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秦氏總裁,生死不明。
“我反對。”話語聲傳遍法庭,引起一片嘩然。
顧北城聞言眼眸一縮,瞳孔里掀起驚濤駭浪,他不敢置信的望向花兮,好像是不認識她一般。
而馬仔和林思婷則是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兩人幾乎是同時異口同聲的問對方,“我沒聽錯吧?”
“我沒聽錯吧?”
馬仔恨不能跳起來歡呼,“艹,剛才半條命都給嚇沒了。”
林思婷除了震驚,倒是沒有跟他一樣歡喜,因為她了解花兮,因為了解所以才更加的覺得可憐。
做出這樣的決定,她……很痛吧?
曾經發誓要送進牢裏的罪魁禍首,如今卻要由她自己親自放了。
被告席上的秦南爵身體狠狠的一怔,半天沒有緩過神來,他聽到了什麼?
她沒有站在顧北城那邊?
那是不是……
她對他還有,還有,一絲絲,一絲絲的眷戀?
猛地睜開眼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捕捉她的目光。
法官擰了擰眉,懷疑的目光在秦南爵與花兮的身上瞟了瞟,“受害人女士,在法庭上你可以沒有任何顧慮的說出自己想說的話。”
花兮明白他是在懷疑自己受人脅迫。
心痛的沒有辦法呼吸,當年她發誓要報復的兇手,如今什麼都變了。
“我……沒有被強暴……”她說。
放在桌下的手指死死的掐着腿上的軟肉,眼角的淚一顆顆的滑落,可她還在繼續,“五年前……他沒有強暴我……”
法官仔細看了看手裏的資料,“五年前你的事情鬧的很大,當時還被媒體報道過,所以你沒有被人施暴的說辭是不成立的,而被告人剛才已經承認……你又怎麼說?”
嗜骨的痛滲過血脈,剜心剔骨,“五年前……是,我自願的。”
“自願的?”法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秦南爵原本希翼的心,因為她的話落到了谷底。
深邃的眸子盛滿了沉痛,瞳孔渙散,無法聚焦。
傻女人,你在……說什麼啊。
花兮的話在現場掀起了不小的波瀾,來這旁聽的人,多數都是抱着要看惡有惡報戲碼的群眾,現在剛審了一辦,受害人卻告訴他們,自己是自願的?
自願的?
當年還只是一個16歲的小女孩?
這翻轉的戲碼超乎所有人的預料,議論聲此起彼伏,更多的是對於花兮不自愛的咒罵。
馬仔與林思婷身為旁觀者聽着這些聲音都覺得刺耳的很,更何況是身為當事人的花兮。
誰都知道她可以聽到,可她卻像是被釘住了一般,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顧北城渾身的肌肉都緊繃在一起。
兮兮,你瘋了嗎?
他想要起身,想要質問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她知不知道,她說出這樣的話,會毀了自己?!
相較於現場旁聽者情緒的劇烈起伏,法官倒是一臉平靜,一句是面無表情的嚴肅,“受害人女士,你是想要推翻起訴的事實,是嗎?”
“……是。”
“被害人女士,你說自己五年前沒有被人強暴?”
“……是。”
“你能為自己所說的話負責嗎?”
“……能。”
顧北城的臉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看着她跟法官的對話。
法官簡單的和陪審員交換了一下意見,片刻后道:“被害人女士,現在請你講述一下五年前的始末,我們對你的證詞表示懷疑。”
一切就像她設想的那樣,她一字一頓的說出了五年前的“真相”。
“五年前的那個暑假我遇見了他……他比我大幾歲,顯得比同齡人都要成熟,後來……我向他表白……我們在一起了,那他喝了點酒……我是自願的,只是後來太害怕,就謊稱自己被強暴……”
她的話就像是丟在現場的一顆炸彈,“轟”的一聲,引起軒然大波。
秦南爵狹長的眸子痛苦的眯起,睫毛在臉上留下漆黑的剪影,眼眸充血,心好像被撕裂一樣。
不該是這樣,不該是這樣……
五年前他根本不認識她,又何德何能讓她一見傾心表白。
他年少與家裏決裂,老頭子身體不行了,便想着給秦家留個後代,可他是個逆骨根本不屑一顧,你越是逼他,他越是跟你對着干。
最後老頭子沒法兒了,就找人給他下了葯,找了個女人給他。
他逃走了,跑到一處衚衕,撞到了一個女孩兒,腳下一個不穩,倒在了地上。
月光灑到那女孩身上,真美,真白,真乾淨啊。
她柔柔的聲音帶着幾分的懼意,問他,“先生,你沒事吧?”
