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研究所還是妖怪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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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巧的像個燕子翻進家門，沒有發出一點聲息。

徐福一笑，覺得自己現在滿適合作賊的。

他沒有打開屋子裏的燈光，窗帘拉開，天外一片朦朧的曙色，屋內晦暗不明。

徐福輕輕翻動着手裏的晶石，觀察起來。

道士稱這東西叫火龍璧，還以為是什麼玉石，但是外表上看去卻像是一塊火紅色的橢圓晶石，約有一寸左右，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紅光，異常美麗動人。

仔細看去，核心處有許許多多極其微小的銀屑，像是星辰一般閃爍，他翻轉的從不懂角度觀察，確定這星辰般的銀屑組成一條栩栩如生的銀色五抓龍。

徐福長這麼大也沒見過什麼珠寶玉石，也不懂什麼價值，但是只看着寶石的成色和透明度，恐怕就價值不菲。

何況裏面還有特別之處，心中想起這東西的威力，越發覺得此物的不凡。

他想得神往，走到廚房，打開燃氣，看着冒出藍紅的火焰，便將這勞什子火龍璧放在火苗上。

徐福膽大，這麼一塊寶石穩穩拈在手指上，毫不顫抖，也不猶豫，就那麼放在火焰上，萬一沒有什麼效果，被他瞎搞壞了，豈不糟糕。

但他眉宇間自有一份淡然和果決。

卻見火龍璧的表面剛剛一觸火苗，灶孔中的火焰猛然噴放而出。

絕沒見過小小灶孔可以噴放出像是噴火器一樣的火焰，徐福嚇了一跳，手指拈着火龍璧，下意識跳的牆上。

幸好他母親沒有起床，不然看到兒子像是蜘蛛一樣倒掛在垂直的牆面上，恐怕會立即嚇暈過去。

火焰就像是見了糧食的蝗蟲，繞着彎追蹤而上，他就如同陷在火海之中，四周熾熱非常，灼烤着身軀。

但是那火焰只聚集擁擠在晶石四周，一碰到晶石就被吸走。

晶石顏色越發赤紅起來，原來是石榴紅，現在則有些石榴皮般的顏色，深透晶瑩，裏面一些如雲似霧的火紅流動。

徐福眼尖，看見晶石中銀色細粉紛紛亮起，真如同一條微小的銀色小龍扭轉活躍，徜徉在火海夕陽之中。

徐福愣神那麼半響才反應過來，此時一點火光都沒有了，廚房裏有一點焦臭的煤氣味，四周也忽然冷了下來。

慢慢回到現實，愣愣看着手中的晶石。

他無聲輕縱下來，眼神轉為清明，一拎煤氣罐子，沒有重量，裏面空空如也。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煤氣罐是前兩天剛換的，裏面該是沉甸甸的，而不是輕飄飄。

現在一點重量也沒有了，那就只有一個可能，裏面的液態氣已經被吸乾淨了。

徐福又愣了一會，但是他的腦子絕對清晰。

他獃滯的轉個身子，回自己屋子去了。

還有一件玉佩和一卷書經，徐福拿起那捲黃皮冊子，薄薄幾張紙，不知什麼質地，那麼強大的火焰，竟然都燒不壞，留存下來。

書皮子上寫着“龍壁心法”，卻是火龍璧的用法，徐福大喜，上面滿是文言文，他平常沒事喜歡讀閑書，白話脫胎於文言，白話讀多了文言文也可以明白。

原來火龍璧是天下火行術法的剋星，但凡天下之火運轉火龍璧皆可以吸而納之，不僅如此，火龍璧的能量也可外流。

心法中有手印十訣，修行火行術法，運轉真元，將火龍璧納與手印之中，自然可以提取內中精華，事半功倍。火龍璧還是一件法寶，可以驅其能量外放，只是對於筋脈的強度要求極高。

這東西實在太高端了，明知是寶貝，但徐福不會任何修行法決，何況是火行術法，就算知道這東西種種神奇，也沒有用處。

想要討教拜師，火行高手也不是這個階段的他可以碰見的，如果碰見了，以他的本事等於將火龍璧拱手送人。

無奈中放下經書，拿起那塊玉佩。

玉佩不知道是什麼質地，觸手溫潤柔滑，就像是最美的皮膚，玉佩造型也高古清雅，絕不是什麼凡物，不然也不會高溫之下毫無損傷。

時間過得很快，不久暑假就要到了，徐福和這些好學生關係處的很淡漠，反而是那些所謂的壞學生處得來。

所有同學都很興奮，他很漠然，因此大家相約出去，也沒有人拉他

他自然不在意，他有自己的去處。

次日，他便坐上了一班開往貴州的火車。

徐福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但他只是個普通高中生，不具有野外生存能力，最起碼的方向都分不清。

