾個詞,只是不解何意。
我說道:什麼詞,您說來我們共同參詳。
童建華道:福州出現了兩次,什麼血出現了三次,祭典出現了兩次。還有一個什麼魂,話語太輕,聽得不是甚清。
舟山和福州,這兩個地名基本可以判定,是靠近東海的兩個城市,其間的海域,恰和日本相鄰。難道是要在這兩個地方做什麼手腳?
想到這裏,我馬上給臧卜天和水木先生分別打了電話,讓他們派人留意這兩處有什麼異常動向。
隨後聯絡了句容的茅山上清法壇,讓他們留意近期天象的變化,一有動靜,即刻知會。
事情說完,抬眼看時,已是凌晨四點。
於是便讓他們快去休息,養足精神,明天前往陳曉關的公司去探聽虛實。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了熟睡中的我,上清宗壇的劉道長打來的。看了一下時間,五點四十分。
”三曜道長,情況緊急,我也顧不得時間早與晚了!“
”什麼事情?你慢慢說。“
原來幾個小時前給上清壇打完電話之後,劉道長便迅速組織了一支小隊輪流值守,布下七星壇,一面觀測壇內的變化,一面令人仰觀天象,看看有無異常。
寅時末卯時初的時候,七星壇內的火光突然變得極亮,幾分鐘后迅速轉為極弱的熒火之光,且無風自動,呈奄奄一息之象。
與此同時,熒惑星突放光芒,帶着一條長尾急犯太白而去,隨之太白星由亮變暗,而後變得閃爍不定,顯得岌岌可危。
守夜的道童急忙喊醒劉道長,劉道長用奇門推演之後,大驚失色,便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奇門盤顯象,乾宮受火光所燒,有火燒天門之象,有一股神秘力量自東而來,落點正是舟山,時間對應正是今日戌時,天門開合的時間。
盤面除了乾宮以外,其餘宮位皆晦暗不明,似雲山霧罩,就完全看不出任何的頭緒。
我不禁想起前幾日所起的盤面,一樣的雲遮霧罩,毫無頭緒。只是今日藉著這天象與七星壇的力量,反而看得到了一些端倪。
對付此類外來陰陽之術的襲擊,歷來龍虎山,茅山便是首當其衝。記得當年與越南邊境的鬥法,其為頭的便是龍虎山的一老一少兩位師徒,憑一己之力硬是挽狂瀾於既危,扶大廈於將傾。
因此也顧不得時間早晚,撥通了師父的電話,師父聽聞之後亦立馬稟明天師,不一刻,師父回復:天師說了,已經授予你調撥天下道門,臨機專斷之權,這一類的事物不必另行請示,隨機應變吧!
情況緊急,更無他法。
便急調江浙一帶的神霄,凈明兩派有修為在身的道士,即刻動身,前往茅山上清宗壇助陣破敵。
原本計劃要去陳曉關公司的事情,也只得仍交由童氏二老來辦。山浩留守協助二老,山恆山嫻立馬起身,隨我趕往機場,乘最早一班飛機趕赴句容。
至下午未時末,所有人員均已到齊。劉道長將事情一一陳述后,給每個人提出了具體要求,一個半時辰后,已日酉時末,此時眾人各自站定方位,布好七星九曜壇,只等戌時一到,即刻開壇演法。
因尚不明了對方所布的陣法究竟是什麼陣,只是這一次竟能有火燒天門之象,必然是極為厲害的陣法,所以須集結眾人,傾幾派之力,嚴陣以待。
下午七點,戌時。
天空忽然陰風驟起,七星九曜壇內的16展明燈,也開始搖晃。
劉道長身着紫袍,站於壇中央,下站十六位法師,各個按八卦之方位一一站定,只聽令旗一展,各自持訣,同時運功。
只見十六股顏色各異的光束,從各自的百會穴噴涌而出,在上方畫出一道弧線后,紛紛聚攏到劉道長的頭頂之上,與他的金光聚到一處,形成一道極為耀眼的紅光。
而後紅光越來越亮,越來越大,隨後變成一團極為耀眼的紅色,直衝天空后,向舟山方向疾飛而去。
隨着時間推移,紅色光圈已由開始的極明亮變成了暗淡之色,十幾位法師的頭上也已是大汗淋漓,繼而有一位法師忽然口吐鮮血,倒地不起了。
眾人急忙將其抬出醫治,我連忙站至其位,運功補上空缺。
在壇外站着觀看時,只能看到光線的明暗變化以及他們的表情凝重,汗如雨下,真正入了壇內,方知其兇險竟達如斯地步。
剛一頂上之時,尚有輕心之念。而光線自匯聚開始,便覺一陣陣陰風如鋼刀般不斷襲來,初時尚能抵擋,便陰風之後,更有一陣陣妖媚之聲於耳畔,聽得人面紅耳赤,心焦氣躁。只要稍微定力一散,鋼刀便會乘虛而入。適才倒地那位道長,想必也是中了此道,
就在已經做好心理抵禦之時,突然陰風變成了烈火一般的灼熱之感,由腳底向上,一點一點向上燃燒,而後一陣陣過往的遺憾,曾經失去過的和曾經傷感過的事情,如潮水般洶湧而來,下半身如火焰,上半身似冰窟,這種極端的水火之苦,如非親身經歷者,實在難以形容和想像。
不知不覺間,我也已經是接近於精疲力盡,神智渙散。
恰在此時,只聽劉道長一聲長吁,而後隨着一聲”敕!“,陰風與烈火竟同時消失,眾人皆明白,我們勝了!
意念一松,十六位法師竟同時向後直挺挺倒去,個個陷入沉睡之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