他沒有說話,他怕自己沙啞的聲音會嚇到她。
可她卻以為黑燈瞎火的他受傷了,伸出手想要去扶他。
後來發生了什麼?
後來的事情他記不太清了,腦海中只隱隱約約的記得她在求饒,在哭。
在不停的求他,在問他:為什麼……
為什麼?
他也想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當年她會出現在那個衚衕里。
為什麼他當年要跑進那個衚衕里。
為什麼陰差陽錯的他傷害了他最捨不得傷害的人。
自願?
傻女,你自願什麼?
拿謊言去遮掩當年的傷口,跟在傷口上撒鹽有什麼區別?
你不疼嗎,傻女?
心臟處好像湧進來很多水,將心淹沒,將呼吸淹沒。
法官看了眼旁聽席上的顧北城,看着花兮道:“你說當年的事情是你自願的?但根據當年的資料顯示,當時第一時間你就配合警察想要抓到施暴之人,這跟你的證詞似乎有出入。”
“……當年我太害怕,所以……撒了謊。”她低着頭,讓人看不清楚此刻的神情。
“按照你的證詞,當時你們是情侶關係,那為什麼之後的五年沒有聯繫?”法官步步緊逼。
花兮深吸一口氣,攥緊了手指,“我媽……在來醫院看我的路上,出了車禍……他後來出國了。”
頓了頓,她啞着嗓音補充,“這些你們都能查出來。”
高明的謊言就是七分真三分假。
台下的旁聽席上,觀眾一個個怒其不爭的看着她。
“小小年紀就敢胡來,出了事情,還對着警察撒謊,難怪當年會落了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不會是被威脅了,所以臨時反口吧?畢竟人家可是大集團的老闆……”
“大集團的老闆?威脅?你忘了她什麼出身了?如果不是她自願的,誰敢再法庭上威脅她?”
“要我看,這女人就是個浪的,小小年紀就敢跟人玩野戰。”
“……”
一聲聲,一句句的議論與咒罵,清晰的傳入花兮的耳中。
可她就像是個閉目塞聽的聾啞,一言不發。
初冬了,今天的涼城好冷啊。
當法官宣佈中間休息的時候,秦南爵像是瘋了一樣的想要衝到花兮面前,卻被顧北城攔了下來。
“秦南爵,這一次是兮兮心軟,放你一馬,你不要不識好歹。”
“滾開!”秦南爵就像是一直絕望邊緣掙扎怒吼的野獸,他想要去問問他心愛的姑娘,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看着她將一切的辱罵和罪責承擔下,這比殺了他都要難受。
她那麼小,那麼瘦弱的肩膀,不該承受這些。
不該……
“三爺。”馬仔跑了過來,從後面攔住他,“三爺,冷靜,這是在法院。”
“她就在休息間裏,她就在後面……”秦南爵痛苦的自言自語,神情恍惚,“我想要見見她……”
想要摸摸她,想要狠狠的抱抱她,想要輕聲的告訴她:寶貝,不要怕……
他這輩子唯一想要護在手心裏的嬌花啊,現在正在疼着呢。
顧北城去找花兮了,相比於在這裏跟秦南爵硬碰硬,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找花兮問清楚。
“花兮,你出來!出來!”他發了瘋的嘶吼,眸光染血。
林思婷看着他要死不活的模樣,聽着他的嘶吼聲,只覺得可憐。
如果沒有五年前的事情,他們會是很般配恩愛的一對兒。
這一切只能說是造化弄人。
“花兮……”他的聲音帶着顫動。
“三爺你冷靜一下,你這樣喊,只會司法人員帶走。”
秦南爵似乎是聽進去了,不再像是野獸一般的大喊大叫,他坐在地上,無力的拽着自己的頭髮,“她不是要告我嗎?為什麼事到臨頭,卻又要反口……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要替他承受這些辱罵和指指點點?
林思婷看的不忍,上前一步,“三爺,我去看看她吧。”
秦南爵身形一滯,半天才回了一句,“好。”
馬仔看着眼前這個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男人,都不敢相信一個月前他還在商場上殺伐決斷。
顧北城找到花兮的時候,她趴在桌子上愣神。
他壓抑着心底的怒火坐在她面前,“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做了這麼多,才將秦南爵逼到這個份上,結果被她輕而易舉的就給毀了。
她面無血色的趴在桌子上,輕聲的說:“小舅舅……我不想傷害他。”
不想傷害他?
顧北城此刻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笑話,猛地站起身,“砰”的一下將椅子踢開,恨不能刨開她的腦子看看她究竟在想什麼。
面對他的不怒火,花兮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下,可也只是輕輕的顫動了下。
她的沉默,讓他心底的怒火更盛,他晃動着她的胳膊,以發泄心中的火氣,“你從頭到位就沒想過要告他是不是?!你愛上了他是不是?”