在他看來，野外都一個模樣，碧綠繁茂，遮蔽陽光，常常繞來繞去，還是那個樣子。

所以他在原始森林裏轉了五天才找到那個地方。

這是一處沒有污染的瀑布，白雪一樣的水流哄流而下，激起碧潭龍滾，瀑布極高極大，四周是茂樹繁花，拱起一片福地。上頭的天空清澈透明，令人心境寬闊。

徐福看着這處盛景，露出輕鬆愉快的微笑，爽快的丟下背包，深深的吸了一口潤肺清心的甜美水汽，又彎下腰來，慢慢飲了一口水，甘甜清涼，美不可言。

他早就做好準備，這背包防水。

他將包背好，猛然一個魚躍，竄下了碧潭，沒有驚起一點水花，水流微微波動，便平息了，像是龐大雍容的巨獸，高古之極。

潭水不知道多深，只是覺得涼，萬古不驚，無人打擾的寒涼。

沒有潛上多久，光便朦朧混沌，昏暗幽深。

徐福甚至有些害怕，不是懼怕越來越大的水壓，而是一種對幽深的懼怕，對黑暗的懼怕，對水底深處的懼怕。

許多電影中都會以這種懼怕作為懸疑素材，水中的怪獸是人類恐怖的永恆主題，這是人類天生的驚懼。

他暗嘆自己顯然沒有修鍊到那種無驚無懼的地步，欠缺磨練。

但這不正是他來這裏的目的么？

想到這裏，忽然筋脈中一股熟悉的暖流自動流淌起來。

一股神秘的氣息散發出體外，抵消了深水下的壓力和徹骨的寒氣。

這水的冷不像是氣溫的冷，似乎可以滲透進骨子裏。

他在水裏真像是一條大魚，靈活無比，輕巧的在各種變化莫測的暗流中間尋找空隙，快捷的前進，動作之熟悉精明，就像是他天生的本能。

很快一點光都沒有了。

徐福的眼看不見了，他索性閉上眼睛，那神秘人給予的精神力量釋放，如一縷馨香，擴散，越來越大。

幾百米遠處，徐福腦中看見了一處石壁。

石壁經過水中暗流的萬年沖刷遄動，卻並不光滑，上面滿是滑膩膩的水苔，深綠近乎墨黑。

但是在精神力量中清晰可見，似乎伸手可及。

徐福心想終於找到了，加快速度游過去。

水流忽然不穩，神念看見後方游來一條大魚，足有十幾米長，相貌極丑，大嘴極闊，犬牙交錯，但神態慵懶莊重。

徐福一路看見感知不少大魚，不知道在這深水中自在了多少年頭，但是這麼大的還是真沒見到。看那牙齒，似乎不是什麼好貨。

只是那魚似乎對於他沒什麼興趣，五六米外輕輕一撥尾巴，循着另一條暗流去了，白白讓徐福像水漂似的定在那裏浮沉着。

徐福連忙游過去，他倒不見得真怎麼怕，但還是有些本能的驚懼。

游到石壁邊上，雙腳交錯滑動，雙手亂摸，入手滑膩舒適，似乎是水草在撫摸着他。

他很快找到幾個凸起，照着記憶中的方式鼓動，果然不到一分鐘，石壁彷彿一道自然風格裝飾的大門在水下無聲無息向兩邊滑開。

徐福看看門后，裏面黑洞洞的，咬咬牙就游進去了。

石壁悄無聲息的闔上，一個碩大的魚頭猛然撞來，又折身遊走。

石壁內甬道幽深，徐福在裏面又遊了一會兒，發現面前已經是盡頭，觸頭處全是冰涼的石頭。

他早就知道這個結果，摸出先前放置利索的卡片，向下摸索，果然摸出一個彷彿卡槽的東西，卡片往裏插入，剛好合適。

卻見黑暗中，卡片上一道紅線亮了起來，紅光灌滿之際，死氣沉沉的石壁上忽然一輪遠遠的亮光亮起，就像是通往天堂的明亮所在，一股吸力在徐福毫無防備之下，把他吸扯了進去。

徐福一陣驚魂未定，在看自己已經立身在一處不大的金屬空間裏，仔細一看這格局，不就是一座電梯么？

機器聲響起，腳下微微一動，電梯在迅速下降。

他抬頭看去，發現上面顯示的不是層數，而是一米，兩米，十米，五十米，不過一個稍長點的呼吸功夫，就已經到達三百米，停住！

徐福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自己已經到了地下基地的底層。

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份卡片，確認了自己這個空間的主人身份，只是那段電梯，就會遭到一百四十次以上的各類攻擊。