“你難道忘記姐姐是怎麼死的了?你忘記自己以前是怎樣發誓要找到他,將他親手送進牢裏的諾言了是不是?!”
“小舅舅。”她就像是個破壞的娃娃,沒有了靈魂,“他是秦南爵啊……”
顧北城紅了眼,她的話就像是一道雷,狠狠批在他的心上。
他鬆了手,冷冷的笑起來。
“所以……你甘願為了他承受那些辱罵?所以……你就這樣糟蹋自己?你有沒有聽到外面的人都在怎麼說你?!”
她的嘴唇已經乾裂,說出的話沙啞,“我知道。”
“你知道?”顧北城拔高了聲音,“你不知道!我看你是瘋了!!”
花兮空洞無神的眼睛望着他,“小舅舅,放過他吧,就當……這是我對他最後的告別。”
顧北城一滯,望向她的眼睛帶着審視和難以置信。
花兮閉了閉眼睛,任憑眼角的淚水劃過,“就當是……最後的告別。”
門外,準備敲門的林思婷手指停在了半空中。
這個時候,她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進去。
停在門口數分鐘后,最終她還是沒有進去,而是腳步一抬,走出了法院。
林思婷站在法院門口,想着花兮剛才的話,忍不住的感到心酸。
她給馬仔打了個電話,說自己不舒服先回去了。
馬仔追問她花兮的情況,林思婷頓了很久,“跟三爺說……兮兮她……大概是決定放手了。”
“放手了?放手了是什麼意思?”
“別再逼她了,如果她哪一天想開了,大概……還能做朋友吧。”林思婷低聲一句。
“做朋友?”秦南爵低沉喑啞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了過來,“她說了什麼?”
林思婷準備掛斷電話,卻沒有想到秦南爵會奪了馬仔的電話,“三爺……”
“她到底說了什麼?”頹然的,無力的。
“兮兮不會告你了,這是她……對你,最後的告別。”
“最後的告別……”
最後的告別?
秦南爵反反覆復念叨着這句話,然後頹然掛斷了電話。
林思婷拿着手機,看着遠方陰沉下來的天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法院最終宣判秦南爵無罪,涼城紛紛揚揚一個月的談資就這樣告一段落。
……
秦南爵單手撐在陽台的欄杆上,望着遠處被黑幕遮蓋的天空,面色凝重。
很久之後,撥通了一個電話:“歐陽,幫我一個忙。”
聞言,電話那頭爆發出一陣低笑:“秦總還有請我幫忙的時候?”
秦南爵自我嘲諷的勾起嘴角,眼睛微眯,“一句話,幫還是不幫。”
“行了,有什麼事情,直說吧。”
“明天晚上顧北城約我在暗河口見面,我需要你派人配合……對,讓你的人將那裏團團圍住……自然是有人要我的命……”
歐陽發出一聲嘲笑:“知道是場鴻門宴還去?”
秦南爵壓了壓眉心,“自然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女人?”
“是。”
“把你弄上法庭的那個?”
“嗯。”秦南爵發出一聲鼻音。
“我看你是瘋了,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非要在一棵樹上弔死?”
“脖子已經吊上了,後退前進有什麼區別?”他反問。
“別把自己玩進去。”歐陽沉聲提醒一句。
“盡量……”
秦南爵掛斷電話后,凝眸看着天邊明明滅滅的星光,好像是張開了一張大網,網住了這萬千生靈。
秦南爵眼前浮現出宣判之後顧北城來找他的畫面。
“明天六點,暗河口,不見不散。”
秦南爵斜眸睨他一眼,“不去。”
“如果事關兮兮呢?”
“你要是個男人,就一個人來。”
“……”
書房內。
“三爺,顧北城就沒安什麼好心,他讓你去極有可能是個圈套,還是讓我跟着吧。”馬仔皺着眉提議。
“不用。”秦南爵否決,“我自己去。”
馬仔急了,“三爺,人多還安全一些,誰知道顧北城安了什麼心。”
“不用再說了。”秦南爵擺手,“他奈何不了我。”
夜半,秦南爵打開手機想要給她打個電話,但是卻總是在最後一秒收了手。
這一夜他沒有睡,站在二樓的陽台上,看着晨曦破曉,看着黑夜被晨光轉換。
走到衣櫃前,修長的手指滑過一排排的西裝,最後選擇了一件純白色的西裝,白的炫目扎眼。
裏面穿了件暗紅色的襯衫,將他的俊逸的輪廓刻畫的極近完美。
黑色的領帶慢慢收緊,最後扣上袖子上的銀質紐扣。
走出卧室之前秦南爵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給花兮發去了一條信息:“傻女,過兩天帶你去東北看雪,可好?”