攻擊的制效範圍包括了修士，鬼怪，異能者，甚至於異空間生物。

這都是那個優盤裏資料，只是優盤裏面沒有介紹徐福未來的夥伴。

那人臨死前說過，在生命研究所有一些他的夥伴在。

對這些夥伴，徐福感到很好奇，因為他們大概就是傳說中的修行着，他還沒有接觸過。

雖然在優盤裏已經對這個空間了如指掌，但是設身處地，卻分外不同，恢弘的科技力量震撼人心：

眼前是一處巨大銀亮的金屬空間，如同立身一個巨大的體育館，遠遠的才可以看見對面的牆壁，還有巨大的屏幕和巨大的控制室，這一切在他看起來都新鮮無比。

他心裏明白，這個空間只要發動攻擊，自己立即就會被消滅，只是第一道激光無差別密集射擊，就夠自己死上十次！

忽然屏幕一亮，一個電子音響起：“獲得實驗室卡片，並且有上任主人傳承密碼，你已經是生命實驗室的新一任主人，你有什麼需要麼？”

徐福頭一次面對這些，微微有些生澀，這個電子聲音來自虛無之處，一個不知哪裏的聲音對他說話，不免有些不習慣。

想了想說：“不是說這裏有我的夥伴么？”

忽然之間，四周的金屬牆壁打開了幾十道門，隨後湧進來許多稀奇古怪的生物。

徐福汗毛豎起，肌肉繃緊，眼睛微眯。

如果說當日見到火行術士和祝融火妖乃是駭然，現在這是驚駭。

因為眼前忽然湧出無數奇形怪狀的物體，這些都具有生命，但是無比長相奇特，掠目掃去，已經是眼花繚亂。

或是牛頭人身，一雙黃金大角弧度霸氣優美，卻叉腰而立，一雙碧綠色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徐福。

還有的沒有身體，只是漂浮着的一個巨大人頭，但是滿頭蛇發，眼神陰冷無比，而這一顆腦袋就足比三十四寸的彩電還要大。

有的只是一團小火焰，火焰之中一顆漂浮着的紅寶石一樣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何卓。

總之這些妖異的生物或大或小，或人形，或奇異怪狀，無不以奇異的，好奇的，熱情的，期盼的，甚至諂媚的眼睛看着徐福這個外來者。

一時之間，冰冷的金屬大空間變得嘈雜無比，各種怪異的音律夾雜着怪異的類人聲音傳出來。

徐福在這一瞬間變得靜定無比，心中寂靜之極。

但是體內神奇的熱氣已經散到了四肢，只要需要，瞬間雷霆暴擊！

看樣子這一群，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妖怪或者變異生物了。

難道自己被騙了，這裏不是生命研究所，而是一個巨大的妖怪窩？

忽然腳底一發緊，似乎被什麼東西粘住了。

體內熱氣差點衝出，他忍住沒有跳起來，低頭看去，一團像是流淌的鼻涕，或者果凍的怪物盤繞糾纏到了自己小腿上，果凍狀上像是蝸牛一般冒出兩個觸角似的眼睛，盯着徐福。

雖然徐福強忍住了一拳打出去的衝動，但是拳頭不免握緊了，緊張的盯着那鼻涕狀的透明怪物。

若是有眼力超卓的人，會發現徐福拳頭隱隱有無形無色的勁力在沖盪着。

無疑，這些可能是妖怪的東西就是這樣眼力奇好的人，忽然無數的粗喘聲音，齊刷刷不知道多少怪物退後了好大一截，只剩下幾個氣息異常強橫的傢伙留下，或是傲然，或是冷然的看着他。

忽然一個聲音冷冷道：“這些都是不成器的妖物，不會傷害你的。”

說話的是個女人聲音，雖然冰冷，但是異常悅耳好聽。

卻見一個高挑的女人身影從擠着圍觀的妖怪群中走出。

徐福心中不自覺的就提高了警惕，冷靜無比，眼睛微眯的看着來人。

這確實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美女。

身高足有一米八以上，但是不會顯得竹竿一般，而是高挑豐盈，一身火紅色的類似高叉旗袍，卻又有些低胸晚禮服樣式的衣服，一腿向前，一腿向後，傲然而立，露出一隻雪白修長的結實大腿和一對堅挺豐滿的誇張半球。

她留着一頭大波浪，紅唇冷艷無比，即便臉上冷若冰霜，依舊令人心頭火熱。

徐福不說話，沒有一絲平時玩世不恭的微微邪氣，而是冷靜而淡然的看着這個女人。

隨着這個女人的出現，她身邊也走出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斯文秀氣，看起來有些靦腆，一身合體的白色西裝，一頭金黃色的頭髮和高挺的鼻樑，顯出他的外國血統，只是老外很少有像他一樣溫文爾雅的。

他有些歉然的微笑道：“對不起，嚇到你了，他們總是這樣子亂跑，有時候會弄壞線路和弄髒炮筒管道。”

出奇的是，他雖然是典型的外國人長相，但是除了鼻音略重之外，說的中國話字正腔圓。

徐福終於微微笑了笑說：“沒關係。”

除了那幾個身材高大，一看就是戰鬥型妖怪之外，終於各自從妖怪堆中，走出幾個人來。

這幾個都是人，最起碼看起來是人，徐福小心的打量着他們，不敢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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