花兮這一覺睡得很沉很沉。
同一時間顧北城接到了一通電話,“目標已出,半個小時後到達。”
“好,給那邊去個消息,告訴他們秦南爵已經出發,這一次能不能除掉人就看他們的本事了,除掉了秦南爵秦氏就是他們的了。”
兩虎相爭,借刀殺人。
秦南爵要怪就怪想要你命的人實在太多。
半個小時后,秦南爵到達碼頭,身子半倚在護欄上,他敏銳的察覺到了周圍的暗潮湧動——
歐陽的人已經在這周圍佈下了層層的陷阱,只要有人動手,他就有辦法讓他們有去無回。
他倒是要看看這次顧北城找來的幫手是誰!
秦氏想要弄死他,取而代之的人又是誰!
秦南爵手中自始自終緊握着手機,但是一直沒有任何的動靜——
最後看了眼沒有任何短訊回復的手機,有些失望的準備關機。
但是就在他準備關機的那一瞬間,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江水重重的拍擊着江面,浪花濺到了秦南爵的腳上。
秦南爵幾乎是顫抖着雙手滑開了手機,小心翼翼的說了句:“喂?”
顧北城極冷極淡的聲音傳來:“秦南爵。”
秦南爵然後死死的握着手機:“怎麼是你?花兮呢?”
“她還在睡覺,我打這通電話,是有件事情想要告訴你。”
“什麼?”秦南爵有股不好的預感。
而這時江邊的空氣也開始凝固,秦南爵知道有狙擊手就在附近。
但是他並不擔心,因為他知道,他能夠成功的躲過去——
顧北城的聲音中含着萬丈玄冰,“兮兮昨天去了醫院。”
秦南爵的一顆心提了上來,“她怎麼了?”
狙擊手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他的心臟——
就在秦南爵察覺到危險的時候,顧北城的聲音如同夢魔一般聲聲鑽入耳膜:“她懷了你的孩子……”
“你說什麼?”秦南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顧北城將他激動的聲音停在耳朵里,然後給了他重重一擊,“但是孩子已經打掉了……”
孩子,我已經打掉了……
一句話,讓秦南爵失去了敏銳察覺危險的神經。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在危險面前,如此失神,而這一次的失神卻是致命——
“兮兮說,法院不告你不是原諒,而是想要你以命抵命!”
“砰……”
電話掉落在地上的瞬間,子彈破風而來——
他感覺到了,甚至看到了,他完全有能力在最後關頭避開——
但是他沒有。
顧北城那一句話的威力比世界上任何的子彈都要厲害,當子彈鑽入胸膛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感受到疼痛。
他們的孩子?
水面上,大片的殷紅如同最華美的紅色綢緞,一波一波刺痛着眼眸。
顧北城透過周圍嘈雜的呼喊聲,知道了——
秦南爵已被槍殺!
落入江中的秦南爵西裝外套胸口的部分被染成了血紅了,暗紅色的襯衫與血水融為一體。
碼頭上守着的人看到這一幕,目眥並裂。
“三爺!”
“三爺!”
“秦總!”
一聲聲呼喊悲戚震蕩,然而那個被呼喊的人卻再也聽不到——
顧北城掛斷了電話,刪除了通話記錄,連帶着秦南爵發來的那條短訊。
城市的上空下了一場傾城的雪,潔白的雪遮蓋住了一切的悲傷纏綿,雪越下越大,密密麻麻的雪花飄下來,天空像掛起了一塊帷幔。
地上的積雪越來越多,屋頂被蓋過了,樹枝被壓彎了,道路不見了,大地白茫茫的一片,辨不清東西南北。
花兮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這幾天她的睡眠狀況不是很好,昨天顧北城給她吃了一定劑量的安眠藥。
打開窗戶,一股清新而冰涼的空氣撲面而來,花兮眼前頓時一亮,庭院裏那幾棵光禿禿的樹木積滿了雪花,宛若一片潔白的花海。
她知道秦南爵死亡的消息是在晚上。
林思婷給她打了個電話,旁敲側擊問她的狀況。
花兮一一笑着回答,直到看到電視機里播放的新聞——
秦氏總裁於今日清晨掉入暗河口,生死不明。
“啪”地一下子手機掉在地上,她抱着自己縮在沙發上,忽然覺得好冷。
然後她忽然間就想到,暗河口有着涼城最湍急的河流,那又該有多冷呢?